句:“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沒妻兒,這是以己度人嗎?”
秒殺!
薑信表情僵了,但很快軟化,深深看著許青珂,眉眼含著春水似的,“我這不是等你嗎……”
又來了!
黑情敵再深情告白,連貫順溜無漏點,薑大人覺得自己乾得漂亮,就是攻略套路的對象許大人顯然不以為然。
“說完了?說完了就……”
外麵忽然又傳來趙娘子的聲音。
“公子,景侯出來了。”
這也是暗示了——公子,景侯正在殺來的路上!
許青珂:“……”
於此之前,景霄的確是入了溫泉池,這池子固然不錯,其實也比他那個好不了多少,他隻是想讓許青珂鬨鬨心而已。
但等他真的入了這個池子,恍然想到這池子之中不久前正是許青珂泡著的。
其實本該沒什麼,可他眼前不知為何一瞬一瞬閃過許青珂發絲濕透的模樣,那衣服穿得越多,反而越發讓他試想那人□□在這池中的樣子……
恰好此事趙娘子也從這山中驛館征了兩個美人過來。
景霄曾認為許青珂是素來不通男女□□,且為人清高,不屑用美人侍寵,沒想到她真的讓兩個美人來了。
不過景霄一看就知道是這山中驛館備用的美人,許青珂身邊是不留這種人的。
他擰著的眉頭鬆緩了些,隻是看到這兩個美人寬衣解帶,景霄並不為所動,因他年少的時候就見多了也玩多了,所謂美人也不過那樣。
但當美人入水……他忽然就補全了某個閃念,因美人發絲入水溼潤後貼靠著肩頭的模樣……
景霄忽然就想到了許青珂——他把一個美人的臉換成了許青珂。
恰好此時他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不強,很弱,來自隔壁的內屋。
景霄忽然起身。
兩個美人本身就仰慕景霄的權位,何況景霄冷峻英武,早已芳心暗許,看他起身,頓時麵若飛霞。
然而景霄起身披上衣服就出去了。
兩個美人:“……”
景霄一出溫泉池就直奔許青珂臥室,這種行為當然是十分失禮而且挑釁的,但景霄此人連蜀王都挑釁了,何況許青珂。
趙娘子等人根本攔不住他。
阿青拔出了劍,攔住景霄:“公子已經說過累了要就寢,侯爺於情理也該回去了,若是有什麼事兒,明日再說。”
景霄身上沒有刀劍,可他的隨從跟在後麵,已經準備好遞刀劍。
然而景霄瞥了阿青一眼, “本侯可從不跟人講情理,要講也得許青珂自己來跟我講。”
身為第一軍侯,他何至於跟一個下人多說什麼。
阿青也知道這點,可他不可能讓步。
因為許青珂根本不是男子,怎麼能跟景霄這種如狼般的人物共處一室。
阿青絕不知道此時已經有一個比景霄更危險的男人跟許青珂共處一室。
若是知道……
一把劍可能不夠用。
不過也沒等他們刀劍相加,許青珂開了門,看向景霄,目光冷峻,“侯爺今日有些孩子氣了,不知道適可而止嗎?”
許青珂幾乎不跟人青麵,因她要鏟除的人都被她直接處理掉的,還未鏟除的,也就沒有撕破臉的必要。
可這個景霄……
景霄忽然愣了下,表情有些古怪,“你說我孩子氣?”
他的表情有些恍惚,“以前有個人也這樣說過……”
這樣的景霄委實跟平時不太一樣,許青珂看他頭發濕透,渾身也流淌著水,淡淡道:“侯爺該回去整理儀態了,至於回憶過去,那畢竟是侯爺自己的事情,他人無法感同身受。”
她話裡的冷漠跟疏遠太明顯了。
景霄被這種冷漠給刺激回神了,“倒也是,你畢竟不是她,年紀小,還是一個男人……”
他仿佛告訴自己,恍然若失的,也仿佛死心了,正要走。
忽然瞥到許青珂身後屋子床榻上被子上的痕跡。
他愣了下,陡然目光銳利,直接過了許青珂身邊衝進屋子。
阿青跟趙娘子等人一驚,心中大罵這景霄今天中邪了,屢屢犯病。
“景霄!”許青珂聲音冷冽,喊住了翻查內外、甚至要進衣間的景霄。
“你這般不正常,是因為今日是她的生辰吧?”
景霄頓足,轉頭看向許青珂,一步步走來,目光駭然,“你知道!你怎知道!”
阿青跟趙娘子有些緊張,深覺得今天這局麵有些亂。
應該說景霄這個人莫名其妙不按牌理出牌了。
“侯爺自己掩不住,漏了痕跡,憑什麼認為我不夠能力查出來?周闕看到我也以為是像了一個人,加上侯爺你,相交排查下,並不難懷疑一個人。”
許青珂目光幽深,瞧著景霄似笑非笑,說:“白星河,一個死了十多年的女人。”
景霄下意識要拔腰上的刀,可忽然發現自己沒帶刀。
他的護衛也被攔在屋子之外。
“說,你還知道什麼?”
許青珂怕他嗎?如今是不怕的。
“還知道你這一生也非總跟自己哥哥作對,起碼在把自己的嫂子送到君王塌上取悅於他以保家族生息的時候,你是跟自己哥哥同一戰線上的。”
景霄臉色難看,鐵青,目光陰冷。
“還有呢?”
“十幾年後,又將自己對一個女人的思念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景霄,你總是出乎我的想象。”
這是許青珂難得一見的嘲諷。
是的,十分深刻的嘲諷。
景霄這個人縱然為天下人認定是亂臣賊子之屬,卻不可否認他天縱其才,然而,他此時被許青珂蔑視到了塵埃裡。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被這樣蔑視,但景霄察覺到了許青珂對自己有莫大的影像。
難以忍受,一時讓他有強烈殺她的**。
所以他逼上前。
“所以你這是要開戰了?”
“戰爭早就開始了,侯爺應該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在私底下加劇武林人對我的敵意,不外乎為了我將來被拉下馬做準備。”
景霄看著她,忽輕輕笑了下。
“真聰明”
然後他就走過許青珂身邊,走了。
等人徹底走了,許青珂朝趙娘子等人說:“明日估計還有人來,已經開始不太平了。”
趙娘子等人點點頭。
不過趙娘子也習慣性問:“公子可需要我伺候?”
許青珂遲疑了下,道:“不必,有需要會叫你。”
趙娘子點頭,隻是表情也有些微妙。
她之前在門後好像聽到一些聲音。
然後明顯剛剛景霄也疑心什麼。
但公子既然不說,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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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珂回屋就直接進了衣間,薑信啥都沒動,就乖乖站在那裡。
沒動貼身的那些衣物。
“怎麼,怕我動你衣服啊,我是那麼沒追求的麼?目前我隻想動人……”
許青珂直接忽視了他的話,走出去,她的話飄入薑信耳中。
“薑信,你若是不走,我大不了換一個地方睡,但你日後再見我就沒這麼容易了。”
許青珂輕描淡寫,薑信臉色變了變,挑眉:“你真以為我死皮賴臉留在這裡是為了占你便宜?我隻是要給你醫治!”
許青珂一愣。
“你以為喝藥就可以了?”薑信打開那背囊,拿出裡麵的藥材跟藥單。
“這三種藥分彆煎了喝下,還需要三次輸內力轉化,複雜得很,雖然不需要我也行,但有我的話,效果最好,你確定要為了那麼一點女人家的羞澀而選擇讓自己多承受痛苦嗎?”
“尤其是你從未像一個女人過,如果非要在我這裡矯情,不是掩耳盜鈴嗎?”
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許青珂一時竟無言以對。
如果一個想要追求你的男人不跟你鬥智鬥勇,非要跟你沒臉沒皮,尤其是他還有救你命讓你不至於痛苦的能力,聰明如許青珂大概也是無奈的。
感覺底線被一步步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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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囧中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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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煎藥的地方, 改日吧。”許青珂並不願留一個男人在自己的房間, 雖她不介意這個, 但也不代表她樂意,更不能忽視這個男人對她有企圖。
何況……
“我有那麼見不得人?”薑信從許青珂微妙的表情裡看出些什麼, “但你素來不會在意那些下屬的目光,除非你怕這件事傳出去……”
“我的確不願意這種事情被一個人知道。”許青珂卻是認了, 並不否認。
薑信一時皺眉, 盯著許青珂的眼,“男的?”
“嗯”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 薑信想確定許青珂是騙他的, 隻是為了騙他離開,讓他死心, 然而……
是真的。
薑信想自己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許青珂心裡會有人了。
這不能啊,不該啊,誰能比他薑信更適合許青珂?
可許青珂這話顯然不是假的。
薑信沉默了很久,許青珂也站在那裡靜靜看著他良久。
然後薑信要走了。
許青珂:“薑信。”
薑信頓足,卻沒回頭。
“謝謝”
“如果不是以身相許, 這句謝謝就免了。”
他走了, 隨風潛入夜。
許青珂雙手環%e8%83%b8,靠著牆許久,垂眸之間, 指尖冰涼。
外麵飄雪。
入夜,深夜,景霄回到自己的溫泉莊子, 直接將披風甩扔在了地上,因為冷麵而煞氣,身邊的侍衛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有美貌侍女想上前,都被一個滾字給嚇退了,偌大的閣樓登時空無一人,簾子也沒放下,景霄坐在那裡,看著外麵飄雪,想著許青珂臉上的嘲弄跟嘴裡的話語。
他闔上眼,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女人在風雪皚皚中朝他看來的一眼,卻讓侍女放下了簾子,隔絕了所有。
後來,她被霍萬壓在了那塌上,也便是那簾子,若隱若現,她□□。
噶擦,酒杯被捏碎。
景霄麵無表情得看著流血的手掌。
嫂子麼,那是他的嫂子。
嫂子而已。
他已經甚少想起那個女人了,畢竟這一生已經全折在白星河身上了。
白星河……
他倒了酒,一杯,喝完一杯,喃喃道:“你說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覺得我是一個好孩子。”
“好孩子?嗬!你永不知道我有多壞。”
他又倒了一杯,再喝完,卻是捂住臉,低低笑了。
所以當年是他單槍匹馬一人在那大雪茫茫中守在了寒山寺腳下。
在那個男人騎馬飛奔拚命趕到的時候攔住了他。
那一戰,是他此生最想的一戰,卻也是最怯弱的一戰。
他敗了,那個男人甚至都不稀殺他,隻拋下一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