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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入畫卷 烏雲登珠 4280 字 6個月前

了個女人,至於這麼計較嗎?”聶司河搖頭,“那姑娘看起來平平無奇。”

“你可彆這麼說,召哥也說過他龜毛得不像楊家生出的孩子,被揍了一頓。”崔瑾之道。他笑得一雙細長的眼睛彎起,“美男計?小紀哥哥會什麼美男計?”

聶司河望著他:“二十七郎,你想乾什麼?”

崔瑾之將手邊的一張麵具戴起:“胭脂快來了,讓我來施展真正的美男計!”

聶司河笑罵:“浮誇!楊召如今被家裡訂了親事,都穩重不少了,你怎麼不學著點?”

“召哥就踏實做他的裴家女婿吧。如今是我崔瑾之的光輝歲月了!”崔瑾之摸著自己的手臂肌肉,什麼時候也去紋個身?

聶司河收起手裡的“照夜珠”,這是當年翟容和關客鷺他們在夕照城的樓蘭密道中發現的,被承啟閣的大匠署複製了,在暗處執行任務很合用。

當年,翟容將他和崔瑾之組成一隊,聶司河一開始還覺得意外。但是這段時日處下來,兩人一個嚴謹有原則,一個靈活機變,已經合作得遊刃有餘了。

墓室外,胭脂抱著個小羊羔,隨著逐漸深入洞窟墓%e7%a9%b4,裡麵的光線反而慢慢明亮起來了。

因這墓%e7%a9%b4上方的山石,已經在經年累月的風霜剝蝕下逐步風化,洞窟墓室的頂部漸漸露出在天光之下。山石的縫隙間,正午的陽光沿著灰褐色的石壁,一絲絲泄露下來。

胭脂選擇中午過來,就是因為這個洞窟中,這段時間是有光線的。其餘時候還是非常灰暗的。

頭頂的那些石塊縫隙之中,還時不時灑落下一些細碎的乾雪,給整個墓室罩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她走入洞窟墓%e7%a9%b4,那墓室四周高達數丈的石壁上,無數年前曾經被人力斬得平坦。

先人們以赭石色和石青色,在四壁上描繪了一幅幅粗陋豪獷的狩獵圖、放牧圖、戰爭圖,上麵描繪的人一個個都是披發獸皮,骨骼十分粗大。相形之下,那些他們的獵物,則顯得有些矮小。特彆是一種傳說中的披著長長的毛發,長著彎曲獠牙的大象,在圖中也似乎被有意畫得形體偏小。其餘的奔鹿、彘豬、羚羊等獸類都描繪得小巧如斯。

胭脂沒有去細看那些粗獷的壁畫,她仰起自己的脖子,在空曠的墓室裡喊了一聲:“公子!我來了。”

一張略帶恐怖的鐵麵具出現在她麵前。

胭脂不怕,反而笑道:“七公子,我是胭脂啊。”

崔瑾之從巨大的石台上垂下自己的腿來,對身後的聶司河一呶嘴:“我說吧,這姑娘會過來赴約的。”

聶司河轉過頭,伸手從旁邊取過一張鐵質麵具,也輕輕扣在麵頰上。

二十七郎足下一蹭,陽光下帶起一縷細小的灰砂,從石台上輕輕躍下來,落到胭脂的麵前:“胭脂姑娘。”

“七公子好。”胭脂捋一捋自己紅色紗巾下的褐色卷發,叉起腰,擰肩扭胯,流露出風情誘惑的姿態來。

“胭脂姑娘好。”崔瑾之踏在石地上,打量了胭脂一番,“數日不見,胭脂姑娘越發美麗了。”

蠕蠕族女子性情較為開放,十分喜歡男子的奉承,胭脂歪腰笑道:“七公子也越長越英俊了。”

崔瑾之一扯嘴角:“你又不曾見過我長相。”

胭脂吃吃笑著:“胭脂看七公子跳下石台的樣子,便知道了。”

兩人你來我往,越談越熱絡。

聶司河看著崔瑾之又玩過火了,跳下石台,站在崔瑾之身邊,麵容嚴肅。這份森冷之意仿佛隔著麵具也能散發出來似的,令胭脂不敢當著他的麵隨意調息小夥子。

崔瑾之也收起玩心,心知尚有緊要事情需要講,便不在聶司河麵前繼續挑逗姑娘,將話題引入了正事之中,請那胭脂姑娘坐到一個比較乾淨的石地上去。

崔瑾之和聶司河負責小可汗浮圖城附近,各個部落的監管。他們需要根據長清先生提及的,星芒教徒依附一些小部落而生存的特點,試圖從小部落裡挖掘出線索來。

此處靠近圖桑帝國的大王庭,附近的近百個小部落大多屬於圖桑不同部落的管轄。他們在這個小可汗浮圖城附近。這兩個月,聶司河與崔瑾之一個個部落排查著,這幾天正在調查這個蠕蠕族部落。

蠕蠕族部落過著長期與世隔絕的生活,雖然他們也隸屬於附近的一個圖桑大部落,但是,因為人口稀少,物產貧瘠,而且在圖桑人口中的“蠕蠕”是愚蠢如蟲的意思,附近部族大多都不與他們打交道。

他們自己則過著極其簡單貧困的日子,勉強能夠自給自足,跟外界幾乎沒有任何溝通。

聶司河他們為了接近這個部族之人,還特地學習了蠕蠕族的語言。

他們本來打算像混入其他部族一樣,化妝為逃奴,進入那個部落探查事情。可是,這個熱情的蠕蠕族女子被他們偶然救下,崔瑾之提出要以自己最近幾年新修煉的“美男功”,來打開這個女人的嘴。

聶司河橫了他一眼,還是由了他。

翟容經常說,聶大哥太有軍人風範,不是個適合做密諜事情的人,讓他與小二十七郎互補一下。瑾之討人喜歡,那股世家出身的浮浪少年勁兒,還是挺吸引人的。

崔瑾之以帶著口音的蠕蠕語,問胭脂:“胭脂姑娘,你上次說,你們族長又去祭拜神明了?你們原先不是信奉火神教嗎?他為何又去信了彆的神明?”

“那是前年開始的事情。”胭脂將小羊羔放下,兩隻手比劃著道,“前年冬天,族長最心愛的兒子,小蘇牙身染惡疾。部落裡的薩滿大人使用了所有的方法,都不能挽救他的性命。後來來了一個迷路的牧人,指點族長帶著蘇牙去了一個地方,那時候正好遇上白毛子雪。人走進雪裡就會被埋住。族長夫人不讓他們父子去冒險,但是族長還是去了。然後,就發生了一件非常神奇之事。”

“什麼事情?”崔瑾之從胭脂的眼睛裡,看到了敬畏與震撼。

胭脂翻著右手道:“他們是騎了我們部族最強壯的馬匹,去那牧人所說的山頭。你知道,白毛子雪可以在幾個查荼子落下的時間裡,就把一整個山頭給埋沒!所以,那馬兒帶著族長父子衝進雪地的時候,族長夫人哭得地動山搖,覺得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胭脂道:“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回來了。”她濃黑的大眼睛裡露出誇張的表情,“小蘇牙已經活蹦亂跳了。問題是……”

“怎麼?”崔瑾之問道。這個蠕蠕族女子是個很會講故事的姑娘,短短一件事情,被她說得抑揚頓挫,很是吸引人。

胭脂習慣性地比劃著雙手:“問題是,當時,雪停下來了。可是地麵上一點兒腳印都沒有,就好像是雪山上的神仙,將他們送回來似的。”

聶司河問道:“蘇牙得了什麼病?”

“很奇怪的一種病,渾身發冷,但是並沒有發燒。薩滿用儘所有的方法也不能夠令他暖和起來。”胭脂道,“蘇牙很喜歡我,所以族長夫人還問我要了一塊頭巾。如果蘇牙要去祖先們的地方,就可以帶去。我想,他一定是已經快要死去了。”胭脂雙手合十,道,“薩滿是我伯父,我從小就陪著薩滿大人一起作法、治病。每一個病人都需要長生天的許久庇護,才能慢慢痊愈。”

她壓低聲音道,“薩滿大人私底下說,蘇牙可能中的是黑巫術。”

“那蘇牙自己怎麼想的,你能夠打聽到嗎?”崔瑾之問。

胭脂笑了:她是蠕蠕部落中最美麗熱辣的姑娘,所有蠕蠕族的小夥子都願意跟她說心裡話。十五歲的小蘇牙也是她裙下的一名追隨者之一。她道:“蘇牙已經將他自己的經曆,都告訴我了。”她笑得嫵%e5%aa%9a,“可是我不告訴你!”

崔瑾之道:“為何?”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胭脂露出她潔白迷人的牙齒:“七公子若能讓胭脂見上一見,胭脂就什麼都告訴你……”

崔瑾之回頭看一眼聶司河,聶司河依然板著臉:讓你用美男計!看,惹火上身了吧?

崔瑾之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夥子了,%e8%83%b8有成竹地微笑道:“可以,不過隻給你見半麵。”

胭脂素手牽起一片紅紗,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就和我這樣一般?”

崔瑾之已經取下麵具,手掌一翻,麵具橫向側轉,遮住他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他光潔的額頭和黑亮的眼睛。胭脂現出驚喜的目光:“沒想到,七公子如此年輕。”

崔瑾之最怕被人說“年輕”,他模仿著楊召那種情場老手的腔調,故意拿捏出低沉的聲音,一語雙關:“已經不小了,胭脂要不要有機會試一試?”

胭脂立即聽懂了,將頭上的紅紗一把掀到身後去,露出自己宏偉霸道的雙/%e4%b9%b3高峰:“那讓姐姐試試,當真那麼大了?”說著就直接貼到了二十七郎的身上。

崔瑾之做夢也沒想到,對方如此豪邁,直接雙/峰突進,頓時尷尬了,後退不迭的。

胭脂越發滿意:“七公子,嫩得好生可愛。”

聶司河見二十七郎“美男計”失敗,應付不住如此奔放的女子,上前將崔瑾之推開:“胭脂姑娘,此處不是說這些話的地方。”他抬頭以下顎指一指四周,示意她,大家都在墓室中,做起來怕也沒什麼情趣。

他一開口,仿佛一把重劍,輕輕出了鞘。帶著一種有威勢的穩重。

胭脂看著他強壯的身形,這位公子先前不說話,都是那位活潑的七公子與她交談。而且也總是站在一旁,不參與他們的事情。今日是她第一次聽他說話,更是第一次與他如此近距離地站在她的麵前。

儘管方才七公子已經驚鴻一瞥露了雙眸,讓她很是欣喜,這位無名公子的說話、氣勢,卻更令人移不開眼睛。她張大眼睛看著聶司河。

二十七郎連忙擋在前頭,低聲運功對聶司河耳語:“說好我拿來下這位大娘子的,你怎的又擋在前頭。”

“你還拿下?你都要被那女人壓扁了。”聶司河說,“二十一郎把你交我管著的,你可彆闖了禍。”二十一郎是崔瑾之的哥哥崔瀾生,翟容沒讓他跟瑾之組成小隊。崔瀾生便將自家兄弟交給了聶大哥照顧。

“管著!管著!”崔瑾之道,“我哥不在,你們一堆子全是我哥!我都十八了!”

他們一來用的是傳音密功,二來說的是漢語,胭脂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七公子,你們在說什麼?”

二十七郎回頭道:“我在與我哥商量,今晚來姑娘的氈包!”

聶司河聳了聳眉毛,這孩子,直接要進人家部落摸底了?

胭脂一雙火辣辣的眼睛,從崔瑾之轉到聶司河身上,兩個都那麼令她滿意。她撫摸著自己卷曲的長發,道:“不知你們哪一位公子今晚去我氈包?”她一扭胯,美眸一轉,心道:一個風流活潑,一個健壯威猛,哪個似乎都行。啟唇%e5%aa%9a笑:“我給你們畫一個圖蘭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