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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入畫卷 烏雲登珠 4300 字 6個月前

到,若若對著身邊那個強壯一些的駝奴少年,不住說話。從她說話的模樣,翟容能猜得出,一定是說儘好話,將對方哄得開開心心,舒舒服服的。

翟容不滿地抿緊嘴唇:她這種到處哄人的樣子,實在是看著不爽利!兩年前她也是對他各種誇讚,各種軟語蜜言。一想到她這副腔調,對誰都會使出來,翟容感到有了一股無名之氣。

這個瘦小的駝奴的確是秦嫣。

她是身體無比強韌的刀奴。這一路天寒地凍,數千裡折騰下來,她還是能夠堅持的。長清哥哥是殘疾之身,天生氣血衰弱,體質比尋常人還差。在如此艱難的路途之中,還要擔驚受怕,防備武功高強的莫血帶著那些刀奴追上來,時間長了有些支持不住。前幾日,更是發起了燒。

這冬季夜晚極其寒冷,這些天都靠秦嫣背著長清,混跡在各處駝隊、商旅中取暖過夜。

秦嫣為了能夠進入柔遠鎮的客棧中,讓長清哥哥暖暖和和睡一覺,便與那駝奴搭訕上了。那駝奴就偷偷帶著他們混在商旅之中。在路上,長清一直在昏睡,被那駝奴掩護在駱駝背的貨物卷中。方才進來的時候,那駝奴又將長清當做貨物,扛了進來,如今藏在一堆毛氈之後,翟容沒能看到長清。

秦嫣也一路奔波,又餓又累,看著哥哥還在昏睡,吃不得東西。天氣又冷,湯餅擺不得。便先自己吃了個飽。扣著那隻碗,一來不讓店夥計發現多了個碗,二來,晚上如果長清醒了,她打算拿著這隻碗去灶房偷一點吃食過來,讓長清吃點熱的。

秦嫣正和那男孩子套著近乎。

翟容氣鼓鼓地遠遠看著,若若和身旁那名駝奴聊得投機。這名駝奴長得還算強壯,闊鼻細目,麵容甚是普通。此刻則時不時隨著若若的話題,而咧著嘴巴,笑出滿口白牙來,顯得神采十分飛舞。若遇上其他駝奴來說話,那駝奴必要擋著若若,生怕她被人發現,一臉嗬護有加的死樣子。

翟容輕嗤一聲,繼續與那老胡商說話。決定先不與她相認,先看看她跟那少年駝奴到底如何相處的?若膽敢待彆人也跟待他一樣,又是摟,又是抱的……

他……哼……

他的拳頭悄悄攥在了一起:他一定要讓她知道,她早就姓翟了!

第98章 見麵

客棧夥計抱著一堆簡單被褥、毛毯等物, 過來分發給眾人。這個客棧時常會有住客爆滿的情況,地麵上都是鋪著乾燥的木塊地板,牆壁上也都刷得沒有什麼殘灰。如果遇上這種天氣不好的日子, 通常就會讓客人們在這裡睡地鋪。

大家在大堂中隨意找個地方睡覺。

翟容來得早, 本來定到了房間。他看到若若是肯定不會進房間的,便隨便找個人, 三言兩語將屋子讓給了旁人。他自己則接納了那人的被褥、鋪蓋,加入了大堂的統鋪之中。

長清也被那駝奴趁亂挪出來了, 睡在秦嫣的左側。

秦嫣看到哥哥還沒有清醒, 想著晚上還得照顧哥哥, 便讓他睡到避風的裡側,自己在外麵擋著些。那駝奴少年就順勢睡在了她的右手側。

大堂裡一大半的人都已經躺下了,翟容想換到挨著秦嫣的地方還頗費了一些功夫。等他跟人洽談好, 回頭過來一看,在他的眼中,則是:她居、然!跟那駝奴少年一起睡!他裹著自己的毛毯,翹著個頭, 死死盯著她那個方向偷窺著。

她自己一個人正在整理毛毯。駝奴少年躺在她身邊,還抬手想給她理一理頭發,若若連忙拿毯子遮住臉。她如今, 已經不是特彆能夠裝得像小男孩了,所以那駝奴是知道她是個姑娘家的。

翟容的鼻子重重出了口氣:她想找人幫忙,哪能不被彆人占便宜?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都不知道被哪些東西給占了便宜去!

翟容費了這番心機, 好歹睡在了若若的腳邊。隻消腿稍微一長,便能蹬到她那麵。若是她有不規矩,他要狠狠教訓她。

她一開始很規矩,緊緊縮成一團不跟人碰觸。

但旁邊的那名駝奴,也是個年少之人,大概很喜歡若若。睡了沒多久之後胳膊一揮,將若若壓在胳膊下,幾乎成了倚抱之勢。若若一陣翻滾,卻沒能將對方的手臂推出去。弄得像一隻包在毯子裡的蹴鞠球。

翟容看得光火,暗地裡飛出一顆石子,將那少年人擊中昏睡%e7%a9%b4。然後將腿一伸,把那少年貼到若若的身子,一腳蹬開一尺!駝奴少年閉著眼睛翻身過去了。

秦嫣發現壓在身上的胳膊突然沒了,覺得有些反常,先是在毯子中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悄悄鑽出頭來。她先湊到那駝奴少年身邊看了看,發現對方已經昏睡了。她心中一驚,方才這人還在跟她廝混胡鬨,怎會一下子睡去?

從天山深處出來,她千裡提心吊膽,如今好不容易快要靠近河西地界,生怕又被人發現捉了回去。他們這番叛逃出紮合穀,若重新落入莫血手中,那是會被慘遭折磨的。

她不敢跟長清說,長清累了,需要休息。自己裹著毛毯慢慢退到牆邊,半依靠著坐起來,目光警惕地四處逡巡著,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盯上了他們兄妹。

煙味嗆人的火把在客棧大堂裡一個個熄滅,隻在屋角燃燒著兩支,等一會兒鬆木燃儘,也就暗了下來。西域冬季的黑夜特彆漫長,每個人都會睡很長時間。□□十個人躺著的堂屋中,味道很重、很難聞,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在睡覺的人。

秦嫣借著昏弱的光線,找了一圈,目光停在睡在自己腳下的那個男人。從方才駝奴少年被掀翻過去的角度來看,她比劃來比劃去,睡在那裡的那個男人的角度似乎正好……

秦嫣警覺,大概是遇上了會武功的人,而且此人是針對她的。

她非常害怕,死死盯著那男人看。

這個男人一身焉耆人的打扮,蓋著的毛毯都遮不住他特彆長的腿。

火把的光芒還沒有完全消失,黃光閃爍中,她能看到對方在散亂的額發下,有一個又挺又好看的鼻子……

她的心跳頓時加速了,雖然對著哥哥,她說,要是翟家郎君忘記她了,她另找一個更好的。其實心裡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心心念念之人,對其音容笑貌總是有著入骨三分的記憶。

她覺得,這個男人的樣子,很像翟容……

她使勁搖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測。從理智上判斷,她覺得翟容不會出現在此處,哪有這般巧?

她深深懷疑,自己是接近唐國土地之後,魘魔了。見到個頭高一些的男子,就癔想他是翟容。如果是他的話,她可要激動地哭出來了。

千裡奔逃,她武功低弱,哥哥又是殘疾之身。在這麼一個天山冬季,他們飲雪水,涉冰河。生怕暴露行藏,不敢生火燒食物,很多時候都是吃著難以下咽的草根、樹皮等物……

她抱著膝蓋:好想念郎君啊!

郎君在,她就可以將肩頭的千鈞重擔都放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一定會像在夕照大城時候一般,好好護著她。

當然,要他不變心的情況下。

唉!希望這次回去,他還沒有變心,能將她的聘禮交給她。

想到此節,她開始後悔了:早知道會如此牽心掛肚,她當初就該將他手中的那件翟家聘禮帶走,那麼小一塊脂玉掛件,茫茫大漠中,她總歸找得到地方藏匿的。這樣,萬一他變心,她也可以有個依仗,去翟家爭婚事時,能夠說明她不是無理取鬨的。

一想到唯一的訂婚憑證不在手中,秦嫣覺得特彆惆悵。

萬一他真的變心了……

她一無憑據,二無人支持,到時候會不會被搞得很淒慘?長清哥哥肯定會心疼她被人欺負……

她不怕自己被欺負。

跟翟容睡覺,她也沒覺得自己被欺負到了,因為她很喜歡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她就怕哥哥心疼自己。

哥哥已經很可憐了,最是看重她這個妹妹,若是自己被人始亂終棄,最憤怒傷心的反而不是她,是哥哥……

她正胡思亂想,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驚地轉過頭,卻是長清。

長清壓低聲音道:“嫣兒,怎麼回事?”他睡了一個熱覺,精神了一些。秦嫣輕聲道:“腳邊那個男人,有古怪,方才他將落柯給點了昏睡%e7%a9%b4。”落柯就是那個比較強壯一些的駝奴少年。

長清低下頭,看著那腳對著他們的男子。

他們兄妹交談的聲音很低,加之身邊有各種粗人的鼾聲此起彼伏,翟容沒能聽到長清的聲音,不過,秦嫣坐起來對著他在觀察的模樣,他是感覺到了。

天人交戰了一番,他心中再也按捺不下將近兩年的思念,掀開毛毯,如猿猱一般輕鬆躍出,飛隼似的撲到秦嫣麵前。

他單膝支地,一手按住她的嘴,一手按住她的手臂,額頭親昵地貼上她的額角:“若若,彆慌,是我!”

“唔唔……”秦嫣掙紮了兩下,發現這個忽然衝到麵前之人,竟然果真是朝思暮想的人,她連忙停止聲音。

心中的激動顫栗,都在此刻全部宣泄了出來,雙眼裡頓時滾下兩串淚水。

翟容將手掌從她臉上鬆開,感覺到自己的掌沿濕漉漉的,心中也是觸動無比。當下不再有任何猶疑,他的嘴唇就貼上了她的唇瓣,舌尖輕抵,唇齒纏綿……

秦嫣奔逃千裡的驚恐不安,因他的到來,全部煙消雲散了。她也渾然忘我地抱住他的肩脖,與他應和纏%e5%90%bb。

親密了一會兒,秦嫣想到哥哥就在身邊,想到哥哥那個龜毛勁兒,抬手去推翟容,讓他先跟哥哥見過禮。

翟容誤會了,將反抗當情趣。輕鬆捏住她的手臂,將她的頭按在牆壁上,一口氣深入,親得她天旋地轉。他覺得若若的嘴很乾淨,牙齒上塗著染黑的藥劑,有一股好聞的淡淡清苦藥味……

長清忍無可忍,這什麼混賬東西啊,一上來就將自己妹子的嘴咬得渾身亂顫。

不是兩年沒見麵了嗎?還真不當自己是外人!

長清憤怒地一把伸過去推翟容。翟容眼角暼到是方才擠在牆角睡覺的“小孩”,鬆開秦嫣的嘴唇,輕聲道:“噓,小孩,一邊去。”將對方一把按開,笑%e5%90%9f%e5%90%9f低頭繼續親秦嫣的雙?唇,都那麼久沒碰到了,一定要讓她好好顫唞一番……一邊抑製住她顫唞唇瓣中的聲音,他一邊將熱乎乎的手掌按在她%e8%83%b8`前,揉按挑弄,儘享分彆已久的酥軟。

秦嫣終於找到機會說話:“哥……我哥……”

翟容正將她%e5%90%bb得微睇綿藐,色授魂與,被她提醒,才想到秦嫣是與自己兄長一起逃出來的。對於長清的聰慧算計,他是佩服的。長清又是養護了秦嫣九年的恩人,不敢不敬,慌忙撤開嘴唇:“你家長清哥哥也在?人呢?”

秦嫣苦著臉,借著微弱的火把光芒指著身邊的“小孩”:“長清哥哥,這位是翟家……郎君……”她聲音越來越低,當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