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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入畫卷 烏雲登珠 4308 字 6個月前

的麵如此強%e5%90%bb她,哥哥肯定不會有好印象了。

翟容低頭一看,她所指的,正是方才被他噓過的“小孩”,背上一涼,眼前發黑。

他訕訕然,放開按著秦嫣肩膀的手:“長清先生?”

長清冷漠地挺直了脊背,端坐在被褥之中。

四周如此多的商客、腳夫、趕路者,不問場合地便猴形急色,上來強行激%e5%90%bb自己的妹妹,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原諒!他看到,翟容的手還伸在秦嫣的衣領之中。好端端一個妹子,轉瞬之間便被弄得衣衫不整,發絲淩亂。

這是什麼?

這是衣冠禽獸!!!

長清含著怒氣:“郎君,你的手。”

秦嫣漲紅著臉,將他的手從自己%e8%83%b8`前推出去。

翟容將手從秦嫣衣領裡退出來,秦嫣連忙自己拉好衣襟,裹起毛毯靠牆坐好。

翟容早已知道,長清身上有重大殘疾,否則紮合穀是不會容許他這樣一個成年男子在暗處窺伺的。兩年前,因為出於敬重,他沒有細問長清的殘疾在何處,秦嫣也疏忽了。此刻他鬨了這麼一場笑話,略微驚了一下,也就接受了。坐在被褥、毛毯間給長清行了一禮:“先生好。”隻是方才之事過於潦草混亂,不知長清會心中如何想他,未免有些虛慌。

此處大堂足有八/九十人之多,長清也不便發作,聲音威嚴道:“兩個人,都給我睡覺去!”

翟容這些年處理過無數為難艱辛的事務,每一次都十分自信果斷,此刻卻偏偏感到了一種手足無措,小聲道:“我該怎麼辦?”

“沒什麼,沒關係的,”秦嫣按著他的胳膊,“我哥哥不會生氣的,明日再說……”

“我很生氣,睡覺!”長清再次表態。

秦嫣想到哥哥還沒吃過東西,問道:“哥哥可要吃些什麼?”她小聲道,“我讓郎君幫你弄。”在遇到郎君之前,她還要為了如何去偷一碗熱食,而小小地煩惱一下。如今,翟容在身邊,她覺得身上仿佛卸去了所有的擔子。翟容也道:“對,我來去問庖廚拿一些來。”

長清也確實餓了,默認了這件事情。翟容恨不能多出點力,很快就去灶房拿了一碗熱乎乎的麵果湯。長清安靜地連湯帶麵果子一起吃了。

長清吃喝完畢,放了碗,看翟容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用一種冰冷入骨的目光,打量著這個高個子的年輕人。秦嫣連忙使勁推翟容,將他趕開:“郎君,睡覺啦……哥哥又要生氣了……”翟容隻好爬回自己的毛毯處,裹著毛毯睡覺。

——哪裡睡得著?

小情侶分彆了那般久。翟容躺了許久都毫無睡意,便感到有一隻小腳在踩他的靴底。

秦嫣雖則躺下了,心頭起伏不已。她本來以為兩年沒見,多少會陌生一些,被他一鬨,隻覺得仿佛從沒分彆過一般。捂著毯子,滿身都在洋溢著暖意。

她越發覺得手中沒有那枚脂玉玉玦,空得難受。她想儘快問翟容將自己的那枚脂玉聘禮取回來。她希望能隨時摩挲著自己的聘禮。

心頭計較已好,她便觀察著長清的舉動。

她知道哥哥體質不算好,加上剛吃了熱乎乎的夜宵,肯定會睡著的。待長清的呼吸變得勻淨安穩之後,她便開展行動,腳上先輕輕蹬了翟容兩腳,讓他明白自己還有事。果然,翟容也很默契地沒有睡覺,也反蹬了她一下。

兩個人都偷偷高興了起來。

秦嫣動作靈巧地穿過自己的毛毯,直接從翟容的腳邊鑽過去,如一隻小貓兒一般,爬到了翟容的懷裡。

翟容笑得脊背亂抖,忙用自己的被衾將她包住。

翟容輕聲道:“你哥呢?”他撫摸著她柔軟的脊背,纖細的腰身,讓她的身子全都貼在自己的身上。

“他已經睡著了。”

翟容心中全是柔情:“你是不是太冷了,過來跟我睡?那就乖一點。”這間大堂裡,睡著近百來號人,有些“事情”,他就是再想恐怕也得忍著。

“誰要跟你睡?”秦嫣一隻手推他的身子,不讓他貼太近;一隻手則往他%e8%83%b8`前摸過去。

第99章 秦公

“誰要跟你睡, ”秦嫣被他一句話說得不好意思起來,“我是來問你要東西的。”一手將他的身子撐開一些,免得貼得太近了, 心裡小兔兒又亂跳。同時在他%e8%83%b8`前摸了摸。

“問我要什麼東西?”翟容感覺著她的小手在自己頸窩中探摸, 笑道。

“我的聘禮你帶在身上嗎?上回交給你保管的,如今我想要回去。”秦嫣心神不寧之下, 也沒有按照自己的心思,摸到那塊玉玦, 隻得放棄了。

“帶著。”翟容自己從脖子上, 將那枚獨籽玉掛件取下來。客棧大堂屋遠處的火把光線之下, 秦嫣終於見到了那塊玉玦。

還是那般潔淨無暇,如意雲頭雕工精湛。隻是似乎比當初離開她手之前,顯得要溫潤得多。秦嫣看得出, 這是白玉日日在人手中摸索才有的寶光。

翟容給她套在頭上,還幫她將活扣拉緊。秦嫣道:“我自己帶著就放心了,說明我們是有婚約的。我可不能被你隨便占便宜!”

翟容捏她的鼻子:“聽著就是你哥教你的話。”

“怎麼啦?在家從兄,有錯嗎?”

“沒錯沒錯, 我們若若說什麼都是對的。”翟容抱著她,兩個人終於可以安穩地摟在一起睡一會兒了。其實他們蓋的被褥是客棧無數人使用過的,柔遠鎮此處又是漬地為主, 沒有足夠的水源,這種低等客棧的通鋪,其味道可想而知。

秦嫣一路上都在忍受這些異味,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 可是在翟容的身邊,她還是忍不住將頭深深埋入他的懷裡,想避開那些東西。

翟容卻嫌棄她:“又臟又臭的,彆在我身上亂鑽。”

秦嫣嘟嘴:“你嫌棄我?”

“就是嫌棄你!”翟容低聲跟她調笑,“好端端的少夫人不做,偏要去泥潭裡滾著做什麼臥底。”他撫摸著她風塵仆仆的頭發,“也就我不嫌棄你,換彆人早將你趕在門外,不見你了。”

如今他再說這樣的話,秦嫣可不害怕了。她手攥著自己的聘禮,笑道:“沒用的,你如今聘禮都在我手中。你敢不見我,我就告你背棄婚約,始亂終棄!”

兩個人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裡,埋在硬邦邦的羊毛氈中,又是一頓笑鬨……

“若若,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翟容攬著她的腰,“你說,你可能叫秦嫣,你還記得此事嗎?”

秦嫣對於自己叫什麼,已經無所謂了。自從與郎君在一起,她覺得隻要有哥哥,有郎君,是否還要認回那個在中原的“家”,似乎顯得也沒有那麼重要。

她隻是漫不經心地淺淺“嗯”了一聲。問道:“如何?”

“我替你去查了。”翟容說道,“的確有一位姓秦的先生,十一年前丟過女兒。而且就是叫秦嫣,族中排行十三。”他的語氣很輕鬆。

但是唐國官員浩帙如斯,而且事情又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在唐國,家中男丁才會入族譜,記錄在冊;女兒一般都是不會有太多的關注。他人不在官場,又是少年郎君,為了打聽一個似是而非的名字,不知道化了多少氣力。

不過他相信,為了若若,肯定是值得的。

果然,方才還儘量顯得雲淡風輕的秦嫣,立時握緊他的衣衫,連聲音都變了:“郎君,那秦先生是做什麼的?”‖思‖兔‖網‖

“這位秦先生,是青州故獻公,名諱是允安。”翟容道,“他是柱國公秦瓊將軍的從兄。曾經參加過河西之戰。”

秦嫣對於唐國的情況,從長清那裡是有些了解的。青州故獻公,那是縣公!她覺得這門第也太高了些吧?

“秦公為何會跟女兒離散呢?”她問道。

“他當時去朔方任職,想要接妻女團聚過中秋。遇上劉黑闥部叛亂河北,護送大娘子和孩子的軍隊車隊,被打散了。”翟容說,“你還記得傅言川大俠嗎?他當時就在秦公軍中任職,與秦先生還是好友。後來秦夫人和小姐丟失之後,傅大俠受托,在河北找了不少時日。”

翟容道,“我就是通過傅大俠這條線索,才見到了秦都督。”當時翟容也覺得挺意外的,早知道傅言川大俠與秦都督之間有那樣的交情,當初在夕照大城……

秦嫣趴在他懷裡,想著這些事情。傅大俠那時似乎也提起,她與他的一位老友之女年齡相若。想到傅大俠的慘死,如果傅大俠尚在,說不定當她合盤托出自己星芒教徒身份的時候,傅大俠就能為她引薦自己的父親。

“秦、秦公,好嗎?”

“繼娶了妻子,七年前有了個女兒,五年前生了一個稚兒。如今秦都督人在軍中,一切都算安好。”翟容給她的回答,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十多年前失去了妻子,再娶一個,是天經地義的。

“那秦大娘子如何了呢?”秦嫣還不敢稱呼對方為自己的母親,畢竟這隻是根據她記憶中的名姓,模糊尋到的線索。相對於父親,她更關心自己的母親,她能夠記得那雙為她梳頭的手。

“秦娘子已經仙去,找到了屍身。女兒不曾找到,秦將軍一直在找。”

儘管這是一件極其無法確定的消息,秦嫣還是覺得很痛苦。翟容感覺到了她的顫唞,輕輕抱著她。

秦嫣想,這個消息幸虧是在他身邊聽到的,如果是在旁的地方,她一定哭成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翟容在身邊,所有的艱難繁恨,就顯得不那麼沉重了。她擦一把眼淚,又故意在他%e8%83%b8`前衣襟上揉了揉。

“臟不臟?”翟容笑著揉她的辮子,她靠在他的懷裡,不再那般激動了,她怕翟容為她擔憂,道:“郎君你彆擔心,無論故獻公夫婦是否是我父母,我都會很好麵對的。”

“我家若若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好姑娘。”翟容知道她是在顧及自己的情緒。

“秦將軍目前在何處?”

“秦都督過去的十年,都是在豐州主領九原郡。”他低頭輕%e5%90%bb她的發頂,“目前人在伊州。”

“伊州?!”秦嫣仰起頭。

翟容笑道:“沒錯,就在這裡大約數百裡開外吧?”

“為何會在伊州?豐州九原郡是遠在漠北的啊。”

“來打仗的。”翟容道,“東圖桑的斛薛部落前年隨頡利可汗投降唐國之後,半年前又反了。主力軍隊被任城王李道宗所打散。但餘部在東圖桑各部暗勢力相助之下,逃到了伊州地界。秦都督就是奉李道宗大王之命,去打斛薛餘部。”

聽著又是戰亂,秦嫣也不禁為唐國的命運擔心起來:“大唐烽煙不絕啊。”

“所以我們每個人,更要做好自己手邊的事情。坐鎮四方,每一處都不能手軟。”

秦嫣點頭,想起自己這兩年給承啟閣送的訊息,不知道有沒有起到作用。她對翟容道:“郎君,我給你們的東西,你們可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