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尤其是給這樣一位優雅的美人建議,鐘彌向她推薦了幾個型號,她不假思索地把那些鏡頭都放到購物籃,拿去結了帳。
她謝過鐘彌的同時關切地問道:“你一個人來日本嗎?住在什麼地方?”
鐘彌跟她說了民宿的大致方位,熟悉大阪的人一聽就知道在哪裡,對方得知她是一個人來,又說:“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我那裡小住幾天。”
鐘彌覺得太麻煩人家,本著還要有起碼的安全意識,便婉拒了,跟她一起出了商場。
商場外臨街,有車停在路邊等她,看她上了車,鐘彌便要去彆的地方再逛逛,忽然聽到一聲:“鐘彌——”
鐘彌回頭,覺得記憶好像出現了偏差,她們並沒有交換姓名。
那個女人搖下車窗,看著她聽到名字就朝自己走來,意外道:“還真的是你這孩子,我看過你的照片,還不是很確定。”
“你是……”鐘彌腦內各種猜想閃過,在她想起來的那一刻,對方笑容可掬地把車門推開,拉她上去。
“我姓夏川,是溫徒的媽媽。”
鐘彌的到來,最驚喜的是溫綾,回家時看到她坐在客廳裡,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真的是鐘姐姐?哥哥呢,怎麼沒一起來?”
鐘彌不好意思解釋是怎麼回事,而溫曼倒是從一開始就沒問過,她為什麼會獨自來日本。
“你哥哥要處理公司的工作,鐘姐姐自己想來玩,用不著還要等他的時間。”溫曼起身去加了個杯子,讓溫綾坐下一起吃下午茶。
大阪雖然小,但是能在商場裡遇上鐘彌,還是件挺不可思議的事。
說來也巧,是溫徒遲遲沒帶鐘彌來見她,對兒子那位神秘的女朋友,唯一的了解也隻是溫綾帶回了照片。
溫徒從不會把女人帶回家,更不用說讓自己的妹妹接觸,鐘彌是頭一個。
溫曼等了快一年,有些心急,電話裡問起這位鐘小姐,問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他言談之間竟有些失意,身為母親的溫曼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多半是情根深種了。
溫曼意會以後就一直想著,等兒子帶女朋友回來的那一天,她得提前準備好禮物。
沒想到,一切都是那麼巧。
挑禮物的人,就是鐘彌自己。
鏡頭鐘彌是不好意思要了,出門逛個商場居然能遇到溫徒的母親,自己一個人跑來日本,誰都能猜出她跟溫徒之間有了點問題。
也沒想到,溫曼居然這麼漂亮,過得養尊處優,外表上一點也看不出她曾經有過那些顛沛流離的過往。
那說明,她在日本生活得一定很幸福吧。
夏川,夏川……
鐘彌想起這個姓氏,她的現任丈夫會不會就是那個議員?
雖然不了解日本的政治,但想想也知道,這個階層的人也講究聯姻,結合都是建立在門當戶對的基礎上的。想不到,一個政要人物,會跟中國女人結婚,這不僅需要魄力,更需要實力。由此,鐘彌都忍不住對溫徒的那位繼父,產生出一點好奇來。
“鐘彌,”溫曼問她,“你來大阪幾天了,都去過哪些地方?”
鐘彌說了,其實也就是昨天下午到的,除了民宿周圍,就沒去過彆的地方。溫曼便開始認真規劃起帶她出去玩的路線來,對溫徒的事情則隻字不提。好像她招待鐘彌,跟溫徒完全沒有一點關係。看出鐘彌有想推辭的意思,她還立刻找好了理由:“鐘彌你不介意吧?近來我先生的事務所很忙,阿綾也要上學,我一個人太悶了,這麼大年紀的人,還要找你這個小姑娘陪我玩。”
“啊,我……我不介意。”於是鐘彌婉拒的話也堵在了喉嚨裡,“夏川太太,你一點也不老。”
溫徒是在她們去箱根的時候到的,風塵仆仆。
熱騰騰的泉水蒸得人思緒慢了幾拍,鐘彌在湯池裡泡了十來分鐘後,穿著浴衣出門,呼吸到的空氣都是泠冽的。
溫曼領她去餐廳吃飯,脫了木屐走上榻榻米,鐘彌盤腿坐下,低矮的小方桌上用小銅鍋燉著豬肉白菜,旁邊的烤架上烤著幾片河豚。
泡過溫泉,鐘彌整個人有種寧靜的舒適感,心情很好地聽溫曼跟她說泡湯的好處,這時,一陣輕輕的腳步踏著榻榻米走近,溫曼抬起頭,說了句:“來啦。”
“剛下飛機,從機場開車趕過來。”溫徒又走了兩步,他是在鐘彌那一邊坐下的,麵朝著溫曼。
他們見了麵,沒有互相問候,仿佛已經有了種默契。鐘彌沒看他,眼角的餘光瞥到黑色西裝的一角,整潔熨貼。
溫曼看著兩人,笑了笑,模樣看上去確實登對。
“怎麼想通不染白發了?”
“上次回去就剪了。”溫徒雙手接過一杯茶,恭敬地喝下。
穿著和服的服務生盛來了白米飯,溫曼問:“吃過飯了嗎,一起吃吧?”
“在飛機上吃過,還不餓,你們慢用。”溫徒卻隻是坐了一會兒,他起了身,退出餐廳。
溫曼看著他離開,跟鐘彌笑道:“這個孩子不愛說話,像我先生。”
母子兩個的關係好像是有些生疏的,或者說,是寡淡的。
溫徒這個人表麵上跟人總有距離,卻會把真正在乎的都放在心裡。
鐘彌對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也並不意外。
陪溫曼用過晚飯,鐘彌回到自己的房間,服務生已經在她出門以後進來鋪好了床,她走過去躺下,放鬆地舒展身體,翻了個身趴著,拿出手機玩。
一雙腳走到眼前時,她抬了頭,那個人已經在麵前坐下,伸出雙手把她拎過去,揉進了懷裡。
鐘彌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了房間的,看了看客廳那邊拉開的門,反應過來,他可能原本就在客廳裡等她,而她直接從玄關通往臥室的那扇門進來了。
溫徒抱她抱得很緊,抱得她衣服都皺了,繃在一處,勒得難受。
鐘彌掙紮著推開他,他懵了一下,才慢慢鬆開。她低頭整理浴衣,係帶不牢固,自己鬆了開來,領口露出大片春光。
溫徒卻沒肆意盯著她看,平靜而規矩地坐著,等著她把衣服弄好,才問:“在這裡玩得開心嗎?”
“嗯,開心的,”鐘彌點了一下頭,不由地說,“你媽媽人真好。”
這些天儘心儘力帶她四處玩,東京、淺草、奈良……基本都去了一遍。
他聽到後笑了笑。
“我是無意中遇到你媽媽的。”鐘彌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她在這裡的消息會被通知給溫徒,是預料中的,作為母親當然會幫著兒子,鐘彌做好了溫徒找過來的準備,不過看到他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嗯,”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發,“我知道,聽她說了。”
鐘彌便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在她提出想要“一個人再想想”後的這段時間裡,曾想過回去找他時會是什麼樣的場景,現在兩個人又坐在一起,她心中沒有大悲也沒有大喜。
溫徒雙手托著她的臉,朝自己拉近,她閉上眼睛,那個%e5%90%bb落下的地方,是她的額頭。
他隻是淺淺地%e5%90%bb了%e5%90%bb。
“你能來這裡,我也很開心。”
27、第 27 章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鐘彌木然盯著他, 看到他眼底的留戀落在自己臉上的每一寸角落。
溫徒%e5%90%bb過她就離開了房間, 剩下她一個人抱膝坐著,腦袋深深地埋進手臂之間, 一動不動地回味著剛才的片刻溫存。
他不催她,也不問她, 知道她來了,隻是過來看看她就走,她要時間, 他就給她時間。
鐘彌把燈都熄滅, 獨自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思念吞沒人的方式是溫水煮青蛙,她遲鈍而麻木,最開始的痛楚過去以後,以為自己已經痊愈,直到他再度出現在麵前,相擁過後, 她才發覺自己多麼懷念他身上的味道。
溫徒起得很早。鐘彌以為自己醒得已經夠早了, 去酒店樓上的咖啡廳裡時,看到他已經坐在那裡。
她遠遠地看了一眼,想悄悄走, 沒想到他剛好轉過頭,看到了她。
她便不好再溜走,走到他對麵坐下,服務生過來問她喝什麼,他替她回答了, 要了三明治和熱拿鐵。咖啡端了上來,他拿起長柄奶壺幫她注入牛奶,又撕開兩包砂糖,用勺子攪拌均勻後,推到她麵前,她先前在溫宅常這麼喝,沒想到他也能留意到。
“我這次過來,是要幫爸爸處理一些事情。”他告訴她,“處理完,就回去。”
說的是夏川先生吧,鐘彌在街上見過他的擁護者浩浩蕩蕩的活動,大概是近來選舉在即。這意思是讓她不用在意他的存在,他過來並不是為了她嗎?
鐘彌心思複雜地喝著他調的咖啡,聽他說:“你可以在這邊多住一段時間,媽媽很喜歡你。”
看來,昨晚從她那裡離開,他去了溫曼那裡,跟她聊了不少事情。
鐘彌卻一直過意不去:“我已經添了不少麻煩了,很快也會回國。”
她已經想好,這次從箱根回大阪,她就向溫曼告辭,獨自在民宿裡再住上幾天,就乘飛機回滬市。
聊到這個,正巧溫曼也來了,坐到鐘彌身邊:“在聊什麼呢?”
“夏川太太,早。”鐘彌想好了怎麼開口,看到人來了,反而不好意思了。
“早,今天在這邊看看湖景,咱們早點回大阪去,明天去迪士尼吧?”溫曼興致勃勃地計劃。
鐘彌有些為難,溫徒則接過了話頭:“明天我帶她去吧,您還有園藝課要上。”
“這是拿過接力棒了嗎?”溫曼意外了一下以後便答應下來,“那你照顧好鐘彌。”
並不需要鐘彌這個當事人答應,溫徒就接手了她,隻不過她不明白,溫徒剛才還說回來是處理事情,而溫曼毫不知情,看來他那麼說,果然隻是為了讓她寬心而已。
鐘彌麻煩溫徒,比麻煩溫曼要好,正好,有了溫徒這個擋箭牌,不用總勞煩溫曼照顧她。鐘彌沒說什麼,吃自己的三明治。
吃過早餐,三個人去蘆之湖乘觀光船,工作日的上午沒什麼人,整艘船隻有他們三個人,溫曼捏著船票忽然笑道:“是該把女朋友還給兒子了,我都沒發現,自己當了燈泡。”
“夏川太太,您彆說笑,這幾天跟您玩得好開心。”鐘彌紅著臉挽住她的手臂。
溫徒則遠遠地站在船頭,不太吭聲,溫曼便捅捅鐘彌:“我不在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嗎?是不是因為我在,他連你的手都不牽?”
鐘彌支吾:“他本來就是這樣的。”
溫曼笑了一聲:“你彆替他說話,我先生就是這樣,人前嚴肅得不得了,一到我麵前就換了個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