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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到荼蘼 因醬 4476 字 6個月前

,它長什麼樣?我可以一起找找。”

“叫陰陽蝶,兩隻翅膀顏色不一樣。”

而每隻陰陽蝶的顏色也都不一樣,如果有兩隻一模一樣的陰陽蝶,那就更加罕有。

溫徒往一個方向指過去:“是那隻嗎?”

鐘彌一看,在一棵橡膠樹上,正趴著隻小小的蝴蝶,察覺到陌生的氣息,在往枝乾上躲藏。

她迅速走過去,拍了幾張,確實是皇蛾陰陽蝶,但翅膀卻一藍一綠,不是她剛才看到的那隻。

“這裡好像有很多這種蝴蝶。”溫徒走到另一邊,指給她看。

“啊。”鐘彌驚訝了一下,就是那隻了,剛才在船上看到的,居然在短短的時間裡跑了這麼遠。

或者說,兩隻,有兩隻一左一右地停留在葉子上,一模一樣。

她收獲真是大,拍完以後,緊緊抱著自己的相機往回走,高興得不得了。

溫徒看她利索地踩過一路的枝條和苔蘚,不得不跟好,生怕她腳下一滑會摔跤。

走到岸邊,鐘彌腳步頓了頓,往四周一看。

船呢?她有些傻眼。

溫徒走過來,低頭確認:“應該是漂走了。”

船夫在岸邊簡單地捆了個樁,那根繩子還掛在岸邊的一叢灌木上,末梢是斷裂的痕跡。

他應該是趁他們上岸的功夫,打了個盹,忘了拋錨,繩子斷了以後,就順流而下。

“我們在這兒等他回來。”溫徒很鎮定,眼下也隻有這樣。

鐘彌則擔憂地看了看天上:“這邊的情況我不熟,要是天黑就麻煩了。”

怕什麼來什麼,鐘彌身上除了相機,什麼也沒帶,眼睜睜地看著溫徒手腕上那塊表的指針從下午一點走到五點,沿岸的河流一點動靜也沒有。

溫徒自我反省:“我應該留在船上的。”

他沒料到,解決了她一個人上岸的危險後,還會麵臨船漂走的危險,這也太過戲劇性。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鐘彌又看看他的表,“再等十分鐘,不來我們就自己去找找出路吧。”

十分鐘後,還是沒人來。

鐘彌懷疑船夫自己漂到他不認識的地方去了,也迷了路。

她走回叢林,辨彆了方向,帶著溫徒往南邊走。

鐘彌顯然還是經驗不足,即使能認方向,天也漸漸黑了下來,四處荒無人煙,她看看溫徒,看到他的手臂上已經有了幾處被叮咬的痕跡,腫了起來,她急忙替他摞下袖子。

“疼不疼?”

“我不疼。”溫徒還不知道自己被咬了,自己扣上了扣子,他順勢握住了鐘彌的手,“往那邊。”

“你怎麼知道?”

溫徒抬頭看看天。

月亮還是圓的,有月光,夜裡還是能看得清周圍環境。但也因此,天上連一顆星星都沒有,鐘彌不能靠北極星分辨方向。

“月亮的位置有規律,太陽落山的時候它在正南,每隔一小時會由東往西轉十五度。”

鐘彌聽得滿頭漿糊,這個時候她沒有力氣去心算。

她走得很累,不記得是第幾次看了溫徒的手表以後:“這樣走,是不是到天亮了就可以走回中國了。”

溫徒輕聲笑笑:“沒準兒,累了歇會兒吧。”

還好,月亮還是圓的,他折下了幾片大葉子鋪在地上,讓她坐,兩個人也不敢生火,怕引來野獸。

“坐過來。”溫徒看她生分地離自己很遠,“這個時候不要想那麼多,晚上會越來越冷。”

熱帶雨林晝夜溫差大,白天很熱,他們都穿得單薄。

鐘彌彆扭了一會兒,坐了過去,他攬著她靠住自己:“你睡會兒,我守夜。”

她一靠上去就起不來了,走得腰酸背痛,極度需要一個支撐自己重量的東西靠著。

肚子餓得咕咕叫起來,她中午也應該吃兩碗紅燒肉的。

這麼累,她竟然睡不著,她想起以前跟溫徒說過的話來。

——“人體有自我保護機製,處於饑餓狀態下,就不容易入眠,不然,睡著的時候餓死了怎麼辦?”

她笑笑,自己是快要餓死了吧。

鐘彌早就覺得冷,她往溫徒身上又湊了湊,他一隻手把她圈住。

她感覺他的手心很熱,倚著他說:“等出去以後,你早點回去吧。”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溫徒暖著她的手,“如果回去,我也帶著你回去。”

仿佛他來,就是為了接走她一樣。

半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現在對自己的態度,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到現在為止,有關於半年前發生的那些事,他們都一字未提。

鐘彌覺得,是時候提起往事,她逃避來逃避去,就算已經有人告訴了他,她自己還是得親口說一遍的,對他有個交代,對自己,也是。

“溫徒我騙了你。”

“嗯。”

“其實一開始接近你不是因為喜歡你。”

“嗯。”

“也不是為了錢。”

“嗯。”

“我……是為了阮宥,他想讓我挑撥你和阮老先生的關係。”

“……嗯。”溫徒應過以後,這次終於說了句話,是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的,“你傻不傻?”

作者有話要說:  啊,差點忘了,大家國慶節快樂!

24、第 24 章 ...

真的很傻, 明明沒有做惡人的魄力, 壞事也不敢一做到底。

鐘彌說出來以後感覺心裡舒服多了,溫徒會不會原諒她都沒有關係, 她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那就是從他身邊離開來到這裡苦熬。

可以的話, 她想這輩子都不用再見他。

溫徒不該來找她,她一個人在這裡過著修行般的日子,清心寡欲挺好, 沒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奢望, 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反倒極度地思念起了家鄉,有落淚的衝動。

想著,一顆水滴落在她的頭頂。

她被那顆冰涼的東西擊中,慌了一下,坐起來看溫徒, 他人是好好的, 眼角乾淨,隻是麵色比較凝重。

又是一顆打在她的手臂上。

還好還好,隻是她多想, 她抬頭,伸出手去接:“下雨了。”

參天大樹高聳入雲,遮擋了不少的雨滴,溫徒又去折了兩片寬大的葉子,遮在她頭頂上, 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坐著。鐘彌擔心他兩隻手一直舉會酸,分擔了一隻,她拿好了葉子,無意中發現他在看她的臉。

溫徒看著她問:“如果我說,我不介意呢?”

鐘彌愣愣,他閉上眼睛貼過來,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你這是半途而廢,怎麼不騙到底,跟我去見家人,跟我結婚呢?”

鐘彌張張嘴,剛說了一個“我”字,眼淚就斷了線似的掉下來。

“如果真的可以這樣就好了,都怪藍朵,她怎麼……”

她慌不擇言,話沒說完,他的臉擋住了麵前的月光,嘴唇封住了餘下的聲音。

久違的親%e5%90%bb,纏綿而長,手中的葉子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他雙手抱住她,慢慢往前傾過去。

難舍難分的深%e5%90%bb過後,身體暖和了起來,鐘彌拍掉頭發上的枯枝,坐起身,慌慌張張地撿起葉子,淋了點雨,她身上一陣濕熱。

溫徒覺得這樣不是辦法,還是得生火,不然兩個人都會生病,他撿了幾根樹枝,把地上的植被連根鏟起一部分,騰出塊空地,架起火堆,拿出打火機用樹葉引了火。

樹枝有些潮,火點起來花了些時間,鐘彌被濃煙嗆得直咳嗽,蹲過來幫忙,兩個人稀裡糊塗地把火堆鼓搗燃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篝火映紅了他們的臉,不用看,鐘彌也知道自己是黑紅黑紅,而看看溫徒,他蒼白的皮膚下像浮起了一層胭脂,是那麼好看。

溫徒握住她的手,放到臉頰旁,%e5%90%bb了一下手背。

“這叢林裡有豹子呢。”鐘彌跟他說。

“要是來了,讓它先吃我,你躲到樹上去。”溫徒笑著安慰她,“會爬樹嗎?”

“我不會。”

“那就麻煩了,不過你彆擔心,它不會吃你。”

“為什麼?”

“因為,”溫徒讓她背靠在自己懷裡,雙手圈住她的腰,“你身上又沒什麼肉,還沒心沒肺,肚子裡都是空的。”

“……”鐘彌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變相損自己。

這時,天上的雨已經停住,他輕聲哄著她:“睡吧,等天亮了我們就出去。”

天亮了就沒事了嗎?

鐘彌沒有信心,她也是因為不抱什麼希望,才會情難自控,跟溫徒說出了心裡的話。她躺在溫徒懷裡,眼皮越來越沉。

睡得迷迷蒙蒙,一道光線映入眼簾,仿佛也有條線,提住她的神經,讓她醒過來。鐘彌慢慢睜眼,讓大腦清醒一會兒,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堆葉子上。

指甲蓋大的螞蟻從她麵前爬過。

她坐起身,麵前的火堆熄了,留下一堆黑白相間的焦炭,溫徒卻沒了蹤影。

“溫徒——”她喊了一聲,發現嗓子是啞的,昨晚還是受了涼。

她清了清乾澀的嗓子,忍著疼大聲喊:“溫徒——”

叢林裡人的聲音傳不遠,喊出去,就像是一根針落入了海底。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溫徒?”鐘彌轉身,往後退了兩步。

火堆沒引來美洲豹,而在火熄滅後,一條長長的森蚺遊過草叢,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嘴裡吞吐著尖尖的信子。

它比鐘彌快得多,在植被上遊走如飛,她還沒跑幾步,就被追上,在冰涼的鱗片裹住她之際,她驚恐地大叫。

是夢。

鐘彌在一陣高空墜落的感覺中醒過來,看著地上爬過的螞蟻,心有餘悸。

然而,醒過來後,溫徒不在,她迷茫地四處轉了一圈,忽然意識到,這場景似曾相識。

她沒有喊,聽到身後草叢窸窸窣窣的聲音,拔腿就想跑。

“鐘彌!”溫徒叫住她。

鐘彌跑出好遠才停下,回過頭,看到他手裡捧著一堆野果,出現在樹後。

溫徒把野果放在葉子上,眼見著她魂不守舍地折回來:“跑什麼?”

“我以為有野獸。”鐘彌心想,剛才那個夢真實感太強烈了。

溫徒聽完輕聲笑:“彆怕,有我呢。”

野果很澀,她餓得胃酸,反而吃不下,聽溫徒哄說補充點水份,才勉強吃了一個。溫徒把剩下的果子用樹葉包起來,牽著她繼續往南走。

方向是對的,怎麼說也能走回旅店了,隻是時間問題。

鐘彌走得腿發軟,不禁看看溫徒,不知道他怎麼樣,昨晚沒睡覺,能不能熬得住,他發現後就回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