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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到荼蘼 因醬 4427 字 6個月前

什麼?”

“你長胡子了。”她伸出手指,在他下巴上刮了一圈,粗硬的青茬,硌得指頭一陣癢癢。

沒見過溫徒這麼狼狽的樣子,她發笑。不過硬要說,他還挺適合留點胡子,那讓他有了一種耐人尋味的年齡感。

溫徒不會讓她白笑,抓過去臉貼臉蹭了又蹭,蹭得她連連求饒。

她正喊著“救命”,就發現溫徒的動作慢了下來,他放過了她,往她身後的方向看過去。

“怎麼了?”

“跟著我。”溫徒牽著她,往那邊走,走到一半,把地上的一根斷枝撿起來,繼續走向那邊。

他們在一棵樹前停下,那棵樹的構造很奇特,樹枝是三角形的,溫徒拿著剛撿的木棍,用力地敲打了一下。

“嗡——”低沉的聲音響起,鐘彌下意識捂住了耳朵,那聲音很渾厚,不能說震耳欲聾,但那一下,像敲打在心臟上了似的。

“這聲音可以傳很遠,附近的居民能聽得懂是求救信號。”溫徒告訴她,接著又敲了幾下。

鐘彌意外之餘,也去撿樹枝敲,她頭一次這麼迫切地希望活著。

一小時後,鐘彌坐上獨木舟,扶著溫徒的腦袋,讓他枕在自己膝蓋上,仰麵躺好。

河麵上很安靜,隻有船夫劃槳的水聲。頭頂上的天空是瓦藍瓦藍的,沒有一朵白雲,鐘彌用手蒙住了溫徒的眼睛,讓他好好睡。

她跟著他回了樹屋酒店,兩個人身上亂糟糟的,先叫了客房服務。之前被居民帶回部落,吃了點木瓜完全不抵餓,鐘彌點了一大鍋黑豆餐,滿滿的豬肉和豆子燉得特彆香,她連吃了三碗米飯才停下。

鐘彌發現自己吃得好像比溫徒吃得多,不好意思地問他:“你吃飽了沒?”

溫徒點點頭,放下空碗:“你要是沒飽,就再叫一份。”

“我又不是豬,已經撐了。”

溫徒沒聽她的,打了個電話,又讓人送個果盤上來。

“想吃就再吃點,我去洗個澡。”他解了襯衣的衣扣,往浴室裡走。

叢林好像無法在溫徒身上留下痕跡,當他再出來後,又變回那個衣冠楚楚的溫先生了。明明已經來了亞馬遜灣好幾天,他連一點曬黑的跡象都沒有。

溫徒帶著身清爽的水汽,在她身邊坐下,她還在啃一片橙子,感覺腦袋被撫了撫。

他的動作像是欣賞小貓進食一樣愜意。

鐘彌裝作鎮定地啃完,就站起來:“我也去洗個澡。”

她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揉著撐得滾圓的肚皮,都不知道等會兒該怎麼麵對他。洗完澡她對著鏡子刷了牙,發現自己實在是黑,從前都不覺得牙齒可以白得發亮。

門被敲了敲。

“你在裡麵做什麼?”她呆了太久,溫徒過來問了一聲。

“等等。”鐘彌抓過架子上的浴袍披上,才發現浴袍設計是係扣的,從領口到腳踝一長串,她又扣了半天。

鐘彌剛推開浴室門,就被人拉出去,抵在了牆上。

雙手被分開鎖在頭兩側,溫徒躬了身低頭湊近她,鼻腔的熱氣噴著她的臉:“怎麼那麼久?”

鐘彌眼睛眨得紛亂,像隻受驚的小動物:“這衣服扣子好多。”

“還扣它乾什麼,多事。”溫徒憐惜地看著她,一把扯開,嚇得她一聲驚叫,“啪嗒”幾下,扣子在腳邊滾落開,她的半隻肩露在空氣中,他的唇便欺壓上來,用力勾住她的舌頭。

溫徒在船上休息過,吃東西也節製,沒有過飽。

因此要起她來,十分在狀態,兩個人都洗得乾乾淨淨,他迷戀地%e5%90%bb著她身體的每個角落。鐘彌被摧殘得像打了霜的茄子,事後橫在床上無力地蹬腿。溫徒把她塞進被子裡,在她身邊撐著下巴,觀察她氣若遊絲的樣子。

他輕輕咬了她的唇瓣,咬了她的鼻尖,也在耳朵上啃了一口,仿佛在確認她是不是真的。

她又是他的了。

“鐘彌。”溫徒把她抱進懷裡,下巴抵住她的頭頂。

“我很想你。”

“跟我回家好不好?”

鐘彌費勁地抬了一下眼皮,又慢慢地闔了起來。

25、第 25 章 ...

溫徒睡到夜裡醒了一次, 床邊是空的, 洗手間亮著燈,他下床過去看, 鐘彌在洗手池裡洗自己的衣服,身上穿著件他的襯衣, 一雙勻稱的長腿露在外麵。

他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怎麼不用洗衣機?”

“怕把你吵醒,反正就這點,隨便搓搓就洗好了。”鐘彌把衣服擰乾, 掛在衣架上, 轉頭一掃,蒙住臉,“你起碼穿個衣服。”

溫徒把她抱起來直接放上洗手台:“反正就隻有你和我。”

他埋下頭,她渾身顫唞了一下,忍不住抓緊他的頭發。

他再抬起頭時,臉上掛了晶亮的水漬, 她已經渾身癱軟, 被他扛著回了床上。溫徒壓過來含著她的耳垂,叫她:“小狐狸。”

鐘彌臉一紅,反應過來是穿他的襯衣引起了誤會, 這一次他都沒脫掉她,就著急地進入了正題。

“你還沒回答我。”在她□□的時候,他開始折磨她,追問她的想法。

“唔……”鐘彌麵前蒙著一層看不見的熱氣,她感覺滿世界都霧蒙蒙的, 腦袋裡一團漿糊。

他看著她麵色潮紅,充滿渴望的樣子,忽然又想問她另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他雖然能感應到她的心意,但總還是想聽她親口確認一下。

鐘彌半睜開眼時,看到的是溫徒帶著執念的雙眸,她起身抱緊了他:“喜歡的。”

最喜歡了。

有這一句話,就夠了。

天亮時,溫徒得到了她的答案。

“我這邊還有十幾天才收尾,你先回去吧。”

鐘彌去烘乾機裡拿出衣服,坐在床邊往身上套,她的背和手臂是兩種顏色,觸目驚心的白,也觸目驚心的紅。

紅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e5%90%bb痕,密密麻麻的,他有點不相信他自己下的口。

溫徒失神了片刻就道:“那我在這裡陪你,結束了一起走。”

在叢林中失聯一天一夜,雖然有驚無險,但他一想起來就後怕,不敢想象如果事發時他不在,她一個人要怎麼辦。

鐘彌紮起頭發:“不用擔心,最後這些天我不坐船了,就去部落取取材,地形我都熟悉,不會再出問題。”

“你不用管公司的事了嗎?這邊沒有Wifi,你連郵件都收不了。”她早替他想好了先回去的理由,“你先回國,我結束了拍攝,就去找你。”

這確實是個問題。

溫徒沉思後折中了一下:“那你提前告訴我,我來接你走。”

回答他的是一個柔軟的身體,她投入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

這一天她沒去拍攝,帶著溫徒四處轉轉,去附近的部落玩。

“他們看到你,可能會給你食物,不管給了什麼,都不要拒絕。”鐘彌挽著他的手臂穿過叢林間的小路,“不過一般不會給奇怪的東西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裡的部落已經受到了現代文明的影響,並不那麼原始,跟國內的山村很像,居民養了豬,涼亭下坐著女人和小孩,在那編織手工製品。

在部族裡轉了一圈出來後,鐘彌發現人與人之間的待遇差距真的很大。

過去她來時,收到最多的也就是木瓜和香蕉,一隻手就能提著走,這次他們回去的時候,手裡又是鮮魚又是乾肉的。加上溫徒拿人家的東西過意不去,最後掏了錢買了一大堆他們編織的小玩意兒。

滿載而歸回到旅店,鐘彌正發愁這些食物怎麼處理,想想也隻能送給餐廳烹飪,這時門外有人來找,她出去一看,是把他們丟在岸邊的船夫,他手裡也提了一筐魚。

是來賠禮道歉的。

不得不說,溫徒看到他,臉色是肉眼可見的差。鐘彌暗暗撓撓溫徒的手心,她倒是一直很信任這個船夫,畢竟一塊相處了四個月,他都能說一兩句日常的中文了。

船夫撓著頭,麵帶愧意地解釋,他確實是打了個盹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時就連人帶船躺在一灣淺灘上,把船劃回去後才發現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應該是淺灘上的林子裡傳來了瘴氣,讓他陷入了昏迷狀態。

看到他們兩個沒事,船夫終於鬆了口氣,再三道了歉,她收下他的禮物,儘力安慰他,反正人沒有出事,也不全是他的錯。

夜幕降臨時,旅店布置了燒烤派對,把鐘彌送過去的魚都處理乾淨,露天架起炭火烤架。

鐘彌想起跟溫徒剛認識的時候,他們也一起參加過露天燒烤,那時他們就挨著坐在一起,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問他,可不可以把照片送給他。

溫徒那麼容易就給了名片,其實是心知肚明她目的不純嗎?

明明是以陰謀開場的故事,鐘彌現在想起來,卻有些懷念那段時光。

溫徒吹涼了一塊魚肉,送進她的嘴裡,跟她說:“我明天去機場。”

鐘彌是希望他走的,但真的得知他明天離開,她心裡還是不舍。

她倚在他肩上,用腦袋蹭著他,聽他說:“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做好一件事情。”

溫徒逼著她把叢林生存守則完完整整看了幾遍,問了幾輪問題確認能答得上來以後,才肯去機場。

他回了國以後,邊打理著公司,邊等著她的消息。

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是十幾天以後了。

先前打電話給她,兩個人還總能說上幾句話,從某天開始打越洋電話到她的旅店,答案就變成了“鐘小姐外出工作去了”,或者是“鐘小姐已經睡著了”。

等溫徒找到郭總那裡時,對方一臉無辜:“我上個星期就收到了成片,完成度我很滿意,鐘老師交了作業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果然早就已經回了國。

溫徒沒說什麼,心平氣和地告了辭,門一關上,旁邊的洗手間開了門,從裡麵慢慢探出個腦袋。

鐘彌心有餘悸地捂著%e8%83%b8口,回到沙發前坐下,郭總有些不理解現在的年輕人。

“溫總對你挺認真,你為什麼躲著他?”

“我知道。”鐘彌謝過郭總泡的茶,“就是我們兩個人,不太合適。”

“能有什麼不合適?”郭總彎起嘴角,“你不知道他上一次找到我這裡來,是什麼樣子,看上去魂都丟了。”

“上一次?”鐘彌問完就明白過來,應該是他從郭總這裡問到她在南美洲的行蹤的吧。

她問:“郭總,您這樣的身家,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