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與柳雨竹的事受傷之後,君琰說過要幫他找更好一些的,但是晏秋沒想到最後找來的卻是兩隻狼。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晏秋一直帶著從薛淺那裡順來的袖箭,一開始還會因為多出的重量覺得不習慣,但是時間久了,若是不帶,反而會覺得空落落的。
他本以為君琰已經忘了,未曾想卻還記得。
不過,在他送去兩隻肥雁之後給他送來兩隻幼狼,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
而且他馬上就要啟程去飛燕宮那邊,這狼現在送過來,他是走還是不走?
第二日,晏秋喊來那富貴如此這般一問,最後還是決定暫時繼續在蘅邑呆著。
去飛燕宮一事並不著急,‘蕭秋’在那,近日拜訪飛燕宮的人卻是比之之前要多一些。但飛燕宮雖然女性居多,相對於其他門派看起來弱勢一些,但有寧瑤在,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蕭秋的身份,晏秋玩樂居多,於此前的計劃並無太大影響,至於此後……那也是此後的事。
此外,君琰派人在他附近的事,晏秋已經基本確定了。
蘅邑到處都是他的人,多一個麵生的大家都能很快察覺,那人雖然隱於暗處,但是人要吃喝拉撒,這是不能強行改變的事實。
晏秋早就發現其的存在,蘅邑院中的人也有所察覺。隻他說按兵不動,其他人便裝作不知道,隻是十分機密的事卻不會與晏秋明言。
在家中要還要用密語交流,卻是有點費事,但晏秋有心想借此給君琰送去一些信息,自然能忍得了這種麻煩。
而所謂的密語,其實是雙方之間的一種默契。就比方說,晏秋若是不輕不重地敲著桌子的邊緣,三下便是說‘可以行動了’,七下則是說‘雖然可以行動,但也要看機行事,必要時隨時撤退’。
此外還有一些微妙的手勢與暗語,便是隻有他們自己人才看得懂、聽得懂。
說來有些複雜,但正如晏秋所說,若他想讓自己的屬下聽命行動,即便是在君琰身邊,也能將消息傳達出去。
即便是有一些含糊其辭的地方,以晏秋為核心的整個組織中,類軍師一般的人物不少,並非是將所有事情都壓在晏秋一個人身上。
晏秋身邊有人,將那些事轉移便可,晏秋隻需要做基本的決策。
而那些即便知道有人存在還說出的話,自然是晏秋想讓對方知道的事實。
就比方說,他對這個江湖,有一定的掌控力這件事,便是晏秋不介意君琰知道的事。他還想看看,君琰會有什麼反應呢。
但是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所吩咐的事樣樣順利,蕭航一的江湖地位不動聲色地提升了不少,而君琰那邊似乎並沒有什麼動靜。
也沒有其他勢力出來做些什麼,平靜的像是慢慢沸騰的水,按著晏秋所想的溫度慢慢上升。
順利的過頭,反而無趣,晏秋又有了新的事,差點就將蕭航一等人的事給遺忘了。
至於霍魚,他倒是真想來勾引晏秋,但是他那麼多子侄中,看上一個就有一個出事的。若非對屬下信任有加,相信他們不會無視自己的命令跑去做些奇怪的事,晏秋差點以為這事是自己乾的了。
雖然樁樁件件看起來都是意外,但是一個意外好說,兩個意外算巧,三個四個……這要是說不是人為的,那就隻能說霍魚連帶著那些親戚都挺倒黴的。
相思山莊倒是晏秋讓人乾的,鬨鬼、走火、命案等等等。前兩個是他們人為做的,後一個卻是人家自己鬨出來的,可跟晏秋沒有關係。
至於蕭航一,晏秋倒是聽到消息說他想去飛燕宮找自己,不過因為其他事被絆住了腳,隻給他寫了封信。晏秋拿到手的時候,信上也就一句話:“多謝您大恩了!”
晏秋反正是沒看懂,就丟一旁沒管。
明護法到蘅邑之後,晏秋倒是有空就跑去找他聊聊天。
這幾日,明護法是深刻體會到了為什麼教主話變的越來越多,實在是因為晏秋這個人,你要等著他自己說個儘興再走的話,耳朵都要長繭。
讓晏秋閉嘴的最好方式隻有兩種:一,回答他的問題;二,啞%e7%a9%b4。
君琰是想點就點了,但明護法卻不能。
晏秋走到哪身邊都有人,明的暗的數量極多,而且極其愛護、不不不,這群屬下對晏秋的態度已經可以算是溺愛了。
明護法有種感覺,彆說讓他點晏秋的啞%e7%a9%b4,隻要晏秋在他麵前掉一粒淚珠子,那群人就要衝上來揍他。
凶都不準凶的那種。
特彆是那個老管家,生怕自個主子磕著碰著了,冷著餓著,時時刻刻處於備戰狀態。
見了這仗勢,明護法算是深刻了解了什麼叫做嬌!生!慣!養!
雖然晏家那些人對晏秋是虛偽,甚至算的上是捧殺,但是這群人是真、的、很、嬌、慣、晏、秋!
讓人見了簡直……羨慕。
從來沒被嬌慣過的明護法真的很羨慕。
尤其在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冷著一張臉聽著晏秋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的時候,他就尤其的羨慕。
這日,又磨了一次明護法性子的晏秋樂嗬嗬地回了書房,開口便是:“明護法看來是真不知道那事,你們沒事就陪著他玩玩,不用再試探了。”
他也不是真的沒事,成天就拉著明護法聊天的。說那麼多,不過是放鬆對方的戒心。
他自然不會去問那些明顯便是機密的事,那樣明護法必然警覺,那些事也不是晏秋感興趣的。
他隻是旁側敲擊,發現明護法對那些信息毫無所覺,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至少,以晏秋目前觀察說得,鬼翡的兩位護法都不像是特彆會裝的人,暫時可以排除他們裝傻的可能。
魔教中他見過最能裝的便是那個沈青了。
聽到晏秋的吩咐,悄無聲息跟著進來的一行人齊齊應道:“是。”
晏秋翹起二郎腿,一晃一晃地十分悠然,“既然魔教乃我族中祖輩所創,那魔教真能算是自家人了。”
“主子已經確定了?”
“嗯,”晏秋從暗格中拿出兩本書來,一本是蕭氏族譜,一本便是那喬爍然的教主手劄,“喬爍然便是蕭潛,字爍然,算起來,還是我的太太太太叔爺爺。”
除非這個人是假冒偽劣,不然就是他的祖輩。
蕭潛一事在族中算是機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自然也無從拿他行走江湖時的名字來哄騙他。況且,東西是君琰拿來的,晏秋想要相信,所以便信了。
如此,晏秋不覺得自己弄清了魔教的底細,反而眼前多了一重迷霧。
據傳他的那些屬下說修習的武學乃是蕭潛改造,蕭潛若真是為了皇室,為何魔教卻另有一些人藏在暗處,隱秘手段不輸於他們?
要知道,這百年來,他們也不僅僅是單純延續前人所留,也有改進。
再有,君琰是不是知道這事,才將這些送到他的手上。
而如果知道,他這番舉動,又是有何用意?
是告訴他,他們並非是敵人麼?
第60章
送走明護法與那些書籍已經是小半個月後的事情, 上午送走一行人,晏秋還給他們準備了一堆禮物,道是送給教眾諸位弟兄的。
明護法來時除了兩匹幼狼什麼都沒帶, 走時不僅拖走了五車東西, 還帶走了晏秋的兩隊人。
他倒是不像帶這些,隻晏秋又不是給他的, 若是路上弄丟了也不知道教主會不會生氣。想起此前胡護法帶回去的‘聘禮’,明護法心裡一梗, 總覺得不太對勁。
衛天教來蘅邑兩次, 兩次都帶著一大批東西回去了, 莫名有種……呃……很奇怪的感覺。
這次,晏秋倒是未曾托明護法幫他帶信。$思$兔$網$
明護法一路走的倒是挺安穩的,山賊土匪之類的雖然碰上幾波, 但並不是什麼難纏的,輕輕鬆鬆把人打了回去。衛天教一眾人是把人打回去就算了,晏秋派去的兩隊人,卻是順手就把人老窩一起掀了, 然後捆著跟在車隊後麵。
等到了城鎮,便送去官府。
這一路都是如此,如此往複幾次, 甚至傳出了魔教在清剿山賊土匪的傳言,讓那些人聞之色變。車隊所經之處不僅沒有人攔路,還有人戰戰兢兢地送上錢財,求他們放過。
明護法:“……”
魔教眾人:“……”
不過即便送上了過路銀錢, 晏秋那幾個屬下也是照抓不誤。
至於這鍋,自然都蓋到了魔教頭上。
或者,應該算是功?至少到後麵,聽聞衛天教的車隊到了,當地的官府甚至歡欣鼓舞的迎接他們,然後妥妥帖帖的為他們打點好,最後歡歡喜喜的把人送走。
嗯,是歡歡喜喜的送走。
官府:我們也沒那麼多地方關押這些人好嗎?如果要運到其他地方去,衙門裡人手也不夠啊!
而且明護法他們抓了人,若是通緝犯,官府還得給錢。本來就銀錢吃緊,有的地方還財政赤字,還要多這麼一筆支出,加上還有官匪坑壑一氣的……
從他們的反應,哪個是真心為民的好官,那些是端著飯碗吃白飯,就想著混日子的庸官,那些是於民有害的貪官便一目了然。
但這也不是衛天教管得著的事啊!總不能把那些人一路拖進魔教吧?
所以即便是知道那些人可能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被放出來,明護法還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幾個人把他們扭去了官府。
這一路彆的不說,對於晏秋那些個屬下,明護法發現這群人看似精明,實則……有點兒蠢。
但他們做好人好事有做的如此的歡快,甚至從來不邀功,人家說是衛天教也不反駁,看起來又……蠢的可愛?
再想想自家那些教眾,發現大家都是一樣一樣的,誰也沒好過誰。
嘖。
等他們到了魔教時,魔教為民除害的事跡已經傳的全江湖都知道了。
所有人表示不知道這次魔教又是在搞什麼幺蛾子。
各地的教眾也是不知道自己人在搞什麼幺蛾子,還認認真真籌劃一番,然後等教主下達文書,讓他們也一起剿匪。
然而他們注定空等了。
君琰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卻沒有解釋過什麼。
因為剿匪一事,路上前前後後耽擱了不少的時間,明護法比原計劃往返的時間要晚了許多。
待辛辛苦苦這一遭,回教之後終於見到自家冷若冰霜的教主時,明護法突然就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屬下拜見教主!”
君琰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起來吧。”
“是。”明護法當然不會真的哭了,他可是要像教主學習的人,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就哭出來,“晏秋讓屬下給教裡兄弟帶了些禮物,青沐她們幾人正在清點,教主可要看看?”
上一次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