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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買什麼的。”

陳慧對於李有得出錢讓她花本有些理所當然的態度,但此刻親口聽小六這麼說起,她忽然就有些觸動,其實李有得對她還算厚道的了,銀子居然隨便她花,也不怕她把他花破產了。

“不要緊,那就當我花了吧。”陳慧笑了笑,“既然銀子都沒了,咱們走吧,回家去了。”

小六懨懨點頭:“是,陳姑娘。”

陳慧回了李府後就繼續畫她的設計稿,正好今天見了溫敬也讓她多了一些靈感。她不知道她的話能有多少效果,想來傷溫敬應該夠深吧,希望他能就此斷了念想,彆再來找她,這樣對他們兩人都好。

晚飯後,陳慧繼續窩在屋子裡,一片靜寂中忽然聽到隔壁似乎有些什麼動靜,她想可能是李有得回來了,繼續做自己的事,也沒過去請安的意思。

沒過一會兒,房門被敲響,小笤開了門,來人是小五。

小五說:“公公讓小笤過去。”

陳慧看向小五,卻見他此刻戰戰兢兢,麵上猶帶著恐懼,心底一顫便道:“公公讓小笤過去做什麼?”

小五看著像是要哭了,搖搖頭道:“小的不知道……”

陳慧又問:“小六呢?”

小五抿了抿唇,低著頭說:“公公隻是讓小笤過去。”

陳慧整了整衣領,看了眼嚇得瑟瑟發抖的小笤,對小五道:“我跟小笤一起過去。”

小五驀地抬頭為難道:“姑娘,公公隻讓小笤過去。”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大概之後才會找姑娘。”

陳慧拉著小笤走出去,回頭關上房門,語氣堅定:“我和小笤一起去。”

小五真是要哭了。

陳慧拍拍小五的肩膀:“你就彆跟來了。”

她領著小笤,快步來到主屋門外,敲了敲門,隨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陳慧一眼便看到跪在李有得跟前,腦袋抵在地上的小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看到他在抖。

陳慧這下更確定了,事情跟她脫不了關係。

李有得眼風一掃看到進來的人還有陳慧,冷冷一笑:“陳慧娘,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陳慧沒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隱約有了猜測,莫非,溫敬還是不放棄找到了李有得那裡?他發這麼大的火,不可能是什麼小事,她能想到的,最近也就溫敬一事了。

陳慧乾笑了一下:“公公,有什麼事您直接問慧娘吧,他們哪有慧娘清楚呀。”

李有得嗤笑道:“他們是沒你清楚,可他們不會撒謊欺騙於我,他們沒那個膽!”

“公公,慧娘不明白公公指的究竟是什麼。”陳慧力持鎮定,就算溫敬真的找了李有得,她也可以說自己是無辜的,她本來就是無辜的,“請公公直言,慧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陳慧話剛說完,腳下便砰的一聲碎了個茶杯,正是李有得盛怒之下丟過來的。裡頭的茶水飛濺出來,陳慧的裙擺濕了一片。

她嚇得後退了小半步,又生生忍住,瞪大眼睛望著李有得。

李有得沒有看她,卻盯著小笤道:“小笤,陳慧娘今日見了誰?”

小笤趕緊跪下,慌忙說道:“沒、沒有,陳姑娘今日並沒有特意見誰……”

“不說實話?”李有得陰笑一聲,“行啊,先打個十板子,想來就會說了吧!”

“公公!”陳慧往前走了一步,“公公,此事與小笤和小六都無關,當時他們都不在。”

李有得的目光終於轉回到陳慧身上,陰冷如同毒蛇一般。陳慧咽了咽口水,她仿佛已經很久沒被李有得這麼看過了。

李有得忽然笑了起來:“慧娘,你終於肯說實話了?”

陳慧抿了抿唇,也笑道:“公公,慧娘說了,有什麼事您就問我,您都還沒問,怎麼就知道慧娘不說實話呢?”

“你這張嘴,可真是慣會強詞奪理啊。”李有得慢悠悠掃了陳慧一眼,說,“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

小六和小笤楞了楞,匆忙起身向外退去,小笤出去前擔憂地看了陳慧一眼,小六則順手將門關上。

“你也不必再狡辯什麼,今日我都看到了。”李有得看著陳慧冷笑,“這世上的事便有那麼巧,午時我正在隆盛酒樓二樓!”

陳慧一怔,覺得自己倒黴透了,明明是跟溫敬撇清關係的最後一麵,卻被李有得撞個正著,不過他聽到了多少?回想一下她與溫敬的對話,全都是向著李有得的——雖然有些話聽著動機不那麼單純,但李有得不早就知道她留在這兒就為了個舒心日子麼?

想到這兒,陳慧鎮定不少,雖然她見溫敬是不大好,可她初衷是好的呀,讓麻煩到她這兒為止,免得今後溫敬糾纏不清,也是為李有得排憂解難了不是?

陳慧歎了口氣道:“公公,慧娘本不打算拿這事來煩您的,沒想到還是讓公公煩心了。正如公公所見,慧娘與他早無瓜葛,今後想必他也不會再來了吧。”

見陳慧居然承認了,李有得深吸了口氣,壓製著自己洶湧的怒火。這便是個背著他與人私會,滿嘴謊言的女人,枉費他先前還覺得養著她也不錯!

李有得冷冷地望著陳慧,居然笑了起來:“陳慧娘,你這是想讓我就這麼算了?”

陳慧見李有得慘白麵容上隻有陰森的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忙問道:“公公,莫非您沒聽到我與他說了什麼?”

李有得嗬嗬笑道:“得虧我沒聽到,否則當場要被你們氣死!”

這下輪到陳慧白臉了,他居然沒聽到?她跟溫敬那些話,他居然沒聽到!那他豈不是要胡亂猜測她跟溫敬說的話了?不,他現在已經在胡亂猜了!真是氣死人了!

陳慧飛快道:“公公,既然您沒聽到,慧娘便說給您聽。我跟他說,我如今已是公公的人,讓他今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與他,從此恩斷義絕,各走各路。”

李有得垂著雙眸,像是在聽,又像是沒有聽進去,等陳慧說完,他笑道:“慧娘呀,你這張嘴,可真利索,真是黑的都能讓你說成白的。”

陳慧覺得自己委屈死了,說實話總是沒人信,她能怎麼辦?

她看著李有得道:“公公,您之前曾經答應過我的獎賞,如今還算數麼?”

李有得一愣,哼笑起來:“在這兒等著我呢!說吧,你想要什麼?”他頓了頓,又道,“讓我猜猜,你可是想要我放了你,讓你與你的情郎雙宿雙.飛?”他大笑了兩聲,眼睛死死盯著陳慧,惡毒地說,“彆做這等美夢了,慧娘。我說過的,你即便是死,也是死在這兒,哪兒也彆想去!”

☆、成全

或許確實如同李有得所說, 之前一段時間他的和顏悅色把她的脾氣都養刁了, 若是剛穿來的時候聽李有得這麼說, 陳慧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但這會兒, 她真覺得要被他的態度氣著了,她倒真想不顧一切地回他“是啊我就是這麼想的你這個死太監懶得理你”。

陳慧低頭不看他,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聲音進來顯得平靜:“公公,您猜錯了。慧娘並不想離開這兒……我要的獎賞,隻是希望公公能相信我。”低頭說了這幾句話讓自己的情緒徹底平靜下來後, 陳慧才抬頭看著李有得, “不知公公肯不肯給這個獎賞?”

許是陳慧的聲音足夠冷靜, 如同春風拂過, 李有得那莫名的怒火竟也被稍稍撫慰。他盯著陳慧, 似乎想從她那平靜的麵容刺探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思↑兔↑網↑

李有得最恨手下人騙他, 陳慧娘雖不是他的手下,如今卻是他的院中人,青天白日下與彆的男人私會, 讓他的臉麵往哪兒擱?中午時他死死忍住了, 沒有當場捉住這二人,也是為了自個兒的臉麵。他當時甚至一度以為,陳慧娘會跟那個男人一道離開, 畢竟當時她身邊並沒有其他人看著她。

他想起來,她剛來的時候便要自儘,後來雖委曲求全, 又怎麼可能真的願意跟著他一個閹人呢?一有機會,她便會跑了吧!說什麼要他信她一回,不過是她聰明,知道她說其他的獎賞都沒用,便故意如此說罷了。

李有得咧嘴一笑:“我若不肯給呢?”

陳慧道:“……那我換一個?”

李有得聽陳慧那聽起來似乎輕描淡寫的態度,心裡便冒出了一股莫名的怒氣,搬出之前的獎勵說要他相信她,被他一為難便鬆了口?

李有得忍著怒氣道:“你想換什麼?”

陳慧想了想道:“那就換成:希望公公不要生氣,原諒我這回吧。當然了公公,慧娘並沒有承認什麼不該有的指控,既然公公不樂意慧娘與他見麵,那便是慧娘做錯了,慧娘今後自然不會再犯。”

李有得的情緒,因為陳慧的話而不可控地又好了起來,短時間內如同海浪,起起伏伏。一方麵是覺得這女人的話不可信,一方麵又聽了高興。

“換湯不換藥,有意思嗎?”李有得哼了一聲。

陳慧敏銳地察覺到李有得的怒氣似乎消散了不少,沒之前那種暴怒的模樣,她也大著膽子笑道:“有意思呀公公……這兩個獎賞對我來說意義是不同的。我更希望公公能給我第一個……明明說的都是實話,卻被人懷疑的感覺,真是難受死了。”

最後那略略帶了些撒嬌意味的語氣令李有得抬頭瞥了陳慧一眼,中午那時候他是真氣得想殺人了,但這會兒把她找來對質,又讓他心生猶豫,萬一自己真誤會了她……

還沒等李有得決定該怎麼做,便聽外頭有人在敲門,那敲門聲小心翼翼,像是怕不小心便觸了雷。

然而聲音再小也改變不了它打擾屋子內兩人的事實,李有得怒喝一聲:“滾!”

外頭的敲門聲頓了頓,那人還是大著膽子說:“回公公,府外來了個人,自稱溫敬,說是……說是為陳姑娘來的。”

李有得其實並不知道今日跟陳慧相會的人究竟是誰,如今聽了這個消息,他眼神一厲,如閃電般射向陳慧。

陳慧感覺自己今天可能是被倒黴之神愛上了吧,不然怎麼就能這麼多災多難?一件事還沒有解決,又來一件,是想逼死她嗎?

“他便是中午與慧娘相見的人。”陳慧低了頭解釋道,“但慧娘那時已經同他說得很清楚了。”

李有得冷笑一聲:“很清楚?那你告訴我,外頭這人是怎麼回事?”

“慧娘不知道。”陳慧道,鬼才知道那個溫敬怎麼就這麼執著。她今天白天說的話都已經絕情成那樣了,他怎麼還敢來?是打算鬨大跟她來個同歸於儘嗎?

李有得倏地站了起來:“走,去瞧瞧!”走到陳慧身邊時,他停下腳步,盯著她說,“走吧慧娘,你的情郎來了,還不快去見見?指不定便是最後一麵了!”

他說著冷笑兩聲,大步向外走去。

陳慧無奈地跟了上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前院,溫敬正被好幾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