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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己早備好卻始終沒機會出手的匕首,刀鋒擦過陳慧的麵頰射入劫持者的脖子。兩聲噗嗤入肉的聲音相繼響起,陳慧%e8%83%b8口插著匕首向前軟倒,而那劫持者則被顧天河丟出匕首的力道帶得向後傾倒。

作者有話要說:  來,大家猜猜女主死沒死【喂

☆、誣陷

顧天河對自己的武技有著最基本的了解和自信, 當二人相繼倒下之後, 他向前一步便到了陳慧跟前, 麵容微沉。他不自覺地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陳姑娘的巧笑倩兮, 即便他平日裡從不多注意女子, 也知她這樣的女子是難得的出眾,若就這麼香消玉殞了,實在可惜。

就在他伸手差一點就碰到陳慧%e8%83%b8`前的匕首時,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他微微一怔, 下一刻見陳慧呆呆地抬起頭看他, 滿臉殘留的恐懼和片刻的迷茫。

顧天河一時間並沒有甩開她的手, 麵對她這脆弱的神情, 心腸再硬的男人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意。

陳慧眨眨眼, 終於慢慢回過神來。

天啊啊啊啊, 她差點就死了!她居然還能活著,簡直是奇跡!

她緩緩坐起身,低頭看到還插在自己%e8%83%b8口的匕首時眼神一變, 隨即便感覺到一絲不對——她不痛誒!

下一刻她終於明白她“刀槍不入”的原因, 她之前要拿雞,就隨手把梨塞%e8%83%b8口了,反正不大也不臟, 誰知正好就擋住了匕首,而雞,畢竟還是油的, 她就拿手裡了,剛才跟劫持者說話時那小雞就一直被她小心地抓在手裡……誒,她的雞呢!

陳慧心裡一緊,下意識四下張望,刻意越過地上那流了一地鮮血的劫持者不敢多看,這才發現剛才被摔出去的那隻雞,帕子已經散開,雞孤零零臟兮兮地端坐著,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陳慧還來不及惋惜哀悼她這吃不上的雞,就見幾步開外李有得——都這麼久了,她終於從彆人口中第一次知道了這死太監的全名——正陰沉沉地死盯著她的手,她那還抓著顧天河的手。

陳慧一個哆嗦,急忙鬆開顧天河,拔出%e8%83%b8口的匕首,又把破得汁水都流出來的梨也拿出來丟到了地上,這匕首之前也不知道都刺過什麼東西,她就算再舍不得梨,也不願意把來曆不明的玩意兒往嘴裡塞。

隨後她慌慌張張爬起身,跑向李有得:“公公!慧娘快嚇死了!”

“站住!”李有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得陳慧膽戰心驚,腳下也不由得一頓。

陳慧在出來偷東西吃之前不是沒有想過萬一被抓住的後果,但怎麼想,偷雞這事都是件小事,被抓住之後頂多就是她吃不了肉,之後再沒有機會出來,充分考慮過風險和收益之後她自然義無反顧地出來了。可這個世界上,畢竟有人力絕對無法預料的極小概率事件發生,就比如這個,她也很絕望啊,可又有什麼辦法?本來不過是一件小事,現在被這個挾持者這麼一攪和,問題就大了啊。在這死太監看來,她又給他招惹了一個不小的麻煩。也不知道她之前“引起的注意”能不能抵消這種惡感……

而更糟糕的是,在她死裡逃生後暫時有些懵的時候,她的表現實在太差,她一直嚷嚷著自己是“公公的女人”,結果剛才死抓著彆的男人的手不放是什麼意思啊,還是這麼個大庭廣眾的情況下,她要是那死太監,她也要炸了。

“公公,慧娘真的感覺十分抱歉,給公公添麻煩了,希望公公不要太生氣了,免得傷身。”陳慧戚戚然看著李有得,她想了想還是把“請公公責罰慧娘”這話給吞了回去,她怕他把客套話當真啊!

李有得冷笑了一聲:“好好的,你怎麼在這兒?”他掃了那劫持者一眼,聽阿大回報說對方已經死了,他抿了抿唇,瞪著陳慧,“你跟此人勾結到一塊了吧!”

李有得這會兒很惱怒,或者說惱羞成怒更恰當些。就在剛剛那小賊揚起匕首的時候,他的腦袋似乎空白了一瞬,等回過神來見陳慧倒在地上不動,那一刻,似有震怒、驚訝,還似乎有一種彆樣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直到見她坐起,%e8%83%b8口藏的梨替她擋了一刀,一個正常的他才回歸身體。

陳慧娘讓他提心吊膽了一回,又跟彆的男人拉拉扯扯,實在是可惡!

陳慧瞪大眼道:“公公,您這是認真的嗎?慧娘怎麼可能跟他勾結?慧娘又不認得他!他還拿匕首威脅慧娘,脖子都流血了!”

陳慧本是隨口那麼一說好增加自己的委屈,結果邊說邊下意識地一伸手,還真在脖子上摸到一抹黏膩,低頭一看手指,偏暗紅的血痕在她的指尖上刺目得很。

陳慧眼睛立即便紅了。剛才是生死關頭,她幾乎感覺不到痛,這會兒安全了,原先被她忽略的痛感便瞬間冒了上來。她想到那匕首之前不知道刺過什麼東西,染過什麼細菌病毒,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倒黴感染破傷風,頓時更傷心了,她怎麼就能這麼慘,沒肉吃也就罷了,還老受傷,怕被感染又提心吊膽,真是太命苦了。

“那你說你好好的來這做什麼?”李有得剛說了一句,便見陳慧呆呆地看了會手指上的血之後哭了起來,他心裡有一瞬間的亂,隨即一聲冷斥:“哭什麼!這點小傷,又不會死人。你頭上撞過那麼大的血洞,不也活得好好的,儘給我搗亂麼!”

陳慧理也沒理他,反正這種討厭的話他又不止說過一次,她左耳進右耳出,照舊沉浸在自己的悲慘世界裡。想到自己的慘,她又看了眼地上的雞,覺得更難過了,她那麼艱辛地溜出來,還差點被人撕票了,結果還是連口雞肉都吃不上,她怎麼就能那麼慘啊!

李有得對於陳慧不吱聲的舉動很是冒火,又見她的視線落在地上那已經不能吃的雞肉上,隨便一想就明白她出來是乾什麼的,一會兒覺得好笑,一會兒又覺得氣惱,最後說出口的卻是冷成冰渣的話:“陳慧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些?滾回梅院去,這幾日便彆吃飯了,好好想想你今後如何做才妥當!”

陳慧抬頭看了李有得一眼,李有得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好像要甩袖子走人給他臉色看了,然而下一秒,她卻平和地點頭道:“是,公公,慧娘這便領罰回去了。”

於是李有得便覺得剛才那是自己的錯覺,見她離開,這才盯著那死去的小賊看,心裡無端地煩躁起來。這人究竟是誰派來的?姓王的那個賤人?那賤人最近的動作可是太多了些,又想怎麼給他下絆子了?

他實在是有不少煩心事,陳慧娘的這點小事,自然被他拋到了腦後。

陳慧回到梅院之後就簡單跟小笤說了下她倒黴的經曆,聽得小笤驚恐不已,趕緊幫陳慧一起處理她脖子上的傷。

陳慧坐在繡凳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哀哀地歎了口氣。接下來幾天又要餓肚子了,那死太監真是沒人性,她覺得那劫持者說得對,他遲早有一天要被淩遲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向顧天河認真道謝,要不是他突然出手,讓那劫持者的匕首偏了偏,之後她被刺到的,可能就不隻是梨了。可言語總顯得不夠有誠意,而她如今又一窮二白的,都沒辦法報答他,這事自然隻能先壓在心底了。

接下來的兩天,梅院重新上了鎖,果然陳慧和小笤又是兩天沒飯吃。想到小笤跟自己一起混之後總被連累得沒飯吃,陳慧很是過意不去,如今又沒能力彌補,隻能在心裡更頻繁地罵那死太監。

等到了第三天,陳慧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心想今天那死太監總該給她吃的了吧。再不給點吃的,她就真餓死了啊!

當梅院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時,陳慧匆忙起身,小笤沒她這麼懶散,這會兒早已經迎在門口。等陳慧穿好衣裳下床的時候,小笤突然衝了進來,表情很是茫然。

“怎麼了,小笤?”陳慧奇怪地問道,若是飯來了,小笤該是開心才對,若是飯沒來,小笤就該難過了,怎麼會如今這種表現?

小笤慌忙道:“姑娘,外頭有官差來了,說是讓你跟他們走一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慧的表情也變得跟小笤一樣懵:“官差?找我做什麼?不對啊,那死……那李公公呢?”

小笤知道的事也不多,聞言隻能茫然搖頭。

陳慧想了想,讓小笤出去說一聲,她自己則飛快地梳妝收拾自己。李府並不是誰都能隨便闖進來的,這些官差不知是哪個部門的,但既然能進來,就說明李府的人也拿他們沒辦法。之前小五說過,李有得是內官監掌印太監,那可是個油水衙門,他還能在皇宮外開府,可見不是誰都能欺負的。這些官差似乎隻想帶她一個人走,那麼說來事情也不大,還沒到整個李府倒黴的地步……總不至於是李有得終於看不慣她,準備把她丟到官差那兒折騰她吧?若他真的想折磨她,把她留在身邊會更方便,要真不小心折騰死了,她那個賣女求財的商人爹還能來討公道不成?

陳慧裝扮好的時候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眼見外頭的人已經等得夠久了,隻得出來相見。

見她出來,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官差道:“你就是陳平誌之女陳慧娘?”

“正是。不知幾位大人尋慧娘有何事?”陳慧溫聲道。

“我們是刑部差使,等你跟我們去了,你就曉得了。”那官差道,“我們大人還等著呢,快點走吧!”

他轉頭就走,他帶著的幾人視線卻齊刷刷落在陳慧身上,陳慧隻得回頭交代了小笤一句,連忙跟上。

陳慧跟著往外走時忍不住四下觀察,發現倚竹軒內一片寂靜,似乎沒什麼事發生,隻不過她路上遇到的李府下人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仔細看去,那似乎是一種對自身的擔心。

令陳慧驚訝的是,這些刑部的官差居然還挺體貼,讓她坐了李府的馬車去刑部衙門。她曾經幾次想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惜都被他們冷冷地敷衍了回來,等坐上馬車,自然沒了詢問的機會,隻能閉嘴。

陳慧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離開李府會是以這樣一種前途未卜的方式,也沒心思去看外頭是個怎樣的新奇世界。這些官差對她還算客氣,那麼她應該不是以犯人的身份被帶走的,不然枷具那麼一鎖,哪還用得著這樣?出來之前她見倚竹軒內一片寂靜,那麼說來李府內被帶走的就她一個……這就有意思了。

隨著想到的東西越多,陳慧心裡就越鎮定,也不再多想。等到地方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才好應對。

不一會兒,刑部衙門到了,陳慧下了馬車便是在衙門內,隨後在官差的引導下去了刑部大堂。

等到了刑部大堂,陳慧才意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有意思。

刑部大堂主位上坐著的,自然便是刑部堂上官,陳慧也不知那是誰,當然,她沒見過不認識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右手邊跪著的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但下一刻,她就知道對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