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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著梨,又來到灶台邊,詫異地發現其中一個居然還是溫熱的,並且蓋子也蓋得牢牢的……

陳慧眼睛一亮,急忙把蓋子掀開,一股熱氣撲麵而來,等霧氣散去,她看到了鍋裡溫著的東西,是一個蒸鍋。她好奇地掀開,發現隻有湯水,嗅了嗅,她確信是加了不少料的雞湯。雞湯在這裡,那雞呢?!

她把沒有任何興趣的雞湯按照原樣放回去,又去翻其他的灶台,好在第二個鍋裡就翻到了她想要的整隻雞……誒,好小啊,居然隻比她手掌大那麼一點——管它呢,隻要是肉就行!

小也有小的好,陳慧三兩口把梨啃完,往桌子底下一丟,直接拿帕子包住這隻小雞,轉身就走。

誰知剛走到廚房門口,迎麵走來了個女人,陳慧腳下一個刹車,低著頭慢慢走過。

來人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模樣,見有人出來,下意識往旁邊退了退,這才抬頭看過來,在看清楚麵前人時,對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陳姑娘!”

要死。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聽出這是誰的陳慧腳步一頓,隨即隻當沒聽到對方在叫自己,一抬腳走得飛快。被她找到的肉就是她的了,她是絕對不會還回去的!等她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把肉拿回去跟小笤分吃了,他們還能讓她吐出來不成?

這麼想著,陳慧的腳步更快,而後頭人見叫不動她,也不再喊叫,隻是疑惑地退回了廚房去。

陳慧腳步匆匆,一路神情緊繃提心吊膽,在她走過西長屋和廚房之間的拱門時,前頭冷不丁出現一個身影,她險險刹住腳步,差點跟對方撞上。

“對不住。”陳慧低著頭道了歉,便打算越過對方回梅院去。可下一刻,這個差點跟她撞上的陌生小廝便抓住了她的手臂,與此同時,她聽到不遠處的前方一陣喧鬨。

陳慧頓時心驚肉跳,她不過就是偷隻雞吃,用得著這麼大的陣仗嗎?

——等等,不對啊,這裡又沒有電話可以遠距離通信,廚房那個差點跟她撞上的叫什麼紫玉的丫鬟,怎麼可能通知前院的人?等等,莫非有人已經去過梅院發現她不在,以為她逃了於是來追她?

還沒等陳慧想出個所以然來,身邊抓住她手臂的小廝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冷冰冰的刀鋒緊貼著她的脖子,讓她瞬間渾身冰涼。

什麼情況啊!偷吃隻雞而已,罪不至死吧?!還是說,那死太監終於不想再忍耐她了決定直接弄死她?抑或是那蔣姑娘覺得還是殺了她以絕後患比較安心?

打斷陳慧混亂思緒的,是身邊那人緊繃的聲音:“彆動,待我安然逃離此處,我自會放你離開!”

陳慧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氣,免得呼吸的動作太大不小心割傷自己的喉嚨。這人不是李府的,不知怎麼的混了進來,又被發現,隻能劫持了她當人質。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又要開始表演了。

女主:唉好累,總是演出又沒有出場費,連隻雞都吃不上。

☆、人質

陳慧忽然抽泣了一下,顫唞地說:“好漢饒命!我、我隻是個最低賤的丫鬟,您、您抓我沒什麼用的……嗚嗚嗚老爺可凶了,我給他洗衣裳洗得手都蛻皮了,他卻連頓飽飯都不讓我吃,好漢您抓我威脅老爺,他一點都不會在乎的!趁著這會兒還來得及,您快跑吧!”

“閉嘴!要能跑,我早跑了,還用得著你?”那人有些不耐煩了,拽著她往廚房的方向走,邊問道,“後門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陳慧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好漢!我來了李府後就沒出去過了,真不知道後門在哪裡,您抓我一點兒用都沒有的啊!我不過就是個最低賤的丫鬟!您要抓,就、就去抓蔣姑娘!她是老爺最寵愛的女人,若抓了她,老爺肯定聽你的!”

他眉峰一動,遲疑了會兒終於問道:“那蔣姑娘在哪兒?”

陳慧心中一喜,剛要給他指點來個禍水東引,就見前方呼啦啦圍過來好幾人,當前一人陳慧也見過,正是她有過兩麵之緣的顧天河。

男人立即抓緊了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望向顧天河,雖然並沒有說話,但他的舉動已經說明一切。

陳慧立即喊道:“顧總旗,救命啊!求求你了,你就放過他吧,我還不想死!”

許是陳慧的話是在幫自己增加籌碼,男人並沒有阻止陳慧。陳慧當機立斷繼續說道:“顧總旗,求求你也替我跟老爺求求情,我好歹也替老爺洗了那麼久的衣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老爺看在我衷心一片的份上,救我一命吧!我自知隻是個小小的丫鬟而已,但留下我還能有點用,求老爺能大發慈悲!”

陳慧說這麼多話,顧天河早就認出了她,一開始聽或許還有些困惑,但不久之後就明白了她的意圖。說她自己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鬟,這賊人或許還看輕了她,能放過她自去逃命。

顧天河不是蠢人,想了想對那人道:“我奉勸你立即丟下匕首投降,你綁了這丫鬟沒用,李公公的性子,我想你既然混進來,總知道一二,他斷不會為這個小丫鬟放你離開。你若自己投降,把是誰派你來的說清楚,李公公或許會寬大處理。”

陳慧連忙說:“對啊對啊!李公公可不會管我的死活,好漢你就放了我,跟李公公坦白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你看,若你放了我,跟李公公好好交代,我能活,你也能活,可若你不肯放,我們都得死!今日他們肯定不會放你走的,你可要三思啊!”

誰也不想死,男人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猶豫。

顧天河身邊的一個戎裝男人道:“顧總旗,何必管這丫頭死活?這人也不知偷了李公公什麼東西,隻要能抓著他,李公公可不會怪我們殺他府裡一兩個丫鬟!”陳慧大多數時間都被關在梅院裡,此人自然沒見過她。

陳慧對那人怒目而視,什麼丫鬟,懂不懂禮貌?前頭至少該加“美貌”二字吧!

顧天河低聲道:“李公公喜怒無常,若能兵不血刃,何必多生事端。”

那人想了想也覺得有理,便對劫持陳慧的男人厲聲喝道:“你都聽到了吧?乾淨給老子投降,否則你隻有死路一條!”

劫持者又動搖了幾分,他混進來不容易,好不容易偷溜進書房,差一點便能找到要緊東西,誰知還是功虧一簣!他自然聽過李有得的凶名,他也不想死,可被抓住了之後,隻怕跟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劫持者還在左右搖擺,陳慧繼續勸說:“好漢,我知道你也有家人,我也是啊!我今年才十六,都還沒有嫁人,我不想死……我的家人若知道我死了,必定要難過死了,我想你的家人若知道你出事了,也會悲痛欲絕的!你看顧總旗也說了,隻要你肯束手就擒並說出幕後主使,李公公定會放你一馬的,說不定還會將你收為己用,今後的好日子都過不完!不信的話,我跟你說一個小故事你就知道了。就在兩個月前,也有個像你一樣不知死……我是說像你一樣的好漢,來府裡也不知乾什麼,也是被當場逮住了,因他主動說出了幕後主使,李公公讓他將功補過,收為自己人了。他如今的名字叫叛叛,你說不定一會兒就能見到他了!”

劫持者吃驚道:“真有此事?”◆思◆兔◆網◆

“當然,我的小命都在你手裡呢,我可不敢騙你!”陳慧用自己這輩子最誠懇的神情昧著良心說,“好漢,你快些做決定吧,不然等晚了李公公沒耐心了,咱們都得玩完!唉,好漢我看你模樣俊俏,又膽識過人,可不能就折在這樣的事上,你說對不對?”

在陳慧努力勸說劫持者投降的時候,顧天河身邊的男人小聲問他:“顧總旗,這丫頭你認識啊?哎喲喂,這張嘴利索的嘞!啥時候李公公府裡還有這等能人了?有她在,咱們都不用費力氣了,勸降一事都交給她得了!誒,那什麼叛叛,顧總旗你聽說過沒有?李公公真這麼寬宏大量?”

顧天河沒有搭理他,隻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他怎麼知道哪來的什麼叛叛?八成是這位陳姑娘瞎編的,他第一回見她時,不就被她騙過了?那之後他還幾次隱約聽聞過這位姑娘的“壯舉”,但既然知道她是誰了,他自然不會再沾染一絲關係。

就在劫持者心一橫準備張口的刹那,不放心因此匆匆趕來的李有得看到陳慧竟被人挾持著,不禁怒喝一聲:“陳慧娘,你怎麼在這兒?!”

真是氣死他了,怎麼什麼破事都有她?她就那麼愛找死不成?他寬宏大量不跟她計較,她倒好,自己跑彆人刀口下!

李有得這一聲怒喝嚇著了那挾持者,他那原本已經稍稍鬆開的匕首又緊了緊,有些驚恐地看著剛剛趕來麵上滿是怒火的李有得。

陳慧原本都察覺到喉嚨邊的冰冷已經稍稍退開了些,知道自己馬上就能得救了,誰知這死太監早不來晚不來,偏在這種時候出來?

她很怕自己的謊言會被那死太監無意間拆穿,又怕自己就算給他什麼暗示他也不樂意配合自己,可這種時候,她彆無選擇。

“公公!是我不好,我不該給您老人家添麻煩……求求您看在我替您洗了那麼久衣裳的份上,饒我一命吧!這位好漢他也正打算棄暗投明,隻要您答應他不追究,他立即棄械投降!”

李有得皺了皺眉,剛來的他並不明白陳慧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他掃了眼挾持者的匕首,那閃著寒光的刀鋒正架在她那細膩的脖子上,輕輕用力便會讓她血流一地。這樣的想象讓他有些不適,若是以往,有人拿個隨便什麼丫鬟威脅他,他理也不會理,但……

他嗬嗬笑了一聲,眼睛眯成一道細縫,諷笑道:“投降?那便把匕首丟了,還等我請你不成?”

挾持者遲疑不決,李有得的態度讓他很沒有安全感,隻怕他一把人放了,便會被抓住後拷問吧?甚至,即便他不放人,對方也會真如被他抓著的這丫鬟所說,把他和她一起給殺了。

他的身子微微抖了起來,今天他混進來時本打算先摸清楚地形再行動的,誰知差點被人認出來了,他隻得立即動手,摸進了書房,想找一些至關重要的信函之類的東西,可還沒等他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便被人發現,他隻得奪路而逃,也不知自己逃往何方。隨手抓的人質果然沒什麼用,看來他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這時候,他終於想起了關於這位李公公的一係列傳言,想起了自己還在主子手裡握著的兄長……雖說他跟兄長關係並不親密,但至少是同胞兄弟,剛才他竟然差點就動搖置自己兄弟於死地……

劫持者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他突然高聲喊道:“李有得你這奸人,遲早要被淩遲!”

他說著揚起手中的匕首,驀地往自己身前的陳慧身上刺去。

驚呼聲四起,顧天河立即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