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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乾。

“你、你……”蔣碧涵終於吐出一口氣來,卻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她突然捂著%e8%83%b8口往回退了一步,被身邊的小丫鬟扶住。

“蔣姑娘!”清淑緊張地扶住了蔣碧涵,慌忙道,“蔣姑娘你身子不好,快去歇息吧!”

陳慧眼看著蔣姑娘被清淑扶了回去,而小三和小四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和小笤二人不讓她們離開倚竹軒,小六又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心中頓感不妙。她跟蔣姑娘之間,那死太監明顯會選擇蔣姑娘啊,她一點機會都沒有。要是再不做點什麼,她隻怕要GG了。

等清淑一臉煞氣地出來時,陳慧當即心中一凜,做好了準備。

清淑卻不對陳慧發火,隻對小笤怒道:“蔣姑娘的簪子被你弄壞,你還不知悔改,竟將蔣姑娘氣得幾乎暈過去!真是膽大包天的臭丫頭,小三小四,給我打!”

陳慧又一次攔在了小笤麵前,而這一次,令幾人沒有料到的是,陳慧竟然跪了下去。

陳慧一臉誠懇道:“讓蔣姑娘氣著了是我的錯,我跪下給她賠罪。”

幾人愣住。

小三和小四看看清淑,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清淑也懵了,真沒見過哪家院子的女人會跪另一個女人的,即便再不受寵,好歹名義上是一樣的地位啊。連時不時跟著李有得出去的小六也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陳慧麵上卻坦蕩蕩的,並沒有絲毫受辱的難堪。

小笤震驚地看過來,終於壯著膽子想要拉陳慧起來。她眼眶中溢滿淚水,喃喃道:“姑娘,姑娘,你不要為小笤做這些……”

陳慧拍拍小笤因長期營養不良而毛糙的發頂,溫柔地笑了下。

清淑鎮定下來,沉聲道:“陳姑娘這是何意?蔣姑娘並無此意。”

陳慧笑道:“我知道呀。蔣姑娘大方,必定不會計較這些小事,但我不能不懂禮數,既然是我的丫鬟錯了,我自然要替她向蔣姑娘賠罪。”

清淑一時間不能決定,忙回去了,大概是向蔣姑娘請示接下來該怎麼辦——遇到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對人的應對能力自然是個極大的考驗。

清淑這一去,很久都沒有再出來。陳慧也不在意,或許那位蔣姑娘看她這樣很覺得出氣吧,乾脆晾著她讓她多跪會兒。反正蔣姑娘有那死太監的寵愛,自然什麼都不怕。

陳慧跪了會兒,覺得膝蓋有些疼,又見小笤額頭都冒了汗,不禁心疼不已。

又過了會兒,清淑終於出來了,此刻她臉上已經不見慌亂,似是為難地對陳慧道:“陳姑娘,蔣姑娘已經受驚睡下了,奴婢也不知她是何意,不如等蔣姑娘醒來再說?”

陳慧大度地笑道:“好啊。”

清淑又看向小六,笑容親密:“小六,不如先進去喝碗茶?這站著怕累著了你,公公可還要你伺候呢。”

小六猶豫了下,還是點頭道:“多謝清淑姑娘。”

小六進了廂房,清淑跟著過去,一會兒便出來站在陳慧麵前,也不知是不是在盯著她。

陳慧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聲音一揚:“哎呀,光跪著實在不足以表達我和小笤對蔣姑娘的歉意,慧娘必須行個大禮才行!”她說著轉頭看小笤,“小笤,快,學我,五體投地,是對他人最大的歉意和敬意。”

小笤:“……?”

陳慧卻不等她回答便拉著她,兩人一起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全身舒展,這下舒服了。

清淑、小三和小四三人怔怔看著行著“五體投地”大禮的二人,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看,一個一言難儘的女主!三人的心理活動:什麼鬼?!!!!

☆、問罪

清淑三人怔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遲疑道:“陳姑娘,您這是……”

陳慧腦袋一抬,理所當然道:“如你所見啊……我也覺得對不住蔣姑娘,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得以此來表示我最誠摯的歉意了。你們不用管我,自便去吧,我和小笤就繼續在這兒行禮,等蔣姑娘高興了……哦,是醒了為止。”

清淑說不出話來,她連“你這就是趴著偷懶吧”這話都無法說出來,畢竟人家的理由聽著似乎還挺充分的。

“那、那陳姑娘你先……先這樣吧……”清淑匆匆轉身離去。

陳慧知道清淑是去找蔣姑娘要對策去了,她想這個世界上恐怕都沒人遇到過清淑這樣的處境,難辦是肯定的,連她這個始作俑者,也覺得她這個事太難處理了。

想到這裡,陳慧不禁給自己點了個讚。

她轉頭看著小笤,卻見她腦門頂著青石板地麵,小聲抽泣著,瘦削的肩膀一動一動的,卻憋著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

陳慧小聲道:“小笤,學我,腦袋要側過來,涼是涼了一點,但趴得舒服呀。”

小笤身子一僵,好一會兒這才轉過腦袋小聲抽道:“姑娘,都、都是小笤不好,小笤沒用,要不是小笤,姑娘也不會被連累。”

陳慧忙用氣音道:“彆怪自己,這恐怕是他們設計陷害你的,若不是你,也會是彆人。這會兒就先舒舒服服地躺著,要是一會兒事情有變,你就儘量彆說話,等問到你了,再照實說。”

“陷害?”小笤瞪大眼,隨即又連連點頭,“奴婢、奴婢知道了,姑娘。奴婢……奴婢絕不會再連累你的。”

小笤早就被弄壞蔣姑娘最喜歡的簪子一事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如同驚弓之鳥般再也經不起一絲驚嚇,她還記得背後說蔣姑娘是非的人是被活活打死的,那她呢?因為這個恐怖的結果,她先前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陳姑娘到來,替她賠禮道歉,替她攬下一切罪責……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上還有陳姑娘這樣好的主子,她怕連累她,又笨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麼,就聽陳姑娘的吧,陳姑娘總是那麼聰明,有那麼多千奇百怪的主意,她隻要聽話就好。萬一、萬一老爺真的很生氣怪罪下來,她希望老爺隻罰她一個人,把她打死就好了,千萬不要怪陳姑娘。

陳慧微微一笑:“放心啦,我早有對策,咱們不怕。”

陳慧的聲音讓小笤漸漸鎮定下來,她聽話地學著陳慧的模樣,放鬆了身體。

清淑沒一會兒便走了出來,麵上帶著勉強的笑意說道:“蔣姑娘已經醒了,她說陳姑娘還是先回吧。”

陳慧道:“那蔣姑娘原諒我和小笤了麼?是不是以後都不追究了?”

清淑一噎,沒想到陳慧居然還追問這個,蔣姑娘自然沒有輕易原諒的意思,但也不能讓陳姑娘在自己院子裡跪著……呃,趴著,隻能把話說得模棱兩可,可這話在這個陳姑娘麵前卻不管用了。

陳慧見清淑這遲疑的模樣就知道她們原本隻是想先把她和小笤打發回去,等那死太監回來了,自有他替蔣姑娘討回“公道”。她當然不能讓她們如意了,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她跪都跪了,以為這麼輕易就能把她趕跑嗎?

“原來蔣姑娘還是不肯原諒我和小笤啊,那也是應該的,誰叫她打破的東西那麼珍貴呢。”陳慧長歎一聲,“沒事,我和小笤再跪著好了。雖然蔣姑娘不願意原諒我們,但我們還是要有禮數的,勞煩清淑姑娘跟蔣姑娘說一聲,我雖粗鄙,但也是知禮之人,實在是太對不住了。”

清淑被陳慧堵得沒辦法,隻能懨懨地回去了。

陳慧猜測著清淑和蔣姑娘二人在屋內是如何焦躁地商討對策,心裡得意極了。但轉瞬間,她又把得意壓了回去。她如今處於絕對的弱勢,即便絞儘腦汁也不過就是混個自保而已,而那位蔣姑娘如今煩惱的,卻是設了個局卻沒達成預期的目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對等。

嫉妒啊。㊣思㊣兔㊣網㊣

陳慧看著這個雅致的院子,以及院子裡分配的下人,心裡充滿了羨慕之情。

不,不能嫉妒,嫉妒使我醜陋。

她彆開視線,心裡唉唉歎了一聲。她如今這局麵,還真是僵持得無解了呢。回娘家沒可能,一是她自己不想回那個拿她當工具的陳家,二是那死太監說過她死也要死在他這裡,在他倒台前她還是彆想能出府了。而討好他這事,如今看來也是漫漫無期,她甚至還沒有走上正途,就多了個搗亂的,開著豪車要把她撞下路去,真是太凶殘了。

對於蔣姑娘的舉動,陳慧依然抱著十足的疑惑。就她目前接觸到的信息來看,蔣姑娘並不喜歡那死太監——想來正常的女孩都不可能喜歡那個死太監的——對他都沒個好臉色,但那個死太監明明脾氣性格都不好,卻還對蔣姑娘禮遇有加,蔣姑娘完全可以高枕無憂,何必把她這個亂入的當做敵人呢?她對蔣姑娘根本構不成威脅啊。

想到這裡,陳慧忽然一個激靈。有沒有可能是,她見到那死太監的次數太少,沒有看到的一些預兆,蔣姑娘卻看到了,並感覺到了威脅,因此才會對她出手?這麼說來,蔣姑娘開始針對她,她還應該高興才對吧。

清淑再沒有出來,顯然對如今的狀況束手無策。

陳慧躺得舒服了,中途還睡了一會兒,見天色變化,猜測自己已經躺了好幾個小時,便慢慢撐起自己跪好,又推了推小笤。小笤可沒陳慧那樣的心理承受能力,一直身體緊繃,一被推便起身跪好。

大概跪了不到五分鐘,陳慧就轉頭對小三小四道:“二位,可否去問問蔣姑娘,我們也跪了這許久,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她能不能原諒我們了?”

小三小四:“……”明明是趴了一下午啊!

小三道:“陳姑娘稍等,小的去找找清淑姐。”

陳慧安靜地等待,這回清淑倒出來得很快,似乎總算鬆了口氣的模樣,飛快道:“陳姑娘快走吧。”依然閉口不談原諒一事。

陳慧這次也不追問了,拉起小笤,二人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而消失了許久的小六也神奇地出現,默默跟在二人後麵。

陳慧領著小笤回了梅院,小六默不作聲將梅院鎖了,陳慧也不介意。

等小六離開,陳慧放開小笤,再沒有之前那副腿斷了似的模樣,笑嘻嘻地問小笤:“方才躺得舒服不?”

小笤愣愣道:“……舒、舒服。”

“還想再躺躺不?”

小笤不知陳慧是什麼意思,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陳慧低聲笑道:“我們跪了一下午,腿疼,起不來床,隻能躺著了,懂嗎?”

“可是……”小笤剛想說自己腿並不疼,可見陳慧那狡黠的模樣,她恍然大悟,先前不是沒有裝過餓得起不來床,她一個人待在屋子裡緊張極了,好在後來沒人來找她,如今又裝一次,她雖然也緊張,但到底沒先前那麼害怕了。

“奴婢知道了,姑娘!”她重重點頭,仿佛這是什麼要緊的任務似的。

“好姑娘。”陳慧拍拍小笤的腦袋,又從屋子裡拿出中午回來找小笤時順手帶回來放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