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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的內容,這樣吧,請允許我動用一點小小的特權,將研究所最深處地下冰川裡的那隻怪物解放出來,也許它能給你一些啟發。”蘇和溫柔道。

“祝你好運,你死了的話會給我們添不少麻煩呢。”seyu魔女嫵%e5%aa%9a一笑。

齊樂人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沉重來形容。

“那就先做一個紙麵的約定吧。”蘇和打了個響指,一張羊皮紙憑空出現了他的手上,他將它放在了齊樂人的麵前,“簽下你的名字。”

齊樂人掃了一眼羊皮紙,不由打了個激靈。

根據協議,蘇和會“想方設法”幫助他晉升至半領域級,作為回報,在他晉升半領域之後,隻要這台手提電腦出現,他就要在第一時間困住它,將它交給蘇和。

聽起來對他沒有絲毫害處,隻要他交出手提電腦。

齊樂人端起紅茶,想用喝茶掩飾自己此刻的心慌意亂,卻又不敢喝下去,隻好捧在手裡任由心臟狂跳。

怎麼辦?要不要用上【詭辯的律師】?低著頭的齊樂人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著蘇和,他神情自若地看著遠方的朝陽,平和地享受著來自光明的溫暖。

齊樂人死死盯著羊皮紙,這短暫的幾秒鐘裡,他的後背再一次被汗水浸濕,極度的緊張狀態讓他的內臟都絞成了一團,頭痛,胃痛,就連眼睛都在痛。他嘗試著深呼吸,可是這仿佛深海一般的水壓已經快要將他壓垮。

“可憐的孩子,在打著哆嗦呢,真是被嚇壞了。”seyu魔女憐憫地說道。

蘇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如果一個人已經決定屈服,他就不會被恐懼淹沒。

他在恐懼,隻是因為他沒有屈服。

齊樂人已經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將羊皮紙推到蘇和的麵前,不敢再看他一眼。

蘇和拿起簽上了姓名的契約,對齊樂人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還有一件事……”

“什麼?”齊樂人鎮定地問道。他看起來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雖然眼底還有一絲恐懼,可是比起剛才拿著簽字筆時不斷輕顫的手,此時他至多像是個上課開小差被班主任點名回答問題的學生。

演技不錯,可惜還是嫩了點。魔王微微一笑,在齊樂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優雅地將手中的契約變成了碎片,化為紙片的契約紙被黎明的微風輕輕一卷,消失在了晴空之中。

又一份一模一樣的契約被放在了齊樂人的麵前。

“曾經我犯過一次錯誤,對你這樣有前科的小混蛋,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蘇和漆黑的眼睛裡流露出戲謔的笑意,“現在,請再重新簽一次吧。”

☆、四十三、星際死亡真人秀(二十六)

就像看著一隻可憐的羔羊,陷在了獵人的陷阱中,哀鳴並不會激起一個老練獵人的憐憫之心,相反,獵人隻會為垂死掙紮的美味興奮不已。

看著如遭雷擊的齊樂人,蘇和淡淡道:“我知道很多規避契約的辦法,但這並不容易,多半是一次性的技能或道具,或者有極其漫長的冷卻期。就算你沒有……有備無患。”

齊樂人呆呆地看著蘇和,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他久久地,久久地不發一語,低垂的頭顱沒有生氣,唯有睫毛在一動一動地顫唞著,仿佛他已經快承受不住這樣的失敗,泫然欲泣。

這漫長的沉默並不讓人覺得可笑,反而令人覺得可悲。

就像是看著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在賭桌上堆上了全部的籌碼,然後輸得一乾二淨。

接下來的一切像是一次機械的重複,齊樂人麵無表情地再一次在羊皮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簽出來的字都因為顫唞而扭曲。放下筆的一瞬間,他好似被人一節一節地敲斷了脊梁,癱軟在椅子上沉默地看著那一輪朝陽。

一輪永遠不會升起的朝陽。

“我可以離開了嗎?”齊樂人輕聲問道,神色裡是深深的疲倦。

“隨時可以,不過我建議你多呆一會兒,甚至可以睡上一覺,反正我已經為你調整了這片區域的時間流速,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蘇和像個充分為他著想的體貼朋友,友善地給了他建議。

可齊樂人一秒也不想多呆了,他情願去麵對研究所裡的那隻怪物,也不想麵對蘇和。所以他站起了身,椅子粗魯地在地上拖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我要走了。”齊樂人固執地說,語氣裡有一種發現自己上當受騙後的惱羞成怒。

“如果你堅持的話,請便。”蘇和也不勉強,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色-欲魔女好奇地打量著齊樂人,因為他那簡直算得上失禮的態度。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惡魔,習慣了魔界階級等級分明的氛圍,她並不太理解人類之間的關係,有時候一隻螻蟻竟然可以衝著大象說“不”,這在她的眼裡實在是很有趣。

平心而論,蘇和算不上一個嚴苛的領袖,如果對比的對象是控製欲旺盛的權力魔王的話,那麼他完全是一個隨和的上司,假如要把他與殺戮魔王做對比的話,那他就更是一個完美的上司了——至少他不會瘋起來誰都敢殺,以至於現在躺在熔岩下半死不活。欺詐魔王對下屬相當寬容,有時候甚至是近乎故意的縱容。他很少會指出你的錯誤,但是每一次你犯錯,他都會記得,然而他並不會表露出來,這種態度令人覺得他並不在乎這些。這種略帶惡意的放縱助長了人性裡的弱點和自欺欺人,而他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等待著,直到你終於越過了他為你劃定好的界限……

然後你會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哪怕你跪在他的腳下親%e5%90%bb他的鞋尖,苦苦哀求他再給你一次機會,他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這種極致的溫柔與極致的冷酷糅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矛盾又複雜的人,魔女們青睞他,也畏懼他,就連以放蕩聞名魔界的色-欲魔女,在他麵前也顯得規矩多了。至少出現在蘇和麵前的時候,她會從衣櫥裡挑件不露點的衣服,當蘇和叮囑她衣著得體地招待客人的時候,她也會找件把自己從頭裹到腳的衣服。不過為了表達她的不滿,她不介意用過度服從的執行方式來小小地表達一下自己的抗議。對這種程度的抗議,她的上司並不在乎。

他有時候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就像她以為,妄圖欺騙欺詐魔王的行徑會讓人失去他的寵愛,甚至激怒他,可蘇和的反應恰恰相反,他恐怕還在心裡給那個膽大妄為的人類加了十分。

色-欲魔女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看著這個可憐的人類在椅子旁躊躇,她看了看蘇和的臉色,禮貌地問道:“需要我帶你出去嗎,寶貝兒?”

“謝謝。”正發愁該怎麼離開的齊樂人趕緊說道。

蘇和擱在座椅扶手上的左手也支著臉頰,他毫無征兆地問道:“你脖子上的項鏈,是誰送給你的?”

齊樂人的冷汗又下來了,在領域裡的這幾分鐘裡,他大起大落一驚一乍,神經過度緊張,簡直成了一隻驚弓之鳥。剛在慶幸成功地瞞天過海,準備保持住這個狀態趕緊離開,誰知道蘇和又來了一出。

幸好,幸好蘇和沒有發現。

沒發現他第一次簽下名字的時候,其實根本沒有用什麼技能卡。

對,他沒有。

他做了一次堪稱精彩的推理——他曾經成功地騙過蘇和一次,用一個和手提電腦一樣來曆不明的道具。那麼這一次,在幾乎一模一樣的前提條件下,蘇和還會上當嗎?他會相信他老老實實簽下了契約並準備履行嗎?他在蘇和的眼裡可不是一個乖乖聽話的人。

要打消蘇和的懷疑,最好的辦法是讓他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他,親自拆穿他,看著他痛苦、絕望、崩潰,然後再看著他屈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所以他有了一個堪稱大膽的計劃,他決定賭一把。然後他成功了。

他狂喜到不得不低下頭來掩飾自己內心的隱秘又狂熱的喜悅,任由那份激情在他心中炸開了一朵煙花。

然而他也不得不考慮到,這個決定將會在未來給他帶來極大的風險——等到他真的晉升到了半領域的時候,他該怎麼對被爽約的蘇和解釋?

這個顧慮稍稍衝淡了激動的心情,就連最後一絲雀躍也被蘇和突如其來的問題擊得粉碎,讓齊樂人心驚膽戰。

“這個氣息……是先知?”蘇和挑了挑眉,問道。

齊樂人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他反問:“你認識先知?”

他們兩個就像是永遠不能好好說話一樣,蘇和也拋出了一個反問:“你不覺得,黎明之鄉和黃昏之鄉實在是太像了嗎?”

齊樂人怔怔地看著遠方。原來如此,原來這個領域並不是蘇和曾經說的“仿造黎明之鄉的景致的領域”,而是真正的黎明之鄉。

可如果黎明之鄉是領域,那黃昏之鄉……

齊樂人驀然明白了什麼,那位沉睡在審判所地下,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寒冷的冰池中度過的先知,原來就是他一直默默地支撐起了庇護人類的黃昏之鄉。身為玩家的他不知以何種方式逃過了時光的製裁,竟然在連續度過了二十多年的強製任務,一直存活到了今天。

“一個天真的理想主義者繼承了瑪利亞的意誌,以守護的信念創造了一個時間之匣,將剛剛建立的避難所永遠定格在了黃昏之下,他的本源力量正是‘時間’。原本他是最有可能規避任務製裁的那一個,如果他沒有弄丟那個匣子的話。”蘇和的表情裡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溫柔。

先知的本源力量?齊樂人似懂非懂,他知道高等惡魔中的一部分是有本源力量的,例如嫉妒、色-欲、絕望……他們在接近本源力量的同時變得越來越強大,到了三位魔王的層次,他們自身與本源力量幾乎已經融合。

可是先知這種領域級的人類,也會有自己的本源力量嗎?

他的力量,竟然是時間?

齊樂人的內心充滿了好奇與疑問,蘇和卻無意為他解惑:“去吧,不用生命去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會創造什麼樣的奇跡。雖然在這個過程中,99.9的人都以死亡告終,可我由衷地希望你是那個例外,因為我對你有所期待。”

“樂人,今天的冒險隻是第一步而已,我等著你完成蛻變的那一天。”蘇和說道。

明%e5%aa%9a的黎明之鄉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就連蘇和的聲音也逐漸遙遠,仿佛相隔了一整個夢境。

當齊樂人回過神來,他依舊站在研究所最底層的通道中,而時間隻過去了幾秒鐘。

現在是遊戲的第四天……不,零點已過,現在是第五天了,尚不知道軍隊的飛船是不是能夠到達了,他有理由懷疑,它恐怕不會來得太迅速,畢竟救援總是在一切問題都解決後才姍姍來遲。

蘇和說他已經釋放了地下冰川裡的那隻觸蛸,它肯定比之前遇到過的那幾隻更難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