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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

一邊走,齊樂人一邊看起了手提電腦消失後留下的技能卡。

【詭辯的律師】:一個狡猾的律師,應當規避合同裡的陷阱,千方百計地幫助支付了足夠律師費的雇主逃避履行不利於自己的合同。裝備了本技能卡之後與任何人簽訂合同,這份合同都無法約束你,但你需要為此支付130天的剩餘生存天數。剩餘使用次數1/1。

齊樂人的臉綠了,他千辛萬苦和欺詐魔王玩命才攢到了147天的生存天數,一次就要用掉130天?!如果用了這張技能卡,而他在這個副本裡暴露了身份……很好,他直接就因為生存天數不夠被抹殺了。

可他心裡明白,“它”會給他這個東西,就已經暗示了他……他會需要這張技能卡的。

就像那枚複活彩蛋一樣。

齊樂人心情複雜地看著這張技能卡,將它插在了卡槽裡。

已經是地下第十三層了,這座地下研究所的深度著實令人震驚,眼前就是樓梯間的出口,齊樂人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忐忑地推開了門。

眼前是冰冷且毫無特色的金屬通道,黑漆漆的,手電筒的照明範圍有限,在光無法到達的地方,那幽深的黑暗如同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等待他自投羅網。

齊樂人呼出了一口熱氣,在溫度極低的空氣中結出了一片細細的白煙。

他踏出了樓梯間。

眼前突然明亮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光明讓他睜不開眼,可鼻尖傳來的清新空氣和溫暖氣溫卻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那個冰冷的地下研究所了。

果然,當他的視線恢複正常,周圍空靈潔淨的世界讓他緊緊抿住了嘴。

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周圍漂浮著一座又一座潔白的島嶼,竟讓人分不清這是白雲,還是浮島,白鴿從太陽升起的地方飛來,整個世界沉浸在黎明到來的希望之中。讓人怎麼也想象不到,這是一個惡魔的領域。

齊樂人站在浮島的塔樓上,他曾經來到過這裡,和代表了欺詐的魔王有了一番友善的交談。

那時候,蘇和說,這是他記憶裡的黎明之鄉,他在自己的領域中投影了那片理想鄉的模樣。齊樂人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但如果深思下去,他不禁為黎明之鄉的真相感到恐懼——所謂的黎明之鄉,真的不是惡魔的勢力範圍嗎?

“早上好,迷途的小羊羔。”一個沙啞嫵%e5%aa%9a的聲音從齊樂人的身後傳來,嚇得齊樂人趕緊轉過身來。

幾秒鐘前還空無一人的露台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托著白瓷托盤的女人,就好像她憑空出現一樣。

這是齊樂人見過最性感的女人,哪怕她的頭發挽成一個一絲不苟的發髻,穿著一身高領的黑色及地長裙,全身上下%e8%a3%b8-露出來的皮膚就隻有她的臉,甚至她的雙手都戴著一雙黑色的薄絲手套,可是哪怕一個全身赤-%e8%a3%b8的女人站在那裡,都不會比她更吸引眼球。因為沒有一個人會笑得向她那樣矜持,又風情萬種。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露絲,這實在是個很大眾的名字,不是嗎?在魔界的王都裡,隨口喊一聲露絲,至少會有十個女人回頭。所以我更喜歡彆人叫我seyu魔女。”露絲步履輕盈地走到圓桌旁坐了下來,又對齊樂人招了招手,“坐吧,陛下負責看管的小寵物又折騰了起來,要我說,他們實在該換個更大的籠子了。”

“什麼寵物?”齊樂人謹慎地問道。

露絲交叉雙手抵在下巴上——這個動作真是像極了她的主人——沉%e5%90%9f了一聲:“一條金魚。”

金魚?齊樂人茫然了,一條金魚能折騰出什麼花樣?從金魚缸裡跳出來嗎?這也值得蘇和親自去處理?

金魚缸?這個詞語突然喚醒了齊樂人那段不願意去回憶的記憶。他突然想起,當初蘇和在袒露身份並殺死他的時候,曾經被一個聲音喚走,那時候齊樂人已經失血過多看不清了,可是耳朵卻還是聽到了那個聲音,原話是什麼?好像是……

【……金魚缸發出警報,它極有可能要再次逃脫……】

住在金魚缸的裡的東西,不就是金魚嗎?

它要逃脫,而且是再次?也就是說,它曾經逃脫過?

這個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seyu魔女淡定地給齊樂人倒茶,桌上一共放了三份茶具,齊樂人和她的杯子都已經斟滿了,空著的那一份依舊沒有等到來人。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麼漫長,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隨便聊聊。”seyu魔女用精致的小銀勺攪動著瓷杯裡的紅茶,眼睛卻片刻不離齊樂人。

“……聊什麼?”齊樂人警惕地問道。

“那就聊聊男人吧,像我這樣的女人,和像你這樣的男人,總是喜歡這個話題的。”seyu魔女笑道。

“……”什麼叫“像你這樣的男人”?齊樂人有點鬱悶。

“你覺得陛下如何?”seyu魔女好整以暇地問道。

他能說他覺得那就是個心機深沉的變態嗎?在齊樂人知道蘇和的真麵目之後,隻要回想起曾經相處時的點滴,都讓他汗毛倒豎毛骨悚然,這感覺大概是突然得知自己身邊親切熱心的多年老友竟然是連環殺人犯,而自己就是他下一個目標。

可是齊樂人不能在魔女麵前這麼評論她的上司,以免她惱羞成怒用一萬種方法教他做人,他隻好悶著一口氣,將語句斟酌又斟酌,在刪掉了幾百字的負-麵-評-價後憋出了一句不得罪人的大實話:“很帥。”

seyu魔女樂不可支地咯咯笑了起來,伸手摸了一把齊樂人的臉頰:“你真可愛,我都有點喜歡你了。”

齊樂人的身後傳來一聲歎氣聲:“露絲,我拜托你著裝得體地照顧一下客人,可不是讓你上手調?戲他。”

這個聲音像是雷電一樣劈在了齊樂人的頭上,他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怏怏地坐了回去。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繞過他的座位,在齊樂人對麵空著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身騎裝好像剛從馬背上下來的蘇和摘下白手套,放在手邊,他看起來還是人類時的模樣,俊美又溫和,他好像沒有注意到齊樂人的失態,也渾然忘記了從前的不愉快,在啜了一口露絲給他倒的紅茶之後,他放下杯子,微笑著對坐立不安的齊樂人說:

“一個美好的夜晚,有興趣和我做個交易嗎?”

☆、四十二、星際死亡真人秀(二十五)

在一刹那的慌亂之中,齊樂人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蘇和要和他做交易,這顯然比上來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強多了,但是他想交易的東西……

齊樂人的腦中立刻想起了那台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的筆記本電腦。

會讓蘇和在意的東西,恐怕隻會是它了。

再想到那張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技能卡,齊樂人心有戚戚然。

現在擺在他眼前的選擇很明確:放棄探究那個也許涉及到幕後博弈的秘密,和蘇和交易,蘇和會留下他的性命;拒絕交易,蘇和也會“留下他的性命”。

“我喜歡和聰明人談合作,因為他們總是能領會我的意圖。”蘇和微笑地看著齊樂人,黎明的日光中,他俊美得幾乎沒有瑕疵的臉讓人不敢逼視,“那麼你的選擇呢?”

“你知道那是什麼?”齊樂人竭力用平靜的聲音問道,他不清楚蘇和對手提電腦的了解程度,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觸動警報的東西是一台裝載了《噩夢遊戲》的電腦呢?

seyu魔女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你的手提電腦,在我得到它之前,我也無法解釋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根據我的猜測,它正在數不清的未來裡挑選它最期待的那一個,為了這個未來,它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險……”蘇和的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嘲諷,“雖然迂回了些,不過對一個正在監獄裡享受著無期徒刑的可憐蟲來說,這也是它為數不多能做的事情了。”

就在齊樂人聽得雲裡霧裡的時候,蘇和的笑容加深,幾乎是用柔情的眼神凝視著他:“它很中意你,就像我一樣。”

毛骨悚然的齊樂人咽了咽唾沫,喉結動了動,乾澀的喉嚨裡發出驚懼的“咕咚”聲。

seyu魔女笑出了聲:“陛下,我想這個可憐的孩子並不願意消受您的‘寵愛’。”

蘇和眼帶笑意地說:“這也是他可愛的地方。”

齊樂人感到恐懼,由衷地恐懼,坐在他麵前的是衣冠楚楚的男人和女人,輕鬆愉快地讚美著他,可是在齊樂人眼中,這就好像是兩隻恐怖的凶獸,正在肆無忌憚地稱讚他的“美味”。

雖然他坐在這張談判桌上,可是他沒有任何提出反對意見的權力,因為他們之間的實力是如此得不對等,以至於他內心的屈辱和憤怒都好像是不存在的聲音。

可他彆無選擇。

憤怒被理智燒儘,留下的隻是餘燼裡若隱若現的殘骸。

這一瞬間的灰心喪氣讓齊樂人甚至都不想使用那張技能卡了。

算了吧,不要再去探究了,他已經為此付出過生命的代價了,他甚至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它究竟要做什麼?他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來曆不明又屢次害他陷入困境的東西賠上性命呢?

“可我控製不了它,我不知道它現在在哪裡。”齊樂人說。

“不必擔心,它一定會來找你的,隻要一有機會,它就會千方百計地來到你的身邊,也許是下次在某個副本任務裡。但是它一旦出現,我就會立刻察覺,所以它又不得不很快逃走來躲避我,真是個警覺的小東西。”蘇和說道,“我本以為在那一次之後,它不敢這麼快地再次出現,也許它實在是無法等待了吧。”

齊樂人多少已經能夠從蘇和的話裡拚湊出“它”了,控製那台手提電腦出現和消失,不斷給他線索暗示的東西,正是被蘇和看管著的金魚缸中的“金魚”。

至於它究竟是什麼東西,是何種立場,究竟是什麼造物?齊樂人已經不想去深究了。對他來說,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活著去找寧舟更重要。

“不過還是有點問題,它有些警惕過頭了。雖然在我的領域裡,我可以保證它不會知道我們的談話,但是要捉到它的話……”蘇和輕握著杯子的那隻手的手指在杯沿上輕輕叩動著,指尖輕點著美麗的白瓷,沒有一點點聲音。

“要困住它的話,哪怕隻是一部分,至少也需要一個半領域,而且不能是道具撐起來的半領域。”seyu魔女說。

兩人一同看向齊樂人,蘇和無奈地歎了口氣,seyu魔女則乾脆攤了攤手。

“看來還是需要好好鍛煉一下啊。”蘇和說。

seyu魔女重重點頭。

齊樂人有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這個副本也差不多快結束了,雖然你們還有很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