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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更新一下裝備了,比如馬克曾經用來對他的火箭筒。

研究所的武器庫裡是有這個的,但齊樂人不會用,乾脆就沒拿,他決定折回去找找。除此之外還要找到還活著的NPC,將他們帶到能夠檢測是否被寄生的儀器那裡進行測試,希望路上能碰到呂醫生和杜越……

齊樂人回到樓梯口,開始往上走,經過備用配電室的時候他再次走了進去,重新啟動了電源,讓整個地下研究所恢複了供電。

有了光,這感覺就好多了,齊樂人也總算從剛才那個令人心驚膽戰的會麵中緩過神來,不再去思考關於蘇和的事情,專心致誌地準備麵對接下來的挑戰。按照遊戲套路,大戰之前必有補給,可惜副本世界並不一定按照遊戲套路來,所以還得靠自己,他可不想貿然和那個恐怖的關底BOSS杠上了。

配電室的角落裡突然傳來了響動聲,齊樂人猛然看向那裡,手中握槍高聲道:“誰?”

“……是我。”賀億站了起來,他的情況看起來比之前更糟糕了,消瘦憔悴,幾乎形容枯槁,“馬克進來了,我遇到他了!”

齊樂人一愣,意識到他說的是之前齊樂人想要通過激光通道離開研究所,原本和他約定切斷電源的賀億卻沒有及時切斷電源——因為那個時候,馬克已經搬開了安妮地下室裡的石塊,進入了研究所襲擊了賀億。

“我已經把他解決了,還有安妮、薛佳慧和弗朗西斯,他們四個都被寄生了。”齊樂人鎮定道。

賀億愕然地看著他:“你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不是大敵當前,齊樂人恐怕還會沿用一下“上帝的使者”這種說辭忽悠他一番,可惜現在他的先知之心技能冷卻中,他也沒必要繼續演戲了,他乾脆地說道:“說來話長,有空再說吧,現在我們恐怕有危險……”

“我知道。”賀億疲倦地靠在牆上,慘笑了一聲,“它已經出來了。”

“什麼?”齊樂人緊張了起來。

“那個怪物……”賀億絕望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仿佛一個前路懸崖身後追兵的亡命之徒,低聲喃喃道,“我們逃不了了。”

“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齊樂人終於問出了這個盤桓在他心中的問題。

一直以來,賀億的表現都有些奇怪,起初齊樂人並沒有多想,可是隨著劇情發現,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賀億,他是個知情者。

“為什麼這裡會有觸蛸?為什麼我被馬克綁架的時候恰好能發現有個地下室?為什麼我能準確炸開進入研究所的通道自己卻安然無恙?為什麼這個封閉了多年的研究所的電源竟然還能使用?為什麼我知道哪裡有武器怎麼用設備?這些問題,你想過嗎?”賀億夢囈一般地問道。

☆、四十四、星際死亡真人秀(二十七)

賀億說的這些,齊樂人是想過的。

就像時不時會有玩家吐槽一下遊戲裡永遠充滿了巧合,這些巧合的矛盾推動了故事的發展,有些劇情的設置甚至可以說是不合理的——例如在地下塵封多年的研究所的電力係統竟然還可以再啟動。

但是玩家們還是接受了這樣一種設定,“因為這是個故事啊”玩家們這樣說服了自己。沒有人會抱怨在槍戰遊戲裡被射中竟然隻是扣血而不是持續失血喪失行動能力直至斃命,因為設定就是設定,玩家除了接受還是接受。

齊樂人也是一樣,他不會去問一個恐怖遊戲裡為什麼總是充滿了巧合,也不會去問為什麼每次他要找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總是會出事,為什麼他要冒險的時候十有八-九會碰上意外,為什麼他遇上的任務難度總是驟升。

這毫無意義,他甚至不能像是在現實世界裡那樣,給這個遊戲打個低分,他隻能接受這一切。

但是在這個任務副本裡,“這些巧合”有了一個完美的解釋——這是一個陰謀。

“接送我們的飛船沒有在大氣層外等待,而是離開了這顆星球,這裡沒有雙向通訊設備無法獲得外接信息……也是因為節目組其實早就知道這一切嗎?”齊樂人問道,“他們惡意地製造了一個封閉島,讓我們死在這裡?”

“不,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賀億捂著臉,聲音嘶啞,“導演是我的遠房堂親,我們私底下的關係很好,他不會拿我的性命開玩笑。節目開始前我們放置了和觸蛸卵類似的發光礦石——就是勞拉和弗朗西斯找到的那一顆,還在部分參賽者房間的地下室裡藏了觸蛸的資料,上麵的文字是根據這個星球的文字打亂了順序後胡亂編寫的,我們隻是想讓你們看到觸蛸的圖片。還有地下研究所……按照計劃,我是那個內定的演員,我要負責引導你們一步步發現這個世界的異常,而這裡應該是在第四天左右被你們‘意外發現’,進而製造恐慌。”

“但是那枚觸蛸卵是真的。”齊樂人冷冷地說,“我見過它孵化後留下來的殘骸了,裡麵還有乾掉的黏液。”

“對,有人換掉了它。”賀億絕望地呐喊了起來,仿佛在一瞬間陷入了崩潰,“它是真的!真的!在我被馬克綁架之後,我就發現了,馬克的眼睛出血症狀,絕對是真的被觸蛸寄生後才會有的情況!”

“所以你從閣樓逃入了地下室,炸開了入口,躲進了研究所,將我們所有人蒙在鼓裡……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隱瞞到底的準備,現在為什麼要把真相說出來?”齊樂人問道。

“大概是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賀億幽幽地看著齊樂人,視線又像是穿過了他的身體,看向遙遠的地方。

齊樂人握著手-槍的手緊了緊,計算了一下自己逃出這間配電房再關上門需要多久。

“你聽好了。觸蛸裡有一種特彆強大的個體,被稱為‘利維坦’,哪怕被凍結在零下四十度的極寒環境中也不會死亡,隻會進入休眠,它就像是觸蛸裡的兵蟻,戰鬥力遠超工蟻。利維坦和普通觸蛸不同,隻要感應到生物的靠近,它就會強行解凍,它甚至不會急著攻陷宿主的大腦,而是在完成寄生的兩至三個小時候內吸乾宿主的養分,讓宿主體會到活著被殺死的感覺……我在研究所地下最深處的冰川裡遇見了它……”賀億的聲音已經開始變了,扭曲的聲音好似從破風箱裡傳來的一樣,汙血從他凸起的眼眶裡流了下來,然後是鼻孔和嘴角,他一張開嘴,血就瘋狂地往外流,被黏液衝淡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激起了一攤深紅的水漬。

“它幾乎不死,柔軟的表皮在接觸空氣之後迅速硬化,強度可以媲美輕型坦克,它速度極快,最高時速和人類的極限速度相當,最可怕的是,它有大腦。它不會吃掉宿主的大腦,而是將腦組織完全地保存在自己的身體裡,繼續用那個大腦思考……快逃吧,它已經……已經要出來了……”

賀億跪倒在了地上,開始瘋狂地嘔吐,粘稠的觸手沿著他的食道往外伸展,將這條狹窄的管道撐破,在脖子的位置撕開了一道裂口!赭色的觸手從賀億的脖子裡探了出來,軟體動物的表皮在暴露於空氣的一瞬間,逐漸變成了堅硬的金屬一般的物質!

硬化的表皮增加了觸手的恐怖,它生生地將賀億的脖子撕開,將原本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拉扯到擰斷了賀億的脖子!他的脊椎已經斷了,支撐著他的頭顱的是一根筆直的硬化觸手,將他的大腦保存了下來,吞入體內。更多的觸手爭先恐後地從斷掉的脖子裡湧出來,不斷膨脹,湧出,然後硬化,一團小小的觸蛸在離開人體之後成為了一團一米多高的恐怖怪物!

齊樂人拔槍射擊,一梭子彈全部打光,可是射在觸手外殼上卻全都嵌在了它的表皮裡,既沒有穿透皮膚,也沒有彈飛出去。子彈無法起作用,那隻好……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齊樂人轉身逃跑,在穿過配電房的房門之後將手-雷丟了進去,然後用力關上門,撲倒在地上。

門內地動山搖,齊樂人忍著嘔吐感起身繼續跑,在另一道閘門後靜靜啟動技能【暗中觀察】。

他不相信這個怪物會死,但他想知道這種程度的爆炸能夠起多大的作用,這對他接下裡的計劃製定至關重要!

不到半分鐘,配電房緊閉的大鐵門就被用力撞擊了一下,仿佛有一座鐵像被扔在了門上,那驚天東西的聲響驚得齊樂人臉都白了。

可恐怖並沒有結束,在那一聲撞擊後,鐵門開了。

不是被撞開的,而是被打開的。那個怪物,它懂得開門,它有智慧!

當那個硬化後的怪物以扭曲地姿勢爬出配電房的那一刻,齊樂人的心臟已經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他努力克製著自己想要逃跑的衝動,如果他快速移動的話,暗中觀察技能的效果極有可能被這個怪物發現。

這個怪物極其難纏,手-雷都無法解決它,齊樂人和他硬碰硬的下場絕對慘不忍睹。他必須先尋找隊友,然後再找合適的武器,例如馬克對他用過的火箭筒……要對付這個程度的關底BOSS,單靠自己的力量恐怕是做不到了。

怪物在配電房的門外徘徊了一會兒,它有兩個方向可以選擇,然而幾乎毫無懸念地,它慢吞吞地向齊樂人的方向走來。

齊樂人欲哭無淚:……我就知道,肯定是怎麼倒黴怎麼來!

吸乾了賀億血肉,吞噬了他的大腦的利維坦距離齊樂人越來越近,緊貼在閘門後的齊樂人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對【暗中觀察】的技能效果充滿信心。為了最大限度地發揮技能卡的作用,陳百七幫他測試過【暗中觀察】的效果,他越是不動,技能的隱蔽效果就越好,隻要不被碰到幾乎可以完美隱藏住他,就連氣味和溫度都會遮掩,但是一旦他開始移動,這隱形效果就下降了,如果在和敵人距離極近的情況下他動了……那除非他脫離敵人的視線範圍,否則隱形效果就無法再對它起作用。

但對直覺或者感知特彆強的人來說,哪怕看不見聽不到,他們依舊會感到這裡“有人”在看著他們。但是陳百七也說了,這種人數量很少,他用不著杞人憂天,反正到這個級彆的人基本上隨隨便便就能弄死他了。真是充滿了陳百七個人風格的安慰方式。

怪物越來越近了,齊樂人大氣也不敢出,安靜得像是真的不存在一樣。

近距離的觀察下,這隻怪物的身形更加充滿了違和感,它像它的同類一樣有十三根觸手,但是每一根觸手外都好似包了一層錫紙,讓柔軟的觸手怪異嶙峋。就連行動的姿勢都很奇怪,那麼多的觸手一同匍匐在地上,帶動著它的身體向前爬行,但是速度緩慢,看不出最高時速能夠超過人類急速奔跑的速度。口器的位置應當在觸手之間,緊貼著地麵,它在爬行的時候偶爾可以看到底部一圈又一圈的細密牙齒,這張充滿了彈性的大嘴和它這具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