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醉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眼神遊移,渾身顫唞,仿佛正在經受著什麼苦痛的折磨。
越溟川一下子慌了,也顧不得去追那個男孩,他將宋南醉裹緊在懷,一邊用手背拭去他臉上不斷滾下的汗珠,一邊急切詢問他怎麼了。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宋南醉越發痛苦的表情和不斷戰栗的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越溟川趁宋南醉剪視頻的時候檢查他的作業。
越溟川:這道題為什麼空著?等著爸爸給你寫呢!
宋小醉:想不出來。
越溟川:想不出來?爸爸告訴你怎麼想。
[扛著宋小醉進到臥室裡]
一個小時後……
宋小醉:想出來了嗎?
越霸霸揉著小菊花,痛不欲生。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就該把他的鬼兒媳接回家!
第26章 遊戲第二十六天
宋南醉頭痛欲裂,仿佛隨時都會炸開一般。
伴隨著這份令人窒息的痛苦,他的頭腦內好似有一隻手強行扒開他的記憶深層,將一些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強硬的灌輸到他的記憶之中。
他用力大口的呼吸著,腦子裡混沌不清的畫麵開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看到那個男孩坐在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前,十根修長的手指在黑白鍵之間靈動飛舞,優雅曼妙的音符仿佛有了生命,正從他的手指間躍然飛起。
在他的周圍圍了不少人,大家都十分欽慕的看著他,每一個人都沉醉在美妙的鋼琴曲中。
一曲奏畢,男孩站起來,如同一個紳士一般向大家鞠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躬。
一時之間,掌聲如雷。男孩也直起身子,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
就在這時,畫麵忽然崩塌瓦解,接著男孩抱著手臂,失魂落魄的跌進屋子。
那是一間類似於寢室一樣的房間,屋子裡有四張床,中間是一張兩米長的長桌,桌上還擺著一個新鮮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用漂亮的字體書寫著“生日快樂”的字樣,周圍還燃著一圈彩色的蠟燭。
男孩剛進屋的時候,他的室友一起擊掌歡呼,正要為他熱烈慶生,然而男孩的表現卻令室友們全都嚇了一跳。
在男孩摔倒在屋子裡的一瞬間,室友們全都丟下手中的東西,跑上去查看他的情況,然而男孩卻隻捂著手臂不住的搖頭。
好好的生日會不了了之,室友們全都失落氣憤的回到自己的鋪位去做自己的事情,獨留男孩自己蜷坐在地上,將頭埋進雙膝,肩膀輕微顫唞。
畫麵再次轉換,這一次男孩躺在一間類似於病房的病床上。放眼望去,周圍的一切都是純淨的白色。
男孩麵容憔悴,臉色蒼白,眼底漆黑,臉上布滿淚痕,嘴唇也看不到什麼血色。
他仰麵躺在床上,漆黑的雙眼直愣愣的盯著冰冷的天花板,黯淡無神,一動不動,仿若一具死屍。
突然間,他仿佛聽到什麼人的話,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用力抓住對方的手臂,一邊大力搖晃一邊哭鬨的述說什麼苦衷,直到哭累了才稍稍鎮定下來。
接著他無力的放下抓住對方的手,好一會兒後才機械的將衣袖慢慢挽起,隨著他露出的手臂不斷增多,遮擋在衣袖下的一片一片的青紫淤痕也慢慢顯露出來。
挽完袖子,他又一顆顆的解開身上的衣扣。除了手臂,他的前%e8%83%b8、腹部甚至背部也是各種慘不忍睹的醜陋傷痕。
記憶的片段到此全部結束。
宋南醉的頭部還在一跳一跳的疼,%e8%83%b8口還在劇烈的起伏著。
他漸漸回過神,發現自己仍舊站在飯堂內,此刻正被越溟川緊擁在懷。
越溟川一邊為他拭去臉上的汗,一邊在他的背上輕拍,嘴裡還不住的念叨著什麼。不過因為他強行運行那些記憶碎片,致使耳朵有些耳鳴,對於越溟川念叨的話,他是一句都沒聽清。
越溟川反複詢問他的情況都得不到回應,頓時心亂如麻。
正焦躁著,忽然察覺到懷裡的人似乎有了動靜,他趕忙向他投去關懷的目光,並小心的檢查他的身體狀況,確定無恙後才問:“怎麼樣?”
宋南醉閉了閉眼,又睜開。
他看到越溟川擔憂的麵孔,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並將臉貼在他的%e8%83%b8口蹭了蹭,“沒事了。”
越溟川也用力回抱住他,“真是嚇壞我了。”
他鬆了一大口氣,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宋南醉將臉埋進他的%e8%83%b8口,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麵。”
他想了想,用簡短的語言將剛剛看到的畫麵一一向他複述。
越溟川聽罷,沉默了片刻道:“或許是你在偶然間觸發了什麼劇情。”
他們在以前玩過的恐怖遊戲中,也會遇到這種因為觸碰到一些物件,從而觸發了上麵的隱藏任務或劇情,說白了就是支線任務。
他猜測道:“剛剛那個男孩,會不會是想讓你幫他完成什麼心願,所以才將自己的記憶片段硬塞進你的腦袋裡。”
宋南醉也說不好,“雖然不知道剛剛看到的畫麵代表著什麼,但是我總感覺,我們可以跟著剛才的男孩繼續追蹤線索,說不定他也是在向我們傳遞什麼信息。”
越溟川卻遺憾道:“可惜現在什麼都沒了。”
就在那個男孩揣著刀子離去後不久,這裡的幻像也跟著全部一起消失了。
這樣看的話,果然幻像都是那個男孩製造出來故意給他們看到的,所以他說的幫男孩完成心願的猜測也不是不可能。
正當越溟川摸著下巴考慮他們應該怎麼接續這條斷開的線索時,宋南醉卻鬆開他,並拽著他的一根手指向之前廚師出來的小門處走去。
進來這裡之前,越溟川曾仔細看過地圖,知道飯堂的旁邊就挨著後廚,再見之前有廚師裝扮的人從那裡出來,不難猜到那個小門後麵應該就是廚房。
他不明白宋南醉帶他去那裡的目的,以為他又看到了什麼自己看不到的畫麵提示,於是也不言語,就隻跟著他向那邊走去。
後廚的麵積相比飯堂明顯要小了很多,看上去隻有飯堂的三分之一大小,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正中央的空間上擺放著一張長桌,桌麵上還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盛裝飯菜的飯盆。
長桌的一邊是灶台、水池,還有各種烹調所需的容器,另一邊有高低不同的兩排櫃子,櫃子上零七八碎的放置了一些裝調料的盒子。
越溟川平日在家也好下個廚做個飯,看到眼前的一切不免產生了些興趣,在宋南醉拽著他走過那排櫃子時,他忍不住隨手開了一個,發現裡麵裝的竟然都是刀具餐具。
想到他們目前身上除了那把斧子外便在沒彆的防身的武器,如果他們麵對的敵人是鬼,那再要什麼武器都是白搭,但之前付千碩說過,這裡除了鬼怪之外還有一個黑衣人存在,且不論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他們最終要麵對的BOSS,但凡事總有個萬一。
萬一這裡不僅隻有一個黑衣人,還有什麼白衣人紅衣人呢……
總之帶著趁手的防身武器,至少能使自己得到心安。
想到這,他出聲叫住宋南醉,將手指從他的手中抽出來,蹲下`身翻找趁手的刀具。
宋南醉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又把視線移到相隔一米遠的一個櫃子上,不知道為什麼,印象裡他總覺得應該打開那扇櫃門,好似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此刻正在那扇櫃門後等著自己。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短暫的靜默後,他調轉步伐,慢慢向那個櫃子靠近。
越是走近那個櫃子,他的耳邊就仿佛能夠聽到一些細微的抽噎聲。雖然聲音極小,但他就是聽得到。
直到他走到櫃子跟前停下,細微的抽噎聲也忽然變成了微弱的嗚咽聲。
他頭皮有些發麻,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總覺得這場麵相似的可怕,好似他曾在多少年前經曆過相同的事情。
經曆過相同的事?這怎麼可能呢。
他對這個地方全無印象,就算是在遇到越溟川之前,他也不過是在一個殘暴的家庭中飽受虐待,最後忍無可忍才從那裡逃了出來,並遇到越溟川被他帶回了家。
他又怎麼會覺得自己曾經經曆過相同的事情。
不僅是此刻,他剛剛在被強行植入記憶片段的時候,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
他雖然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到的關於男孩的記憶,但他卻仿佛存在著自己的感情變化。
在看到男孩彈鋼琴後的笑容時,自己仿佛也會替他感到高興;在男孩生日當天,看到他捂著手臂什麼都不肯說時,自己也會感到失望氣憤;在病房看到他時,他更有一種錯覺,他是在抓著自己向自己哭訴……
難道說,他看到的那幾段記憶片段其實不是那個男孩的,而是另一個人的?
那麼他現在所感覺到的這份熟悉感,是不是也來自記憶的主人?
他們此刻要完成的到底是那個男孩的遺願還是記憶真正主人的?
種種猜測在他的頭腦中盤旋不滅,一切都仿佛存在著可能,同時也有可能並非他所猜想。
打開櫃門查看其後的念頭不斷在他的意識裡加深,宋南醉終於還是緩緩伸出手,打開了櫃門。
櫃門打開的瞬間,宋南醉仿佛感覺周圍有什麼突然變得有些不太對勁,還未及他仔細去看去想,他就發現剛剛那個藏刀的男孩此刻正蜷縮著躲在櫃門之後。
這個櫃子和越溟川開啟的放置刀具的櫃子不同,裡麵沒有格擋,是個整體的空間,也不知道之前是放置什麼用的。
男孩赤著腳,抱著雙腿蜷縮在裡麵,渾身顫唞著,手裡還死死地攥著那把被他藏在袖子裡帶走的餐刀。
宋南醉注意到,餐刀上仿佛隱約帶著血跡。
男孩似乎察覺到有人打開了櫃門,機械而緩慢的抬起頭來,在見到櫃門外的人時,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接著他伸出手來抓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哭喊著對自己說著什麼。
宋南醉聽不見他的聲音,隻能通過他不斷開合的嘴巴勉強猜到他在說什麼“不要吃”“很疼”一類的話。
正當宋南醉想要蹲下來,和他拉近距離,努力從他的口型中分辨出他想說的話時,越溟川的聲音忽然從他的頭頂上傳了過來。
“這是什麼?”
熟悉的聲音鑽入耳膜,宋南醉驚了一下,再去看櫃子裡,卻發現那裡哪還有什麼男孩。但在男孩待過的地方卻突然多了幾頁紙。
越溟川將挑好的刀具彆再後腰上,隨即蹲下`身,從櫃子裡拿出那幾頁紙。
眼睛大致在上麵掃了一遍,他發現這些竟然是恐怖遊戲出鏡率奇高的道具之一——日記殘頁。
隻是這些殘頁上的編碼並不順序排列的,他忽然想到之前在院長室的時候,他們也曾找到過一張日記殘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