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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318 字 6個月前

歡的緊要東西,過幾天也就忘了。可如今她房裡還藏著她和沈韜的照片呢!要是被人看了去,她的臉可就沒地方擱了。

她出了家門,叫上黃包車,跟車夫說了鴻運樓的地址,便悠悠的坐在上頭。一早上原本是個陰天,可這時卻有了點太陽,許妙芸的心情也莫名有些雀躍,籠在袖中的手指卷著帕子,心跳也快了幾分。

撇去前世的那些不談,現在的沈韜,好像對自己當真是下了幾分心思的。

黃包車還沒到鴻運樓的門口,許妙芸就瞧見一輛黑色福特停在門口。她原本以為是沈韜已經過來了,等靠近了才發現不是沈韜平常坐的那輛車。

許妙芸下車付了錢,轉身進鴻運樓的時候,卻差點兒跟裡頭出來的一個人撞了滿懷。

她穿著高跟鞋往後退了兩步,幸好那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穩。

那人瞧見她,清淡的嘴角多了一絲笑意,開口道:“原來是你?”

許妙芸這時候才看清對麵的男人,方才的窘迫帶著一絲驚訝,彎了彎眉眼,也跟著道:“原來是你?”

兩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宋銘生伸出手,自我介紹道:“鄙人姓宋,不知小姐貴姓芳名?”

上海灘姓宋的人大有來頭,看他這氣宇軒昂的模樣,想來不會是什麼等閒的世家。許妙芸擰著眉心想了片刻,忽然就想了起來:“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小三爺?”

宋銘生是宋五爺的第三個兒子,人稱小三爺,通吃黑白兩道。沒見過他的人以為他是必定是個黑臉冷麵的陰鷙男子,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儒雅清俊、文質彬彬,很難跟黑*社會老大扯上什麼關係。

“大名鼎鼎不敢當,不過就是江湖朋友們給麵子。”宋銘生淡淡一笑,“小姐還未告知貴姓芳名?”

前世這個時候的許妙芸,還是許家藏在深閨的三小姐,宋銘生就算再有眼線,也不可能認識她這樣一位閨閣小姐。

許妙芸低頭笑笑,自我介紹道:“我父親是利泰紗廠的老板。”

“哦,原來是許老板家的千金。”

宋銘生點頭,上海灘開紗廠的商人不少,但許長棟在閘北的那兩家紗廠,向來是行業中的佼佼者。宋家和許家雖然沒有生意上的往來,但許家紗廠那一片的場子,宋家也有份看著。

許妙芸想起上次在恒安百貨的事情,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笑著道:“那天真是抱歉,讓宋先生割愛了。”

宋銘生扶了扶金邊眼鏡,微笑道:“許小姐喜歡,我便心滿意足。”

他說話的聲音帶著磁性,讓許妙芸如沐春風一般,臉上笑也輕鬆了很多,小聲道:“那是給我朋友選的生日禮物,她很喜歡。”

宋銘生點點頭,有侍者站在門口迎他,他稍稍靠到一旁讓許妙芸過去,臉上依舊是溫文爾雅的笑容:“今日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請許小姐一敘。”

許妙芸隻當他是禮貌之言,也跟著點了點頭,這時候有樓裡的跑堂迎了過來。她見沈韜還沒過來,故意不去他的那個包間,另外要了二樓的一個小單間,窗口正對著沈韜那間房,坐在裡頭等著他出現。

下午沒有花子君的戲,唱的是《水滸傳》裡水泊梁山的戲碼,樓底下的票友們高聲叫好,許妙芸推開窗子又看了一眼那人來人往的樓梯口,還是不見沈韜人影。

她喊小廝添了茶,又叫了一疊的瓜子上來,有一搭沒一搭的閒嗑著。外頭的戲都散了好幾場,絲竹聲咿咿呀呀的,走廊裡的客人來了幾波又走了幾波,茶幾上的瓜子殼已經堆成了小山……

許妙芸支著下巴,悠悠的看向對麵的那個包間,門窗緊閉。

那人始終沒有來……就像前世每一個等待他的夜晚,她從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忽然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堅持堅持~~~

沈韜:妙妙,快看!天上飛過一群白鴿……

妙妙:沈韜,你竟然敢放我鴿子?????

☆、第49章 049

可她卻還是不死心!她還固執的坐在那裡, 直到外麵的天色都黑了,樓裡的戲散場, 賓客們三三兩兩的離去。

打掃房間的小廝過來敲門。

許妙芸才猛然醒悟過來,捏著帕子將滿臉的淚擦了擦,有些倉惶失措的奪門離去。

外麵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來,她明明記得, 中午出門的時候,還是陽光明%e5%aa%9a的天氣。

許妙芸在鴻運樓的門口站了良久,看著一輛輛黃包車在雨霧中穿行而過。

有行人打著傘從她身邊經過, 傘上的雨水甩了她一身, 她機械的跨入了雨霧中,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呀……總是太相信那個人了。沉醉於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溫柔,將自己傷得體無完膚。

冷雨打在了許妙芸的臉上,她不知道臉上的液體是雨水還是淚水, 冰冷的、滾熱的混在了一起, 就怎麼也分不清了。

……

偏廳裡傳來急促的電話鈴聲,但許家上下此時沒有一個人去接。

馮氏連同她房裡的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在許妙芸的那邊。

那丫頭中午興高采烈的出門, 誰知道竟遇上了一場大雨, 不知道自己找個地方多雨也就算了,竟一路冒雨走了回來。

若不是許長棟回家時在車裡看見那背影跟許妙芸有些相像, 還不知道要被淋多久呢!

濕衣服雖然已經換了下來, 可這大冬天的淋雨,到底著了涼氣,已經發起了高燒來。

馮氏摸著許妙芸滾燙的額頭, 眉宇緊蹙,看見許長棟坐在一旁,低頭認錯道:“她說今天去看一個住院的朋友,跟我說好了天黑之前就回來的,我就……”

許長棟擺了擺手,他沒有怪馮氏的意思,許妙芸那樣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總歸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如今她病成這樣,許長棟想問她也問不出來什麼。

“你不用說了,等妙妙醒了再說吧。”

許長棟歎了一口氣,終究是心疼許妙芸。

外麵的雨已經小了,他站在遊廊底下,聽見不遠處正房裡傳來“叮鈴鈴”的電話鈴聲。片刻之後,有個小丫鬟過來,同他道:“老爺,方才有個男人打電話過來,說是二少爺的朋友,問小姐回家了沒有。”

許長棟稍稍一驚,在廊下來回踱了幾步。他心下一動,轉身回到正房,坐在沙發上拿起一旁的電話。

“喂,是電話局嗎?幫我查一下,剛才打進來電話的,是什麼號碼?”

電話局的工作人員很快就將號碼報了過來。許長棟拿筆記了下來,掛掉電話,照著上麵的數字回撥過去。

電話向了兩聲,對麵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開口道:“這裡是督軍府,您哪位?”

許長棟握著話筒的手一顫,深呼一口氣道:“我找沈少帥。”

女仆應了一聲,電話轉進了沈韜的書房。

那人正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看著不遠處昏暗的天色。電話鈴陡然響起來。

“喂,我是沈韜!”

他接起電話,眉心緊鎖。

沈崇在小公館遇襲,子彈打穿了汽車擋風玻璃。他接到消息之後立馬趕去現場,偷襲的人被擊斃,但身份卻成了謎團,沈韜通過宋家的關係,依靠黑白兩道查找幕後黑手,如今正在等消息。

等他緊急處理完手上的事情,趕去鴻運樓的時候,許妙芸已經走了。

“我知道你是沈韜。”

沈韜微微一愣,聽出對方的聲音,低頭道:“許老板。”

許長棟冷哼了一聲,作為一個父親,他心疼許妙芸被人欺負;作為一個男人,他不齒沈韜這樣欺負許妙芸。

“我許某雖然隻是一屆商賈,但在上海灘也有些名望,聽說督軍府已經打算和南三省的曹督軍聯姻,屆時我許家一定會送上賀禮的。”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他不能義正詞嚴的警告沈韜,讓他離許妙芸遠一點,隻能旁敲側擊的告訴他,你既然已經要定親了,就放了我女兒吧。許家有錢,但女兒是絕對不會隨便讓人欺負的。

“伯父……”

沈韜心口一滯,沈崇遇襲的消息已經下令封鎖,整個上海灘的人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將實情告訴許長棟。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我對妙妙……”

沈韜脫口而出,卻被許長棟打斷道:“沈少帥同小女之間,不過數麵之緣,就算少帥對小女有意,但她年紀尚小,在下為人父母,如今還不想為這些事情考量,還請少帥自重。”

“……”沈韜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頓了片刻才道:“三小姐她還好嗎?”

“少帥若是答應以後不再打擾小女的生活,那她一定會過的很好。”

許長棟麵色肅然的說完這句話,然後掛掉電話,起身將那記著號碼的紙片投入牆角的火爐。

……

二樓的書房裡傳來一聲巨響,將在樓下打麻將的幾個姨太太嚇了一跳。

四姨太臉上掛著幾分不耐煩,一邊走牌一邊道:“老爺也不回來,當我們不知道他在外頭養了小公館?橫豎不還是要領進門的……”

沈崇自迷上了張茉莉之後,便很少回家,四姨太本來還以為跑了花想容,她能複寵,雖知道又來了一個張茉莉。

大太太難得上桌,聽了這話蹙了蹙眉心不開口,轉身吩咐二姨太道:“你去看看樓上怎麼會事?”

二姨太點頭應了,放了牌正要上去,卻見沈韜冷著一張臉從樓上下來,渾身上下竟跟夜叉附體一樣的,隻看一眼就能把人給冰凍三尺。

大太太聽見聲音,扭頭看了一眼,見沈韜出門,扯著嗓子喊道:“你這兩日安生點,後天曹太太跟曹小姐要來申城,你父親還要讓你親自去火車站接人呢!”

大太太見他頭也不回,心裡正奇怪,低頭嘟囔了一句道:“吃了什麼槍藥?老子兒子都這樣神神叨叨的!”

……

燒到半夜的時候,許妙芸終於醒了。

她朦朧中夢見前世的事情,昏昏沉沉的,又哭又鬨,滿嘴的胡話。

馮氏衣不解帶的照顧她,見她終於醒了過來,一口氣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小丫鬟送了湯藥過來,許妙芸喝了一碗下去,又漱了口,窩在床頭發愣。

馮氏瞧著她這樣子擔心,待要問她什麼,又不知道從何開口。她想了半日,終究忍不住道:“你這是出去看病人的,怎麼反倒弄的自己病倒了?”

許妙芸一想起自己為了出門還騙了馮氏,如今馮氏心裡肯定也覺察出了異樣,卻還不忍心揭穿自己,越發覺得自己胡說八道,哄騙馮氏,真真是不孝至極了。

“母親……”她忍不住哭了起來,肩膀一顫一顫的,聲音又嘶啞,聽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快彆哭了,有天大的事情,我和你爹還在呢!”

馮氏讓丫鬟去正房瞧瞧,若是許長棟還沒睡,便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