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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270 字 6個月前

“你……”韓氏氣得嘴唇都抖了起來,這馮氏看著老實,你當真要在話語上跟她打機鋒,她卻也是個厲害的。

“老太太,大嫂子既然已經說了出來,我也不好在老太太跟前瞞著了,二老爺他……他……”韓氏原本就不怎麼瞧得上二老爺,因此在這上頭從來就睜一眼閉一眼的,可如今馮氏讓她沒臉了,她豈有不生氣的,隻哭著道:“老太太,他是你兒子,你好歹幫我說說他。”

老太太也知道韓氏跟二老爺貌合神離,他們夫妻兩人的閒事她也不愛管,可如今二老爺這樣確實忒不像話了,她這個當老娘的也不得不管了,但心裡卻還是埋怨韓氏,隻衝她道:“你們夫妻也幾十年了,他原該聽你的,你隻縱這他,男人豈有不偷腥的,如今連家都忘了,你才知道著急了!”

韓氏又得了老太太一番數落,越發臉上不好看,還是吳氏出來打圓場道:“老太太彆動氣,二叔不像是那麼沒成算的人,偶爾生意場上應酬是有的,大爺最近也時常早出晚歸,想來他們是在一起的。”

馮氏方才一時嘴快說了出來,這時候正有幾分懊惱,怕許長棟回來說她多管閒事,這時候聽吳氏向著韓氏說話,反倒鬆了一口氣。又想著自己到底沒說錯,便也不懊惱了。

……

姑娘們在外院隔出來的書房上課,今日早上上的是算學,要數珠算。

許妙芸前世就學過,口訣還記在心中,因此才一上手,便能一口氣打到九九八十一。二房那兩姐妹就難了。許秀芸昨兒沒睡好,這時候困頓的很,算盤沒撥幾下,反倒枕著睡了起來。

課堂上就四個女孩兒,一個睡了,兩外兩個也覺得尷尬,許淑芸對她這個姐姐向來看不上,覺得她除了是韓氏親生的,哪裡都比不上自己,因此在念書上頭,她也想努力壓過她一分,便故意不去喊她。

洪詩雨看不過去,伸手去扯許秀芸,她正睡得熟,一早就忘了在上課的事情,隨手將洪詩雨的手打開了,嬌聲道:“鶯兒,你彆扯我,讓我再睡一會兒。”

坐在上頭的謝先生也在溫習功課,他也知道一般的富家小姐是難教一點的,可這樣旁若無人的睡覺,終究讓他有些汗顏,便壓低了嗓子道:“大小姐……大小姐?”

謝桁見許秀芸還沒有動靜,故意清了清嗓子道:“下課!”

許秀芸雖然睡得入神,誰知這一聲“下課”卻聽在耳中,頓時抬起頭來道:“啊?下課了?終於下課了?”

她因枕著算盤睡的,臉上都是算珠印子,凹凸不平的,惹得一眾女孩子都笑了起來。謝先生見了一時忍不住,也撇過頭捂著嘴笑了起來。

許妙芸跟著笑了起來,抬眼卻瞧見知春正站在課堂外麵的遊廊上給她使眼色。她同謝先生說了一句,從屋裡出來,問她道:“你過來做什麼?還沒下課呢!”

知春湊過去對許妙芸道:“小姐,太太房裡的知夏姐姐說,剛才有個男人打電話過來找小姐,說是二少爺的朋友,約小姐出去吃過飯的那個。”

許妙芸臉頰頓時熱了起來,咬了咬唇瓣道:“我知道了。”

她這裡知道了,心裡終究再放不下,一晌午的課都渾渾噩噩的,中午吃了午飯,見吳氏回房去午休了,她才偷偷的去了偏廳,想著前世沈韜的號碼,回撥了過去。

電話是直接打到軍務處的,沈韜正在辦公室閉目養神,聽見電話鈴聲便順手接了過來,聲音有些慵懶的“喂”了一聲。

許妙芸聽見這一聲心跳加速,越發縮在沙發的角落裡,捂著話筒,過了好一陣子才小聲開口:“你又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沈韜頓時精神了起來,一掃方才的困頓,半真不假道:“想你了唄。”

“……”許妙芸的臉已經熱得燙手了,心裡埋怨:就不能好好講電話嗎?

“怎麼不說話?”沈韜問她。

“你想要我說什麼?”許妙芸被他問得莫名其妙。

“說你想我了唄。”沈韜從沙發上坐直了,開始專心致誌的調*戲她。

“你……”無賴!

“到底想不想我?”沈韜不依不饒。

許妙芸氣血洶湧,咬了咬牙決定和沈韜攤牌:“你再這樣,我可掛電話了!”

“彆啊……”沈韜這才算放過了她,頓了頓道:“想請你出來玩玩。”

“我不玩。”許妙芸拒絕的很快。

“你上次不是問我,為什麼要讓報紙登我和花老板那事嗎?你出來,我就告訴你為什麼。”他雖然不想讓她知道太多他們的事情,但給她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他還是能做到的。

許妙芸捏著話筒,心裡明明想著:你跟那花老板有什麼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嘴上卻回道:“那你讓我去哪兒呢?”

沈韜很滿意許妙芸的回答,想了片刻道:“去鴻運樓,我包下的那個雅間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是萬更= =,再堅持明天一天就可以了解放了……哦也~~~

☆、第48章 048

但凡有花子君登台的日子, 鴻運樓的生意都特彆好。

這時代雖然崇尚新派和開放,但大眾對這種國粹的熱情, 依舊沒有熄火。鴻運樓招呼著東西南北的票友,彙聚四海賓客,就連跑堂的小斯,都能懂各地的方言。

花子君坐在後台的化妝間裡卸妝, 他小心翼翼的將帽盔從頭上取下來。梨園子弟的戲服、帽盔就像是他們的第二個生命一樣,需要小心珍視。

一朵珠花掉在了地上,在青石板上翻了個個兒, 停在一雙尖頭的黑皮鞋跟前。

花子君的視線順著那尖頭皮鞋緩緩上移, 目光停留在那一副金邊眼鏡上。

“花老板一向可好?”

宋銘生彎腰撿起那朵珠花,緩步走過去,將那珠花分毫不差的簪在了剛才掉落的位置上。

花子君便把帽盔拿了過去,用乾淨的白手帕將上麵的浮灰擦了擦, 也不抬頭看人, 隻是緩緩開口道:“小三爺有什麼吩咐?”

“吩咐是不敢的。”

宋銘生倚著梳妝台,細細打量花子君, 當年他出師第一場戲, 宋家給老太太祝壽,他登場唱了一出《霸王彆姬》, 那時候他竟沒能看出他是個男人來。散戲之後他特意邀了他留下, 看清了他的容貌之後,才明白自己竟也遇到了這樣的烏龍。

這些成年往事終究是個笑話,不足以為外人所道, 小三爺宋銘生從那天起,便從不曾聽過一場京戲。

宋銘生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神色,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到花子君麵前的梳妝台上。

花子君掃了那照片一眼,撇過臉道:“小三爺這是什麼意思?”

宋銘生便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花子君,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木製的桌案,緩緩開口道:“自花老板出道那一年開始,上海灘就死了不少日本人,從吳淞口殺乞丐的日本武館教頭,到前一陣子強*奸女學生的商會理事,花老板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

花子君仍舊麵無表情,一雙銳利的丹鳳眼卻掃向了宋銘生,視線停留了片刻之後,忽然笑道:“小三爺說笑了,坊間傳聞,這幾樁事情可都是你們青幫做的,就比如說前一陣子砸日本煙館的事情,老百姓哪個不替你們叫好的?”

“青幫做事有青幫的規矩,打的是群架,砸得是場子,比不上花老板神出鬼沒。”

宋銘生說完,忽將那張照片移至了一旁,原來那裡竟還疊著另一張照片。和剛才那個日本人的照片不同,這是一張女孩子的照片,正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人美花嬌,巧笑倩兮。

花子君見過這個少女。她是宋家的四小姐,兩年前意外身亡。

“小三爺是什麼意思?”花子君鬆了口,問他。

“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害死了我妹妹,我想要他血債血償。”宋銘生開口道。

“他可是日本領事管的領事,我近不了他的身。”花子君實話實說。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這個月二十四號,日本領事館有一場聖誕晚宴,到時候賓客眾多,你可以伺機混進去。”

“酬金呢?”

“一萬大洋。”宋銘生頓了頓,繼續道:“還有你那跟人私奔了的師姐和她姘頭的性命。”

……

許妙芸掛了電話,臉頰依舊發熱。

她可以發誓,她是當真不想去赴沈韜的約會的,可她就是克製不住她心裡的那一點點念想。想明白了,又覺得和自己無關,但如今已是答應了下來,若是不去又沒了信用。

馮氏打著哈欠從房裡出來,看見許妙芸還在偏廳的沙發上坐著,便問她道:“你又發什麼呆,大中午的不回房睡一會兒,在這裡講什麼電話?”

如今洪詩雨也在她家上學,她都沒理由說洪詩雨請她出門看戲,擰著眉心想了片刻,才開口道:“剛才楊月打電話來,說上次生日宴會時候有一個朋友生病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醫院看看,我答應了下來。”

她真的是越來越壞了,說謊也越來越溜了。以前說謊還覺得心裡有負擔,如今卻是脫口而出了。

馮氏聽她這樣講,當然不好攔著,隻開口道:“那你早去早回,如今外頭不安生,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

許妙芸點了點頭,回房去換衣服。

大衣櫃裡掛著各式各樣的洋裝、長裙、還有時下女孩子流行的高腰收腹的小西褲。許妙芸見外頭天氣有些冷,索性選了一條法蘭呢的灰格子直筒褲,上麵穿收腰的小針織衫,套上大衣,又暖和又方便。

知春見許妙芸在穿衣鏡前麵照了又照,笑著笑聲問她道:“小姐是要去見沈少帥嗎?打扮的這樣好看?”

“我哪有打扮了?我平常就是這樣的!”

許妙芸矢口否認,將知春遞過來的一條白色小方巾紮好,頭發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戴上鴨舌帽,竟有那麼點假小子的模樣了。

“是是是……小姐穿什麼都好看,哪裡需要特意打扮了?”

知春將許妙芸常用的小手包遞過去給她,又小聲囑咐:“小姐這次可千萬彆喝酒了,不然下回太太該不讓小姐出門了。”

“知道了!你給我嘴緊一點。”

她交代了一聲,走到門口,又轉身道:“下回我不在的時候,彆讓大姐二姐進我的房間,她們要什麼,你找給她們,再進來亂動,我可要生氣的!”

知春隻點頭道:“我是攔著啊,可二小姐進了小姐的房裡,看什麼都稀奇,我怎麼攔也攔不住。”

“我知道了!”

許妙芸皺了皺眉,索性道:“那就直接告訴她,我不喜歡彆人進我的屋子,她想要什麼,等我回來了再說。”

許妙芸前世就和二房兩姐妹有些不對盤,主要的原因也是覺得二房有人手腳不乾淨。但她素來東西又多,也不太在意,若是弄丟了什麼,隻要不是什麼自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