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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 4331 字 6個月前

蕩蕩地消失的不見蹤影。

當即便忙奔出衙門,正想去大明宮外等一等,遇見崔曄好問個明白。

不料才翻身上馬,就見桓彥範騎馬而來,原來他消息靈通,早也得知了。

桓彥範道:“何必去宮門口招搖吃風,又不知道他幾時出來,不如去崔府裡等候。”

袁恕己恍然,又喜道:“說的對,若小弦子隨他回來,當然也是要回崔府的,去那裡反而便宜些。”

桓彥範暗中挑了挑眉,卻並沒有說彆的,隻是同他一塊兒來到了崔府。

如今見許圉師也趕來,四個人落座,把各自所知都說了明白,他們四個並沒多少隔閡,交談說話也容易些,不必拐彎抹角。

許圉師道:“之前天官出京,我就猜一定跟女官有關,今日回來,隻怕是有好消息。”

袁恕己道:“他好歹也送個信回府裡,怎麼就這般忙碌?”

崔升這才得空道:“有。之前跟隨哥哥的兩名侍從回來報了平安,說一切俱都妥當。”

袁恕己道:“這一句敷衍的話,有何意思?”

桓彥範拍掌笑道:“‘俱’都妥當還不夠,你還想怎麼樣,難道天官會跟你一樣直來直去的麼?總之你放心就是了,何況按照天官的性子,這一去若是空手,自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我們就不必在這裡牽腸掛肚了。”

許圉師拍手稱讚。

堂中的氣氛這才鬆懈下來,就在這會兒,沛王李賢跟英王李顯來到,崔升忙先去迎接,其他三人也站了起來。

袁恕己不禁疑惑:“怎麼兩位王爺在這時候來了?”

許圉師不明所以,因此不接口。

桓彥範卻道:“據我所知,這段日子兩位殿下來的頗為勤快。”

袁恕己道:“雖然崔天官是王府教習,但如今人不在府裡,沛王殿下也不必這樣守禮吧?”

桓彥範笑得彆有一番意味:“你怎麼聽岔了我的話,我說的是兩位殿下。”

“沛王殿下跟英王殿下,又怎麼樣?”袁恕己掃了一眼桓彥範,刹那間心頭一轉,“等等,你的話裡像是有弦外之音。”

桓彥範笑。

說話間崔升接了兩位殿下進來,三人見禮,袁恕己掃一眼沛王李賢,卻見他相貌俊美,氣質高貴,開口也是彬彬有禮,顯得溫良謙恭。

而英王李顯,臉略方,不似李賢般出色,大概是年紀小,有些訥訥寡言,顯得略內向。

幾個人敘話落座,許圉師道:“兩位殿下可是來崔府有事?”

英王李顯神情局促,竟看向李賢,李賢則落落大方,汗笑道:“我同英王明日就要離開長安,方才各自回府的時候,聽說先生回來了,所以特意趕來見一麵。”

崔升忙道:“殿下,兄長並未回來,聽說是去了宮中了。”

李賢詫異道:“原來進宮了?”回頭看一眼李顯,李顯才說:“我才跟二哥從宮中出來,沒想到正好跟崔天官錯過了?”

許圉師道:“既然如此,不如且等一等,天官事罷後一定會回來的。”

***

可想而知,在崔曄帶著阿弦回府,又得知府中有這許多人等候之時,阿弦何等地心頭竄動。

之前在宮中那一場相認,讓阿弦大有心力交瘁之感,馬車上跟崔曄說罷,便攬著他的腰,幾乎就想如此這般沉沉睡去了事。

然而從大明宮到崔府並不算太遠,阿弦才有一絲困睡之感,便已經到了,驀地又聽說裡頭許多人等著,頓時生了怯意。

如果是在平日裡,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跟袁恕己等人相見,但是今天這種情形實在是“不宜見客”,不必說她精疲力竭心神不支,就說跟他們照麵,她這樣雙眼紅腫的樣子一看就是才大哭過,瞞不住人,若被問起來又如何回答。

崔曄道:“不妨事,我叫人帶你先回我的房裡去。殿下跟少卿他們那裡我會交代。”

阿弦正有此意,當下便隨他進府。

正迎麵崔升來到,本緊緊盯著崔曄驚喜滿麵,又看阿弦在旁,那雙腿幾乎風車似的飛起來,呼啦啦到了跟前。

崔曄不等他見禮,便扶住了,低低叮囑道:“你先悄悄地陪著阿弦去我房裡……叫人備沐浴的熱水,彆告訴其他人,讓她好生歇息。”

崔升忙答應了,當即兵分兩路,崔升陪阿弦入內,崔曄自進堂下跟眾人寒暄。

原先崔升出來迎接,那邊袁恕己按捺不住,早跟桓彥範也出了堂下,站在台階上昂首看了會兒,又走到中庭。

就在心急火燎等待之時,果然見崔曄一個人從前麵遊廊下出現,袁恕己提心,再也顧不得,忙拔腿迎過去:“小弦子呢?”

崔曄答道:“連日趕路她累了,叫人帶去歇息。”

袁恕己道:“在哪裡?我去看看他。”

他拔腿要走,崔曄在他腰間略略攔住:“少卿。”

目光相對,袁恕己對上他幽沉的雙眼,忽然醒悟:“是了,畢竟有賜婚的聖旨,以後阿弦嫁了過來,就是你的人了,要見她自然也是難得。”

崔曄略一蹙眉:“少卿,我並非此意。”

“那又怎麼樣?”袁恕己心中無端湧起一股怒意。

幸而桓彥範見此處情形不對,便走了過來:“少卿是關心則亂了。天官這樣說,必然是因為小弦子身子撐不住,何況她好端端回來已是大幸,何必急於一時。”

袁恕己望著崔曄的雙眼,點頭道:“你說的是,其實有他在,我們不過是空掛念罷了。”

他說完之後,拱手道:“告辭。”一拂袖,竟頭也不回地同崔曄擦身而過。

桓彥範一愣,叫了聲,袁恕己充耳不聞。

桓彥範忙對崔曄道:“天官勿怪,我去看看少卿。”他將走之時又問:“小弦子當真無礙麼?”

崔曄道:“請放心,等她休養好了,明日讓她自去相見。”

“那敢情好,”桓彥範笑了笑,“既如此,我們就等著……了。”

兩人去後,崔曄便仍到堂下,許圉師立在門口,李賢也早站起來,但李顯卻不知何時消失在了堂下。

彼此見禮後,許圉師問起他出京之後是否平安順利等話,李賢卻不想再兜圈子,隻問道:“先生出京,可是因為阿弦嗎?”

崔曄道:“給殿下說中了。”

許圉師忙問:“女官現在何處?”

“路途顛簸她身子不適,已經去後院休息了。不知殿下跟侍郎都在此等候,改日她好了,定會親自賠罪。”

許圉師笑道:“何必這樣多禮,寧肯她好端端地就成。”

李賢有些鬱鬱寡歡地失望,他明日就要離開長安了,之前從大明宮中出來,正無意中聽說了崔曄回長安的消息,他心中一動,還以為是天意讓他在臨出京前一日便見到阿弦,來不及細問究竟,便同英王一塊兒趕來崔府,誰知道接著兩番錯身不見,這才是真正的陰差陽錯呢。

李賢心中失落,麵上卻不敢過於流露,隻仍是做溫和的模樣。

但崔曄如何會不明白他的心意:“殿下向來可都好麼?”

李賢打起精神來:“蒙先生問,都好,隻是明日就要回雍州了。”

崔曄道:“這樣倉促?”

李賢道:“已在長安耽留的很久了,本該早點回去,隻因為太子哥哥的病情,父皇讓我們在長安多留些時日,好多陪陪太子哥哥,這才延遲了,幸而能在臨走前又跟先生見麵兒,得知您無礙我也就放心了。”

許圉師在旁笑了兩聲:“怪不得陛下一直誇讚沛王殿下,實在是仁心至孝。”

許圉師見崔曄麵有憔悴之色,本也不想多加打擾,隻礙於李賢跟崔曄尚在說話,他不便就提出告辭。說了這句,便故意又道:“不過看天官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一路上也頗為勞累?天官的身體可也要好生保養才是。”

崔曄尚未回答,李賢早也聽了出來,忙道:“侍郎說的很是,眼見天黑了,先生還是早些歇息,我便告辭了。”

李賢起身,許圉師環顧,忽然問道:“英王殿下何時竟不見了的?”

李賢頓了頓:“也許是去了茅廁。”便淡淡地吩咐隨從:“去找一找英王殿下,催一催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崔曄從旁望著李賢,心頭一動。

不多時,果然英王李顯匆匆地返回,臉上略有些窘紅之色,四人又站著說了幾句,李賢跟李顯,許圉師便一並告辭出府了。

送彆了三人,崔曄卻覺著身上仿佛曾經挑著三山五嶽的擔子,但這股力道帶來的傷損此刻才顯現出來。他很想就跌坐在地上,好好地歇會兒,或者立即就去見阿弦……

可是想到崔老夫人跟盧氏那邊兒還未去拜見,隻得又恍若無事地前往請安。

正好因崔老夫人從下人口中得知崔曄回府,且崔升引著阿弦入了內宅——謝氏眼中早流露期望之色,崔老夫人看的分明,知道她在此等了半夜就是想見阿弦的,便命人將阿弦“請”來。

誰知在崔升在引阿弦往內宅的路上,偏遇到了不尷不尬的一幕。

☆、第297章 請同浴

崔曄因不想讓彆人打擾阿弦, 才特意交代崔升悄悄地領著她去休息。

二爺心領神會,親自陪阿弦往崔曄的院子過去,一路上撿著府內極少有人走動的僻靜小徑而行。

先前阿弦進宮的時候, 把玄影留給崔曄看管, 此刻便同阿弦一塊兒往內。

玄影故地重遊般,快活地小步奔跑。

走了半刻鐘, 將穿過前頭的花園的時候, 阿弦忽然一把拽住崔升。

崔升被拉的往後一仰:“怎麼……”

還未問出聲, 阿弦“噓”道:“彆說話。”身前玄影也止步,探頭往前看去。

崔升忙停口,借著頭頂的月色,卻見前方花園靠牆邊的花架子底下, 有兩道人影若隱若現。

起初以為是家中仆人, 但再一看,卻發現並非如此。

幽淡的月光底下,其中一人錦袍上泛著微光,而另一個, 頭頂的豔紅絹花,夜色裡卻是濃墨般的顏色,仿佛是鮮血乾涸之後的暗黑色。

這分明是一男一女。

崔府家規一向嚴禁,府內除了幾位本家的親戚,再無雜人,且崔升崔曄都未成親,所以向來安妥無事。

雖唐時民風略有些開化, 然而這種私下夜會之舉,卻絕不會在崔府發生。

崔升驚疑之際,很想看看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

卻聽得“嚶嚀”一聲,竟是那戴頭花的女子低低驚呼,然後便是壓抑地低聲喘熄。

崔升忍無可忍,幾乎要出聲喝止,阿弦拉拉他的手臂,指著花園門口處。

月門處,有兩道人影若隱若現。

崔升起初不解,忽然間想到這兩個是何人,頓時驚得兩隻眼睛瞪得跟十五的月亮,又像是精神頭正好的貓,骨碌碌而直直地瞪著花架下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認出了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