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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 4390 字 6個月前

看著……來者不善。”

許圉師到吸一口冷氣,回頭看向阿弦。

這會兒,敏之也早站起來,他站在阿弦身旁,哼道:“我說什麼來著?真是現世報。”

當著許圉師的麵兒,阿弦也不好回嘴,便隻對許圉師道:“侍郎莫驚,金吾衛也不算怎地,我曾去過那兒,一回生二回熟。”

許圉師一愣,繼而啼笑皆非:“你還想再去坐一次牢不成?”

阿弦笑道:“還未必呢,他們隻說要帶我走,也沒說要審我之類。”

冷不防敏之在旁邊道:“會不會連牢房也不必去……直接就把你的頭砍了。”

阿弦看著他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臉,忽然發現,自己之前還為了此人的“死”而掉淚感傷,實在是個錯誤。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夥伴們,鞠躬~~(╯3╰)

阿叔:衝喜這個可以有~

書記:把玄影給你得了

小桓:我附議

阿叔:關門,放逢生~

☆、第213章 皇後新寵

大明宮。

武後將中書省呈上來的那份奏疏反反複複看了三遍。

看第一次的時候, 她駭然失色,驚怒交加乃至氣笑出聲:“她真是越發膽大妄為了, 發這樣的驚人之語,是以為我不會處罰她麼?”

隨手扔在一旁。但過了片刻後, 忍不住皺眉又瞥過去。

最終仍拿回來,仍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這個混賬,她到底是有何意圖?”

狠狠地將奏疏扔在地上, 雙眼中慢慢湧起怒意:“叫金吾衛, 把人給我拿了!仔細拷問!”

旁邊的牛公公看的納悶, 小心上前將奏疏撿起來,且不去傳令,隻溫聲問道:“娘娘,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武後心思煩亂,竟無心再看折子,忽道:“崔卿身體如何了?”

牛公公捧著奏疏道:“之前禦醫過去看了, 說……就是有些顛簸勞頓, 精神氣血倒是比先前好多了。”

“好多了……”武後喃喃念了聲, “這一趟南下之行,當真如此管用麼?”

牛公公不明白這是何意:“大概是真遇見了孫老神仙。”

武後哼了聲,半晌道:“罷了,就再讓他將養兩日吧。”

說到這裡,武後忍不住又看向牛公公手中那奏疏,喝道:“礙眼的東西,拿去燒了!”

牛公公嚇了一跳, 忙應承,才轉身要去,武後忽然道:“站著!”

牛公公止步,武後道:“給我拿回來。”

牛公公隻好又折回來,滿麵苦笑道:“娘娘,既然這上頭是您不愛看的話,索性就讓奴婢拿去燒了豈不乾淨?”

“你縱然燒了這個,我心裡記下的那些你能燒得了?”武後略有些咬牙,“還有千萬因此而起的爭議,你可能一概燒掉?”

牛公公俯身:“奴婢不能。”把奏疏遞上。

武後沒好氣地看了眼,重又打開,望著那有些粗拙的字跡,先重重嗐歎了聲,才又一行行地往下看去。

眼前忽然出現阿弦站在自己身前的模樣,她道:

“阿弦心底無私,娘娘又何必這樣疑心?”

“我不是為了皇後,是為了江南千萬性命。”

“隻要問心無愧,我管不了彆人嘴裡說什麼,也不想管。”

眼中的怒濤翻湧,卻又在瞬息退散。

武後緩緩鬆手,折子落在桌上,一行行字攤在麵前:削減宮中以及皇親貴戚所費的資財用度,儀仗開銷……大唐不僅有萬邦來賀的長安,還有災民遍地的括州、永嘉等地……饑民為吃一口飯不惜賣掉親生骨肉,天寒地凍,無處安身,倒死街頭……也正因此,他們錯恨不能救他們於水火的天子跟皇後……

雖然並沒有華麗的辭藻,有些話甚至粗拙,但字字句句,偏又這樣真實而誅心。

武後長歎了聲,不知何故,%e8%83%b8中氣難平。

***

是日,因天漸漸冷了下來,高宗偎在暖爐旁,身邊一名宮女不時地喂些切片的脆梨,冬棗給他吃。

直到殿門被打開,一陣寒風湧了進來,吹得爐火一閃,高宗定睛看時,卻見走進門的是武後。

當下忙坐直了些:“皇後何來?”驀地見她臉上仿佛有些氣惱之色。

武後道:“陛下,我有一樣東西給您過目。”

“是什麼?”高宗好奇。

武後從袖子裡抽出那本奏疏,遞給高宗:“便是此物,請陛下親自過目。”

自從高宗脫病懶政,一應奏折批改均不必他經手過目,這還是頭一遭。高宗詫異地看她一眼,將奏本接過來看時,卻見字跡生疏,是之前所沒見過的。

戴將這奏本所寫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高宗不由失笑:“這是……何人如此大膽?”

忙又看落款,越發又驚又笑:“居然是她?”此刻也才明白武後臉上為何有薄慍之色。

武後道:“陛下,這件事我可拿不了主意了,你看該怎麼辦?”

高宗不以為意,將折子往旁邊一丟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不必去理會就是了。”

武後道:“陛下您說什麼?”

高宗道:“這十八子是你提拔上來的,朕看你一定舍不得除了她,不如就置之不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罷了。”

“當初我也曾跟她當麵說過,她若有功,我給她請功,但若是犯了錯,我也是毫不姑息,絕不會因為是誰提拔上來的而饒恕。”

“好好好,那你想怎麼做?”高宗最怕她義正凜然的模樣。

武後道:“我正是不知該如何處置,才來詢問陛下,陛下反又推我。”

高宗忖度說:“你若是不高興,那就把她除了。不過我看此人倒是個可用之才,年紀雖小,又是女子,但先前的所作所為,的確是高人一等。殺了未免可惜。”

武後笑道:“陛下言重了,那也不至於就殺了。”

高宗問:“你想怎麼做?”

武後斂笑,道:“我覺著,這件事畢竟牽扯到皇室宗親的利益,並不僅僅是陛下跟我兩個人而已,是關乎李唐所有的宗親,所以,應該看看眾人的意思。”

高宗一驚:“你想征求眾王的意思?”

武後點頭。

高宗憂心:“照朕看還是不必,他們又怎肯答應這種荒唐的要求,整天想著要錢要地還不能夠呢,如今叫他們往外吐,卻是想也不用想。不要再因此引發彆的事端。”

武後道:“陛下雖如此想,但此事畢竟是大家夥兒的事,總該知會他們一聲。這樣吧,就以陛下的名義發旨意,再把十八子這份奏疏附上一份,讓諸王暢所欲言,看看他們的回複如何?”

高宗頷首道:“隻要彆讓他們覺著是朕在迫他們往外吐東西,倒也使得。”

武後笑道:“陛下放心。臣妾知道該怎麼做。”

***

且說阿弦,竟似“一語成讖”,果然被帶到了金吾衛,被關押在大牢裡。

不過這次並沒有人來為難她,且房間裡也自有被褥暖爐等物。

故地重遊,阿弦既來之,則安之,倒身躺在榻上,枕著雙臂,想武後會怎麼處置自己。

正在發呆之時,眼前又飄出一張豔麗過甚的臉。

敏之在上俯視著阿弦,道:“你乾脆住在這裡吧。”

阿弦眨了眨眼:“你能不能下去,好好說話?”

敏之道:“我覺著這樣有趣多了,我可以再靠近些……”

眼見他果然說到做到,那鼻尖幾乎碰到自己的了,阿弦忍無可忍,揮拳打了過去。

一拳成空,敏之已落地。

“嗬嗬,”他笑著說:“我發現做鬼還有一樣好處,就是你打不到我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阿弦才要回嘴,卻發現牢門外有人打量,她便佯作無事,仍舊躺倒。

敏之踱到她的身旁,仍是俯首看她。

阿弦道:“你看夠了沒有?有什麼可看的?”

敏之的臉上卻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的確沒什麼可看的。”他停了停,道:“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候說過什麼?我說你這張臉,有種叫人討厭的氣質,我當時不知道是什麼,現在總算知道了。”

阿弦一震,轉頭看他。

敏之道:“我常常辱罵你身份低賤卑微,配不上崔曄,原來是我錯了。怪不得你那樣憤怒,那時候你看著我,是不是覺著我十分可笑?”

阿弦不語。

敏之道:“原來,你並不該叫我‘殿下’,你就像是太平一樣,該叫我‘表哥’,我的……長公主表妹。”

“表妹”兩個字,已夠驚悚,再加上“長公主”,殺傷力極大,阿弦想捂住耳朵。

然而她並沒有捂住耳朵,而隻是淡淡地轉頭仍是看著頭頂:“你當然錯了,我憤怒不是因為那勞什子的身份,我隻是怒你把人任意分成三六九等而已。”

敏之道:“世人都是如此,又豈止是我?”

阿弦道:“但你不是其他世人,你當時拿出來跟我做比的阿叔,他更不是‘世人’,他是我的阿叔。”

敏之竟然聽懂了她的意思。

“你,是怎麼做到的……”半晌,敏之問。

“做到什麼?”

“做到……心底這樣無塵,”敏之有些艱於言語,“我想你本該大怒大恨的不是嗎?原本是天之驕女,像是太平一樣的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但卻從小流離失所,受儘人世間所有的苦楚,你原本該得到那耀眼的所有,這一切,你都不恨?”

阿弦的眼前有些朦朧,喃喃道:“恨什麼?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也得不到人世間最真心的關愛。”

敏之一怔:“你指的是……”

“朱伯伯,在桐縣的一切,包括少卿,阿叔……”阿弦笑笑,“起初我不知真相,但是在知道真相後,唯一不解的是……為什麼她要對我下手,僅此而已。”

說著說著,不由閉上眼睛,歎息。

“她對你下手?”敏之忽地問。

阿弦睜開雙眼,卻並不是看向敏之,而是看向他的身後。

此刻敏之也察覺了,他回身看時,卻見牢門邊上出現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武三思。

武三思像是一隻捕獵的狼,在牢門外低頭,眯起雙眼看進來。

當看見阿弦一人躺在榻上的時候,武三思挑眉。

他方才聽見阿弦低低說話的聲音,雖問過獄卒裡頭無人,卻有些不信,誰知果然並無他人。

“女官,”武三思笑笑,“這裡可自在麼?”

阿弦還未回答,就見敏之轉身盯著他,眼神裡透出幾分戾氣。

這一瞬間,寒氣四溢。

武三思道:“你可真是自尋死路,好不容易在江浙有了點成績,如今又雙手把自己捧到了熱鍋上。”

縱然在外,也察覺到一股寒意撲麵,他抬手摸了摸口鼻,發現自己嗬出的氣居然成了白霧。

***

本朝女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