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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上了。”

邱至瀾不理會這句嘲諷,繼續說道:“雁君生下來就小貓兒似的,體質不佳,你也是知道的。而且你生下她就走了,一口奶都沒喂過,我帶她回島上,她又不肯吃小晴的奶,我找了好幾個奶娘,才算養活下了這個孩子。但她活是活下來了,天資總歸比彆的孩子差一些,我不敢早早叫她修煉入道,是怕她底子薄受不住,所以直到她十歲時,體質好些,方才親自教導她。”

尹千柳皺眉:“誰要聽你說這些陳年舊事?”

“你聽不出來麼?這等沒甚要緊的陳年舊事,除了當事者,誰會知道且一直記著?”邱至瀾冷哼一聲,“除了我島上的人,也隻有我們父女了。”

“你又知道你島上的人不會泄密?”

“我才失蹤一月,他們不敢。”而且他那位夫人雖然在他手上翻不出花來,實際卻有些手段,長子也不乏才乾,邱至瀾相信絳雲島現在不會亂。

“是嗎?那你那位義子呢?”尹千柳提點邱至瀾,“失蹤的時季鴻,聽說跟你們絳雲島的內亂有關呢。”

邱至瀾眼中立刻閃過惱恨的冷光,卻仍冷靜的說:“那小畜生比雁君還小兩歲,到島上時,雁君都十四歲了,他怎麼會知道?”

“就不能是他們談過?或者,孩子身邊的人無意間說給了他聽?”

邱至瀾說那句“女兒還活著”,其實本意真的是嚇尹千柳,故意引她多說話——他是親自下過試煉陣數次的,知道以邱雁君那點兒修為,絕無可能幸免。但話說到現在,他卻發現尹千柳一直在往時季鴻身上引,不由疑惑:“聽你這麼說,難道八卦報那個總編肖彤,與時季鴻那小畜生有關?”

這次輪到尹千柳嘲笑他了:“你問我?難道你到現在都沒察覺?”她說著指指旁邊不遠處的陸致領屍體,“連他都查到了肖彤就是時季鴻,你居然絲毫不知?你想想你們那一路的行程,還有你島上這些秘事,是他知道的多,還是你不當人養的女兒知道的多?”

邱至瀾不是沒有懷疑過時季鴻,但他自認對時季鴻的了解比外人多。這個義子也許有心計能隱忍,還超乎他想象的記仇,卻不是這種寫什麼沒頭腦的八卦報把事情傳揚出去的行事風格,他跟在自己身邊幾十年,做事多多少少都受了自己的影響,解決問題喜歡不動聲色、一擊必中。這個八卦報雖然能解決一些問題,之後的發展卻難以掌控,不是他們喜歡的方式。

除了這一點,他還查出來登載八卦報的絹帕材質與眾不同,如果時季鴻藏了這樣的寶貝,應該不會輕易用到莫名其妙的八卦報上。就算歸雁城那次逼於無奈用了,他也不會連發後麵的二三四五六期,畢竟想廣泛傳播,就必須撒出去足夠多的絹帕,需要的原材料也就更多。時家的家底,邱至瀾大概知道,時季鴻來絳雲島之後的行蹤更是全在他掌握之中,這小畜生能從哪裡得來這些絹帛?

更重要的是,除了前麵兩期破壞絳雲島對外聯姻的意圖明顯,能跟時季鴻搭上邊,後麵的八卦報根本目的性不明,時季鴻有什麼理由要浪費時間去做這樣的事?就連第四期影射他賣女兒,其實對邱至瀾和絳雲島也沒有什麼實質的損害,根本不如趁他不在島上突然偷襲、盜走絳雲母玉這一手乾得漂亮,也更像是他們這種人會做的事。

有以上三點,他雖然曾動了懷疑的心思,猜測這小畜生是因覬覦雁君的美色,故意攪和了歸雁城的聯姻,卻又很快理智的排除了時季鴻的嫌疑。不過現在看第六期,提到了時家的事,也不排除這小子早跟那個什麼肖彤有勾結。

“陸致領?”邱至瀾想了很多,卻並不肯告訴尹千柳,隻輕蔑的哼了一聲,“他長了這麼個腦子,活該不知道自己怎麼死。他能查到什麼?”

尹千柳有些意外邱至瀾的態度,但沒興趣深究這個階下囚的想法,立刻反唇相譏:“你不用急著嘲笑彆人,很快你們就會在地下見麵的。”

邱至瀾聽了這話,不但毫無懼色,還勉強抬頭,扯動滿是血汙的臉笑了起來:“我不會。你的四公子還沒從我這裡拿到想要的東西,絕不會讓我死。”說完見尹千柳的眼睛瞪大,他又飛快接道,“還有,我可以給你透個實底,雁君確實不在了,她被牛家女兒打進了瀛台試煉陣,那試煉陣我親自進去過,以我的修為,破陣而出尚須全力應付……”

他說著咳了幾聲,又吐出幾口血水,才繼續道:“所以你儘管高枕無憂,不會有個花容月貌、乖巧可愛的女兒忽然跳出來叫你‘娘’的。”

這幾句話中的惡意非常明顯,尹千柳明知邱至瀾是故意的,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並深吸了一口氣。

“那就太好了。”她飛快打起了精神,露出滿意笑容,“她早早死了,不知道你這個親生父親做過多麼禽獸的事,也不知道自己受過怎樣的虧待,實是幸事!”

說完她轉身就走,守衛立刻關上大門。尹千柳走到外麵拾階而上時,臉上笑意已消失殆儘,她拉下兜帽蓋住半邊臉,直接回了城主府。

忙得脫不開身的唐辰天見她回來,抽出點空兒來問:“怎麼了?那人渣說了什麼?”

尹千柳怔然呆坐了一會兒,才抬手捂住臉揉了揉,說:“天哥,咱們成婚之前,能結果了他嗎?”

唐辰天從不虛言騙她,就傳音說道:“他藏了兩根玉簡,我會想辦法讓他儘快交出來,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活著出去。”

“可我想讓他現在就死!”

唐辰天看尹千柳眼睛都紅了,忙伸手將她擁入懷裡,安撫道:“讓他死隻是小事,抬抬手指而已,但玉簡事關重大,主君早早傳位給我,就是為了……你知道的。”

提起唐古華來,尹千柳就算再想要邱至瀾死,也隻能先忍著,她默默流了會兒眼淚,最後說:“那就讓唐晉原樣把八卦報發出去吧。花小晴的來曆,我知道一些,她應該是西嶺柏家的婢女,六十年前柏家一夜之間被滅族,都說是邪修所為,一個活著的都沒留下來,我卻親眼見到花小晴身上戴著有柏家印記的頸環,當時說是取不下來,還是我借了兵刃給他們。柏家慘案,好像也跟玉簡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你們真的都相信啦!

不要相信這個人渣說的任何一句話

☆、56.更新之後

第六期八卦報很快就在百通苑麵市發行, 唐晉比烏江城趙興安更會做生意,他將原始版本——即邱雁君特製蠶絲絹帕為載體的八卦報和自己安排人謄抄的版本訂了兩種價格。蠶絲絹帕版的價格是謄抄版的十倍, 他還貼心的裱糊過, 放在精美木框中, 並隨八卦報附贈最新一期美人榜和美男子榜。

不過這一期八卦報登了兩篇文章,還都是十分驚人的內容, 大家買到之後, 全都隻顧談論文章內容,一時根本沒人顧得上看美人榜和美男子榜更新了什麼。

“蕭演這個魔頭居然還沒死!”

“噓!你低聲些!嫌命長是不是?”

“怕什麼?我就不信他幾日之內就能跑到咱們南大陸來?”

眾人哄堂大笑,“還以為你小子傻大膽, 卻原來是這個打算。”有年長的修士就笑著勸誡, “還是謹慎些吧,你以為邪修和咱們正道修士一樣呢?這蕭演就是個睚眥必報的, 當年僅因為有人說他一句白毛鬼,他就萬裡追殺,到底把那個修士舌頭全割了才罷休。”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先前說話的年輕修士有點害怕了,卻仍有僥幸心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年長修士歎道:“這蕭演極有手段,本來邪修多桀驁不馴, 不服管束,喜歡獨來獨往, 他橫空出世後,恩威並施的收服了許多有名有號的邪修到五色穀去。手下有了人,自然就能收到各種消息了。不過你說的也對,這一百多年太平無事, 大夥都以為蕭演死了,如今看來,他隻怕不隻活著,修為還精進了,仙笈界從此又多事咯。”

其餘人都跟著歎了幾聲,但歎歸歎,畢竟報上說蕭演人還在天柱雪山下,離南大陸遠著呢,而且上麵有各大名門世家頂著,就算蕭演真要生事,也不至於找上無名小卒,大家很快就把話題轉到了距離更近的絳雲島上。

“你們說這邱島主的事跡,有幾分真幾分假?”

“不好說,那些世家名門裡的齷齪事肯定少不了!不過這邱島主也真有本事,五年生了七個孩子,也不怕虧損精元?”

嘴裡說不好說,大家其實還是信了,嘻嘻嘿嘿的猥瑣笑聲此起彼伏。

“怎麼會?你沒見絳雲島的義子都學那什麼《真元經》嗎?肯定真元都修煉得足足的!”

“你閉嘴吧!瞎說什麼?《真元經》不是什麼珍奇功法,不過是偏重於打根基,結丹之前不能破身、須得固守元陽而已,這也常見,各家都有這類功法。”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怪不得了,這種功法真是適合教給義子哈,又能打牢根基,讓人說不出話,又不會進階太快,讓義子脫離掌控,還得守身如玉,不怕勾搭自家女兒,嘖嘖,如意算盤!”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不是親生血脈嘛。不過仙笈界沒聽說有姓時的高人大能啊,他家能有什麼寶貝功法被邱至瀾這樣的人惦記?”

“要真是高人大能,還能被邱至瀾算計了?八成是剛得了功法不久,還沒修煉有成,就出了事吧。”

眾人都出聲讚同,頻頻點頭,又提起西嶺柏家來,“這柏家又是個什麼來頭?”

“柏家啊,那也是舊世家了,在西大陸原也數得上名號的,最富盛名的一代家主就是號稱瑞陽真君的柏域盛。柏域盛天縱奇才,人人都認為他終有一日會渡劫飛升,可惜,他剛突破至渡劫期就瘋了,你們想想,一個渡劫期大能瘋了,得是多可怕的事?柏家人想製住他慢慢調治,可惜想這樣做的,都被這瘋子殺了……”

聚在這間茶寮裡的多半是沒什麼根基的散修,年紀都不大,沒聽過這段故事,一時都不由聽住了,偌大茶寮裡除了火爐上的水壺咕嘟咕嘟響,再無其他動靜。

“後來到底讓柏域盛這瘋子衝了出去,柏家元氣大傷,緩了幾百年也沒緩過來,直至被滅門。不過當初滅門這事,大家還真沒什麼懷疑的,因為柏域盛銷聲匿跡之前,確實殺了不少人,那被殺的人也有親戚故舊,打不過柏域盛這瘋子,還不能衝柏家下手報仇嗎?”

“那柏域盛後來怎麼樣了?”大家聽了這般神奇故事,早不關心沒落的柏家,一心隻想聽那個渡劫期的瘋子都乾了什麼。

“這事有很多說法,有人說,他被玉山派的大能引進了玉山底下的重影迷宮,也有人說是紫浮宗的大能聯手拿下了柏域盛,將他帶回東海困在了地火洞裡,還有人說是無因寺的大師出手度化,帶這瘋子回舍夷山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