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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邱至瀾曾經跟璿璣山莊提過聯姻,是從哪裡聽來的?”

“邱墨君。”時季鴻坐直了一點兒,側頭看邱雁君, “她那時候滿臉得意的來跟我說,你們家要和璿璣山莊聯姻,邱至瀾想把她許配給杜逸俠。”

“得了吧,她長得一般又蠢,半點沒遺傳她娘的心機,邱至瀾會放心把她嫁到璿璣山莊?”

時季鴻伸出右臂撐住桌子,然後以手支頭,懶洋洋的說:“我也是這樣說,就算這門親事能成,也絕不會落到她頭上,她氣的一劍劈爛了我書案,揚長而去。”

“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邱雁君說完眼睛轉了轉,臉上露出點曖昧笑意,“其實……邱墨君是故意去刺激你的吧?她從小嫉妒我,有一半是因為邱至瀾對我另眼相待,另一半倒多數是為了你。”

“跟我有什麼關係?”時季鴻冷哼,看著對麵那張因為神態生動而更加嬌豔的臉,嗤道,“難道不是因為你長得太妖孽?我都是受你的牽連。”

“呸!你才妖孽!我就說你不解風情吧?她對你明顯與對廣深哥和小郭不同……”

提起這個,時季鴻忍不住又哼了一聲,插嘴說:“你倒是一視同仁,對我們三個都差不多。”

邱雁君:“……”什麼玩意?

“你胡攪蠻纏什麼?我講真的,要不是紫浮宗出了事,我們都一起回了絳雲島,這會兒你和邱墨君沒準都訂婚了!”

她還倒打一耙!時季鴻衝著屋頂翻了個大白眼,氣道:“要不是?要這麼說的話,要不是我好心帶你去捉/奸,你現在還已經嫁給了範末語那個斷袖呢!”

邱雁君:“……”

雙方各自中箭掉了半管血,隻能鳴金收兵,邱雁君整理著手稿,又問時季鴻:“所以廣深哥和小郭的身世,你也不清楚嗎?”

“我怎麼會清楚?”時季鴻還是沒好氣,“你把他們迷得神魂顛倒的,恨不得把你供起來,怎麼自己不問?”

邱雁君有點糊塗:“你等等,咱倆怎麼好像不在一個世界線?是你呆的假絳雲島,還是我呆的假絳雲島?”

又來了,時季鴻把腿放到地上,挺直腰板一拍桌子:“說人話!”

“……”邱雁君瞪一眼對麵體型高大了不少的男人,“凶什麼凶?還拍桌子,怎麼?你還想打人?”

蹲在邱雁君剛掛起來的棲架上的青龍也幫腔:“就是,凶什麼凶?不能好好說話嗎?”

時季鴻:“……”到底是誰不好好說話、總胡言亂語啊?!

邱雁君看他一臉無語說不出話,給了青龍一個讚許的眼神,然後才順著他的意思說:“我是說,我什麼時候把廣深哥他們迷得神魂顛倒了?你是不是對神魂顛倒這個詞的意思有誤解?需要青龍教教你用法嗎?”

青龍張嘴要說話,時季鴻搶先說道:“閉嘴!再說話還給你凍上!”青龍氣哼哼的轉過身,屁股衝著時季鴻拉了一坨屎。

時季鴻:“……你養這什麼玩意兒還拉……”

邱雁君也很傻眼,因為她認識青龍以來,還從來沒見過它拉屎,它通靈性,有這種需求應該都是自己飛出去找地方處理了,不過……,“咳咳,這也不能怪它啊!你也不留個給它出去的洞,叫它怎麼排泄?”

時季鴻氣得閉了閉眼,才咬牙切齒的說:“你養的鳥,你替它收拾,以後要排泄,就去你隔壁的洞室,那裡有坑!”

想趁機找漏洞逃跑的邱雁君沒得逞,隻能用符咒清理了青龍的作案現場,然後再繼續先前的話題,“我跟你說我一直覺得我很失敗的,我長成這樣,就算不說話不動,也夠瞧的了吧?可從廣深哥往下,除了你以外,哪有人敢接近我?一個個躲我跟躲瘟疫似的!”

“你還想要他們接近你?”端坐在椅子上的時季鴻不由抱緊雙臂,眼睛也眯了起來。

邱雁君聽他話音不對,就收回摸著青龍羽毛的手,轉身說:“你不要思想齷齪,我的意思是,他們對我的態度都敬而遠之,跟神魂顛倒不挨著,你彆……”

“誰說神魂顛倒就得想方設法接近了?你忘了我後麵還有一句‘恨不得把你供起來’。”

“啊,你的意思是他們像供神仙一樣是嗎?”這就對了,邱雁君是知道林廣深和郭逾澗有把她看做高不可攀的女神的,“但這還是跟神魂顛倒不挨著啊!他們才不會跟我說私事。”

“哼,你還很遺憾。”說完這句,時季鴻想到舊事,臉上線條又繃緊了些,卻故意扯著嘴角,露出些嘲諷笑意,“是啊,是該遺憾的,學了一身技藝,卻一次都沒能得售,啊,不對,也不是一次都沒有,起碼華令宇那個傻子還是中計了的。”

邱雁君被他諷刺的先是臉上一熱,但他說的又是事實,便走回去在自己椅子上重重坐下,歎道:“是啊,所以邱至瀾的計劃注定失敗。他自己是野心家,這仙笈界哪一個出身世家名門的又不是呢?人人都想走長生大道、渡劫成仙,美色算什麼?所以我也不過是試著玩,從來沒當真,畢竟最可靠的還是自己。”

她爽快承認,時季鴻先是一愣,繼而覺得談話到此已索然無味,便站起了身,“那更不必管他們身世如何了,若有仇有怨,他們自己會報,沒有的話,難道你還生造一個?”

他說完就往門洞那裡走,經過邱雁君身邊時,她忽然伸手拉住他袖子,仰頭說:“哎,你等等,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講話怪怪的?”

橘黃燈光均勻的照在美人麵上,姣好的麵龐、明亮的雙眸、嫣紅的唇,還有因為仰頭而拉長的頸部線條……,時季鴻的目光在邱雁君臉上一掃而過,不敢多停留的抽回袖子,回道:“我隻有今天講話怪?你不是一直嫌我陰陽怪氣?”

“……”竟無言以對。

邱雁君鬆開手,看著他順走廊走到底,很快就傳來石門關閉的聲音。她獨自坐著想了一會兒剛才到底哪裡不對勁,“哎,青龍,你說他不會被穿越了吧?”邱雁君小聲跟飛到她跟前的青龍嘀咕,“我怎麼越想越覺得他說的和我經曆的不是一回事呢?”

她什麼時候對時季鴻和林廣深他們一樣了?這小子說這話虧心不虧心?講道理,換了林廣深和郭逾澗出事,她才不會多此一舉、冒著泄露自己秘密的風險在絹帕上寫字問候,不!她一開始就壓根不會讓這兩位接觸到她的絹帕!

嗯,不過時季鴻是因為幫她掛酒旗知道的,那兩位也不存在這個條件……總之,她和時季鴻本來就牽扯過多,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另一麵,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可能再和彆人比了呀!

他這麼一說,倒好像她是個雨露均沾的濫情皇帝……呃,怎麼思緒突然就朝著詭異的方向狂奔而去了呢?邱雁君趕緊停下來,抬手摸了摸翠玉簪,對根本沒聽懂她嘀咕什麼的青龍說了一句“你自己玩,我去練功”就回房了。

幾乎與此同時,中州城西北角一座普通民宅裡,與浸在藥液中的陸致領屍體做伴的邱至瀾,也親眼看到了第六期八卦報。

尹千柳盛裝華服站在門口,她隔著十幾步的距離,看向滿身血汙的邱至瀾,眼神中充滿鄙夷和不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邱至瀾真是比虎還毒,生下一個個兒女,原來都隻是為了給你的長生之路墊腳用的。”

邱至瀾第一遍讀完報道時本是勃然大怒,恨不得把執筆寫這篇文章的人千刀萬剮——他數百年籌謀,一腔心血,隻要這報道一發出,必定蕩然無存——但尹千柳開口譏諷,反而讓他快速冷靜下來,又重新看了一遍爆料他的文章。

“恭喜唐夫人了。”

邱至瀾忽然開口,尹千柳不由一愣:“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失而複得,你的女兒、不、是我們的女兒雁君,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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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階下囚

這是句非常簡單的話, 尹千柳卻花了好一會兒才完整接收其中含義。女兒、邱雁君、還活著,三個關鍵詞連通那一瞬間, 無數複雜難辨的想法從她腦中呼嘯而過, 她不由自主跨前兩步,厲聲斥道:“你胡說什麼?死到臨頭, 還敢拿孩子騙我!”

邱至瀾哈哈大笑,笑聲回蕩在這堅固密室裡, 疊加出一陣陣回響, “說我偽善?哈哈哈, 你們誰又不偽善?唐夫人,你得慶幸雁君那孩子不在了, 不然她親眼見到你剛剛那副神情,她會傷心難過的恨不得自己沒活過。”

“你住嘴!”尹千柳氣急,探手取過守衛手裡泛著藍光的長鞭, 手腕一抖, 唰地一聲抽在邱至瀾身上, 長鞭上的倒鉤齊齊紮入邱至瀾皮肉裡, 又隨著尹千柳拉回的動作, 帶著新鮮血肉甩到了銅鑄屋頂。

邱至瀾隻哼了一聲, 他一身功法已被唐辰天毀了大半, 剩下小半也被藥物壓製的不能運轉, 現在等於是以血肉之軀生受酷刑,卻仍扛住了不肯呼痛、自掉身價。

尹千柳才不管他叫不叫、還有沒有宗師氣度,她手上不停, 足足抽了邱至瀾十幾鞭子,直到守衛看邱至瀾昏過去了,怕這人死掉,才勸說著她停了下來。

“死不了!”尹千柳把鞭子交回給守衛,吩咐道,“倒點蜜水把他潑醒。”

守衛依言而行,邱至瀾很快就在全身劇痛中醒過來,看見尹千柳還在這裡看著自己,就苦笑道:“唐夫人還是早點回去吧,你這樣隔三差五的就來看我,唐四公子不會嫉妒嗎?說起來,好像很多女子都對自己第一個男人無法忘懷,我沒想到阿柳你也是……”

尹千柳隔空甩了幾個巴掌在邱至瀾臉上,不許他再說,邱至瀾挨了打卻仍是笑,喘著粗氣繼續說:“我是為了你好。”

“你剛剛那句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尹千柳不理會他胡說,冷著臉問。

“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隻是很多人都這麼說,女子的第一個男人……”

啪!尹千柳又甩了一個耳光過去:“我問你,你說那孩子還活著,是真的還是假的?”

邱至瀾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就連嘴裡都滿是血水,他嗆咳著緩緩吐了血水出去,才回道:“我很想跟你細說,但……”邱至瀾艱難的指指自己腫脹的雙頰,“這樣說話太困難了。”

尹千柳很想繼續揍他,可又在意他剛剛那句話,隻能叫守衛給這人渣臉上塗了些消腫藥膏,然後等他腫消了回答她的問話。

“你剛剛說虎毒不食子,錯!不隻老虎,這世上的猛獸都是一樣,生下來的幼崽,若有體質差難以養活的,它們多半會直接吃掉,然後把精力都放在健康的幼崽身上。而我,好歹把孩子們都好好養大,還讓他們都築基結丹。”

尹千柳冷笑:“說你禽獸不如,你還真跟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