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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洞府,我卻跟父親學過,就逞強解開禁製,可我那時太過幼小,修為太低,遭到反噬,當場就受了重傷。等我再醒來時,時間已經過了至少半月,我父母……也早就因走火入魔、經脈儘毀身亡。”

時季鴻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邱雁君有點緊張,摸不準邱至瀾到底有沒有殺人,也不敢開口,就隨便捋著自己散亂的頭發,等他繼續。

“邱至瀾說,他進去的時候,裡麵懸冰洞的門開著,應該是我父親發求救信息時打開的,可惜我們回來晚了。他陪我清點了父母遺物,將他們火化安葬,就帶著我回了絳雲島,將我收為義子。”時季鴻說著說著忽然輕笑一聲,將手中把玩的白玉簪放到桌邊,“若不是我父親一直掛在懸冰洞中的玉簡不翼而飛,也許我真的會對邱至瀾感恩戴德,好好做他的義子。”

玉簡,又是玉簡!不過這個搶了人家功法還把人家兒子帶回來養的套路怎麼這麼熟悉?

邱雁君腦中靈光一現,雖然覺得不合時宜,但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那個……你家玉簡上的功法,不會是叫《辟邪劍譜》吧?還有練的時候,應該不用……割一刀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說的是昨天第一更46章貌似沒人看……不過不重要,反正今天周日,還是雙更吧~以及,嘻嘻嘻,辟邪劍譜這個梗我真的暗搓搓忍了好久了今天終於寫到了啊哈哈哈,掐腰大笑三聲!

☆、50.白玉簪

莫名其妙的問話, 卻是邱雁君的一貫風格,時季鴻沒心情問究竟, 隻冷冷看一眼邱雁君,卻發現她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對勁……, “你往哪看呢?”

“啊?咳咳, 沒有哪兒……”邱雁君收回目光正襟危坐,飛快轉移話題,“那啥,你繼續,你發現玉簡不見了,都沒有問一句嗎?”

“我重傷之後醒來, 發現父母已死, 哪有心力管那些?”

啊, 對了!當初時季鴻剛到絳雲島的時候確實病歪歪的, 而且他當時好像根本沒有功法根基,是在絳雲島休養好了之後, 邱至瀾從頭教的。邱雁君皺眉仔細回想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問:“你那次重傷,是不是連自幼修煉的根基都……”要不然怎麼會學了那什麼童子功呢?

“根基是毀了大半。”時季鴻本來陰沉的情緒, 被邱雁君剛剛打岔加眼神攻擊已經弄的消失大半,他重新捏起那支白玉簪, 冷笑道,“我要是不假裝全毀了,你覺得你爹會留我活到今天嗎?”

邱雁君皺眉反駁:“你能不能不要再一口一個你爹了?我都直呼邱至瀾了, 你還你爹你爹的,有意思嗎?”

時季鴻把目光從白玉簪移到邱雁君臉上,看她披頭散發的,還穿著一身皺巴巴的男裝,雖然仍掩不住美貌,到底狼狽,就說:“裡麵有鏡子,你要不要進去整理一下?”

哪個女孩不愛美?邱雁君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抹布似的衣服,也覺得該收拾一下,就站起來說:“那你把簪子還我啊!”

“這個不能給你。”時季鴻反手把白玉簪按在桌上,空著的左手在魚袋裡一摸,摸出來一個黑漆盒子遞給邱雁君,“你用這個吧。”

有貓膩,邱雁君不伸手去接,隻掃了一眼,問:“為什麼?那白玉簪有什麼古怪?”

時季鴻不說話,她就繼續說:“邱至瀾說,那是我生母留給我的……”話說一半,她眼睛就瞪圓了,尹千柳是什麼身份?如果她真要給女兒留個什麼信物,怎麼會留這樣一個成色不好、其貌不揚的白玉簪?她以前怎麼就沒想過這一點呢?啊,是了,她拿到簪子的時候,還不知道生母是誰,知道生母是誰以後,也沒有把簪子當回事。

“現在知道為什麼邱至瀾知道你出了事,非得親自下試煉陣找人了?”時季鴻乾脆把黑漆盒子放在桌上,推到邱雁君那邊,“其實他找的不是人。”

邱雁君站在那裡隻覺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這一瞬間有無數訊息在她腦子裡穿梭來去,而她十分敏[gǎn]的抓住了其中一條:“我記得陸致領說過,五十年前邱至瀾很可能拿到了羅子燁的半片玉簡,這個白玉簪是我十歲生日時他給我的……難道就是……”

時季鴻沒有想到她能這麼快就理出頭緒,克製不住的擺出了震驚臉。

看到他這模樣,邱雁君已經不需要回答,隻扶著桌子苦笑:“怪不得,怪不得,你們還真是一樣的人。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個奧秘的?你非要找我,也是為了這半片玉簡吧?”

兩人四目相對,相距又隻有一張桌子的距離,能將彼此最細微的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邱雁君知道自己此刻臉上肯定有些微怒色,但她沒想到時季鴻竟然也有怒氣。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在時常犯蠢和冰雪聰明之間變幻不定的。我若是隻想要這玉簡,當時攔下你來,抽了就走便是,何必白費力氣把你帶到這裡來?”

“嗬嗬,是啊,我還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把我帶到這兒來?你還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一起說出來吧。反正邱至瀾給的東西我也不是很稀罕,你要就都給你,不用想著坑蒙拐騙!”

兩人怒火對怒火,誰也不讓步,兩雙眼睛緊緊盯著彼此,空氣中彷佛都要爆出火花。

時季鴻瞪了一會兒,先敗退下來,移開目光看向桌子那頭始終不被接受的盒子,哼道:“我想要的都拿到了。至於你麼,父債女償,你爹……邱至瀾做的孽,我不抓個人回來償還,豈不是虧了?”

一說這個邱雁君就更火了:“你有沒有搞錯?邱至瀾有八個兒女,你憑什麼就抓我一個?我欠你什麼了?要我還?”

“因為我就喜歡你啊!”

時季鴻不知為何,突然被邱雁君火大的樣子逗笑,脫口而出這麼一句,然後兩個人就大眼瞪小眼的陷入了尷尬無言局麵。

還是邱雁君先回過神來,坐回椅子上,拍桌子說:“給你個機會重新說一遍。”

時季鴻乾咳兩聲,眼睛也移開上看看下看看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比彆人看著順眼……不,是你沒有那麼討厭!”他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詞彙,“我要閉關修煉,缺個婢女,看來看去,你最合適。”

她就知道沒什麼好事!邱雁君氣的起身就往後麵走廊走,時季鴻還指點她:“右手邊第一個門。”

邱雁君已經看到開著的門了,她氣呼呼的走進去,見裡麵倒還乾淨,顯然時季鴻剛才進來時清理過了,就先換了一身衣服,又隨便找了根木簪把頭發挽好,等出去時,情緒已然調整好了。

“所以你當初到絳雲島之後,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開始懷疑邱至瀾,就隱瞞了你功法根基還在的事,可他為什麼一點兒都沒察覺?你這次突然要結丹,也是因為偷偷修煉自家功法吧?”她一走出去就說。

時季鴻看她收拾的清清爽爽出來,本來要說點什麼,卻被她一連串問題打斷,隻能繼續說從前,“因為我父母的遺物中有回原丹,吃下去能隱藏功法修為。但回原丹效用有限,結了丹就隱藏不了了。”

怪不得,他那時忽然催自己找生母,又整天心不在焉,原來是想著怎麼脫離絳雲島去突破結丹。邱雁君很想問問他那“保重”兩個字是什麼時候寫的,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問了也沒什麼意思,便問出最敏[gǎn]也最無法回避的問題:“你覺得,邱至瀾跟你父母的死,有關嗎?”

時季鴻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手指不停撥弄那支掌心裡扣著的白玉簪,就在邱雁君快忍不了要說“算了我不問了”的時候,他終於開口:“我不知道。這幾十年他對這事絕口不提,可能知道什麼的戚伯又對我十分戒備,我什麼都沒能探聽到。”·思·兔·網·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白玉簪是玉簡的?你確定沒搞錯?”

“本來不確定,知道他奮不顧身找你時,猜到東西大概在你身上,後來又猜到你生母是尹千柳,想起你說過白玉簪是生母遺留之物,就有七八分確定了。”

“我有跟你說過這白玉簪?”邱雁君疑惑,“我怎麼不記得?”

時季鴻終於抬頭看她一眼:“你能記得什麼?整天滿口謊話!”

本來不想跟他算那些幼稚賬的邱雁君,聽他連番提起什麼謊話,實在忍不住:“你才滿口謊話!居然還偷偷說我是黑心兔子,我怎麼黑心了?我害過你嗎?你憑良心講,整個絳雲島上,有誰比我對你更好嗎?”

時季鴻看著她掐腰作勢,忍不住一笑,站起來收了白玉簪進魚袋,慢悠悠的說:“說這些沒用,我不會放你走的,剛才那間屋子給你住,你身上應該帶著日常用品吧?自己慢慢收拾,我去給先人上柱香。”說完還不忘把黑漆盒子拿起來塞邱雁君手裡,才轉身往走廊裡去。

目的沒達成,邱雁君跟到門洞那裡,看著他走到走廊儘頭向右轉身,一直憋著的一口氣終於緩緩吐了出來。

這麼多年來,他反反複複陰晴不定的脾氣,他人前和善周到人後陰鬱冷漠的反差,都有了合理解釋。其實邱雁君不是沒有暗自猜測過,但她以前低估了邱至瀾的無恥程度,也實在沒想到時家竟然不聲不響的藏了一枚玉簡,所以根本沒想過邱至瀾可能會跟時季鴻父母的死有關,她一直以為邱至瀾隻是借著撫養孤兒,侵占了人家的一些寶物而已。

好吧,玉簡也算寶物的一種,不過是寶的程度比較高而已,但不管這玩意有多寶貴,邱雁君也絕不願意做那個被無辜犧牲掉的嶽靈珊啊!

雖然這比喻並不算太恰當,畢竟時季鴻隻想留她當個婢女,人嶽靈珊起碼還是林平之明媒正娶的妻子呢!但不論怎樣,她邱雁君都不願意替那個人渣爹還一丁點兒債,白玉簪本來也不是她的,時季鴻拿就拿了,她也不稀罕,但自由就不同了。

“青龍!”邱雁君聽不見時季鴻的腳步聲了,就開始喚鸚鵡回來,可她一連喚了好幾聲,青龍都沒回應,想往裡麵找找看,又覺得自己的身份,實在不該在這裡亂走,隻能煩惱的回去椅子上坐下,隨手打開了那個盒子。

盒蓋拿開,裡麵塞著一條白色素絹帕,邱雁君伸手扯了扯,才發現絹帕裡麵裹著一支水潤翠綠的玉簪,玉簪觸手冰涼,輕輕碰一碰,就覺得頭腦一清,似乎雜念煩惱都瞬間消失不見了一樣。

“這麼神奇?”她嘀咕著拿起玉簪細看,“這從哪買的?雕工也太差了吧?頭上是什麼造型啊?鵝?還是鴨?好胖好醜啊哈哈!”

“嫌醜還給我!”

不悅的聲音從門洞那裡響起,邱雁君忍著笑轉頭看時季鴻:“不是,你不覺得這簪子醜嗎?你怎麼想的?不是被人給騙了吧?”

時季鴻的臉色比剛才發怒和邱雁君對峙時還難看,也不答話,直接快步走過來,伸手要搶簪子,邱雁君眼疾手快塞進魚袋,笑嘻嘻的攤手說:“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