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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肯細說,“他們怎麼想怎麼做,我卻是真的不知道。”

時季鴻笑著看她,一副“我就這麼看著你編”的架勢,卻也沒有當麵拆穿,而是另問:“邱至瀾這麼做能有什麼好處?他以為唐家會任他擺布?”

“他不是以為唐家會任他擺布,他是以為尹千柳會任他擺布。其實我也有點意外尹千柳會跟唐家坦白此事,畢竟在很多人眼裡,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曾經生過孩子。”

“報應不爽。”時季鴻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終於消失,眼中也露出幾分冷色來,“隻是可惜了。說來也是怪你,要不是你裝的這麼像,他怎麼會把尹千柳看得那麼低?以為任誰都能隨他擺布?”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時季鴻冷笑道:“怎麼沒有?你爹一向把兒女蠢怪到母親頭上,比如你三哥和你四姐。”

邱雁君:“……”

時季鴻開完嘲諷就站起來去了窗邊,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再次調整了方向。

邱雁君縮在網裡望著他,覺得這人熟悉又陌生,想親近卻總忍不住用防備的眼光看他。

青龍趁著這會兒人不在跟前,又鬼鬼祟祟的用嘴戳她,邱雁君明白它的意思,隻搖搖頭,然後問時季鴻:“所以,你現在打算跟我說你和邱至瀾的恩怨了嗎?”

“這件事,等我們到了地方再說更好。”

他說完這一句,兩人一鳥就都沒再說話,直到飛行法器停下,時季鴻走過來要拎漁網,邱雁君才趕緊開口:“不許再扛著我!顛的要吐了!”

時季鴻看她一眼,麵色漸漸變得有些奇異,然後姿態彆扭的蹲下來,一手伸到她被網勒的彎曲起來的腿彎那裡,一手環住她肩膀,將邱雁君抱了起來。

邱雁君:“……”怎麼就公主抱了?!她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感覺昨天兩更,然後中午那一更沒人看……

猶豫今天還要不要再雙更了(ˉ(∞)ˉ)

☆、49.識時務者為俊傑

作為一隻被獨身男人養大的光棍雄鸚鵡, 青龍並不是很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它左看看右看看, 見兩個人類臉色都有點奇怪,乾脆閉上眼睛先裝死。

邱雁君一臉呆滯的被人抱著下了地, 才發現他們停在積著雪的半山腰上, 頓時忘了彆的,先問:“這是哪?”

“竣遊峰。”時季鴻聽她問話,本來不自在的臉色也終於正常了些,“我十二歲之前生活的地方。”

“竣遊峰不是天柱雪山的一脈?你家在雪山上啊?”邱雁君視線所及,到處都是白雪皚皚,隻有雪下覆蓋的青鬆翠柏露出一點綠意。

“嗯。”時季鴻簡單應了一聲, 就抱著邱雁君向上飛掠, 一直到了峰頂才停下來, 找了個平整點的石頭, 掃去上麵的雪,就把邱雁君放到了上麵。

這座山峰比起周圍可以看見的座座雪峰似乎矮一些, 峰頂的風不算大, 卻冰冷刺骨,不運功抵擋的話, 根本扛不住。時季鴻卻渾不在意,往鬆林裡轉了幾圈, 最後在一個看不出特彆的小塊空地上站定,隨手取出一把極短的匕首在指尖劃了道口子,抬手在空中飛快寫了兩行符文。

符文寫完, 血色漸漸變為深紅,像是凝固在了空中,接著腳下山體突然傳來震動聲,符文閃了幾閃後,融化消失,時季鴻腳下地麵緩緩移動,露出一個大約兩尺見方的洞口來。

邱雁君還沒來得及驚歎,時季鴻已經轉身走過來拎起她直接丟進了洞中,邱雁君失重墜落,想起掉試煉陣的經曆,忍不住“嗷”一聲,罵道:“時季鴻你混蛋!”

“蛋”字剛出去,她已經穩穩落在了軟墊上,接著混蛋也飄落在她身旁,斜眼看了她一眼,揮手點亮洞中所有的燈。

原來這麼淺啊,邱雁君訕訕然的坐在軟墊上,假裝沒看見時季鴻的眼神,先四處打量。這間洞室不大不小,地上鋪了軟墊,四壁也掛了氈毯,在冰柱形壁燈的照射下,顯得溫暖而舒適。

頂上洞口在他們進來時就已關閉,邱雁君目光所及,能看到這間洞室裡麵有一道沒有門的門洞,通向幽暗走廊。門洞左邊設了桌椅,桌上有茶具花瓶果盤,俱都積滿灰塵,花瓶裡水已乾花已枯,果盤裡的果子也都乾癟的看不出本來麵目。門洞右邊有個落地架子,架子上擺了三層盆景,雖然披掛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卻都還有那麼一絲鮮活氣。

而在邱雁君這半邊,左手邊隨意放了些琴棋之類的玩物,右邊則吊了架秋千,秋千上還纏繞了藤蔓,枯枝敗葉掉了一地,細聞頗有幾分腐臭氣息。

這洞室布置的頗有生活氣息,能看出主人是真的把這裡當成家而非修煉所在,細看之下,還有些適合幼年孩童玩的玩具,這裡顯然真的是時季鴻舊居無疑了。

邱雁君心裡有點七上八下,她記得當初邱至瀾帶時季鴻回去,說過他已父母雙亡,好像他父母和邱至瀾還是至交好友——以邱至瀾的人品來判斷,至交雲雲,翻譯過來就是很有利用價值,那麼……不會真的有什麼不共戴天的父母血仇吧?

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身邊一直呆站著不動的時季鴻,見他神色怔然,眼中似有傷心也似有感懷,但細看時,卻隻是黑沉沉的反著水光,像是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邱雁君頓時就不敢多做動作了,萬一真是邱至瀾殺了他父母,那自己被帶回這裡,豈不是要做祭品?少說少錯,她決定從現在起就給嘴拉上拉鏈,堅決不主動觸黴頭!

然而人有眼色,鳥卻沒有,話癆的鸚鵡憋了這麼半天,早就忍不住了,“你們是都中了定身咒嗎?”

邱雁君嚇的趕緊按住鳥頭,不許它再說,時季鴻卻已被驚醒,他沒有看地上蹲著的一人一鳥,徑自轉身施了幾道符把洞中清理乾淨,接著走進門洞,順著走廊去了其他房間。

“呼……”邱雁君長出一口氣,傳音教訓青龍,“為了咱倆的小命著想,一會兒你無論如何都彆開口講話了!”

青龍問:“為什麼?他不是你義弟嗎?”

“他可能跟我那個人渣爹有仇,所以我們一會兒得見機行事,總之你彆多話激怒他。我們現在可還在網裡呢!”

青龍歎了口氣:“我知道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說話。”

邱雁君:“……”一隻鳥還想當俊傑?不過看在這鳥對她挺好,危急時刻肯變身帶她走的份上,她決定一會兒要是到了萬不得已,就把青龍一起帶進空間裡去。

有空間這個後盾在,邱雁君其實並不怎麼害怕,但總是忍不住尋思時季鴻父母到底怎麼死的,以及他為什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不會是準備香案,要把她拉去父母靈前生祭了吧?

正想著,時季鴻就從走廊那頭走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隻七彩琉璃瓶,瓶子裡隱約能看到有液體在晃動——不會是……毒/藥吧?

時季鴻不知道邱雁君已經把他想成了冷血殺手,他走到邱雁君身邊,打開瓶塞後,拎起漁網的繩結處,就要把液體倒出來。

“你等等!你不要衝動!”邱雁君嚇得大叫,“有話好好說。”

時季鴻眉毛一挑,露出點驚訝之色:“說什麼?衝動什麼?”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邱雁君謹慎的問。

時季鴻看看手裡的琉璃瓶,又看看邱雁君,露出恍然神色,接著哂笑道:“你以為是什麼?”不等邱雁君回答,他就扭頭望向旁邊牆壁,拎著繩結的手青筋暴起,呼吸聲也在一瞬間急促起來——重逢之後就難以壓製的愉悅心情,這一刻終於蕩然無存。◎思◎兔◎在◎線◎閱◎讀◎

好像……誤會了……,邱雁君心虛,剛想開口解釋兩句,時季鴻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我要殺你是嗎?”

“……沒有。”邱雁君不敢看他,低頭弱弱回道。

時季鴻鬆開抓著繩結的手,蹲下來把瓶子放到一邊,然後抬手按住邱雁君額頭往後壓,讓她抬起頭看著自己,“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喜歡你跟我說謊的吧,謊話精?”

邱雁君盯著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手腕,顯然不再是從前的細弱可比,立即“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實回道:“我覺得你不會殺我,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人心難測嘛。”她嘀咕道。

時季鴻鬆開手,盯著她有點頹喪的臉看了一會兒,沒再說話,而是直接站起身,把液體傾倒在漁網繩結上,那液體帶著點亮銀色,奇異的隻順著繩線流淌,很快漁網就變鬆垂落在地,將邱雁君和青龍放了出來。

邱雁君活動活動手腳,站起來低聲道:“謝謝你啊。還有剛才,對不起……”

話還沒說完,時季鴻突然伸手拔去了她頭上發簪,邱雁君今天梳的是男人發髻,隻用了一根色澤普通的白玉簪,他這麼一弄,滿頭秀發立刻散落下來,披了邱雁君滿肩。

“你乾嘛?”她瞪著眼抬頭問。

時季鴻拿著那支白玉簪翻過來調過去的端詳,然後轉身走到牆邊椅子上坐下,說:“這裡就是我家,我是在這裡被你爹帶走的,我父母也死在了這裡。”

邱雁君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時季鴻指指桌子另一邊的椅子,說:“你不是想聽故事嗎?難道坐累了想站著?”

坐個屁呀!她一直屈著腿很難受的好嗎?邱雁君腹誹著走過去,青龍則趁機飛起來,直接穿過門洞去了走廊,她不由“呀”了一聲,喚道:“青龍!”

“讓它去吧,沒什麼不能看的。”時季鴻手裡把玩著還帶點溫度的白玉簪,眼睛望著前方虛空,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我第一次見到邱至瀾,大約是在九歲的時候,他被我父親帶回來做客,那是我家第一次來客人,我和母親都很新奇。邱至瀾在我家住了幾日,他溫和親切、彬彬有禮,我和母親對他的印象都不錯。”

邱至瀾確實有這個本事,偽裝起來,很容易獲得彆人的好感,當然這跟他風度翩翩的外貌也有關係。顏值高的人,總是更容易讓彆人喜歡和信賴。

“之後三年中,他又來過一次,好像是修煉遇到了瓶頸,我父母還陪他探討了幾日,他才離開。然後就是我父母要閉關,想把我托付給他照料幾年。”

十二歲的時季鴻覺得自己已經不小了,並不需要人照料,但他父母打算閉關數年,當然不能放心,就把兒子托付給了唯一親近的朋友邱至瀾。邱至瀾答應的很爽快,說自己家裡正有跟時季鴻年紀相仿的孩子,他去了絳雲島,一定能如魚得水,快活長大。

時季鴻父母也覺得讓孩子出去走走,交幾個同齡朋友是好事,然而邱至瀾並沒有直接帶時季鴻回絳雲島,而是兜兜轉轉去拜訪了幾個朋友,並在某一天獨自外出回來後,對時季鴻說,他父母出了事。

“我們花了半個月返回竣遊峰,他從外麵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