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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眾之下啊!這會兒青龍已經變回原本大小了,起不到遮擋的作用——雖然那些人躺在地上看不大到邱雁君的樣子,邱雁君還是不太放心,她活動了下手腳,發現行動如常,就趕緊坐起來,背對著店裡那些人,說:“蕭穀主,我真是路過的,您也看到了,我修為低微,跟昨日的事也沒乾係,您能不能……”

“修為低沒關係,入我五色穀,包你修為突飛猛進。”蕭演立刻跟個電視購物主持人一樣推銷起自己來,“看到我剛剛的威能了吧?隻要你跟我去,練個兩三百年,包你能有我的一半本事。”

什麼鬼?!已經得了紫浮宗瀛台功法傳承的邱雁君,當然不肯去當個人人喊打的邪修啦!那樣不利於深入群眾挖八卦好嗎?正想著怎麼樣才能拒絕這魔頭,還不至於被大魔王弄死,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令人耳目一清的笛聲。

笛曲典雅柔和,悠長動人,入耳之後,被威壓壓製的一動都不能動的修士們,都覺身上輕鬆許多,功法也可以緩緩運轉了。

蕭演聽了笛聲卻立刻露出怒色,站起身哼道:“紫浮宗後輩,也敢來管我的閒事?”

這是有救星來了?邱雁君趕緊隨便拿了個麵具出來,又把臉罩上了,同時聽見外麵響起柔和低沉的男聲:“不敢,紫浮宗循清真人門下雲瀚,拜見蕭穀主。”

雲瀚!太好了,他長得帥,就算動起手來,蕭演應該也會留幾分情麵吧?邱雁君滿懷期待的瞪大眼睛往外看去,卻除了街上還爬不起來的修士們,並沒看到有人出現。

“說拜見卻還藏頭露尾,可見沒把我蕭演放在眼裡。”蕭演轉身,直麵門外,“從循清往下,你們紫浮宗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外麵雲瀚一聲長笑,邱雁君隻聽見笑聲,根本判斷不出雲瀚在哪個方位,蕭演卻忽地轉身,眼睛直直看向屋頂被青龍撞破的洞,同時袍袖無風自動。

邱雁君隨著蕭演的動作轉頭,隻見玉麵修士從天而降,手中還持著一根蔥翠玉笛,宛如仙人下凡,正覺驚豔,身邊蕭演忽地向她一甩袖,邱雁君便連人帶網飛向門外,同時門內一正一邪也動上了手。

沒想到大魔王還知道把她個弱雞踢出戰場、免受池魚之殃,邱雁君在離地飛行、運功護體免得落下時受傷的間隙,再次由衷感歎高顏值果然還是有好處的。

然後她就撞破了一麵牆、兩麵牆……最終落到一個人的懷裡,“好久不見啊五師姐,我們果然很有緣。”

邱雁君:“……”這小子怎麼也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叮!男主終於成功上線,跟女主彙合啦!

☆、48.小彆重逢敘敘舊

時季鴻拖著漁網就跑, 被他掛在後背顛得七葷八素的邱雁君氣的直叫:“你能不能先把這網給我解開,讓我自己跑?”

“解不開, 五色穀穀主的東西,你看我像能解開的嗎?再說解開了, 誰知道你往哪跑?還不如這樣省事。”時季鴻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悅, 似乎十分樂見邱雁君這般狼狽模樣。

“呸!我能往哪跑?”邱雁君氣的捶了時季鴻後背一記,“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早躲在外麵,想撿漏呢?”

時季鴻道:“那倒沒有。我要是早來的話,不就跟你們一樣隻有五體投地的份兒嗎?”

“那你什麼時候來的?”

“蕭演拿漁網套你和那鳥兒的時候。”

青龍抗議:“你說誰鳥兒?”

“你覺得呢?你和邱雁君誰更像鳥兒?”時季鴻好心情的反問完,又問邱雁君,“你從哪撿的這傻鳥?”

青龍氣的使勁掙紮, 想從網眼中鑽出去, 可惜這漁網很討厭, 越掙紮洞眼越小, 邱雁君趕緊製止它,“好了好了, 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再掙下去,咱倆就該多了一件漁網衫了。”

此時時季鴻也跑到了鎮子東邊, 他隨手拋出一個梭子形飛行法器,然後就拎著漁網跳了上去。

邱雁君又被放到了地上, 她也終於和時季鴻正麵相對,看見了這廝的正臉,“咦?你……怎麼好像長高了?你都多大了還能長高?”不光長高, 好像麵容也有變化,“你是全身整容了嗎?”

她時常冒出些莫名其妙的詞,時季鴻已經習慣了充耳不聞,自己先去開了法器的小窗看一眼外麵,確定好方向,然後全力驅使法器疾飛,隻心不在焉的回一句:“你不也長高了嗎?”

……她是內增高!邱雁君滿心疑惑的盯著時季鴻上下打量,身高高了至少半個頭,而且都加到了腿上——難道他也內增高了?好像肩膀也寬厚了些,手臂也似乎結實了,臉嘛……輪廓更清晰了,皮膚也更透了。

人還是那個人,氣質卻比從前鮮明許多,讓人過目難忘,不像以前很容易忽略過去。邱雁君不由想起唐晉轉述的白妍的評語“時季鴻如今不過是未成人,將來姿容一定勝過璿璣山莊少莊主”,雖然她沒見過璿璣山莊杜逸俠,但現在的時季鴻至少可以勝過華令宇了。

正想著,青龍鬼鬼祟祟湊過來,悄聲問:“他是誰?”

一隻鸚鵡的悄聲,嗯,其實也不那麼悄聲,邱雁君索性大方回道:“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義弟。”說完她轉向“那個義弟”,有點遲疑的問,“你是……結丹了嗎?”

時季鴻這時也調整好了法器飛行方向,加好了輔助驅動需要的礦石,走回來席地坐下,麵對麵看著邱雁君,說:“麵具有點歪了。”

邱雁君:“……”這會兒也沒什麼易容的必要了,她乾脆自己把麵具扯了下來,等著時季鴻繼續說,可她這麼等了好一會兒,那廝都隻是盯著她上下打量,一句話不說,邱雁君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什麼看?沒看見過嗎?”

“你剛才就是這麼看我的。”時季鴻一臉無辜,“我看回來不行嗎?”

他說話氣人不算,臉上還帶著掩不住的笑意,邱雁君就更氣了,伸腿想踢人,卻被漁網勒緊,動彈不得,先前一直忍耐著想看這人有何目的的想法也拋到了一邊,自己從魚袋裡找了兵器出來要割漁網。

“割不動的,彆白費力氣。”時季鴻阻止了她,“等會兒到了地方,我幫你想想辦法吧。”

邱雁君冷著臉,目光充滿審視:“你結了丹,然後就趁邱至瀾不在,潛回島上搗亂了是不是?”

已經見了麵,也就沒有故弄玄虛的必要,時季鴻爽快點頭:“是啊,千載難逢的良機,為何不去?”

“你都乾了什麼?”

時季鴻仍是心情很好的模樣,臉上始終帶笑:“也沒乾什麼,就殺了戚伯那條老狗,在應元殿放了把火,取走了映月潭底的絳雲母玉。”

“絳雲母玉?你拿了絳雲島的鎮島之寶,還說隻是取了利息?這也就是邱至瀾被……”邱雁君真是被眼前這貨的膽大嚇死了!

絳雲島就是得名於映月潭底的絳雲母玉,這母玉到底長什麼模樣,邱雁君其實從沒見過,但她知道映月潭之所以有聚天地靈氣、讓浸身其中的人修煉事半功倍的功效,就是因為潭底養著絳雲母玉!

“而且母玉不是說在水底五十丈之下嗎?你怎麼下去的?潭水冰寒刺骨,平常修煉,頂多讓下去半個時辰,你竟敢潛入潭底,是不要命了嗎?”

時季鴻輕描淡寫:“反正我現在好好坐在這裡,母玉我也拿到了。”

一直躲在邱雁君懷裡的青龍嘖嘖兩聲,小眼睛跟時季鴻的一對上,不知怎麼就沒敢出聲。邱雁君也被他噎的半天說不出話,最後沒好氣道:“行行行,你能,隨便你!你說你是剛剛到鎮上的?你來這兒乾什麼?”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我也不是故意來的,就是被人追的隨便兜圈子,遠遠感覺到這裡有邪氣,想著給追我的人找點事兒乾,就悄悄湊了過來——沒想到真讓你說中了,我們就是這麼有緣。”

邱雁君不理會他後麵兩句,隻關心前半段:“你的意思是,雲瀚就是追你的人,他追你乾嘛?”

“大概是為了母玉吧。華令宇對你一往情深,你死了,他愛屋及烏,一定要給絳雲島出頭,我呢,原是你爹的義子,卻做出了‘忘恩負義’之事,絳雲島的人捉不到我,他們師兄弟就抱打不平來了。”

邱雁君不太相信:“你胡說的吧?雲瀚就算管不了華令宇管閒事,也不可能親自出手啊!”

時季鴻冷笑:“你還真當他們紫浮宗多不食人間煙火?說到底當日你我出事,他紫浮宗脫不了乾係,你爹那樣絕不吃虧的人,怎麼可能放他們單獨逍遙?以後絳雲島但凡有什麼事,他們紫浮宗都彆想脫手不管。更不用提,那日還有渡劫的事。”

“那你胡扯什麼一往情深的鬼話!”

她就知道跟那些沒關係,循清和雲瀚再慣著華令宇,也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果然還是跟那日的種種意外有關。時季鴻落入海中卻沒死,還一失蹤就是幾個月,從任何角度分析,似乎都可以把他和渡劫的人扯上一點兒關係。

邱雁君也忍不住好奇的問他:“那你知道渡劫的人是誰嗎?你掉進海裡,其實是你自己安排的吧?你是不是那時候就要突破結丹了?”

時季鴻一雙眼睛漆黑明亮,眼尾略略上翹,比之從前,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邱雁君看過去的時候,甚至能從裡麵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然後莫名就有了點不自在,自己先把目光挪開了。

時季鴻莞爾一笑,慢悠悠的說道:“你都猜著了,還問我乾嘛?我沒見到渡劫的人。你呢,怎麼從瀛台試煉陣裡出來的?”

兩人時隔半年多沒見,中間發生了太多事,這麼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起來實在費勁,邱雁君乾脆就先講自己的經曆。“是青龍帶我出來的。”她先半真不假的撒個謊,接著說了幾期八卦報和她從中州跑出來的事,“我想找個清淨地方修煉,就來了這裡,誰想到運氣這麼差,居然撞上了五色穀的大魔頭。”

卻並沒提唐晉和百通苑等事,連尹千柳和邱至瀾的事都一帶而過,隻說尹千柳是被迷/奸的,最後說:“邱至瀾應該就是唐辰天捉走的。你說雲瀚出麵,難道牛粲華被帶去絳雲島,也是他主持的嗎?”

“若不是他,你覺得華令宇那個傻子能辦成嗎?”時季鴻反問。

也對,“可是紫浮宗為什麼這麼肯出力?他們不是應該給了賠償就完事嗎?”

“因為邱至瀾不肯要啊,他要的是道義,是說法,卻無論如何不肯拿女兒的性命換東西,於是紫浮宗隻好出於道義,在絳雲島需要的時候儘力幫忙了。”

邱雁君:“……”居然還有這種操作!邱至瀾真是老謀深算!

“你怎麼會對唐家的事這麼清楚?尹千柳恨邱至瀾,直接殺了他多好,何必大費周章的把人捉走?”時季鴻很快就抓住關鍵點追問起來。

“我也就知道這麼多。”邱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