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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溢著喜氣,有人剪窗花,有人寫對聯,大家都想跟孫驍驍搞好關係,以後給自己介紹個城裡的對象。

不止是知青院兒,整個宋家莊都喜氣洋洋,龍橋大氣,給個好臉色指不定能搞到點好處。

小娃娃們更是見了龍橋就團團圍住,哥哥哥哥的叫的甜,最後每人都能得到一塊糖。

龍橋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眼睛恨不得抬到天上去,他走到雲月嬋家門口,還特意跟正在曬草藥的雲大壯招呼了聲,雲大壯應了聲繼續理草藥。

龍橋撐著籬笆牆繼續道:“叔,你家月嬋呢?”

雲大壯講篦子放在架子上道:“去城裡了。”

龍橋誤以為雲月嬋是因為自己娶了彆人,臉麵掛不住才去城裡,心裡不由了開了花,看吧,離了我你不能活,他推開了院門兒走了進去,蹲在雲大壯身邊道:“叔,你說實話,你家月嬋是不是後悔了?”

“是後悔了。後悔沒早點跟你斷了,最好這婚都不要定。”

龍橋不信,擼起袖子道:“叔,你是不是說錯了,你們家月嬋去哪兒找比我還好的?”

雲大壯道:“咋,你就頂天了?比你好的多了去,怎麼就找不到?”

龍橋被氣的不打一處,他吃了癟,嘴裡憤憤道:“走著瞧。”

雲大壯沒好氣,“瞧也不瞧你,歪瓜裂棗。”

龍橋回懟,“就算男人多,你家女兒也挑不到比我好的。”

雲大壯將手裡的草藥一扔,“你不也沒得選才娶了小知青,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倒是吃鼻子眼睛都開花,真是畜生不如。”

龍橋沒想到這老實人還能說出這種話,他的臉紅了黑黑了白,整個人跟那抓耳撓腮的猴子似的沒轍,扔下一句,“你早晚會後悔。”轉身便走了。走出雲家,龍橋氣的冒火星子,他憤憤的踢到一個石頭上,沒泄憤,最後倒是把自己的腳弄疼了,他哎呦了聲,一瘸一拐的去了知青院兒。

跟雲家不一樣,知青院兒的人見了龍橋就姐夫長姐夫短的,把龍橋恭維的找不著北,他心情終於平複了點,又去屋裡交待孫驍驍自己要走了,讓她這幾天好好準備,下個禮拜一正式結婚。

孫驍驍正在跟小姐妹們嗑瓜子,對方要走,她也沒留,隻是道:“那你回去給我買一些雪花膏,珍珠項鏈,還有自行車。”

龍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孫驍驍瞧著周圍姐妹羨慕的眼神開心極了,婚姻就這麼一次,她肯定要風風光光人人羨慕。

反觀龍橋,出門就開始抱怨,本來彩禮都已經定好了,結果這孫驍驍今天加一個明天加一個的,搞得自己好像那冤大頭似的,他邊走邊感歎,就不該賭氣娶孫驍驍,要是娶雲月嬋,說不定一分錢都不用花呢。

——

江聿風回去又買了塊新手表,一兜橘子,兩盒麥%e4%b9%b3精還有一袋紅蝦酥,想來明天去看看一下雲月嬋。

褚永言瞧著他大包小包的,不由埋汰道:“這是要給哪個獻殷勤呢?”

江聿風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不假思索道:“討媳婦兒還不得殷勤點兒。”

褚永言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又捏了一根塞在嘴裡,擦了根洋火點了煙頭重重的吸了一口,“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還知道討媳婦兒,你媳婦兒該不會是靶場的靶子吧。”

江聿風坐下道:“我看你像個靶子。”

倆大男人抬杠怪沒意思的,褚永言不計較這茬,換了個話題道:“哎,你大半天乾啥去了,天不明就走了,四點才回來,早午飯都來不及吃。”

褚永言家裡條件不差,父母都是雙職工,他本人又在做廣播員兒,大學時褚永言就跟江聿風交好,兩人穿一條褲子似的,雙方父母都知道彼此,所以江聿風來這邊也沒去招待所,就住褚永言家裡。

江聿風順著剛才的話道:“討媳婦兒去了。”

大約是玩笑說順了嘴,他竟然覺得娶個媳婦兒也不錯。女孩兒的音容笑貌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自己除了年紀大點都符合她的擇偶標準,而且她說了隻要夠好看,彆的也不重要。江聿風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很自信,他的思緒一下馳騁到了十年後,老婆孩子熱炕頭,生活幸福。

褚永言卻看怪物似的問道:“說正經呢。”

江聿風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褚永言瞧著江聿風正經的臉,以他對江聿風的了解,這人一年四季一個表情,真話假話還真的分辨不出來,但是他很少撒謊,雖然說晴天霹靂,但也意料之中,畢竟鐵樹也會開花,他道:“要是這樣的話,白瞎了我媽給你張羅,她給你安排了個相親對象,飯局都定下了,就在明天。”

“那要跟阿姨說聲對不起了,我去不了。”

褚永言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又說:“這樣,明天你跟我出去見個人,飯局不用去,也順便打發時間。”

江聿風推脫,他明天還要去看雲月嬋,沒空。

褚永言道:“這關乎你兄弟的人生大事,你必須得有空,陪我去見個姑娘。”

“這種事兒我去合適嗎?”

“當然,有你襯托才顯得我活潑積極,成功的概率更大。”

江聿風把褚永言的話當成耳邊風,沒想到隔天褚永言六點就守在了他的床邊兒,死活讓他陪著一起去。江聿風被褚永言半推半就的上了車,一路走褚永言一路說那姑娘多好,如何一見鐘情,又如何曆經了波折,總之就是一句話,天注定的緣分。江聿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隻是覺得這路特彆熟,等到了筒子樓下,江聿風又想,這不是雲月嬋大伯住的地方嗎?

可真巧。

褚永言整了整衣服,他道:“我先下車去探探風,一會兒你扮演好自己司機的角色。”說完他提著一兜子東西就上樓去了。

沒一會兒褚永言又原封不動的提著東西下樓,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江聿風道:“被趕出來了?”

“不上班,人不在。”他看手表嘀咕了聲,“大早上的,一個姑娘家家的能去哪兒。”

這會兒才八點多,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兩人早飯都沒吃就過來了,江聿風沒鬼使神差的問了句,“聽你說的那麼好,還不知道那姑娘叫什麼呢?”

“雲月嬋,怎麼了?”

江聿風心裡咯噔了聲,下車把後座上的東西提了下來道:“你慢慢等,我走了。”

褚永言回頭道:“對不住了兄弟,改天事兒成了請你吃喜糖。”

江聿風一個字沒回,隻給了他個後腦勺,喜糖他一點都不想吃,嘴裡還有些犯苦,這事兒明顯是褚永言一廂情願,這小子真是,看上哪個不好,找來找去竟然是雲月嬋。他的心裡打翻了醋缸,整個人哪兒哪兒都不對。

這個點兒,也不知道雲月嬋去哪兒。

他溜達著到處找,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給他找到了。

——

腳隻是磨破了皮,看著嚇人,一天就好了,皮鞋穿不得,雲月嬋還是換上了自己的布鞋,她一大早兜著自己的菌子出門去賣,一同拿出來被售賣的還有江聿風送的手表。

一模一樣的手表留著也不能當飯吃,倒不如換點零花錢。

雲月嬋還找了上回買東西的地兒,菌子跟手表放好,沒一會兒就來客人了,多是來詢問手表的,就是來了幾個價格都沒商量合適。等把菌子賣完了,這手表都沒賣出去,雲月嬋決心再等等。

這一等,她就從人群湧動的大街上看到頂綠帽子。

雲月嬋嚇的一激靈!

這不就是抓投機倒把的紅袖章嘛,要是被抓住了那是要坐牢的。

雲月嬋收起東西趕緊就跑,周圍賣東西也被嚇到了似的,都卷著東西奔跑了起來。

江聿風以為自己嚇到了雲月嬋也追了上去。

穿巷繞街,身後總有腳步聲,就雲月嬋想要跑過對方是不可能,她氣喘籲籲的扶著腰道:“同誌,你彆追我了行不行。”

待她回頭,竟然看到了手上捏著一隻鞋的江聿風,不知為何,雲月嬋竟然有總說不出的安全感,心裡還默默感歎,幸好是他。

江聿風拿著鞋走到雲月嬋麵前,蹲下給她穿上道:“我又不吃人,你跑什麼?”

雲月嬋道:“你不吃人,但是你嚇人啊。”

江聿風起身,瞧著她的籃子還有手表瞬間明白了,又說:“你要賣我送你的手表?”

雲月嬋緩了兩口氣,跟小鬆鼠似的鼓著臉道:“送給我就是我的了,怎麼處置是我的事兒。”

江聿風直戳要害,“你在投機倒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雲月嬋:……

被人抓住了把柄可還行,這木樁子不通情理,彆大公無私的把自己送去坐牢。

她趕緊笑眯眯道:“江同誌,我們做個遊戲怎麼樣?”

“你說。”

“小金魚的遊戲,我們現在都是小金魚,小金魚的記憶隻有七秒,七秒過去後,剛剛的事情全部忘光光!”

她紅唇微啟,嘴邊是兩朵可愛的小梨渦,粉嫩的臉蛋兒上帶著些頑皮,又跟貓兒似的嬌的讓人心軟,自己看了都心動不已,也怪不得褚永言會一見鐘情。

江聿風控製不住的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又從善如流道:“小魚兒在我這兒已經留下案底了。”

雲月嬋沒好氣的拍了下他的手,不屑的切了聲,兩隻手握成拳頭遞過去,“喏,把我抓了吧。”

江聿風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道:“抓去結婚。”

雲月嬋收了手腕道:“想得美。”

“我是認真的。”

“我也沒騙人。”雲月嬋回頭把籃子扔給他,“提著!”

第十七章

酸湯抄手,油炸花生米,小籠包還有一碟子涼拌土豆絲,雲月嬋在國營飯店裡大快朵頤。

江聿風瞧著她吃的忘我,又點了一籠豬肉大蔥的包子。

無事獻殷勤,非禁即盜,再加上他剛剛莫名其妙的說什麼結婚,雲月嬋覺得這人估計是被家裡催婚催急,想順著自己這個台階下,這麼想她吃的更是理所當然,又要了碟涼拌黃瓜。

江聿風道:“你這麼缺錢?大早上就起來賣東西。”

雲月嬋嘴裡塞的滿滿當當的,她比了個噓的手勢,提醒他彆再提。

江聿風趕緊把話咽到肚子裡,又說:“我存了點兒錢,都給你,你彆去……了。”

給錢不要是傻瓜,雲月嬋咽下包子道:“好啊,拿來。”

“我沒隨身帶,要回去才能給你。”

畫餅充饑的話雲月嬋懶得聽,她埋頭繼續吃,吃完了擦了擦嘴起身就走。

江聿風去結了賬,追上去道:“我沒開玩笑,不信我給你你寫個條子。”

雲月嬋站定,反問道:“我們非親非故的,你給我存折乾嘛?”

江聿風道:“昨天你在車上說的那些我都記下了,給你存折是態度。”

雲月嬋撲哧笑了聲,沒想到自己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