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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鳶甩開他的手,冷漠道:“不願意。下午還要上課呢,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她打了個哈欠也沒管他,徑直走到房間睡了一覺,直到樓下響起了公孫離的聲音才爬起床,結果剛出門就看到坐在客廳一臉陰鬱的陳澤嶼。

梁鳶拿著梳子將亂糟糟的頭發梳順,側頭看了他一眼:“你沒回去?”

陳澤嶼哼了一聲,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梁鳶嘀咕道:“什麼臭毛病!”

這家夥不僅下午沒去上課,第二天第三天也沒去。

估摸著是真被自己氣著了。

也好,她能在考試前清淨幾天。

直到考試前一天,陳澤嶼才來上課,見了梁鳶也不複以前的親熱模樣。

梁鳶覺得沒什麼,倒是班裡起來不少風言風語。

小弟們七嘴八舌的圍在陳澤嶼身邊:“嶼哥,這樣就對了,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就是,男子漢大丈夫,哪能低三下四。”

“又不是宋家人,牛什麼。”

“區區一個女人而已……”

陳澤嶼猛地拍著桌子站起來:“你們說什麼呢!趕緊複習去,考不好小心你們爹媽揍人。”

見他發火,小弟們一哄而散。

陳澤嶼抬眼看著無動於衷的女孩,嘴巴張了張,到底沒說什麼。

考完試,宋蔚已經到了家,接著她的書包:“走,帶你下館子去。”

梁鳶也不謙虛:“那我換身衣服。”

學校的校服還是長袖,太熱,她換了套裙子。

還是之前買的,一直沒怎麼穿過,等以後下鄉更沒機會穿。

宋蔚騎著自行車帶她到國營飯館:“鳶鳶,爸媽沒法回來送你,彆生氣啊。”

“不生氣,哥,到時你送我到車站就行,我自己走。”

王流雲和宋青山都在軍中有要職,沒辦法隨時回來,梁鳶都理解,而且宋蔚這次也是請假回來,請假時間太長來回折騰,對他影響也不好。

宋蔚沉默了半天,歎了口氣,“到了鄉下記得給家裡寫信。”

“好。”

每個年級就幾十個學生,老師批的試卷快,第三天下午成績就出來了。

梁鳶領了畢業證,也拿到了下鄉的有關資料,拿了個編織的行李箱跟著宋蔚去了火車站。

宋蔚把行李箱放好,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了一肚子的話到最後隻說了個:“路上注意安全,有問題千萬彆憋在心裡,記得給家裡寫信。”

梁鳶眼角微紅,抱著他的腰,甕聲甕氣道:“你永遠是我哥哥。”

宋蔚也紅了眼眶,像兒時一樣揉了揉她的頭發:“嗯。”

這是梁鳶第一次乘坐綠皮火車,並沒什麼不適應。

當演員時,在高溫四十多度的棚裡拍攝過,也在零下二十幾度的雪地裡拍攝過,相比較而言,坐綠皮火車確實沒什麼難熬的。

從江城到下鄉的北城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梁鳶出了火車站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宋黛。

“什麼時候到的?”

宋黛把她的行李箱放在前杠上,用麻繩綁好,拍了拍後座:“沒等多久,快上來,趁著這會涼快,趕緊帶你回知青點。”

看她一身的汗就知道是在說謊。

不過她也沒敢讓女主受累,兩個人換著騎。

騎了五六個小時才到大隊,快到知青點時,身後響起了刺耳的車鈴鐺聲。

梁鳶扭頭一看,頓時驚在了原地,“你怎麼來了!!!”

第四章

陳澤嶼拽的二五八萬,仗著身高優勢俯瞰了她一眼:“許你來不許旁人來。”

說完長腿一蹬,直接越過他們先一步進了知青院子。

梁鳶被噎了一下。

宋黛扭頭看她:“怎麼了?認識那人?”

“……不認識。”

陳澤嶼的父母都在軍中擔任要職,比宋家夫妻的頭銜還高,他上頭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去年已經進了部隊,因著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又能說會道,一家人都疼的不行,尤其是爺爺奶奶從小把他照顧到大,更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哪裡吃過什麼苦。

家裡人寵成這副德行,舍得讓他跑來插隊下鄉?

也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梁鳶選擇眼不見為淨。

知青點房子排列有點像京城的四合院,隻不過房子的下半部分是青磚,上半部分是黃泥,總共六間宿舍,宋黛的宿舍在靠右手邊第一間。

宋黛把車停好,一邊開門一邊扭頭和她說話:“先跟我湊合一夜,等明天我帶你去公社領取生活用品。”

夏天天黑的晚,這個點屋子裡還亮的很。

本就不大的房子裡放了三張上下鋪、一張桌子、六張椅子和兩個大櫃子,鞋子和盆都在床底下塞著,猛地進來兩個人,瞬間感覺沒地方站腳。

宋黛把她的行李放在床邊,指著空著的櫃子:“你先收拾行李,現在還沒鎖,貴重的物品可以先放在我的櫃子裡。今天輪到我做飯,我得趕在他們下工回來前煮好飯。”

七點下工,眼下已經六點二十,宋黛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

“坐了那麼長時間的火車,你還是……”

沒等她說完,梁鳶已經走了出去。

說是廚房,實際上就是靠著宿舍牆搭設的簡易棚,三周用竹子編製成的簡易門遮擋,靠牆的位置有兩口大鍋,灶後麵放了一個小凳子,再後麵就是柴堆。

梁鳶還真沒用過土灶,坐在小板凳上問:“我需要做什麼?”

時間不多了,宋黛也沒再和她客氣,從缸裡舀了半瓢黃豆:“你洗這個。”

說完,拿著扁擔拎著兩隻木桶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又擔著水回來。

宋黛的動作乾脆又利落,先用絲瓜絡洗了一遍鍋,然後添了半鍋水,把洗好的黃豆分彆放進去蓋上鍋蓋,用麥秸稈引燃木柴,趁著燒火的間隙又跑到菜地裡挑了幾根黃瓜和番茄,洗乾淨拿刀那麼一拍,廚房裡沒啥調料,就放了點鹽和醋,一盤涼調菜好了。

梁鳶不禁豎起大拇指:“厲害了我的姐。”

被她這麼一誇獎,宋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都習慣了,等隊長回來後我和他申請一下,爭取把我們兩個分到一組,到時候我做飯你刷刷鍋就行。”

梁鳶再一次感慨女主真的是個小天使。

待鍋裡的水燒開,把玉米糊往裡倒,一邊倒一邊用筷子攪動,省的糊底。

玉米糊燒的差不多後,把竹篦子往鍋裡一放,兩小盤鹹菜和幾十個窩窩頭摞在上麵,蓋上鍋蓋,再燒兩把火一頓飯就做好了。

真真就一點油星都沒有。

怪不得知青點沒有一個胖子。

七點十幾分,陸陸續續有人回來。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汗味,尤其男生身上味道更是大的很。

看到廚房門口站了個白淨貌美的姑娘,男知青們興奮的你推我,我推你。

知青點吃飯都是個人用個人的飯盒,避免有人多想,一般都由隊長張亮來打飯。

宋黛剛去隊長王慶林家送車回來,見到張亮後立刻迎了過去:“隊長,她就是新來的知青梁鳶,下午剛到。”

梁鳶揚了揚嘴角,伸出手:“隊長好。”

張亮近看才知道梁鳶那麼好看,乾笑了兩聲,握住她的手很快鬆開:“你好啊。”

陳澤嶼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看向張亮的手目光很不友善。

張亮被他盯的發毛:“你是新來的男知青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澤嶼臭屁的嗯了一聲:“隊長好,我叫陳澤嶼。”

張亮沒想到這次來的兩個知青顏值那麼高,有些擔心隊裡的年輕人瘋狂起來光看他們不乾活了,而且他們細皮嫩肉的,真的能上工嗎?

“先洗洗手吃飯,你們兩個看看和誰先用一個飯盒,湊合著吃一頓。”

一般情況下,大家把每月末分到的糧票或糧食拿出一部分給隊長,隊長去買好一個月所用的糧食,隻有給票的人才有飯吃,如今二人剛來什麼也沒有不能不讓人吃飯,先讓他們湊合著吃一頓,明天去公社領完糧食再補回來,免得隊裡其他人有意見。

梁鳶坐了那麼久的火車沒什麼食欲:“我和黛黛用一個飯盒。”

張亮看了看周圍的人,見沒一個抬頭應聲的,輕咳了一聲看向陳澤嶼:“要不你和我用一個?”

陳澤嶼不習慣與人用一個碗吃飯:“我行李箱還有吃的。”

上了一天工每個人又累又餓,張亮也沒再勉強。

打好飯,他拍了拍手:“咱們知青點今天新來了兩個同誌,女同誌叫梁鳶以後與宋黛一間宿舍,男同誌叫陳澤嶼以後和我一個宿舍,既然來了知青點,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彆憋在心裡,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法子。”

和剛上大學那會自我介紹時一樣,梁鳶隨便說了兩句就老實坐下,陳澤嶼更是話少。

吃過飯,宋黛拿上毛巾和臉盆,另外一隻手拎著熱水瓶:“鳶鳶,洗澡去。”

剛才知青們還沒回來前她偷偷瞄了眼,洗澡間裡啥遮擋也沒有,隻要進去就能被人看光光,就算是個演員她也受不了那麼多目光落在赤/%e8%a3%b8的身上,連忙搖頭:“你先去吧,我等會再去。”

宋黛應了聲:“那你先歇會。”

夏天又熱又悶蚊子還多,梁鳶拿著蒲扇用力扇了幾次,目光掃過糊滿報紙的牆壁和桌子上晃晃悠悠的煤油燈再一次歎氣,希望以後的日子不那麼難熬。

陳澤嶼大咧咧的站在門口:“你在乾嘛?”

梁鳶指著門上的牌子,有氣無力:“女生宿舍男生勿進,你不識字?”

陳澤嶼嘖了一聲:“我沒進,就在門口站著。”

梁鳶本就熱了一身的汗,胳膊上又被蚊子咬了幾個包,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有事?”

“過來給你點東西。”

梁鳶懶得動彈:“有話就說!”

陳澤嶼氣衝衝的走過來,往她懷裡塞了一包桃酥和清涼油:“不想要拉倒,哼!狗咬呂洞賓。”

梁鳶站起來:“怎麼說話呢?”

一眨眼人已經沒了影。

梁鳶是真的不餓,坐了那麼久的車,她就是又累又想睡覺。

宋黛回來後,把熱水瓶放在她腳邊:“給你留了半瓶熱水。”

夏天熱,半瓶熱水就夠洗澡。

梁鳶把桃酥塞到她懷裡:“你吃吧。”

桃酥可是個好東西,很少有人如此奢侈直接買這麼一大包。

宋黛已經許久沒有吃過了,眼睛頓時亮了:“你從江城帶來的?”

“陳澤嶼給的。好吧,今天騙了你,我和他認識。”

宋黛早就猜到了:“那我吃兩片剩下的都放回你櫃子裡。”

“可以。”

梁家人來江城的那天晚上,梁鳶為了表明態度就把從小到大攢的錢都給了宋蔚,宋蔚沒有要還添了不少錢和票子還給她。

為了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