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1 / 1)

醉拳 香小陌 4314 字 6個月前

了吧!

對他的稱呼不對, 口%e5%90%bb不對, 連說話聲音好像都變了。莊嘯那種人,不會說出肉麻的話, 愛或者不愛的, 從來不會講出來, 他都沒奢望過。

兩人兩地有時差的,又好像辦事也產生了嚴重的時間差,總是碰不上點。他給莊嘯打電話過去,竟然又沒人接了, 對方也不知在忙什麼呢。

難道正在片場拍戲麼, 這也太巧了。

……

裴琰趕緊又買了一趟去洛杉磯的航班。這兩大城市之間客運繁忙, 想買票登機隨時都有。

他瀟灑地給莊嘯留了個言:“我現在從芝加哥飛往洛杉磯,去你那裡!我過去操/你,你等著接我的三十六套拳法吧。”

手機裡也湧入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留言。肯定的,他孤身叛逃美利堅,那邊的人都炸了,很多人在找他, 希望他趕緊回去。

他反而不懼怕接聽章紹池或者誰臭罵他的語音留言,來一條聽一條,聽完一條刪一條,刪得痛快,省得占用老子的內存容量!果然,這世上能揪著他心,能折騰得他神魂顛倒幾乎要精神錯亂的,隻有他在乎的那個人。至於其他人,誰罵他,誰恨他,他真無所謂。這輩子做不到最優秀最完美,那就做最驕傲最可惡的那個,也能有人喜歡他稀罕他呢,嗬嗬。

章紹池沒有白臉罵他,當真很有風度了,平心靜氣地給他留言,兩句話:第一,杜名軍那狗/娘養的胡說八道,我隻做生意,我沒親手害過誰。老子是什麼人,你不清楚不了解我?第二,琰琰,你還有三天就要進組,你不能放劇組的鴿子,這是違約,這樣有違一個演員的職業道德,你現在立刻給我回來。

裴琰也知道,違約臨時跑路非常不對。

他心裡清楚對與錯,也有是非觀念,但在他心裡,他嘯哥的優先級就是在是非觀念之上,一刻都不能忍。

我為你做到這個地步,豁出去了,你會更在乎我更珍惜我麼?……

他身上就背了一個包,換洗衣服都沒有,現金也沒帶,在號稱航運業巨無霸的芝加哥奧黑爾機場裡孤身遊蕩,就是個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那感覺特不是滋味,特彆孤單,真的很想見到莊嘯,很想對方能過來接他……人在無助和對未來一片茫然時,都容易脆弱,很想有個堅實的、溫暖的懷抱靠著。

他從ATM機裡取出一些錢,揣兜裡,然後給自己買咖啡喝,買漢堡和薯條吃。

他吸著熱酥香的薯條,恨不得想象那吸的是他嘯哥的大腿,真香啊。

在候機大廳來回逛了幾圈,跟幾位候機的黑哥們兒都混成眼熟了,還請那幾人一起吃薯條。黑哥們兒跟他“呱唧呱唧”瞎扯淡,口音太重他根本聽不懂。不過,裴先生跟誰都是自來熟,尤其不懼人多的場麵。他穿的套頭帽衫,嘻哈褲露出內褲邊緣,打扮也深得人心。年輕人之間熱情地碰碰拳,他又跟人家熟了。

黑哥們兒哼個音樂,裴琰隨著節奏就彈起來,來了幾個街舞招牌動作。

他隨後就登機了,飛洛杉磯去了……

就是這樣一段不走運的時間差,讓兩人再次擦肩錯過。

莊嘯已經是用最快速度,把一連串鏡頭拍下來。他在片場內戴著戲妝,臉上全部塗滿油彩,還有一層橡膠麵膜似的東西糊在上麵,鼻子都不能呼吸了,隻能用嘴呼吸寒氣。他被威亞繩吊著,在積雪的叢林間快速穿梭,像荒野獵人那樣用原始武器打鬥,還要從高聳入雲的巨杉頂上躍下,與“人熊”搏鬥。

劇組裡的熊,有好幾頭都是假的,就是特型演員扮演的大號毛絨玩具,在片場圓滾滾地跑來跑去。但是,還有一頭熊是真的,被馴獸員帶至片場,找主角拍一些中遠景的撲殺鏡頭。

莊嘯手持盾牌和誇張的武器,黑發飄揚,騎著馬,鬥那隻熊,大冬天的鬥出一身汗。他是稍微一般有點兒害怕,那馬是真怕啊,揚起前蹄就把他扔出去了……

在後期製作中,這段鏡頭會被添油加醋,熊要畫成四掌著地的獠牙魔熊的模樣,戰馬披著盔甲插著翅膀,他們在雲霧中搏鬥,四周就是代表中古時代壯觀的冰瀑、巨杉、紅鬆、滴血的太陽……也是服了大導演無邊無際的想象力。

這段情節終於沒有團體操式的群演揮舞熒光棒了,就是在耍莊嘯和傑森兩位主演。莊嘯吊著威亞連續拍了一上午,與各種怪獸戰鬥,沒機會喘熄。

導演終於放他過了。

保險繩剛剛從身上卸掉,莊嘯帶著妝一路跑到休息室小木屋,從包裡翻出手機,打開就被十個八個未接電話和裴先生的一堆語音短信轟炸了……

他原本是要下了戲之後,再打電話給裴先生,問問對方現在在哪,你還在國內嗎,我把這一段戲份拍完,想辦法跟劇組請假,回去找你成嗎?

兩人畢竟好久沒見麵,先電話裡平心靜氣聊聊,談談將來事業生活上的打算,然後商議見麵的方式。

這是莊嘯與人辦事的節奏和步調。

裴琰卻在語音裡跟他說,“我現在已經到芝加哥機場了,這裡比黑龍江還冷啊!”

“我現在買了從芝加哥到洛杉磯的票,我馬上就去洛杉磯找你。”

“我準備好了過去揍你,打你屁/股,打到你跟我認錯求饒,告訴我你錯了你真的錯了你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到底在不在家啊?小樣兒的彆跑,甭想躲著我!”

“……”

還有一些語音,裴琰明顯是在機場人群中瘋狂喘著粗氣,邊跑邊說,都聽不清說什麼。

莊嘯聽得一團混亂,簡直要瘋了。

完全無法理解裴琰辦事的方式和思路。兩人簡直性格不合。

怎麼就這麼急?

蠢貨,為什麼不在芝加哥機場找地兒歇著?你就在酒店舒舒服服睡覺就好,我帶著棉服冬衣過去接你。

你為什麼要買機票滿世界飛來飛去,好玩兒嗎你?

……

在兩人今後共同生活的許多年中,他將不得不被迫適應裴先生這樣的脾氣和思路。裴琰跟他太不一樣了,他好像就永遠跟不上對方的套路,每一次都被拖著踹著往前走,狼狽地連滾帶爬才能追上對方……

可他現在不在家,就不在那個城市,他在幾個小時以外的國家公園拍戲。琰琰一個人亂跑,做事熱血上頭太衝動了,人生地不熟跑丟了怎麼辦?

莊嘯隨即跟劇組請假,下午的戲份沒法拍了,立刻就得回家。

這一臉刻不容緩的表情,就好像家裡房子著火了,火苗已經竄上房頂,需要他現在趕回家去救火!

結果,莊嘯在這個劇組又耍了一次“大牌”。

不顧劇組緊張的拍攝進度,臨時請假離組,不由分說調頭就走了,連妝都沒卸乾淨,衣服都沒換掉。劇組裡肯定有人私下議論詬病他。在場就有好幾位中方演員和工作人員,導演也是自己人,都認識的,他不能實話實說他離組跑掉是要跟裴琰久彆重逢乾柴烈火了,一個字都不能吐露。他的演員生涯中極有限的兩次耍大牌經曆,都是為了裴琰。

他給裴琰留言,千叮嚀萬囑咐,破天荒說了七八條語音,耐心地說。

“孩子,你到了洛杉磯找一家酒店,乖乖待著,機場擺渡車就能給你拉到最近的酒店。

“你哪也不準去,不準亂跑,家長的話你聽懂沒有?”

“身上帶錢了嗎?把卡和錢收好,洛杉磯很亂,你注意安全。”

“彆出門逛,有些街區不能去的,你不熟悉不認識路,哪也不準去!”

他隨即買了從北加回南加的機票。

然而,當他坐上飛機,裴琰這時到了洛杉磯,給他打電話,他手機沒有信號……

兩人的一整天,在思念中無比漫長,在陰錯陽差之間度過。

都擔心著對方,都太想見到,好像一刻都不能等了。在裴琰這裡,當他內心擁有了一項決定、一種信念,原地等待就是愚蠢的,主動追求才是最英勇的!他的人生永遠興致高昂地奔跑在路上,而且目標明確。

莊嘯在洛杉磯落地,已經設想到各種可能的意外,心平氣和地接通電話:“你現在在哪?不是憋著要揍我麼,我在這裡讓你打,你準備在哪打我?”

“哦,你到啦?”裴琰的聲音夾雜在公路的車聲和風聲中,“我……我在高速邊上攔了一輛車,往北開呢,你在哪啊?”

莊嘯愣在原地,足有一分鐘說不出話,機場人流熙攘眼前恍如隔世,腦子都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老裴,你,你找地兒下車,你找一個地方,等我,成嗎?”莊嘯說。

“哦,我,我也不知道現在開到哪了呀?”裴琰說。

“你到底攔的忒麼什麼車?”莊嘯氣急敗壞想罵人,卻又罵不出來,實在太擔心對方了。異國他鄉,冬日寒夜,琰琰在哪啊。

“可能是,超市運貨冷庫車吧?一黑哥們兒開的,我看他一人開車也挺孤單的,特想跟我聊,我……”裴琰還在說。

“老裴……你……寶貝,你能不能下車找一家旅館。”莊嘯心情顫唞。小猴子膽子忒大了,就敢高速路搭順風車,就仗著自己是一隻功夫猴子。

“什麼——”裴琰喊。

“寶貝,讓司機下高速給你找家旅館,開個房間等我,然後把旅館地址發給我,聽哥的話行嗎?”莊嘯聲音都有些抖。

“什——嗎——聽——不——清——”裴琰喊個不停。

“寶貝……”莊嘯閉上眼。

“哈哈哈哈——”裴琰笑道,“哎!聽見了,就是想讓你多說幾遍,我也多聽幾遍!真難得啊,莊嘯,就你這種人,嗬嗬。”

“……”

我這種人,特差勁吧,無可救藥。莊嘯心裡有愧,裴琰送他的這句“嗬嗬”他無從反駁,自己吃下去了。

他租車上路,在寒風中駛向心中的北方,連著車載耳機,享受著某人無休無止的吐槽嘮叨。

還是那號人,一點都沒變,那個神經質的興奮過度的蠢貨。

兩人一起不可救藥,怎麼這麼般配呢。

“好麼,黑哥們兒急著趕路,隻能又給我擱在高速路邊了。”裴琰說。

“太危險了,不能在路邊站著,快下去!”莊嘯立刻說。

“我得走下去啊……路有點滑啊……不會要下雨吧?”裴琰說。

“你快走下去,旁邊車速太快,我怕你出事。”莊嘯說。

“你也認真開車啊,彆跟我聊天走神了。”裴琰說,“美國公路上應急車道可以走麼?”

“哪國的應急車道都不能走!!”莊嘯感到內心的火山要爆。

“好麼,知道啦,跟我媽似的……我看見便利店了,你不用擔心我,我進去買點兒吃的喝的東西。”裴琰道。

“好,找個暖和地方。”莊嘯說。

“嘯哥……你混蛋。”不知還要說什麼,就是想念這個名字,裴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