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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拳 香小陌 4485 字 6個月前

了很多遍,念一遍就在後麵加一句評價,混蛋。

“我混蛋。”莊嘯說,“悶麼?給你唱個歌,你要聽嗎?”

車窗外的樹木在他眼側飛速掠過。這些日子渾渾噩噩,都無暇欣賞沿途的風景。一個人的人生終究不完整,沒人陪伴的風景在心底都留不下任何痕跡烙印。

印象裡最清晰的,仍是兩人在太平洋小島的白色沙灘上,迎著朝霞奔跑;是他們在輝騰錫勒草原的血日下馳馬,回頭望著對方的笑臉。

這才是心中那片風景。人生可以這樣暢快!

他現在明白自己想錯了,認知嚴重偏差,希望這樣的領悟不會太遲。

“盼望我彆去後會共你在遠方相聚;

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對;

盼望你現已沒有讓我彆去的恐懼;

我即使離開,你的天空裡;

哦你可知,誰甘心歸去;

你與我之間有誰……

是緣是情是童真還是意外;

有淚有罪有付出還有忍耐;

是人是牆是寒冬藏在眼內;

有日有夜有幻想沒法等待。”

……

磁性聲音,很好聽,很動情。這歌唱的,讓裴琰都沉默不語了。

最後還是莊嘯自己說,彆再唱了,你手機要沒電就麻煩了,彆動地方,等著我。

莊嘯下了高速,一拐彎沒多遠,一眼就看到裴琰。

他刹得太猛,刹車痕跡在地上畫出一道曲折離奇的弧線,磕到馬路牙子才停住。

暗色的天光中,周圍有兩盞路燈,映出兩片弧形的光圈,裴琰就坐在便利店門口,買了三明治、薯片和啤酒,跟旁邊一個常駐店門口的流浪漢邊吃邊聊,以瞎比畫的方式聊天。

莊嘯一步衝下車,盯著路燈下的人。

裴琰看著也像個流浪漢,在寒風中瑟縮,腿上裹了一條毯子。光芒照在臉側,臉和手都凍成胡蘿卜皮的顏色,嚼三明治吃。

這是莊嘯平生唯一的一次,站在大街上,向一個人走過去,眼眶裡憋了許多天的、泛著泡沫的浪花,終於溢出來,蔓延到那片潔白的沙灘上。水花特彆燙。

以後也不會再有脆弱的機會。以後爭取彆犯這種錯誤。

裴琰也站起來,三明治吃了一半丟在地上,嘴邊鑲著一圈麵包渣。

莊嘯還穿著戲服,一頭發辮披散,萬聖節都過去了,他穿得好像半夜出來遊街的加勒比海盜,不知從哪個山洞爬出來的。臉上油彩洗掉了一部分,眼線和眼影殘妝還在,在燈下就是一臉花的。

第一句說什麼?他說:“對不起。”

“誰要聽你說對不起?”裴琰麵無表情看著人,齉著鼻子,聽聲音就是凍壞了。

“知道錯了,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跟你認錯,求饒,你隨便打,絕對不還手……”莊嘯一字一句,就是原樣重複留言中裴琰逼他講的那些話

這幾句語音他反複聽了很多遍,都背下來了。在他腦頂按下放音鍵,他隨時就能給對方複述出來。

“真的特彆想揍你。”裴琰站起時毯子從腿上褪下去,一身落魄,眼裡閃現兩簇火光。火光逐漸蔓延,燃起火苗。

“你揍。”莊嘯說。

話音未落,一巴掌就糊上來了。

莊嘯沒有防備,或者說,他防備的是裴先生的膝蓋格鬥動作,下意識把肋骨小腹位置一收,肌肉繃緊了準備挨踢,沒想到這一掌斜著切向他麵門!

他也沒躲,用臉迎了。

“啪”的一巴掌,削在他一側的耳朵、下巴直至頸動脈上。

“怎麼不躲啊?”裴琰然後就驚了,語調變了,“你真的不躲啊……”

莊嘯彎腰,下意識去捂耳根和脖子,一陣劇痛從軟骨縫裡漲出來。

“跟誰學的,你?”他喘熄著問。

“跟你爸學的,你爸教我的啊,他說這招可以專門用來揍你!”裴琰實話實說。

“……”莊嘯眼前發黑,無話可說,有個爹就是專門坑兒子來的。

君子報仇十年都不晚,這招“白猿獻果”,結結實實地抽回莊大俠臉上。

“疼嗎?”

裴琰摟了莊嘯肩膀,緊緊攥住,盯著人。

“你覺著我狠嗎?我怕你記不住我。過兩天你又忘了,你又要甩我。”

他問。

莊嘯搖頭,靠著牆,把臉擺正給對方:“你再多來幾巴掌,打狠點,我肯定記住了,絕對忘不了。”

裴琰沒再打第二掌。他也疼。

他二指捏住莊嘯最疼的下巴那地方,強迫張嘴,然後把舌頭捅了進去……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靠著路燈杆子,頭頂那一叢光弧,就這樣攥著對方,瘋狂地接%e5%90%bb,喘熄,疼,然後再%e5%90%bb。乾澀的舌頭纏在一起,往事好像已經過去三千年了。他們享受重逢,互相讓對方溼潤,把對方焐熱,讓三千年前的回憶與此刻的甜美在現實的知覺中重合……

好像有幾行口感鹹澀的液體流下來,流到嘴邊,迅速就被吸了進去。都嘗到了那鹹澀滋味,再被寒風吹乾了臉,臉上一片生疼,嘴唇和舌卻是火熱的,在月下寒夜裡不停追逐對方的熱度,一刻也不願讓唇分開。

他們撫摸對方的%e8%83%b8膛,愛/撫眼前這張臉,眼影眼線抹得更花了。

就是街頭兩個蓬頭垢麵邋遢不堪的流浪漢,兩個落魄的瘋子。他們在流浪的旅途中,終於找回走散的伴,終於心安,可以攥著對方的手,繼續往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作者有話說”會留一句話,到時私信我。

☆、第六十五章 忠誠

第六十五章忠誠

裴琰覺著他嘯哥摟他摟得特彆緊, 幾乎夾著他走路, 夾在胳肢窩下、臂彎裡,把他塞進車子。

莊嘯臨走時, 給便利店門口的真流浪漢又買了一大包吃的, 留下些錢, 說,謝謝你的毯子, 謝謝幫我照顧這個傻帽, 他明天後天都不會再回來了,祝你一生平安。

“我就坐在店門口, 腿上圍個破毯子, 麵前擺個碗, 是不是特像?能以假亂真了。”裴琰坐在車裡笑。

“以後彆養成習慣。”莊嘯說。

“你也彆養成習慣。”裴琰說,“以後,彆把我扔在冰天雪地的地方,我怕冷。彆讓我一個人, 我怕孤單。彆把我丟在路的當間兒, 我往前走也不對, 往後走也不對,我都不知道我能往哪走。”

“以後不會。”莊嘯向他保證,攥了他的手。

進了賓館房間,裴琰就發覺莊嘯的下巴真的腫了,被他一掌抽的。卸妝之後更明顯,就是耳側下巴那裡, 露出一道明顯高出正常表麵的紅痕。

裴琰用毛巾輕輕給對方擦。他擦一下,莊嘯就皺一下眉,看出挺疼的。

“我內力大漲了吧!”裴琰說。

“你有多恨我啊?”莊嘯說。

“就是憋的火,火山憋太久了。”裴琰說完就送出一個聲勢浩大的噴嚏。噴嚏也打得像火山噴發一樣,又噴莊嘯一臉。

莊嘯把熱毛巾搭他頭上,然後把他摟到懷裡,靠在浴室牆邊,撫摸他。

莊嘯親他耳朵:“泡個澡麼?弄熱一點,彆感冒發燒了。”

“促進血液循環讓自己熱一點兒,還有其他方式。”洗手間暖黃的小燈下,裴琰哼了一聲,“我不選泡澡,老子選其他方式。”

“想做?”莊嘯看著他,“想做你做。”

“你讓我做啊?”裴琰瞅著對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不是一直想上麼。”莊嘯親他鼻子,親他眼皮,不停地親,聲音略抖,“我讓你上,來啊。”

“你是覺著這次對不住我了,想情債肉償?”裴琰說,“我不需要你肉償,不給你這種無聊的機會。

“情債你就給我情償,用感情償還,彆想回避。愛我就是愛我,什麼時候不愛我了你也直截了當告訴我。你要是沒那麼愛我,獻個菊花有意義啊?!”

我愛你,想你……莊嘯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裴琰幫對方剝那身戲裝,一點一點剝蛇皮一樣,突然爆出笑聲:“臥槽我竟然給你剝出兩塊假%e8%83%b8!”

戲服上身有好幾層,很難脫,脫到最裡麵,就是已被汗水浸透的%e4%b9%b3膠%e8%83%b8/墊,直接貼在皮膚上的。裴琰狂笑了很久:“你為什麼給自己粘了兩塊巨/%e4%b9%b3!原來的罩杯夠大了還不滿意,還要給自己墊成D Cup?”

裴琰捏對方的假%e8%83%b8,離遠了再湊近了欣賞,太逗了。

莊嘯說:“真的需要,導演就要求我D Cup。嫌我太瘦,嫌我比傑森·班納瘦,讓我必須整形成他的%e8%83%b8那樣兒!”

倆人一起私下吐槽彆人,這導演的審美眼光,你還不知道麼?男的女的他都要求D Cup巨/%e4%b9%b3,挑演員就好這一口。然後鏡頭裡再排個團體操陣型,放眼望去,一片波濤洶湧啊……

“這導演,鐵打的直男審美。”裴琰說。

“你要是導演,你什麼審美?” 莊嘯冷不丁問。

“我啊……”裴琰大言不慚地,“那我肯定在鏡頭裡擺一個團的兵力,一水兒的英俊威武的爺們兒,衣服都給我穿少點兒,扮成獨角獸的造型。”

獨角獸?莊嘯一開始沒聽懂。

“‘獨角’啊,每人kua下頂起一根三尺長的硬活兒,端著,齊步走,喊口號,啪啪啪地揮鞭,集體攻城!”裴琰用手比劃著,恨不得kua下能長出一柄大砍刀來,自己先無恥地笑成一團,哈哈哈——

莊嘯繃不住說: “大象就有三尺,滿足你審美。”

裴琰解釋:“基佬的審美,我們就是這樣的,你彆嫌惡心啊。”

怎麼會,莊嘯笑著搖頭。倆人又%e5%90%bb到一起,靜靜地品嘗,牆上的影子都合二為一……

折騰半天,終於把一對%e4%b9%b3膠假%e8%83%b8/墊弄下來了,丟進廢物簍。%e8%83%b8膛的邊緣處都發紅了,膠水之類很傷皮膚。

然後,裴琰明白了,這人真的瘦了。

臉還是莊嘯的臉,身上都不認識了這人誰啊?電影裡不是這個人,那個男裝廣告片裡也不是這樣。

“拍廣告片的時候,襯衫裡麵也貼%e8%83%b8/墊了。”莊嘯解釋。

“你瘦了多少?”裴琰盯著對方。

“也沒多少。”莊嘯說。

“十斤有嗎?”裴琰問。

不止,他一摸就知道,莊嘯至少掉了十五斤肉,瘦了一圈兒,腰都細了。

“失戀了你絕食了嗎?……你還說我傻?”

裴琰盯著對方。

“莊嘯我告訴你,我個人口味就喜歡有肌肉的、有手感的,身材凹凸有致的,有%e8%83%b8有屁/股的,不然我找你乾嗎?……這麼瘦的我就不愛了。

“給你兩個月時間,趕緊胖回來!不然我就……”

莊嘯一臉表情從哀怨化為悲憤,在裴琰說出“不然我就退貨換人了”之前把他嘴堵住了,吸住他的舌頭,再說一句廢話就咬人了。

裴琰被咬得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