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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掌中 棠眠 4268 字 6個月前

抬手給秦筠整了整衣領,趙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秦筠歪了歪嘴,這些女人都還沒成他皇後,這就開始吃起醋來了。

兄友弟恭,趙鄴的舉動又一次向外人展現了他跟秦筠不是表麵和睦,而是真正的好兄弟。

入席的時候,趙鄴再三推拒,薛鬆還是讓他坐在了上位,而秦筠道想跟同齡人多說說話,不想拘束著。

那麼一說,便跟趙鄴隔了許多的位置,跟薛家的公子哥們坐在了邊上。

大宋尚美,秦筠這類羸弱風流的體態也有不少人喜歡,一群同齡人坐在一起,秦筠麵上掛笑看著沒有隔閡距離,幾人剛坐在一起便小聲攀談起來。

薛鬆做壽,自然少不了小輩的獻藝慶賀,今日因為有趙鄴,獻藝弄的格外盛大。

秦筠見既然個薛家姑娘弄出了宮中繡娘都難得弄出來的雙麵繡,萬字壽的不斷頭屏風端上,連薛鬆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除了這個,棋琴書畫各有姑娘展現,不得不說薛家的家教厲害,對秦筠來說琴棋書畫這種東西就是個消遣,但這些薛家子弟的技藝各個都能成師了。

讓秦筠最注意的是她之前覺得嬌羞的可愛的姑娘,送了一幅壽比南山圖,而後又提在旁畫幅眾人奇樂的模樣。

薛鬆對這個孫女似乎頗為喜歡,含笑的點頭應允。

見她擺桌子擺在她的附近,秦筠便背著手渡步到了她的身後看她作畫。

雖然是個愛害羞的性子,但這姑娘畫技卻有大家風範,當的一聲京城才女。想到趙鄴格外挑剔她的畫技,一副自己是畫畫大師,知己難求的模樣,秦筠抬眸去看趙鄴,估計薛家姑娘中他最看的上眼的就是這個。

一抬頭沒想到趙鄴也正看著她,眸色漆黑深沉,隱隱含著警告。

秦筠抿了抿唇迅速地撤回了目光,就見還在畫畫的薛姑娘擱下了筆,兩頰緋紅地回頭看向秦筠,壓低了聲音道:“王爺去旁邊喝杯茶吧。”

薛蓮咬著內唇,緊緊地盯著秦筠,勢要把她趕走,知道有個那麼漂亮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她拿筆的手都是抖得。

“……”

先是被趙鄴警告,又是被薛蓮趕,秦筠無奈地笑了笑:“本王不打擾了。”

秦筠已經沒在喝控製嗓音的藥,平時隻是壓低著嗓音說話,隱約透著柔軟的微啞聲音,配著她極盛的容顏,薛蓮的臉色更紅了,連忙回過了頭把神定在畫上。

等獻藝了了,秦筠沒在大廳多留,而是跟薛家的公子們一起去彆處賞花說話,趙鄴看著秦筠被簇擁著的背影,麵色平靜,但放在腿上的手指卻捏成了一團。

冬天的花難伺候,薛家專門建了暖棚來飼養嬌花,秦筠看到了一株還未開花的‘月下美人’,連連稱奇。

“晉王府養了幾株都沒活,沒想到卻在你們家看到了。”秦筠看著含羞的花苞,盯著不撒眼,“還真漂亮。”

身著大紅色袍的晉王蹲在花中間,肌膚勝雪,幾個薛家公子看著她的模樣,目光都呆了呆。

不怪京中會有謠言晉王是陛下的禁臠,晉王現在的模樣,比京城那些出名的美人還要美幾分。

男人女相的不少,但能像是秦筠美的如同嬌花,卻沒有多少違和感的少之又少。

“家中也是種了許多株才勉強活了這株。”薛大公子道,“正好還未開花,要是王爺喜歡帶回王府如何?”

聞言,秦筠眼睛亮了亮:“那本王就卻之不恭了。”

比起還未盛放的‘月下美人’,秦筠眼兒微彎,笑容燦爛的模樣,才真是動人心脾的美。

晉王剛到京城時,他們不是沒見過,但那時隻是覺得晉王容貌出挑,但還有些稚嫩,如今的晉王不知道觸動了哪兒的機關,容貌盛放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裡還有株‘梨香’,不知道王爺喜不喜歡?”薛家二公子,下意識地獻出了他的寶貝。

“在下那兒還有幾株‘蝴蝶蘭’,開的極盛,幽香心神,王爺帶回王府擱在書桌當做擺設如何?”薛家三公子不甘示弱。

沒想到薛家人都那麼大方,秦筠含笑推拒了兩聲,見盛情難卻,便就點頭了。

晉王府她住的時日不多,珍貴的器具她不少,但是難得的花草她就不多了,來薛家連吃帶拿,她還挺心滿意足。

秦筠此時高興,卻不知道趙鄴久久看不到,心中的躁火上湧,連薛老在說什麼都有些聽不進去。

幸好他生了一張冷凝的臉,所以心不在焉也沒人發現。

☆、第83章 八十三章

薛鬆有心撮合趙鄴跟自己孫女, 並未與趙鄴対談多久, 趙鄴意會便主動與薛蓮說話,心不在焉的說了幾句畫技上的問題,兩人便沒有多少話可說。

秦筠想錯了趙鄴, 她以為他畫畫熱愛, 但趙鄴不過是喜歡抱著她畫畫,與她獨處罷了, 對於這類花費時間的消遣並沒多大興趣。

雖然無話可說, 但趙鄴也沒有停止與薛蓮接觸,開口道希望她能給他當向導,帶他逛一逛薛家。

見狀, 薛家其他姑娘紛紛露出羨慕的目光,大世家的姑娘雖然不屑於與皇室結親, 但耐不住趙鄴長得英俊啊。

年輕, 相貌出眾,後宮還沒有嬪妃,換了哪個姑娘都會為趙鄴這個帝王動心。

“其實我更喜歡晉王的模樣, 但祖父一定不會嫁兩個姑娘入皇室。”

“就算許, 那也不該是晉王,現在晉王身份太過尷尬,我剛剛偷偷瞧見晉王似乎多看了蓮妹妹幾眼, 陛下就瞪了晉王, 這般晉王殿下才跟大哥他們去賞花了。”

這姑娘說完就噤了聲, 沒再多說下去。

之前秦筠的身份尷尬是她才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後麵又變成了逆賊的幌子,經過這段時間趙鄴與秦筠的努力,大部分人都相信了他們是關係親密的好兄弟。

但另外一種謠言又在暗地裡謠傳,前些日子趙鄴生病,秦筠進宮伺候身旁,兩人的關係便被傳的更撲朔迷離了。

秦筠之前納過兩個側妃,後來因為身份全都命喪黃泉,晉王府王妃的位置應該是個香饃饃,但卻沒人敢上奏趙鄴,讓他多關注秦筠的人生大事,就足以證明,京城這些人對謠言的相信程度。

趙鄴不開口秦筠就不能成親這事,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心頭都是默認了。

還有一兩個月便是新年,天陰冷的厲害,趙鄴走在廊上見天空又飄起了雪,眉頭輕輕擰起。

薛蓮注意到了,含笑地道:“瑞雪兆豐年,再者今年夏季洪澇陛下你處理有方,流民大大減少,那時候受災的百姓如今都有了房屋蔽體,又有官府賑災,陛下就不必憂心了。”

因為趙鄴是個勤政儉樸的皇帝,薛蓮見他皺眉,自然就想到了他在擔心國政,殊不知他此時想的不是百姓,而是一個讓他火氣旺盛的女人。

趙鄴讓薛蓮當向導,就是想找個借口去逮秦筠,但是沒想到走了一圈並不見她人。

她最懼冷,有雪的天氣他想讓她與他去禦花園,她都嫌冷寧願在屋子裡看深奧她看不懂的那些東西。

那麼怕冷的人,現在下起了雪卻沒有在薛家花廳休息,而是跑的不見蹤影,如此看來她的懼冷還是分人來的。

趙鄴薄唇抿起,唇上之前的撕裂的皮肉雖然愈合,卻有一條明顯的痕跡在中間,襯得他神色越加肅然,難以親近。

這個模樣的趙鄴,讓薛蓮有些想念秦筠,晉王那雙含笑的眼睛雖然會讓人覺得不自在,但趙鄴眼角的戾氣,讓人發寒都不知該如何與他攀談。

兩人沉默走了片刻,趙鄴突然頓了頓步子:“朕能去哪兒看看嗎?”

趙鄴看向一道月門,淡淡地道。⊥思⊥兔⊥在⊥線⊥閱⊥讀⊥

“當然可以,那兒是臣女三哥哥的院子。”薛蓮雖然不知道趙鄴怎麼起了心思去那,但是他開口她哪有膽子拒絕。

趙鄴點了點頭,踏入月門沒走幾步,見到雪地裡一身紅色,引人注目的女人,神情陰晴不定,果真他的耳朵沒有出錯。

秦筠跟薛家的幾位公子來看蘭花,看到薛家三公子院子在花牆附近安了秋千,秋千上麵搭了層藤蔓花頂,秦筠看著童心起來,就坐上了秋千,讓人替她推高。

清脆的笑聲灌入了冷風,聽著有些飄忽,趙鄴死死盯著秦筠那張笑的發紅,燦若桃李的臉蛋,這種小孩子的玩意,也就她能玩的那麼開心。

替秦筠推秋千的是薛三公子,剩下幾位公子也沒走,就在旁邊站著看秦筠玩秋千,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喜悅,各個都是眉眼帶笑。

趙鄴一眼掃過,見其中一人神色竟然有些癡了,手中的拳頭情不自禁的捏緊。

“陛下?”

終於有人發現了趙鄴醒神請安,秋千上的秦筠聽到了動靜,低頭看了瞟了瞟,臉色的笑容瞬間收攏,黯淡,估計她看到鬼都不會有現在那麼無神。

趙鄴見她那麼區彆對待,克製不住地前行抓住了秋千,減緩速度,打算把她抓下來。

“天氣陰冷,朕才病了幾日,難不成你也想嘗嘗生病的滋味?”

“陛下莫要怪罪晉王殿下,是我們見殿下玩的高興,忘了勸諫,若是要罰便罰我們好了。”

趙鄴掃了一眼說話那人,正是剛剛看秦筠看癡了的那位。

他倒是真想罰這人,但還記得這是那裡,他來這兒是做什麼的,忍不住了要噴發的怒氣,趙鄴摸了摸秦筠的衣裳:“被雪潤濕了,去換一件。”

秋千上麵有頂棚,她衣裳就隻是路上粘了點雪花,根本沒怎麼濕,但見趙鄴的神情不容反駁,秦筠點了點頭。

笑著跟幾人說了聲,便回馬車去換來時怕以防萬一預備的衣裳。

換好了衣裳,秦筠返回,趙鄴已經在告辭的階段,秦筠倒是先再留段時間,卻被趙鄴一起帶走了。

兩人並不是同坐一輛馬車,但馬車才走沒多久,秦筠感覺到馬車一停,下一刻臉色陰沉的趙鄴就鑽上了她的馬車。

“你是擔心彆人不知道你是個女人?”趙鄴語氣冷硬,其中還藏了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妒忌酸意。“他們送的那些花是怎麼回事,晉王府就窮到了需要人施舍的地步?”

“晉王府當然不窮,”趙鄴態度不好,秦筠態度更硬,“隻是晉王府有銀子,卻沒有那些奇花,對了,不止晉王府,陛下你的皇宮禦花園也沒有那些花草。”

趙鄴不重享樂,國庫又常年沒多少存貨,所以皇宮的禦花園設計精巧,大歸大,但卻沒什麼了不得的珍品。

“你是嫌朕窮?”

這是哪跟哪,秦筠斜睨他一眼,語氣中有淡淡的嘲諷不耐:“你坐擁天下,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說完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秦筠往車廂內縮了縮,闔眼補眠。

對著旁人笑聲不斷,認識沒多久便毫不避諱的索要東西,但是對待他,卻一副懶得搭理,說一句話便像是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