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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個子拜登曾經跟我感歎般的說過,如果不是遭受他們的虐待,遭受他們的脅迫,艾勒也許就不會走這樣的極端,人與人之間應該多一些寬容和理解。

——“雪崩的時候,任何一片雪花都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誤。”

好像很有道理。

我覺得拜登也許更適合當一位哲學家,而不是乾這種鮮血淋漓的審訊活計。

雖然心中還是有很多疑惑。雖然還有一些不舒服、不適應。甚至……我感覺有些諷刺。

但我還是暫時的沉默了。畢竟我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推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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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盛夏,空氣簡直潮濕得不像話。

在北方森林生活三年,習慣了那裡乾燥的空氣之後。我感覺現在每呼吸一次,鼻腔裡就會裝滿水汽。

貝納見我如此痛苦,便建議我跟著他們一起去西大陸完成一單采集任務。

“我們要去西大陸采集東大陸稀缺的聖露易絲花。”貝納說:“西大陸的夏季沒有東大陸的炎熱潮濕,再加上我們是進森林去采集,所以你一定比呆在這裡好過多了。”

同去的人並不很多,除了貝納和我之外,還有三四個人。

隻是沒想到……切爾西伯爵也跟著我們一同前去。

他向來是隻負責管理傭兵團的產業和招募傭兵,不出任何一單任務的。

如今突然要參加我們的采集任務,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因為要長途跋涉,我又把常穿的法師長袍換成了鬥士那樣短而緊身的衣服。

雖然走動的時候布料會被汗液浸濕,貼在皮膚上,讓人十分不舒服。但是看在它很方便的份上,我還可以忍受。

隻是,這副打扮自然又讓切爾西他們驚訝一番。

我也懶得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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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露易絲花,這是一種不算美麗的花,它生長於遙遠的西大陸,每當夏季的時候,便會盛開。而它最大的用途……

是作為熏香的材料。

是的,聖露易絲花不能作為藥材,也沒有觀賞價值。但是,由它製作而成的香料,卻從誕生伊始,便在整個大陸中暢銷。如今,雖然已經有了人工培育的聖露易絲花,但是野生的聖露易絲花卻因此有了更高的身價。

我們現在去采集的,便是這樣生長在森林中,純淨而天然的聖露易絲花。

在行進路途中,貝納把關於聖露易絲花的一切知識都向我說了一遍。他真的十分博學,也不會藏私。和他相處越久,越了解他這樣正直可靠的本性,我就越發的覺得這樣的人十分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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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天,好不容易看到了流動的水源。

月光下,水麵波光粼粼,我感覺雀躍欣喜的情緒此刻已飛出了我的天靈蓋,狂奔向那裡,和盈盈的水波進行深度的交流。

趁著他們升起篝火弄晚餐的時候,我趕緊去水邊洗一下。

這幾天我都快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得鼻子失靈了——作為一個靠鼻子分辨藥劑和藥材的治療魔法師,我可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空氣裡傳來柏克豆和烤肉的香味,我將身體埋進冰涼的水中,深深地嗅了一下這美妙的味道,突然有種愜意的感覺。

這樣香的柏克豆,一定是貝納做的。

他會將柏克豆掏空,放入噴香的肉醬以及一點點蔬菜,然後把他們一起弄熟,肉醬的味道融在柏克豆裡,一口咬下去,簡直好吃得舌頭都要吞進去了。

是貝納讓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廉價的柏克豆,也可以這麼好吃。

突然有些呆不住了,我向岸邊走去,上半身漸漸暴露在了水麵上,熱意隨著水一點點的蒸發,風吹過來,有些寒冷。

岸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是切爾西的聲音。很快,他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手裡還拿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柏克豆。

他向我揮手,叫我的名字。

我趕緊擦乾身上的水滴,穿好替換的衣服,然後走了過去。

“你再不來的話,東西大概都被那些家夥搶光了。”切爾西的聲音有些喑啞,他將手中的柏克豆遞給了我:“那個……我今天擦傷的地方,一會兒就拜托你了。”

怪不得他舍得把貝納特製的柏克豆拿給我,原來是要拜托我處理他的傷口啊。

不過,我有時候真的很想不通,他是自帶摔跤技能的鬥士嗎?為什麼總是這樣頻繁的弄傷自己。

第15章 拂曉的花(一)

回到篝火堆的時候,我沒有見到貝納,火堆上架著的烤肉還滋滋的往下滴著油,柏克豆卻已經被搶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幾枚個頭小的散落在一旁。

傭兵團的那幾位正借著火光打橋牌,還不時的笑罵幾句。

我看了他們一眼,隻覺得空蕩蕩的腹部已經開始不滿的叫喚了,於是也顧不得許多,跨了幾步,撈起一塊熟得差不多的烤肉便開始大朵快頤,烤肉很燙,我不得不一邊吃一邊大口的呼氣。

“科洛——你這小子!太狡猾了!”

見我已經開吃,傭兵團的其他幾位連忙扔下了手中的橋牌,一邊大聲嘟囔,一邊奪食。

“該死,還是生的!”

“我這塊可香得不得了啊!”

場麵一下子變得十分混亂,我在夾縫當中搶到了兩大塊烤肉,當機立斷的離開了篝火堆,走到剛才的水邊去。

和這些家夥吃飯真是一點都鬆懈不得啊,稍不留神,東西就會被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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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水邊時,我看到了一個黑色影子如同鐵塔一般佇立在那裡。

“……貝納?”我高聲喊了他一下。

似乎是聽到我的喊聲,他轉過了頭來:“科洛。”

我提著烤肉走了過去,笑著說:“我剛才虎口奪食,你要不要來一點?”

貝納衝我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示意我同他一起席地而坐。

我看到他臉上還沾著些水漬,開口問:“我打擾到你洗澡了?”

貝納一愣,搖了搖頭,伸手從旁邊的袋子裡掏出了一個粗陋的盤子,盤子上還盛著一些柏克豆:“天氣太熱了,我擦擦臉而已,來,給你留的。”

這些柏克豆看起來個頭很大,滿滿的肉醬味和貝納特製的調料味撲鼻而來,我將手中的烤肉放在了粗陋的盤子裡,深深地呼吸一口氣,說:“好家夥,我們這也算是野炊了。”

貝納笑了幾聲,讓我快些吃完,免得那群餓狼一樣的隊員聞香而來。

我點點頭,拿起柏克豆放入口中,一邊招呼貝納一起吃。

“要是能有一杯子歌海娜酒,那就更棒了。”

“這有什麼難的,到時候回東大陸,再去一趟尤杜拉酒館就是了。”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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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西大陸的地界的時候,切爾西就同我們分彆了。

我這才知道,他來西大陸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回到家族中處理一些事務。

圈地嗎?

我這樣閒涼涼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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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森林,我們到了采集聖露易絲花的地方,這裡有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鋪滿空地,隨著風的吹拂前後擺動,乍一看竟有種壯觀的感覺。

我之前並沒有見過聖露易絲花,關於它的一切知識,都是在貝納的教授下惡補的。

有些好奇,於是便走近了去,仔細地觀察這些盛放花朵。可看著看著,卻陡然生出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眼前的這種花,我似乎是見過的,但在我的印象中,它並不叫做“聖露易絲花”,也不僅僅是製作熏香的原料。

是的,這花是我在北方森林學習的三年裡,在赫柏法師給我的古書中看過的,可以製作出洗滌渾身筋骨的藥劑,讓接受洗滌的人緩慢改變體質的“伊芙”。

我清楚的記得,這是已經失傳的藥劑配方。書上說,配方失傳最大的原因,就是野生“伊芙”的滅絕。

如今看來,我卻覺得這樣的說法得打個折扣了。

伊芙依舊存在,甚至還以“聖露易絲花”的名義在大陸之中暢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或者說,是被碾成粉末,做成香料的伊芙,改頭換麵的在大陸上經久不衰。

為什麼伊芙會改名?為什麼如今的人認為它沒有藥用價值而隻能作為香料?

是流傳過程中自然的消失,還是被人操控著被迫遺失?

我突然很想留下來,我想讓失傳的藥劑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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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們便采到了足量的聖露易絲花,大家也商議著準備啟程離開西大陸。

啟程的前一晚,我向貝納提了一下想暫時留在這裡的意向。

傭兵團對治療魔法師一向是寬容的,也會鼎力支持治療魔法師進行藥劑方麵的研究,雖然貝納看起來並不相信我能用“聖露易絲花”製作出有效的藥劑,但是他還是同意了,隻是說要我同他保持聯係,他有空的時候,會從東大陸來看我。

在森林邊跟獵人阿爾瓦借了一間屋子後,我就住在了這裡。

暫離傭兵團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年,而且在此期間,我不能獲得任何酬勞。為了糊口,平日裡除了研究藥劑,我還會和阿爾瓦一同出去打獵。

他是個沒什麼天賦的平常人,卻常常能捕獲到猛獸,有時候我真是有些佩服他。

他總說我是個地地道道的治療魔法師,除了研製藥劑時十分認真以外,做其他事都太過悠閒散漫。而這樣,是沒辦法成為打獵的好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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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大陸住久了,我卻意外的發現切爾西家族在西大陸風評很好。

雖然這裡圈地成風,雖然這裡有大批的流民無家可歸,但我幾乎沒有聽到有人咒罵切爾西家族。

是的,切爾西家族並不圈地。

——準確的說,他們都是用馬克幣去購買彆人不要的土地。

所以,人們更喜歡用“慈善家”“神佑的貴族”這樣的言辭去形容他們。

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畢竟……切爾西留給我的印象並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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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半年,半年中,貝納和切爾西居然都來了一兩次,前者敘舊,後者療傷。

當我拉開門,入目又是右胳膊正流著血的切爾西時,我覺得……也許我應該向他收些私人診費了。

“切爾西伯爵——我認為您的家族應該給您配備一位治療魔法師作為隨侍。”

第16章 拂曉的花(二)

當我拉開門,入目又是右胳膊正流著血的切爾西時,我覺得……也許我應該向他收些私人診費了。

“切爾西伯爵——我認為您的家族應該給您配備一位治療魔法師作為隨侍。”

切爾西的表情十分冷淡,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靠著門框滑落在地上,深深淺淺的喘著氣。

……

我一愣,連忙蹲下來將他扶進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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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檢查了他右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