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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聽到了這些消息。

那些墓碑中,我並沒有找到澤維爾的名字,也許……這就是那一點點可能性,也許澤維爾還沒有死,隻是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想到這裡,我感覺一直有些萎靡的精神稍微好上了一點。

是的,我應該去找澤維爾。

然後……找出潘森福利院發生這一係列事情的原因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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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了當年達爾西藥劑師教授我們草藥學課程的地方。

潘森起火的時候,我走得匆忙,又被赫柏法師軟禁在北方森林整整三年。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了身份證明,自然也不能去傭兵工會進行注冊,我想……他應該能幫我在黑市裡弄到一張吧。

透過菲薄的木板門,我聽到了達爾西藥劑師的聲音。聽到了那些他曾經跟我們說過的,他以前在傭兵團中經曆的種種光輝事跡。

他的教學還是這樣的不嚴謹,順序也依舊顛三倒四。

等裡麵教授的課程告一段落,學生們從屋子裡三三兩兩的出來後,我便將衣服的領口往上係緊,遮住了半張臉,從側門慢慢的走了進去。

達爾西正在收拾桌上散亂的藥劑,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他抬頭,看到了我。

“你……”

他開口,表情有些疑惑。

希望他最好不要認出我來,這樣我可以省掉一些麻煩。

“達爾西藥劑師。”看了一眼他那熟悉的麵容,我低下頭,拿出了兩千馬克幣放在桌上。

“你要學習草藥學嗎?”他搓了搓手,笑了幾聲。

我搖搖頭:“我的名字是科洛,我需要一張身份證明。”

他唇邊的笑容愈發的深了,他伸手,從我手下抽出了那兩千馬克幣,以極快的速度數了一遍,然後滿意的對我說:“再加五百,三天後來取,保證跟真的一樣。”

“好。”

三年前就知道他會接偽造身份證明的黑活,卻沒有想過我也有拜托他做這種事的一天。

在打點完這一切後,赫柏法師留給我的五千馬克幣隻剩下了一千出頭,我想,在拿到身份證明後,我應該立刻到傭兵公會裡領一份任務,或者是直接加入一個傭兵團。不然……過不了多久,我大概連最便宜的波克豆都吃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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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很快過去了,達爾西給我的身份證明的確可以以假亂真,有了它,我終於可以去傭兵公會登記注冊了。

注冊的手續不算繁瑣,在測試完魔法能力之後,我就算是正式的預備傭兵了,作為魔法師,我甚至不需要像鬥士那樣,把所有的衣物都印製上傭兵公會的徽章。

大部分的傭兵團會在夏季招收新的成員,而現在,距離夏季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在此期間,我看我隻能去接一些短期的、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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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魔法師因為更偏向輔助,所以能接受的任務十分有限。

我選擇了一些靠近郊外、比較偏遠的城鎮發布的任務,這樣的話,我可以在完成任務的同時,順便采集一些藥草回來製成藥劑,然後販賣給城區的醫館。

做了幾天任務,我覺得這些任務實在是千奇百怪。

——有愛美的少女,希望治療魔法師能為她度身打造最適合她的美容藥劑。

——有富裕的莊園主,希望治療魔法師能解決他莊園裡飼養的雞不下蛋的問題。

——有年邁的鬥士,希望治療魔法師給他一瓶能瞬間死亡的藥劑,讓他不再受晚年病痛的折磨。

這樣類似的任務做得越多,我就越發的無奈。製作美容藥劑還可以接受,但後麵的這些……簡直讓人一言難儘,隻有無語凝噎。

莊園主領給我看的那些所謂“不下蛋”的雞,竟然全是雄性的雞,雄性的雞自然不會下蛋,這是上帝的安排,是天生的生理構造,就算是治療魔法師也不能改變。

而給一個活生生的人瞬間死亡的藥劑,滿足他“安樂死”的願望更是完全無法想象——這也是違背治療魔法師原則的事情。

我開始瘋狂的希望夏季趕快到來,不論是哪個傭兵團都好,隻要讓我加入,一切都好說。

☆★☆

為了提供醫館向我求購的藥劑,雖然今天沒有接什麼任務,但是我還是到了常來采藥的西邊郊外。那裡草木旺盛,可以采到不少有用的草藥。

沿著大道左邊往前走,我看到草地上零星的生長著昂榆,我小心地將他們連根拔起,然後放進了裝草藥的口袋中。

突然,前方傳來什麼東西被強烈撞擊的聲音,緊接著是尖銳的慘叫聲和伴隨著空氣一同飄來的濃烈血腥味。

我感受到周圍猛然出現了大量逸散的風係元素,抬頭一看,不遠處有一輛交通車似乎出了事故,撞在了道路旁的樹木上,有一些身上還流著鮮血的人,正在費力的從報廢的交通車裡爬出來。

我走上前去,看到有一個肩上有金色紋章,衣著十分華貴的男人往天上發送了藍色的信號彈。

已經召請傭兵團了嗎?也許我不用過去了?

可是……慘叫一聲接著一聲,拚命地鑽進我的耳朵裡。我實在難以忍受,躊躇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第11章 仿佛是一場雪崩(二)

受傷的人數太多了,滿地都是血液流過的痕跡,本想用元素團挨個進行全方位治療,現在看來,倒是直接捏碎元素核,用魔法力催動元素碎片要方便些。

我儘量凝聚出最精純的元素核來,讓治療的效果最大化,但……色帶也隻是鬆石綠罷了。

——如今的我,還達不到赫柏法師那樣,輕而易舉就凝聚出墨綠色元素核的水平。

那個召請傭兵團的男人見我救助這些傷重的人,開始衝我高聲的呼喊,我側過頭粗略的掃了他一眼,見他已經扶著殘破的交通車站了起來,除了額頭被磕破,流下少量的血液之外,沒有什麼大的傷口,於是判斷他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並沒有立刻處理的必要。

畢竟……還有更多比他需要救治的人正在痛呼和呻△%e5%90%9f。我收回了看向他的視線,換了另一個傷重的人進行救治,暫時沒有走到他身邊去。

“你這不識相的家夥——”

我聽到耳邊傳來怒吼,接著,突然有重物壓在了我的背上,手心正在凝聚的元素核一下子散了開來,讓我有些惱火。

肩上多了個生著黑發的腦袋,我側頭看去,果然是剛才那個額頭流血的男人。

他似乎是強撐著一口氣跑過來,想要修理我。途中卻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下子便倒在了我的身上。

……這叫什麼事?

看著他緊握的拳頭和青筋畢露的腦門,我不知道是該感謝自己的走運,還是該哀歎自己的不幸。

算了,他都自己過來了,我也就順便把他額頭上的傷口處理了吧,反正早晚也要治療的。

這樣想著,我將元素團聚攏在了手心處,然後靠近他額頭被磕破的地方。淡綠色的元素團覆蓋住了他流血的傷口,好像也順便堵住了他一直吵鬨不休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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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從城區延伸到這裡的大道上便傳來了訓練有素的步伐聲。

很快,有三位治療法師疾步走了過來,緊接著是一隊統一著裝的雇傭兵。我瞥了一眼,卻發現那衣服有點眼熟。

“——切爾西伯爵!”

兩個雇傭兵一邊喊著,一邊朝著我的方向跑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正靠著我的男人。

我也順勢站起身來,把手中旋轉著的元素團捏散,轉身往城區的方向走去。

——既然傭兵團已經來了,這裡自然有人進行善後和處理,再加上那個雖然撘乘交通車出行,卻明顯位高權重的男人……我似乎看到了源源不斷的麻煩正向我狂奔而來。

另外,我的法師長袍上也沾了些血汙,如今沒有赫柏法師免費提供的長袍,還是早些回去收拾乾淨比較好。

要知道,這長袍可象征了法師的榮耀,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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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沒幾步,我便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貝納,你快把那個家……法師給請過來。”

……真是不該多管閒事啊。

我加快了腳步,卻還是徒勞。在下一秒,我的肩上就多了一隻厚實的手掌。

“這位法師……”傳入耳中的聲音有些熟悉,我轉頭,眼前的人……竟是不久前才分彆的戰刃雇傭兵,貝納。

“科洛?!”看到是我,貝納原本淡定的表情好像扭曲了一下,泄出了一絲類似驚訝的情緒。

“……又見麵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有故作平靜的跟他打個招呼。

“……”貝納看了我一眼:“請。”

我歎了口氣,轉身往那個切爾西伯爵站立的地方走去。

貝納沉默的跟在我身後,短短的路途,我卻覺得十分壓抑,這……應該能算得上是一個教訓了吧——當你開始管第一個麻煩的時候,就意味著有更多的麻煩在前麵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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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那位切爾西伯爵,我看到他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拭乾淨了,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不少。

他衝我微微低下了頭,一副矜持高貴的模樣:“剛剛的事情……十分抱歉……”

“……”我該說貴族都是多變的嗎?在這些雇傭兵來之前,他可是比誰都暴躁啊。

見我不答話,他理了理剛剛換上的新衣服,問貝納:“你們認識?”

“是的,切爾西,我上一次的任務,就是護送他從北方的盧塞城回到東大陸。”

“是麼……”切爾西伯爵沉%e5%90%9f片刻,突然微微抬起了左手,站在一旁的雇傭兵便將一卷羊皮紙遞給了他。

“不介意吧?”他衝貝納舉了舉羊皮卷。

在看到貝納搖頭之後,他伸手,把羊皮卷遞給了我:“這位治療法師,你剛才施展的治療法術實在讓我驚歎……因為我並沒有在你身上看到傭兵團的標誌,所以……冒昧的問一下,你是否能夠接受邀請,加入我麾下的‘戰刃’傭兵團呢?”

我有些懵,他是在招攬我嗎?

“凡是你領取和參與的任務,我可以保證,最低報酬都會是兩千馬克幣。”

我還來不及說話,他又開出了極其豐厚的條件。

……好像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我也的確正等待著一個可以棲身的傭兵團。

“我倒是無所謂。”接過切爾西伯爵遞給我的羊皮卷,我十分乾脆的用治療魔法在裡麵打下了烙印。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做法,微微扯出了一個笑來,然後指著正亂作一團的交通車處對我和貝納說:“那麼……那裡就拜托了。”

這……算是立刻生效,走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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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貝納一眼,他咧開嘴衝我笑了笑:“先把任務完成,我再給你好好說一說戰刃的規矩吧。”我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到了交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