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一般的雙腿好上了不少。

“請問……這裡是哪裡?”

“北方森林。”

北方森林?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請問……我是怎麼……”

“藥材你分揀好了麼?”

她似乎有些不耐煩,側過頭來看著我:“小子,不要以為你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我就會對你客氣一點,我可不會豢養吃白食的家夥。”

……

這位法師脾氣可真糟糕。

而且看起來也並沒有給我答疑解惑的意願。

……該怎麼辦。

在我昏迷的時候,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硬壓下滿腹的疑惑,我開始分撿起那堆亂七八糟的藥材。

怎麼分類呢?按藥材的療效來分,還是按其他的方法來分呢?算了,就按照我平日裡分類的方法來弄吧,這樣應該會快一些。

根%e8%8c%8e類、果實類、全草類、葉類、花類。

幸好藥材不算很多,籠統的分了一下,也隻有這五種而已,要是有樹脂類或者昆蟲動物類,恐怕要更麻煩一些。

終於把這些藥材分作幾堆放好,我抬起頭來,卻被那位老者近在咫尺的臉嚇了一跳。

“小子,你倒是還蠻聰明的,乾活也利落。”

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片刻後,她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你是我在東大陸遊曆的時候,在路上撿到的。我撿到你的時候,你差點被一隻魔獸給吃了。”

撿到的……

“請問……我昏迷了多久?”

“我撿到你的時候,你大概昏迷了兩天左右吧,今天是第五天了。”

說完,她轉過了身去,佝僂著背,又開始收拾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劑了。

我有些發愣。兩天……那澤維爾他……

“法師……請問,我可以離開這裡嗎?”

沉默片刻,看到老者進行的事情似乎已經告一段落,我連忙開口問她。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回到潘森去,我想找到澤維爾,找到布茲法師,想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好好的活著,想知道那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她轉過臉來,眉心的皺紋又深又長,她眼中是滿滿的不可思議:“當然不可以。”

“為什麼!”

我承認我有些方寸大亂了。麵對著不知是敵是友的高級治療法師,心裡掛念著澤維爾他們的安危。我身上卻沒有一張馬克幣,沒有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沒有任何常用的隨身物品。

——甚至還被人理所當然的告知不準離開。

在這個距離福利院十分遙遠的北方森林,我第一次有一種事情不受控製的感覺。

“我救了你,你必須聽我的吩咐,做我要你做的事情。”

“時間到了,我自然會放你離開這裡。”

這位老者的聲音淡定而和緩,她慢條斯理的從麵前好幾瓶藥劑中挑了兩瓶進行混合,然後對我說:“當然,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往外逃走試試看。”

……我知道,我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有恃無恐,如果這裡真的是北方森林,那我是絕對逃不出去的。北方森林被曆史上著名的空間魔法師設下了空間魔法,隻有得到承認的人,才可以在此居住,且來去自如。

——而作為一名外來者,我要麼是進不來,要麼是“被進入”後出不去。

“……”

“把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磨碎製成藥劑,你今天就可以休息了。”

老者從藥材堆裡揀出了幾樣草藥扔給我,然後便施施然的推門出去,隻留下我和那盞昏暗的油燈作伴。

☆★☆

在這裡白做工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十五天,中途我曾經試著離開這裡,但是……卻反而證實了,那老者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裡的確是北方森林,在連續逃走兩次,次次都被奇怪的空間魔法原路送回後,我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十五天來,我思考了很多事情。

十五天來,我無數次深夜驚醒,醒後,卻茫茫然的覺得,夢裡那染紅天際的火光依舊在我的眼前延綿不絕。

——“克羅爾,你在這裡呆著,我去救彆的人,聽著,你一定要在這裡等我。”

澤維爾著急的聲音似乎還停留在耳畔,黑沉沉的夜裡,他亞麻色的頭發濕噠噠的貼在鬢邊,熊熊燃燒的烈火照亮了他的臉,也刺痛了我的眼睛。

他說……他要回去救彆的人……但是……在我醒來之前,他卻並沒有回到我在的地方。

是不是……

我覺得心口有些發涼,一些疑問的答案好像已經呼之欲出,卻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一直以來……雖然我任由他整日的粘著我,自己也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幫助了他,可……我不得不承認,在我心中,對他是有抵觸的。

我討厭他的多管閒事,我討厭他的惹是生非,我討厭他總是在我耳邊聒噪不休……

但是……從上輩子到這輩子,我也從未有過這樣一種衝動……這樣強烈的希望一個人還活著,我還能見到他的衝動……

澤維爾……

我好像第一次明白……你口中提過無數次的……

——身為朋友的意義。

第8章 當你得到承認的時候

雖然心中依舊掛念著布茲法師和澤維爾,但是……我還是把這些幾乎占滿了腦袋的想法按捺下來,強迫自己樂觀一些,暫時留在這裡,給那位老者打打下手,順便學一些新的東西。

畢竟她說過,時間到了,自然會放我離開這裡。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東西會值得她這樣一位法力高深的法師費心謀取,所以……她說的話,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

她的名字叫做赫柏,我一般都叫她赫柏法師,她的脾性比布茲法師更加古怪些,但是卻比布茲法師安靜多了。

平日裡,她會讓我幫她挑揀藥材,研製藥劑,隔上幾天,又會給我一本書,讓我從頭到尾看完,然後好好琢磨琢磨,接著跟她說說看過後的感想以及體會之類。

她給我的書籍看起來都價值不菲。有的書甚至是用魔獸的獸皮製作而成的,而那獸皮之上,卻是暗紅色像是沾取了鮮血進行謄寫的字跡。

這些書裡,記載了很多失傳已久的魔法和鬥氣修煉方法,雖然我隻能學習其中關於治療係魔法的部分,但是,能有幸看到這麼多早已不再流傳的法術描寫,實在讓我有些心潮澎湃。

要不是她一直都虎著臉,除非有事交代不然絲毫不搭理我的話,我幾乎都要以為我已經成為了她唯一的學生,正在被她全心全意的教授關於治療魔法的知識。

☆★☆

赫柏法師很喜歡遊曆,卻從來沒有帶我一起去的意思,每次遊曆歸來,她又會教給我新的知識。

“通常來說,治療元素核被握碎之後,都會有一定元素碎片逸散,因此,也會影響治療的效果,雖然我們可以用元素精純度來彌補這方麵的缺憾,但是,現在我要教你的方法,是正好克服這方麵的缺點的‘庫索元素團’。”

庫索元素團?

我從未見到有這樣的治療魔法。不論是達爾西還是布茲,他們教授治療魔法都是以儘量凝聚元素精純度最高的元素核作為根本。

甚至那些我曾經借閱過的,十分高深的魔法典籍都沒有關於“元素團”的概念,更不要說這個橫空出世的“庫索元素團”了,聽這名字……難道是一個名叫庫索的法師發明的法術嗎?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赫柏法師麵上更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她張開手來,淡綠色的霧氣開始在她手上絲絲縷縷的糾纏粘連,然後滾作一團。

淡綠色,這是比較初階的治療魔法色帶,她想證明什麼?

接著,她將一隻受傷的幼兔抓了起來,將那團霧氣靠近幼兔正在流血的後腿,淡綠色的霧團包裹住了傷口,讓人看不清楚。

過了些時候,赫柏法師把幼兔拎了出來,我卻驚奇的發現,那隻幼兔的傷口已經愈合,在皮毛的遮掩下,竟然難以想象它原本受傷時的淒慘模樣。\思\兔\在\線\閱\讀\

而那團淡綠色的霧團……此刻卻依舊在赫柏法師的手心裡旋轉,隻是比之前體積小上了一些。

我好像明白了。

——把凝聚成核的元素化為水霧狀的元素團,不再產生浪費的元素顆粒。並且使得原本的治療手法改變,讓傷口全方位的被治療魔法元素彌補修複,這樣,即使是低階的治療魔法,也可以達到非常好的治療效果。

這簡直太神奇了。

我甚至已經在腦中構想,如果有風係鬥士的幫忙,說不定還可以在日後發展出遠距離治療的手段。

發明這個法術的人,真的很不簡單。

“赫柏法師……請問……發明這個法術的,是庫索法師嗎?”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赫柏法師原本冷淡的麵孔有些龜裂,她開口:“庫索法師?不,這是我發明的術法。”

“那……為什麼會命名為‘庫索元素團’呢……”

赫柏法師瞥了我一眼,把手中記載著元素團學習技巧的羊皮卷扔給了我,然後整了整自己有些發皺的法師長袍,慢悠悠的走開了。

……

☆★☆

就這樣,我在北方森林呆了整整三年。

不過,就在我對離開這裡都有些絕望的時候,某一天醒來,我卻發現自己孤身一人,出現在了一直無法觸及的北方森林邊緣。

身邊是一疊馬克幣和一隻綁著羊皮卷的貓頭鷹。

我把羊皮卷解了下來,展開仔細赫柏法師漂亮的圓體字正書寫在這上麵。

【去遊曆吧,記住,拋棄名字,拋棄過往。當你得到北方森林承認的時候,就是你有資格去探究那些疑問的時候。克羅爾,做完這一切,你再回到這裡。】

——“時間到了,我自然會放你離開這裡。”

我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赫柏法師對我說過的話。

現在,是時間到了麼……

我慢慢的站起身來,撿起了那疊馬克幣。這動作似乎驚擾到了那隻貓頭鷹,他張開翅膀,朝著茫茫的森林深處飛去。

和赫柏法師相處的三年,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以這封簡短的信告終。

☆★☆

我開始思考,我接下來應該往哪裡去的問題。

從內心深處來說,我是非常想回到東大陸,回到潘森福利院,找找澤維爾和布茲法師的蹤跡的。

但是……

【拋棄名字,拋棄過往。】

赫柏法師的信上,是這麼說的。

她神秘的出現,帶我離開福利院;把我禁錮在北方森林中教授我許多知識;然後……又這樣一聲不響的把我趕了出來,還沒頭沒腦的告誡了我一通。

直覺告訴我,應該聽她的,但是……

我還是決定回潘森福利院一趟。

想得有些出神,等神智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