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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526 字 6個月前

?這門親事又不是我訂下的?我也舍不得樓兒,可···可那戚家是侯府,爵位傍身,你總不至於讓我將卿兒嫁去罷——”

袁氏聽了隻“啪”的一下一把將秦老爺推得遠遠地,氣得厲聲大喝到:“所以,你舍不得你的卿兒,便要舍棄我的樓兒,你非但要舍棄我的樓兒,你甚至還要將原本屬於樓兒的大好親事拱手讓人,你,你當真是好狠的心啊——”

秦老爺腦門頓時一跳一跳著:“我哪裡是舍不得卿兒,你分明知道卿兒乃是庶出——”

秦老爺說到這裡,隻不想繼續無謂兜下去,隻看著袁氏放軟了語氣道著:“夫人,咱們就不能好好說麼···”

袁氏卻怒喝著:“此事,咱們永遠也沒法好好說——”

袁氏說著,隻忍不住哀聲哭了起來。

秦老爺耐著性子哄著,卻被袁氏拳打腳踢的趕了出來。

秦老爺又氣又惱,隻喘著粗氣氣的在廳子裡來回直踱步,聽到屋子裡傳來蘇氏的低低哭聲,頓時又急又憂,麵上又是滿心無奈,隻忍不住歎了一聲又一聲。

一時,好似老了好幾歲似的。

卻說這會兒秦玉樓愣愣的立在屋子外。

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

方才秦老爺與袁氏二人激烈爭論不休,雖話語斷斷續續的,秦玉樓隻聽了半耳,雖仍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似乎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有些驚訝,有些意外,但或許心中早早便有預感,也不至於太過驚慌失措。

隻從未想過,她的親事竟會這般一波三折?

母親這一陣心事重重,父親這一陣愧疚連連,原來皆是因著此事。

侯府戚家?緣何從未聽說過。

其實,平心而論,在秦玉樓心目中,她對自己的親事並不十分上心,這一來,有袁氏料理著,袁氏定會替她精心挑選的。

這二來麼,這無論選誰,橫豎皆是素不相識之人,便是相識,也並未相熟相知,所以,在她的認知裡,無論選誰,橫豎都一樣,橫豎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秦玉樓此人,其實說賢惠也賢惠,說明理也明理,說知心也知心,她自幼在蜜罐中長大,性子無任何缺陷,既未對生活不滿,也未對這個世界嫉惡如仇。

且無論是對父母、家室、還是現如今的生活她真心十足滿意。

從未感受過一點糟心之處。

若說非得覺得哪處糟心,便覺得這夏天著實熱得糟心吧,若是非得覺得自個有什麼缺點,便覺得許是自個被嬌養過了,人被養的過於懶散了些吧。

她覺得自個的性子很隨性,與人也能夠友好相處,譬如玉瑤的驕縱鬨騰她能接受,玉蓮的斤斤計較她也能理解。

便是連玉卿那樣冷淡的性子,雖不能交好,但也能相安無事。

是以,秦玉樓始終覺得自己無論嫁到了哪兒,無論與誰,她應當皆是能夠與之友好相處的。

無論嫁給誰,應當都沒有問題。

唯獨。

隻盼著能夠離父母近點才好。

這般想著,不由又往那屋子裡瞧了一眼,秦玉樓並未曾進來。

整個院子所有人因著這二人吵架,變得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一下。

秦玉樓倒還算淡然,隻拉著知椿好生叮囑了一番,想了下,先去了一趟老夫人的茗安院。

老夫人倒完全不驚訝她的到來,似乎已經在等著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稍晚!

☆、第25章

老夫人早已經不問世事多年, 但隻是不管事兒, 並不代表不關心人。

老夫人待府中幾位姑娘基本一視同仁,隻因秦玉樓乃是長房嫡女, 乃是孫子輩的第一人, 老夫人自然更加偏愛些。

然那大房妾氏筱姨娘原是老夫人跟前貼身伺候的, 是以, 這筱姨娘同二姑娘秦玉卿與老夫人情分自然不同。

且秦玉卿性子清冷, 與府中各房關係亦是有些冷淡, 唯時常前往那茗安院與老夫人作陪,是以,老夫人待這秦玉卿亦是十分疼愛。

秦玉樓因著性子有些慵懶,來老夫人院子不如秦玉卿來的勤, 但她性情好,雖為長房嫡女,但時常笑眯眯的,從不擺花架子, 茗安院裡的婆子丫鬟都是由衷的敬重和喜歡她。

以至於每每去了, 那茗安院總是歡聲笑語, 熱熱鬨鬨的。

隻這一回, 滿府皆知方才大房那二位正鬨得不可開交,秦玉樓這會兒來茗安院,隻當是有要緊事兒,眾人並不敢造次。

秦玉樓進去後,屋子裡的丫鬟們也都有眼力勁兒的退了出來。

老夫人原本閉著眼, 見她進來,隻嗖地一下睜開了眼,微微眯著適應了會兒,適才看向秦玉樓,目光在她麵上打量一二,見她一臉平靜淡然的模樣,老夫人心中略微放心。

這才懶洋洋的道著:“你的那對好父母,臨老了臨老了還不知收斂,儘鬨出這類笑話···”

秦玉樓熟練的爬上軟榻,坐在老夫人對麵,知道是指秦老爺夫婦吵架鬨得人儘皆知的事兒,秦玉樓隻幽幽道著:“橫豎是您生的,您做主娶進門的,便是丟臉,也是丟您的臉···”

老夫人聞言瞪了秦玉樓一眼,少頃,隻學著她的神色,亦是幽幽說著:“說的好像不丟你的臉似的···”

秦玉樓微噎。

還彆說,這一次,還真是丟她的臉,畢竟她才是鬨出那笑話的緣由,她可謂是丟人丟大發了。

祖孫二人照常各自吐槽吐槽自個的兒媳、兒媳或父親、母親,最後,二人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

那皺眉,歎氣的神色竟如出一撤。

想來如這般吐吐苦水兒,並非第一次呢。

末了,老夫人這才正襟危坐,看向秦玉樓,這才狀似不經意的問著:“都已經知道呢?”

秦玉樓自然知道老夫人指的是何事,見她點名正題,秦玉樓隻一臉無奈道:“嗯,聽到點兒呢,也猜到點兒呢···”

“哦?”老夫人挑眉,竟在笑著:“說來聽聽?”

秦玉樓隻雙手撐著下巴,想了片刻,挑眉道著:“左不過是突然冒出了個推拒不得的親事,對方遠在千裡之外,門第過高,而咱們那位秦太太自是不舍不忍,且原先又早已替她女兒相看好了一門親事,自是輕易不會同意,而那位秦老爺也是頗為無奈,既是推拒不得,唯有應下那門親事,為了兩全之策,便又建議著將原先相看好的那家親事說給另外一個女兒,這不,二人意見相左,便鬨了起來呢···”

老夫人聽了秦玉樓話中的打趣倒是笑了笑,笑過後倒是有些讚賞的看著秦玉樓,道著:“嗯,**不離十了···”

說著,話語頓了頓,眼睛隻往窗子外頭瞧了一眼,許是外頭光線較強,刺得那眼都睜不開了,老夫人微微眯著.

再一次轉過頭來時,似幾不可聞的輕歎了口氣,這才看著秦玉樓,道:“你母親素來是個犟的,輕易不會服軟,尤其是有關你的事兒,那勢必會咬得緊緊的,是絕對不會讓步的,而你父親呢,這麼說罷,旁的事兒都還算拎得清,隻一旦與你的那個娘軸上了,那便隻有服軟的份,哎,這樁事兒畢竟事關重大,乾係到你們兩姐妹的終身大事不說,往後許是還牽扯著咱們秦家的將來,所以,勢必得好好考慮周全···”!思!兔!網!

老夫人說到這裡,抬眼看向秦玉樓的眼色不由柔和些了,隻悠悠道著:“你打小便是個有見地的,且這畢竟是與你切身相關的事兒,樓兒,你與祖母說說你的想法如何···”

秦玉樓卻無賴似的笑著:“我哪裡有什麼想法,這不巴巴跑來找祖母討法子了麼···”

說話間,視線從老夫人滿頭銀發上瞟過,目光微微頓了頓,半晌,隻又狀似不經意道著:“再者,您孫女今日才曉得有這麼一回事兒,對旁的皆是一無所知,便是有心也是怕是無力···”

老夫人聞言,隻深深地盯著秦玉樓瞧了片刻,沉%e5%90%9f了許久,這才向秦玉樓主動提起了那門推拒不得的親事。

這才知道,原來不過是祖父與對方口頭訂的娃娃親,對方乃是當今大俞一品建國侯府的老侯爺,建國侯府原乃是開國功勳,家世威風顯赫,因祖父少年時在京城與其交好,後曾祖父致仕回鄉,祖父隨著一並回了元陵。

因二人友情深厚,這一彆怕是往後難常相見,這才有了這口頭之約。

卻不曾料到這後輩竟同是男子,二人未曾得一女,後因時過境遷,種種原由,兩家從此斷了聯係。

直至三年前於老侯爺病逝前,為此仍覺得深有遺憾,唯一的遺願便是想了了年少時這一約定。

於是,便有了秦家這驚天動地的一茬。

老夫人說完,隻見秦玉樓雙手拖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一時不由苦笑不得。

秦玉樓卻隻笑著:“這故事可比裕興樓裡那位說書先生說的還要有趣的多···”

老夫人亦是讚同道:“可不就是,這還是有一回你祖父吃醉了酒後嘮叨出來的,我原也是當做聽故事般聽來著,直至前幾日,你那對父母急急忙忙的拿了那封信和那枚玉佩過來,我這才知道原來還真有其事——”

老夫人說著,隻將那塊玉佩及那封信遞到了秦玉樓跟前,末了,又從自個身上摸出了個略微發舊的荷包,這個荷包秦玉樓是知道的,一直是老太太的貼身攜帶之物。

隻見老夫人不緊不慢的將荷包打開,裡頭放置的赫然是一塊玉佩,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好了,一眼便知定是極為珍視之物。

這是祖父留給祖母的。

現如今看來,倒是有些深意。

秦玉樓將兩塊玉佩拿在手中左比右比,還真巧,當真是一模一樣呢。

秦玉樓瞧著手中的這對玉佩,倒是沉思了片刻,忽而皺著起了眉頭:“方才聽祖母說起建國侯府如何顯赫如何厲害,可為何時至今日孫女卻好似從未聽過這個名號似的,隻聞得這相爺國公爺如何權勢滔天,卻從未聽人提及過那建國侯爺如何——”

老夫人聽了,倒是一臉欣慰的看向秦玉樓,半晌,隻歎了一口氣道著:“你倒是問到點子上了,這便是你母親大發雷霆的原因——”

秦玉樓聽了雙目微閃,忽而一陣不好的預感從頭頂閃過。

果然,隨即隻見那老夫人一臉複雜道:“侯府原先卻是威望顯赫,隻···隻後來據說因被卷入奪嫡風波中,這才···現如今聲望已大不如前了···”

頓了頓,似又輕聲道了句:“現如今想來,當初與咱們秦家斷了聯係保不齊怕是不想連累咱們罷···”

秦玉樓聞言隻驚得微微長了嘴。

老夫人歎了口氣方繼續道著:“自那日那侯府戚家來人後,你父親立馬托關係,又設法聯係上你剛被調到京城任職的叔公,經四處打探後,這才曉得原來還存了這些原委,並且據說那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