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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事 酥油餅 4379 字 6個月前

:“你給外室置辦的那個家?哦,她跟其他人困覺了。”

“啊呸!”銅川侯拍桌怒道,“不說我還忘了!你夫人居然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夫人,還問我給外室置辦的家呢,我都快成外室了!”

其他人捂嘴竊笑。

陰山公說:“侯爺自重。陛下麵前,豈可出言無狀。”

銅川侯隻好站起來向陳致道歉。

陳致說:“銅川侯還沒說在家裡發現了什麼。”

銅川侯這時也沒了故弄玄虛的心思,便說:“我看到黑甲兵進進出出,好像在挖什麼東西。”

其他人來了興趣,紛紛問他家裡藏著什麼寶貝。

銅川侯沒好氣說:“我家裡能有什麼寶貝?就幾盆曇花嬌貴些,還給搜刮走了。不止我家,後來我叫人去看榆陽伯和陰山公的舊宅,你們猜怎麼著?也挖了。”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著陰山公和他,希望他們能推測出真相。

銅川侯分析道:“你們三家以陰山公家底最厚,我次之,我們兩家有點好東西也不奇怪,可這榆陽伯家道中落到現在都是第三代了,天天拆東牆補西牆的破落戶,有什麼好東西早當出去了,還能留下點什麼?”

有人提議:“說不定是祖上有什麼淵源。”

銅川侯說:“我能想的都想過了,連生辰八字都合了,沒有就是沒有啊!”

陰山公點點頭說:“他們兩個的確沒法和我家比。”

銅川侯:“……”自己忍到現在還沒和他斷交,果然是%e8%83%b8襟寬廣。

陳致說:“想知道答案還不簡單,直接去問就好了。”

……

其他人齊刷刷地看著他。

“陛下英明!”

“此事交給陛下是再妥當不過的了。”

“那就有勞陛下了。”

陳致:“……”他還沒退位呢!大家就一副同僚的口氣,會不會適應得太快了。他懷揣著對良知的最後期待,看向傳中的鐵杆保皇黨——

陰山公正一臉讚同地點頭。

相信崔嫣說實話,不如相信他種的曇花會開花!

被老臣寄予厚望的陳致決定親自去查個究竟,捎了個在陰山公家留宿的口信後,就悄悄地摸到了銅川侯家,果然聽到動靜。順著動靜,他摸到花園,就看到幾個黑甲兵把守在外麵,幾個在裡麵拿鏟子鏟土。

本以為如銅川侯所說,他們在挖東西,走近看了,才發現恰恰相反,他們正搗鼓著埋東西。隻是東西已經埋在了裡麵,隻能看上麵一層層地蓋土。

“還剩下幾處?”其中一個人問。

另一個拿出本小冊子翻了翻,在陳致湊過去之前,及時地合起:“還有兩處。”

其餘人踩了踩埋好的地,轉戰離花園不遠的院落。

陳致好奇地跟過去,就看到他們拿出羅盤像模像樣地探測起地方,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才畫了個範圍,開始挖土。又過了一個時辰,一個近丈深的坑挖好了。

此處是重頭戲。

陳致睜大眼睛看到他們拿出一個成人半臂長的木雕放了下去。因為光線昏暗,看不出木雕具體的樣子,隻是能從他們虔誠的擺放姿勢猜測——類似神像的東西。

埋好之後,黑甲兵又吭哧吭哧地埋土,然後去下一處。

陳致被勾起了好奇心,乾脆與他們杠上了,他們走哪兒跟哪兒,一直跟到天蒙蒙亮,幾個坑總算挖好埋好了。

黑甲兵又在陰山公家各處轉了一圈。

從他們時不時在某處夯土的動作來看,陰山公家裡的坑少說也有七八十座。

若不是怕自己莽莽撞撞地壞了事,陳致幾乎要翻個坑出來看看裡麵到底埋了什麼。雖然不能翻土,但他拿了紙筆將幾個埋土的位置用點記錄了下來。

埋的位置既然這麼講究,就說明這些東西拚起來一定是個整體。

這能想到什麼呢?

陣法!

當了神仙以後,他才知道陣法這東西,不僅是打仗時的走位和戰術,還可以吸收天地靈氣,造成一些凡人想不通的效果。聯想崔嫣知道西南王逼近後,還老神在在地準備祭天,就不難猜測他的打算了。

自覺發現了崔嫣殺手鐧的陳致覺得自己這一晚上簡直瞎操心,正準備回去好好地補一覺,眼前忽的一閃,一道身影飛快地從南麵的屋頂掠出,落在離他不過兩丈的位置。

這次不再是似曾相識的背影,而是直接無比的麵對麵——

那張鐫刻著非人般殘酷無情的臉,活生生地從記憶中穿出,在眼前化作了實體。

這一刻,陳致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貼著隱身符,也忘了自己已經功德升仙,不再是困守涼州、孤軍奮戰的太守,打從心裡生出的恐懼蔓延為陣陣寒意,從背脊竄上腦門,逼出了一身虛汗。

好在對方沒有站太久,就邁開腳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視線從自己臉上挪開的刹那,陳致猶如劫後重生,幾乎控製不住地要跪坐下來。

細微的挪移聲驚動了那人,猛然扭頭看過來。

此時的陳致已經從驚嚇中清醒過來,腦瓜子終於正常運轉,想起了自己是誰,在哪裡。他慢慢地矮下`身子,縮成一團,減少自己的存在空間。

雖然成了仙,但對方凶殘的印象深入骨髓,他絲毫不認為自己能靠皮肉贏,所以,該慫還是得慫。

那人靜聽了會兒,便繼續往前走。

陳致不敢盯太緊,隻能時不時用餘光掃一眼,當看到那人開始挖坑的時候,心裡真是把會的各地方言都罵了一遍。

那人挖東西的速度比黑甲兵快得多,不過半盞茶,坑裡的雕像就被取了出來。

陳致總算借著晨光看清楚了模樣——一個造型人頭虎身的妖怪。

那人將木雕顛了顛,一把捏碎,然後走向下一個坑。

陳致待在原地裝了會兒死,確認對方真的不在左近,才躡手躡腳地跑出門。

本要回皇宮,但是快到宮門口時,他突然想起今天要祭天,又急急忙忙忙地上天一趟,找了仙童,讓他找些神仙,在崔嫣祭天的時候搞點大動靜出來。

黃天衙、蒼天衙的背後有大神畢虛坐鎮,地位超然,加上天道之子祭天,也是件喜事,那些被找的神仙都同意了。

搞定這件事,陳致又飛奔回皇宮。

彼時,卯時已過。

以往這個時候,崔嫣都已經起來了,可今天陳致衝進去時,他才剛剛睜開眼睛。

陳致一下子跳上床,還沒說話,就被崔嫣一袖子揮了出去,砸在門上,後背開花。

出手之後的崔嫣才猛然回神,試探道:“阿癡。”

……

一定是阿癡阿癡被叫多了,他才越來越白癡。

陳致揉著後背藏到屏幕後麵,將隱身符揭下,才一拐一拐地走出來。

看到的確是他,崔嫣才鬆了口氣:“隱形術?嗯?你還藏了多少驚喜?”

陳致說:“驚喜沒有,驚嚇有一個,你要不要聽?”

崔嫣歎氣:“你不在,我一夜沒有睡好。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了,還要給我驚嚇。”

他跋山涉水、千難萬險地拿到第一手情報來通風報信,竟然還被嫌棄?陳致不願意了:“現在被驚嚇,你還能倒吸一口涼氣,再過幾個時辰,你就等著直接被嚇死了。”

崔嫣身體往裡挪了挪,讓出半張床來:“好,你先上來,再讓我吸一口涼氣吧。”

陳致拒絕:“你沒漱口。”

“陛下,”崔嫣苦口婆心地勸說,“主動比被動有臉麵。”

我冒著生命危險跑回來告訴你軍事機密,你卻惦記著“睡”我……陳致內心複雜得想掉頭投奔西南王。

崔嫣說:“陛下,下午要祭天,留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話太不吉利。

陳致念他比自己小了百歲,總算坐上床。

崔嫣躺下,手圈著他的腰:“陛下請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致說:“你是不是在陰山公家裡的埋了東西?”

“嗯。”

“被挖起來了。”

“哦。”崔嫣平淡地答應了一聲,閉上眼睛,調整了個姿勢,打算補眠。

這反應實在與陳致預想得差太多。他忍不住捏住崔嫣的鼻子:“你不倒吸一口涼氣嗎?”

崔嫣抓住他的手,放在%e8%83%b8`前:“我隻會吸龍氣,不會吸涼氣。”

陳致:“……”

他快要被崔嫣賣的關子憋死了。

陳致搖晃崔嫣:“你老實講,你到底準備怎麼對付西南王?是不是在城內布下了陣法?”

崔嫣無奈地睜開眼睛:“既然你不困……”手抱住陳致就翻身將人壓在了下麵,“我們就來吸氣吧。”

陳致:“……”

崔嫣的吸氣技術十分具有迷惑性。陳致就一時不慎,被吸了魂,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腳,醒來的時候,膳食都備好了。崔嫣穿戴整齊地催促他快點洗漱吃飯,準備祭天。

儘管陳致非常想賴在床上,看崔嫣氣急敗壞的樣子,但是,大敵當前,作為多活了幾百年的老人,他必須要穩重、成熟、淡定……

“不吃!餓死我吧!”

他拍著床鋪冷哼。

難得刷了一回脾氣的陳致完全沒想到崔嫣竟然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付他——強喂。更可惡的是,今天膳食明顯和平常吃的不一樣,特、彆、美、味。

食物一入口,就舍不得吐出去,不知不覺地咀嚼,迷迷瞪瞪地下咽。

說好要絕食抗議,最後卻吃撐了。

陳致想:一定是他深入揣摩陳應恪這個角色,太渾然忘我了。這絕對不是原來的他。

用完膳,陳致節操去了一大半,接下來也沒什麼好堅持的了,乖乖地換好衣服,打理好頭發,就跟著崔嫣出門。

文武百官早已在太和殿外等候。

百來號人,站在台階上往下看,頗有氣勢。

陳致坐上龍攆,又“賜”崔嫣同攆,大部隊就算出發了。

其他大臣則徒步跟隨在後。

陳致記得崔嫣說過,未時是吉時,不禁擔心趕不上。

崔嫣說:“無妨,隻要不過未時便可。”

這麼隨便的?

陳致越發覺得這場祭天裡存在貓膩。

陳致剛帶著祭天大隊出皇宮,就有急報送上,說西南王的先鋒部隊已經抵達城門,正叫囂著要崔嫣去城頭說話。

崔嫣說:“想與我說話,就讓陳登春自己來。”

車隊繼續前行,過了會兒,又有急報來,隻是這次黑甲兵沒有說出來,而是送了封信給崔嫣。陳致用眼角瞄了兩回都沒看清楚,隻聽崔嫣笑道:“我說不想稱帝他就信我不想稱帝嗎?西南王如此天真淳樸,真是令人歎為觀止。”他見陳致瞄得辛苦,直接將信遞了過去。

就見上麵寫著,西南王的先鋒軍在城外大喊崔嫣言而無信。當初說好互相合作,西南王拖住其他人的兵力,讓他搶占京城。事成之後,皇位由西南王繼承,崔嫣南疆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