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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梟 落日薔薇 4369 字 6個月前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這個故事~小夥伴的評論都比我寫得好~~我!愛!你!們!

為了愛,為了姍姍來遲的東辭,本章更新後24小時內的評論全送紅包,以表感激,啊啊啊啊!

☆、我和你

霍錦驍站在船頭做了個深呼吸, 碼頭的海腥味帶來熟稔的感覺, 岸上聚集了不少人,黑壓壓的頭頂著太陽都朝海麵上張望。

她情不自禁笑了。

“笑什麼?”快靠港了, 祁望也出艙走到船頭。

“笑自己。”霍錦驍從地上的陶甕裡捉出一尾小魚往遠空高高拋去。

肩頭傳來撲棱聲,雪白獵隼展翅躍衝入天,如流星般追著小魚而去。

“為何?”祁望不解。

“兩年前, 我和他們一樣站在碼頭上看你, 兩年後,你和你一起站在船上,時間過得挺快。”霍錦驍指著碼頭上的人道。

祁望想起兩年前女扮男裝麵貌普通的少年, 已很難再與眼前明%e5%aa%9a鮮活的少女聯係在一起了。

獵隼在魚入海之前俯衝而下,利爪如鉤抓住小魚飛回船上,將魚扔在霍錦驍身邊,落到船舷上, 倨傲地盯著霍錦驍,不肯吃魚。霍錦驍“撲哧”笑了,從地上另一陶甕中拈出塊肉丟給它。

“吃吧, 挑三揀四的小東西。”

這一笑,便笑出深深酒窩。

“小景, 來過石潭嗎?”他問她。

“沒有。”霍錦驍看獵隼撕肉看得津津有味,頭也不抬就回。

“石潭港的六笙館評書彈唱戲法是一絕, 今晚想去嗎?”祁望問她。

“我聽過六笙館的名頭,還沒機會去呢。”霍錦驍眼一亮,剛要點頭, 忽又拒絕,“不成,今晚大良哥他們約了我去北街的廟會,改天吧。”

祁望點點頭。她的目光坦蕩,對他仍與從前一樣,隻是沒了以往偶爾會出現的迷惑與柔情。這樣的坦蕩,也叫無情。

“那就後日吧。”他又道。

船靠近碼頭,岸上的人漸漸清晰,霍錦驍的目光掃過人群,漫不經心道:“行,叫上大良和華威一起吧。”

“他們不喜聽這些,況我要約幾位主顧談事。”祁望淡道。

霍錦驍沒有吱聲。

“就你跟我去吧,也見見他們。”他又解釋起來。

霍錦驍對他的話卻仿若未聞,她猛地撲到船舷上,整個身體都朝外探去,祁望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才要問她出了何事,便聽她用極輕的聲音說出個名字。

“東辭……”

隔著如山人潮,無數陌生的麵容,故人熟悉的模樣撞進眼中,像層層海浪後遙遠的一線白沙灘,似假還真。

霍錦驍揉揉眼,難以置信。

祁望怔了怔,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眸色頓時幽沉。他腦中第一時間浮起的,不是金蟒島上的一麵之緣,也不是傳言中的六省盟主,而是……曾被她無數次緊緊握在手裡的玉佩。

————

船靠上碼頭,人群往前湧去,魏東辭身邊空了不少。

他仍站在原地,目光挪不動,腳也如生根般,這段距離,他靠近了,怕她消失,他眨眼了,怕是錯覺,他出聲了,怕驚醒夢……

前不得退不得,驚不得動不得,生死絕境都不及此刻驚心。

除卻兩年前那匆匆一麵,他與她四年未見,總牽他衣角的小女孩長大了,眼角眉梢全是誌得意滿的張揚,就像他這些年常做的夢一樣。他不知道她有沒改變,但入夢來的,就是這樣的目光與笑容。

從前她用這目光與笑容對著他,現在她用這目光與笑容對著她的天高海闊。

還有……她身邊的人。

“怎麼打扮成這樣,不倫不類!”

“就是,瞧那腰緊的,好不知羞!”

程雪君與丫鬟的聲音傳來,驚醒魏東辭。

他忽轉頭,目中冷意如霜突降,看得程雪君與小丫鬟心頭一陣發冷。

“程姑娘,管好你和你丫鬟的嘴。”魏東辭道。

程雪君一愣,魏東辭很少對人出言不遜,她被他嚇了一跳,回神時自覺委屈,才要開口辯解,就見人群忽然掀起一陣騷動。

————

船未全靠上碼頭,霍錦驍便自船上飛起,祁望拉不住她。

獵隼“桀”地叫了聲,自船舷上中著她飛出。

一人一鳥掠空而去,從碼頭上擁擠的人群之上飛過,轉眼間飛至人群後的矮棚下。

“佟叔,退下。”魏東辭輕斥,讓欲要護他的佟嶽生退下。

獵隼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在矮棚上,滴溜的眼看著地上站的人。

俏生生的姑娘比兩年前出落得更迷人,兩年的漂泊未曾打磨去她的棱角,卻叫棱麵似鏡石般發出光芒,愈發灼眼。

“小梨兒……”魏東辭終於可以確定,她不是錯覺。

霍錦驍咬著唇看他,他變了不少,臉上棱角線條硬朗了些,不再是記憶裡少年的俊秀,像一夜間長開似的,添了說不出的男人氣息,若讓他認認真真地看上一眼,被看的那人隻怕要陷進他的目光去。

“師……”她剛要開口,忽然想起一事,改口,“東辭。”

魏東辭挑眉,抬手捏捏自己耳朵,沒說話。霍錦驍卻看明白了,瞪他一眼,沒好氣道:“東辭!你要我叫幾遍?”

她的身份在東海算是秘密,若這聲“師兄”叫出口,恐要曝露。

“四年沒聽你喊我,你多叫幾遍也是應該的。”魏東辭笑起,冰化霜融。

“四年?”霍錦驍“哼”了聲,朝佟嶽生抱拳道,“佟前輩,彆來無恙。”

魏東辭不解地望向佟嶽生,卻佟嶽生也衝她抱抱拳:“小兄弟,彆來無恙。”

語畢,他才向魏東辭解釋:“公子,她就是在金蟒島上協助我們誅殺金蟒四煞的小兄弟。”

憑著氣息,佟嶽生一眼就將人認出來。

“你啊,連佟前輩都不如,虧你和我認識這麼久!”霍錦驍繞著魏東辭走了一圈,不悅道。

魏東辭記起金蟒島上的事與時不時就闖入腦中的陌生麵容,難怪他總覺得那人熟悉,難怪他總記著那人……尋她兩年,不想他們早已相逢,卻擦身錯過,咫尺天涯。

這天底下會不管不顧撲過來以性命護他之人,恐怕也隻有她了。

是他有眼無珠。

“我當然不如佟叔,我可沒武功,還要仰仗女俠護我。”魏東辭痛快認輸,“女俠的傷可好了?”

“少和我耍嘴皮子。”霍錦驍撐不住笑出聲來,“傷早就好了。”

“沒好也無妨,有我在包女俠藥到病除,還能額外再送你全年三百六十日藥膳調養、通經活絡,保你百歲無憂,功力大增,不管是江湖還是海洋都可橫行無忌,便算是在下的一點小心意。”魏東辭說著眨了下眼,仍是小時候陪她胡鬨時的神色。

霍錦驍的笑便停不下來。

明明隔了四年時間數不清的往事,他們都該有些變化才對,可這開了口仍是老樣子,不見疏離。

“魏大哥,她到底是誰?你怎麼不給我們引薦引薦?”程雪君被冷落許久終於開口。

她的委屈早被驚訝取代。魏東辭來石潭已有兩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謙和沉穩,甚少與人言笑,可今日……刻板的印象打碎,她看到個陌生的魏生辭。

“是我顧著與東辭敘舊,失禮姑娘了,請見諒。”霍錦驍轉頭瞧見個玉雪水靈的姑娘,便歉然抱拳,“在下是東海燕蛟島景驍。”

“哦,失敬了。”程雪君一下便冷了。三港豪傑曆來與東海的人不和,視其為禍患,再加上金蟒一役吃儘苦頭,如今更是視東海諸梟為盜匪之流,程雪君見她哪裡能有好臉色。

“難怪穿成這樣,原來是個海匪婆子。”她的丫鬟躲在後麵小聲嘀咕一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霍錦驍尚無反應,魏東辭便已出聲:“佟叔,如今有人向程家下手,程姑娘出來許久,很危險,勞煩你送她們回程家。”

“我不回去!”程雪君急了。

“程姑娘,請吧。”佟叔朝她伸手。

“我的事不用你管。”程雪君往後退了步,氣得眼都紅了,把小丫鬟給拉到了身前擋著。

霍錦驍見狀便雙手環%e8%83%b8站旁邊瞧熱鬨,左看看右看看,那笑就沒停過。

“佟叔,動作快些。”魏東辭催了句。

佟嶽生不再客氣,也不知從哪抽了兩條麻繩出來,用內抖開蛇似地纏上程雪君二人,轉眼把人纏個結實,他道了句“得罪了”便拔而起,像拎醬油瓶似的提著繩把兩人拎走。

程雪君和丫鬟又是哭又是罵,到底都遠了。

魏東辭掏掏耳朵:“清靜了。”

“她們是姑娘家,你這樣好嗎?”霍錦驍問他。

魏東辭便道:“我是個大夫,大夫眼裡沒有男女之彆,一視同仁。”

“哦?原來長這麼大我在你眼裡和男人沒兩樣?”她故作恍悟。

“你不一樣。”他答得乾脆。

“有何不同?”霍錦驍翹起下巴倨傲看他,像棚上的雪隼。

“對我而言,這世上隻有三種人。”他指向自己,“我。”

他又伸指戳向她眉心:“你。”

最後,他手臂打開,指著四周來往的人,目視她道:“他們。”

霍錦驍不自在地轉開眼,道:“你這人說話也開始故弄玄虛了,我聽不懂。”

“沒關係,既然遇上,我就有大把的時間來教你,解釋給你聽,直到你懂為止。”魏東辭看破不說破。

“我才沒那功夫!”霍錦驍扭頭看向彆處。

魏東辭忽上下審視起她來,嘴裡又道:“你這身打扮……”

“漂亮嗎?”霍錦驍又笑起來,拎著裙在他麵前轉了一圈,裙擺像朵蘑菇綻開,越發顯得腰肢纖細,%e8%83%b8口飽滿,那風情擋都擋不住。

“漂亮!高貞國的衣裳?”魏東辭看她的目光比兩年前更加灼燙。

“你怎麼知道?”霍錦驍便有些詫異。

“我何止知道?”魏東辭說著忽將左手背到身後,屈膝躬身,道,“大安魏東辭,見過永樂郡主。”

霍錦驍愣住,一絲不差的高貞禮儀,祁望也曾向她行過,她自然記得清清楚楚。垂於身側的手抬出些許,又縮回,隻道:“不必多禮。”

魏東辭眼看著要起來,突然間卻握住她的手,也不是行%e5%90%bb手禮,隻是拉著她轉個圈,他便順勢站到她背後,手掌從她發頂刮過,並行橫於自己下巴上。

“不錯,長高了,可以獎你麥芽糖。”

霍錦驍被他鬨得滿臉通紅。

都是小時候玩的把戲。以前她不愛吃飯,就好糖,爹哄娘罵都沒用。東辭站出來,拉著她比了身高,說她不吃飯長不高,永遠比他矮,她可生氣了,他便與她約定一月一比,隻要兩人的身高差距能較上月有所減少,他就請她吃麥芽糖。

她果然努力吃飯,可結果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