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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地之城 天如玉 4689 字 6個月前

石中舟忍著疼,安靜了一會兒:“言姐,你要是能見著關隊就替我帶句話給他,我不怪他。”

那晚關躍把他拽出去的時候說了句:“小石,如果你以後殘了我賠你一條腿,你死了我賠你一條命,但你要是沒事,就跟我斷了聯係,怎麼恨我都行,就當沒認識過我。”

石中舟不傻,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言蕭從病房裡出來,走到安全出口,角落裡藏著男人高大的身影。

“你都聽到了?”

“嗯。”關躍身上穿著黑襯衣,戴著帽子,帽簷壓得很低:“人沒事就行了,走吧。”

離開醫院,車開上公路,車窗外陽光漸漸西斜。

一路上見不到什麼車,直到接近高速口,老遠看到那裡停著幾輛警車,前麵的車在接受臨檢。

關躍轉了個向:“走小路吧。”

車開進荒野,兜了個大圈子。

快拐上公路的時候言蕭說:“就在這兒停吧。”

關躍踩下刹車。

遠處有山,他們下了車,在車旁站著,吹著西北的風。

言蕭手指一勾,勾著關躍的褲腰,他自然而然地順著那點牽扯的力道靠到她眼前。

“你沒法去看我就彆去,熬著,可彆太想我了,嗯?”

關躍雙手扣著她的腰: “那你呢,也熬著?”

言蕭一隻手摟住他的脖子,似笑非笑:“那可不一定,也許我會來看你的。”

“可能會不太.安全。”

“不是有你這個小十哥在嗎?”

關躍低沉地笑了一聲。

她怎麼會明白,她存在就是他的軟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毀壞關隊形象的小劇場——

關躍:我缺錢,還跟我嗎?

言蕭:我做古董這行賊有錢。

關躍:……那我跟你吧。

第70章

第70章

言蕭最終沒讓關躍送去機場, 兩人就在荒野裡分彆, 一個往西, 一個往東。

回到上海時已經不早了,機場外一片濃重的夜色。

城市裡已經真正熱了起來,言蕭打車回家, 出了一身的汗。

進了門, 脫了那身喬裝, 她洗了個澡就疲憊地躺到了床上。

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又突然睜開,手在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本來她想撥電話,想想可能關躍那邊手機還沒開機, 就發了條短信, 告訴他自己到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睜開眼, 手機還握在手裡。言蕭翻個身,眯著眼睛看屏幕, 關躍回複了句“好”, 時間是淩晨過四點,他終於開了機。

也許就是為了等她的消息才開的。

言蕭揚著唇角起床,赤身%e8%a3%b8.體地去換衣服。

在家的時候她喜歡%e8%a3%b8睡, 不過在西北的時候很收斂。

關躍沒法來她的家,不會知道這點小習慣,但也沒關係,以後他會來的……

下午, 言蕭走進華岩拍賣行的工作室。

推開門,裴明生手裡端著杯咖啡,正優哉遊哉地坐在她椅子上等著。

“回來了師妹?”

言蕭身上穿著黑色的西裝套裙,裙邊沒過膝,踩著細細的高跟站到桌邊上。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裴明生手指托一下眼鏡,不疾不徐:“你的修羅場處理好了?”

他這個人有時候還真有點八卦。

言蕭低頭翻著助理整理出來的工作安排:“處理好了,跟顧廷宗都是陳年往事了,在我心裡當年就斷了。”

裴明生點點頭:“好事,你們倆不合適。不過我在香港的時候他叫人聯係我,說想跟華岩合作古董生意,這事你怎麼看?”

言蕭立即轉過頭:“彆跟他合作。”

“怎麼?”

“你聽我的就行了,”言蕭停頓一下:“顧廷宗並不像表麵那樣和善,華岩剛擺脫五爺掌控,穩點最好,何必著急跟彆人合作。”

裴明生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其實他也沒那個心,要不是看顧廷宗生意做的挺大的,根本連提都不會提。

“那關躍呢,你也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

“怎麼處理的?”裴明生慢條斯理地抿了口咖啡。

言蕭瞄他一眼:“等你咽下去我再說。”

裴明生有點莫名其妙,還真依言咽下去了:“說吧。”

“我跟他在一起了。”

“……”裴明生一臉風中石化的表情。

言蕭一點不意外他的反應,很少有機會把他弄成這樣,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氣定神閒的。

“為什麼?”

“人帥,條正,”言蕭眯起雙眼:“帶勁。”

裴明生站起來,放下咖啡杯:“認真點言蕭,你走之前我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他跟你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言蕭很輕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自己想想,他能給你什麼?”裴明生完全是站在她的角度想。

言蕭收起玩笑:“師兄,我也不是懵懂小姑娘了,我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她和關躍就像兩塊磁鐵,擺放的方向錯了就總是排斥,找對了位置就會深深吸引。

她想要這個男人,不圖彆的。

裴明生皺著眉,摘了眼鏡,低著頭擦拭一下,再戴上:“言蕭,你是第一次這麼不理智,太讓我驚訝了。”

言蕭淡淡說:“是不是第一次我忘了,不過肯定是最後一次。”

……

天快黑的時候,沙漠的營地裡正當忙碌。

川子領著弟兄們把營地裡一直收著的文物都搬上了越野車,用厚實的油氈布仔細遮蓋好,一扭頭,關躍回來了。

“十哥,”川子迎上去:“你這兩天到底去哪兒了啊?”

關躍邊走邊摘了頭上的帽子:“有點事情出去了,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好了,東西都搬上車了。”

關躍走過去掀開油氈布看了一眼就蓋上:“我要跑一趟外地,你們最近能少待營地就少待。”⑨思⑨兔⑨網⑨

川子好奇:“十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咱們啊?”

關躍盯著一排房屋後麵倚靠的%e8%a3%b8岩山壁,這營地因為隱蔽才存在到今天,不過最近警察查的嚴,可能會進沙漠,一旦搜索式的排查,這裡遲早也要暴露。

“沒什麼,你們隻是聽我的話辦事,不會有什麼問題。”

關躍說完轉頭看向一個黑漆漆的魁梧漢子:“二柱,你跟川子把人都帶去那片綠洲裡守好了,千萬彆出岔子。”

二柱嘿嘿笑著露出白牙,走過來遞煙給他:“我知道的小十哥,能不好好守著嗎,你跟老板都那麼重視,那地方肯定特值錢吧?”

文保組織裡招的都是孔武有力的粗人,沒什麼學曆,有的甚至還有過打架犯事的前科,二柱就是其中一個,但都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這裡報酬高,他們拿錢辦事,關躍能鎮得住他們,也都很聽話,隻不過情懷也的確沒那麼高尚,文保組織的旗號是保護文物,但對他們而言也就是個能掙錢的地方而已。

關躍接著他打火機裡的火點了煙,叼在嘴裡,好笑地拍上他後腦勺:“就知道錢,文物也不隻是錢。”

二柱難得見他心情好,摸著後腦勺笑著躲開。

“記住了,那地方少根草我都饒不了你。”

“得嘞十哥,記住了,記住了。”

……

“文物的價值,當然不隻是錢,它是人類留下的寶貴曆史文化遺產,很多後人無法得知的曆史真相往往就是從文物身上尋到的,這種傳承是無價之寶。試想如果沒有文物,我們中國這上下五千年將會空白成何等模樣?很多盜墓賊和不法分子隻知道文物值錢就無所不用其極,卻忘了文物值錢正是因為它背後的曆史,而他們的作為卻恰恰是在破壞曆史……”

一場講座結束,現場掌聲雷動。

言蕭從後排站起來,就快走到門口,有人叫住了她:“等一下。”

她回過頭,剛才在台上講話的老學者正快步走過來:“沒想到能在上海見到你,你還記得我吧?”

言蕭點頭:“記得,華教授。”

也是巧,市裡安排文物曆史交流會,本著淨化古董市場的原則,部分從事古董行業的也受到了邀請,言蕭就是其中之一。

華教授是專程從北京飛過來的,上次還畫像磚那事兒他實在記憶深刻,一眼看到言蕭就認出來了。

老人家盛情難卻,言蕭跟著他出了會場,走進一家茶樓。

“你是做文物鑒定的吧?”上次見麵華教授就看出來了。

言蕭坐在他對麵,笑笑:“我的工作是古董鑒定,文物鑒定做得少。”

華教授點頭:“你姓言,上海以前有位有名的曆史學教授叫言修實,你認識嗎?”

言蕭說:“那是先父。”

華教授拍一下膝蓋,“難怪啊,我說你怎麼年紀輕輕就能做這行。”他神情遺憾起來:“我最近在幫西北警方研究一節玉璜,早知道就帶過來跟你交流一下了。”

言蕭心裡一動:“什麼玉璜?”

“挺少見的玉璜,上麵刻著狼紋,初步斷定是跟獫狁有關。”華教授說到考古的東西就滔滔不絕:“你知道獫狁吧?那可是很神秘的少數民族,曆史上記載他們古代就在西北那一帶活動,應該是錯不了的。”

言蕭終於知道為什麼李正海能那麼快就查到跟狼有關了,原來請的是他。

“要是我那個師兄還在就好了。”華教授歎口氣:“五爺落了網,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聽說他以前就找到了一個跟狼有關的地方。”

他要找路伯。

言蕭不確定陷地之城還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保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