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機轉了轉,有點心不在焉。
“對了,”絮絮叨叨說了一通,華教授想起了彆的:“上次跟你一起送畫像磚過來的那個人呢,說自己待過文保組織的那個,他沒跟你在一起了?”
言蕭回神:“在一起,不過他不在這裡。”
華教授笑著說:“那是你對象?”
言蕭點頭:“對,我對象。”
“挺好的,那小夥子瞧著不錯。”
“嗯,我也覺得他挺好的。”
……
夜裡,關躍提著油桶給越野車加油,準備出發。
川子打著手電在旁邊給他照著:“十哥,差點忘了跟你說了,考古隊裡的幾個人不見了,還有言小姐也不在了。我就去那地方守了一宿,回來就一個人也見不著了,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關躍直起腰,把空桶遞給他:“他們都走了,這事兒我知道。”
“那好吧。”川子退到一邊,給他讓路。
關躍坐到駕駛座上,忽然手臂在車窗上一搭,探出頭來:“川子。”
“哎,怎麼了十哥?”
“叫嫂子。”
川子一愣:“啊?”
“我說言蕭,以後彆再叫言小姐了,叫嫂子。”
“……可你不是說你們倆不是那麼回事兒嗎?”
“我們倆現在是那麼回事兒了。”
川子摸不著頭腦,看著他的臉轉過去,開著車走了。
那張臉給人感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鮮活。
作者有話要說: 川子:不是很懂你們這些城裡人……
今天的我好準時,捂臉~求表揚~
第71章
第71章
裴明生再來找言蕭的時候, 她沒在工作,正靠在窗口打電話。
工作室的窗戶是高大的落地窗, 言蕭靠在那裡, 纖長的身體逆光成一道剪影。
“……是的華教授,給你介紹幾個人,都是做考古的。一個叫石中舟, 一個叫王傳學,還有個姑娘……”
這幾個名字都不陌生,裴明生倚在門口, 耐心聽她打完。
言蕭掛了電話,一回頭就看到了他。
“你在給考古隊那幾個人介紹工作?”
“對。”
裴明生無奈:“關躍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連他的隊員你都要操心。”
“這事跟他沒關係。”言蕭低著頭,把華教授的聯係方式傳給了王傳學,讓他們自己去聯係老人家。
跟著華教授做考古, 至少是份正經工作。
裴明生捏捏眉心:“算了, 讓關躍到上海來,我也可以給他一份工作。”
言蕭有點好笑:“你這是乾什麼?”
“他在上海乾點什麼不比他在西北乾的那些事強?”裴明生在椅子裡一坐,靠著椅背看著她:“我是你師兄,看著你一路怎麼艱難過來的, 如果他連這點事情都不能為你做, 憑什麼值得你喜歡?”
言蕭搖了搖頭:“不用,你肯這樣我已經很感激,就當是你的祝福了。”
“……”裴明生該說的也說了,能做的也做了, 言蕭比他想的要堅決。他站起來走到門口,又停下說了一句:“言蕭,我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他希望言蕭能敞開心%e8%83%b8接納一個人,但不希望她後悔。言蕭過去這十幾年來就沒順過,他不希望她再跌一次。
言蕭說:“不會的。”
目送裴明生出了門,她掏出手機,想撥那個號碼,又擔心他是不是還在哪兒躲著警察,手機又放了回去。
……
關躍還在路上。
從顧廷宗那兒得到的路線非常隱蔽,出了沙漠後往甘肅方向走,連他這個自認把西北摸得夠透的人對這條路也不熟悉。
車在路上走了兩天,大部分是晚上走,白天休息。
一路很少會看到人,因為路非常難走,或者是荒野戈壁,或者就是石塊嶙峋的山腳,偶爾能上國道,也很短暫。
晚上十點,關躍把車停在路上,去車後麵檢查木箱裡裝的文物。
東西包裹的都很嚴密,川子還在裡麵墊上了充氣氣墊和塑料泡沫,不過這一路下來還是有損壞的。
走這樣的路,什麼好東西都被顛壞了,以前在這條路上應該也沒少損壞過文物。
關躍低低罵了一句粗口,蓋好木箱,一抬頭,正好看見夜空。
初夏,漫天星鬥,北鬥七星最明顯,在曠野裡看,穹窿如同倒扣,感覺像是觸手可及。
當初跟言蕭一起宿營那晚,王傳學告訴她西北的星空是一絕,可惜當時並沒有看到。
這幾天沒顧上跟她聯係,他的手機一直開著,她也沒有打過來。
關躍掏出手機,翻出她的號碼撥出去。
忙音響了兩聲就通了,言蕭開口是一聲輕輕的“嗯”,語調上揚,透著股慵懶。
關躍靠在車上,低聲問:“還沒睡?”
“睡不著,在工作。”
“很晚了。”
“你不也沒睡?”
“我也在工作。”
“工作還打給我?”言蕭笑了一聲:“想我了?不是叫你熬著的麼?”
關躍沒有立即回答,聽筒裡隻剩下他的呼吸。
“不想麼?那我掛了啊。”
沒等關躍有所反應,言蕭還真掛了電話。
他有點錯愕,又有點好笑,又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言蕭在那邊問:“怎麼說?”
關躍摸一下鼻尖,想象著電話那頭她的表情:“那你呢,這麼晚睡不著,不也在想我?”
電波的另一頭,言蕭正拿著包走出工作室:“你少得意,我現在就回家睡覺。”
關躍低笑,隔著電話聲音充滿磁性:“路上注意安全。”
言蕭走在走廊上,看一眼窗外,不夜城燈火燦爛,這裡不像西北,沒有荒涼的高原,天離頭頂又高又遠,烏沉沉的,隱隱有雷,好像就要下雨。
她聽見聽筒裡的風聲,想象著他現在一定在荒郊野外,輕聲說:“你也注意安全。”
“我會的。”
電話掛了,言蕭走出華岩的大門,坐進車裡,手機又響起短信的提示音。
關躍發來的:“嗯,我很想你。”
悶騷,早點承認不就完了?
天上果然開始落雨,但車裡的人心情晴朗。
言蕭回撥了他的電話。
“你在哪兒?”
“在路上。”
“說個你能落腳的地方。”言蕭倚在車座上,聽著車窗外淋漓的雨聲:“上海下雨了,我查查那邊的天氣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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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線上的終點站叫北善鎮,要過酒泉,靠近嘉峪關,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關躍要去那裡落腳。
言蕭在電話裡告訴他,這一帶屬於河西走廊的中段,北側是黑山山脈,南側是祁連山脈,是古代絲綢之路的咽喉。
又是一天快要過去,關躍從路邊的小飯館裡吃完飯出來,站在路上往兩邊望了望,能看見祁連山終年積雪的山頂。
精通曆史的人多厲害,透過一個地名就能熟知他周圍的一切,從古到今。
氣溫偏低,他把外套領口扣上,順勢朝停車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到了兩個巡邏過來的警察。
關躍不動聲色,雙手在口袋裡一收,朝那邊走。
越野車這一路下來早就看不出車身本來的顏色,就連車牌上都沾滿了泥灰。
那兩個警察站在車後麵看了幾眼,抬頭看到了他。
“這是你的車?”
“嗯。”
“從哪兒開來的。”
“榆林。”
“陝西開過來的啊。”一個低頭做記錄,另一個說:“打開我們檢查一下。”
這兩個警察看著都很年輕,也許才剛工作不久,應該不難打發。關躍收著下巴,臉低低的:“我車鑰匙落在飯館裡了,你們稍等。”說著轉身要走。
偏遠地區的警察都比較警覺,兩個警察怕他跑,馬上說:“我們跟你一起去。”
“行。”關躍走在前麵,快到飯館的時候轉了個向,拐去牆角,那後頭有麵院牆。
“你往哪兒走呢?”一個警察話剛問出口,關躍已經轉過了身,一記鎖喉,另一隻手臂勒住了另一個的脖子……
沒幾分鐘他就從那裡麵走了出來,扔了手裡的麻醉針,走到飯館門口叫了一聲:“老板,我看你飯館後麵好像暈了人。”
老板急匆匆地走出來,隻來得及看見一輛越野車從眼前開走,將信將疑地走去院牆後麵看,一眼看到兩個警察暈那兒,趕緊去報警。
晚上八點,關躍到了目的地。
小鎮雖然沒什麼名氣,但交通並不閉塞,鎮子上很多住宿吃飯的地方,往來的遊客並不少。
流動人口越多,反而越安全。
關躍找了家僻靜的旅店,在後院裡停了車,剛走進房間,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出來,屏幕上是言蕭發來的短信:“今晚你住哪兒?”
關躍打了一行字:“在外麵當然住旅店。”
很快又收到她的回信:“旅店叫什麼名字?”
關躍走到窗口,窗戶沒關,風涼絲絲地往屋裡灌。他朝外看了一眼旅店門口,燈牌亮著,上麵寫著“風語客棧。”
他照實回:“風語客棧。”
言蕭沒回複了。
關躍以為她隻是隨口一問,放下手機,脫了外套,把腰後的東西都拿出來,塞在枕頭底下,進洗手間去洗澡。
洗完出來,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關躍迅速穿上衣服,從枕頭底下摸了槍塞在腰後,去開門。
旅店老板站在門口:“樓下有人給你送快遞,叫你下去拿。”
關躍扶著門,眼神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