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蕭斜睨他,男人的皮膚微帶古銅,肩背手臂每一處的肌肉線條都流暢地延展,腹肌繃得緊實,人魚線沒入褲腰。
她說:“坐床上。”
關躍在床邊坐下,很快,感覺言蕭到了身後。
他往後看,看到她正從後麵屈腿上床,漆黑的裙擺被她提到膝上,露出雪白筆直的雙腿,直到抵到他身後跪坐下來。
“這怎麼弄的?”她的手指在他肩後摸了一下。
那裡有個很深的疤,看起來不像是尋常的傷。
“沒什麼,不小心弄的。”關躍沒多說,隻催促:“你儘快。”
言蕭被他打了個岔就沒追問:“你這口氣,弄得我像強搶良家婦男的惡霸一樣。”
“……”
“彆動啊。”她輕輕叮囑一句,呼吸吹過他的脖子。
關躍頭垂低,後頸線條繃緊。
言蕭對著手機裡玉璜的照片,握著支細細的筆刷在關躍背上描畫。
他的後背線條更明顯,往下直到窄腰,完美的倒三角。
帳篷裡安靜的過分,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直到畫完最後一筆,言蕭故意在他背上吹了一下,他的後背微微一縮,除此之外,他的確一下都沒動過。
“好了。”
關躍站起來,如釋重負一般,往桌邊走了兩步。
“彆急。”言蕭赤腳下床,從桌上拿了張白紙覆在他背上,手掌從上往下用力按了兩遍,撕下來時,畫上去的圖案就印在了紙上。
她把紙遞給他看:“應該就是狼首,少了的那節畫的也許是狼眼或狼牙。”
關躍接了紙看。
古人的想象力總是無比豐富,玉璜上的刻紋很抽象,言蕭照著拚接順序描繪,組合起來更抽象,在他眼裡看來並不覺得哪裡像狼首。
言蕭靠近,指著幾根線條給他提示:“這部分是狼口,古人喜歡用開闊的線條表現血盆大口。”
語氣一低,顯得她分外有耐心。
關躍盯著紙,圖案朱紅,像朱砂:“你用什麼畫的?”
一隻手伸過來,言蕭無聲無息地站到了他麵前,捏著什麼,在他%e8%83%b8口畫了一道:“這個。”
她的口紅。
鮮紅的一道畫在他的%e8%83%b8口,突兀,但異常的惹眼。
一刹那再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剛才在討論什麼都忘了。
言蕭伸出根手指,點在那道紅上,抹了一下。
指尖沾了他%e8%83%b8口的溫熱,也沾著鮮紅的唇膏,她眼睛看著他,慢慢收回那根手指,按在自己唇上。
關躍眼神陡然暗了一層。
言蕭在他的視線裡移動手指,一點一點,那點紅在唇上揉開,她輕輕抿了抿唇。
手被一把握住。
男人的大手禁錮著她不安分的手指,掌心滾熱。
言蕭淡淡挑眉:“乾什麼?”
關躍低頭看著她:“彆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的眼神怎麼了?”
她的眼神怎麼了?露骨,簡直不言而喻。
關躍咬緊牙關,想起了胡楊林裡她的那句“你等著”,他早該知道,她這樣的女人,字典裡沒有善罷甘休。
言蕭身體往前貼,唇幾乎就要靠到他%e8%83%b8口的那抹紅,話音低得像囈語:“不讓我用手,難道要我用彆的方式抹?”說話時唇瓣已經貼著皮膚輕擦過去。
瞬息之間,身體半轉,關躍推著她反壓在桌沿。
言蕭被他高大的身軀罩住,仰頭看進他的雙眼。
他的五官似乎更深刻了,眼底黑沉,身體緊貼著她,如繃緊的弦。
蒲佳容說他心裡好像裝著重要的事,看不見旁人,但是現在他的眼裡映出了她的臉。
言蕭抿住微揚的嘴角,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說不上來像什麼,她覺得獨特,不同於任何人。
關躍的呼吸很沉,拂在她臉上,一陣一陣。他的頭往下低,就快碰到她時,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你再怎麼費心思,我對你還是沒興趣。”
聲音低沉的可怕。
他推開她,自己也往後退兩步,撿了衣服在手裡,卻隻套了外套,掀簾大步出去。
屋裡電力不穩,燈閃了兩下,滅了。
黑暗深沉,言蕭站著,很久,什麼也沒想,最後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媽呀,關隊的衣服太難脫了,扒了兩天才扒下來!
第27章
第27章
一大清早, 天剛蒙蒙亮。
張大銘打著嗬欠進廚房,準備做早飯。
進門的時候他還有點迷糊, 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人站在煤氣灶那裡,一下就清醒了, 緊接著就發現站在那裡的是個女人。
“啊,是你啊。”他有點不好意思,剛才還以為是什麼人闖隊裡來了, 差點要動手。
言蕭站在那裡, 衝他笑了一下:“早。”
廚房裡彌漫著一陣咖啡的芳香, 張大銘這才發現她剛才是在燒水衝咖啡:“乾嘛泡這個喝,你是不是沒睡好啊?”
“挺好的啊,一覺到天亮。”
她的口氣很淡,張大銘跟她說話次數不多,感覺她好像一直都這個語調,也分不出真假。
說話的時候有人掀簾子進來, 張大銘回頭看:“關隊, 你今天也這麼早?”
關躍進門就看到了言蕭, 但目光一觸即回:“嗯。”
“那我得趕緊做飯,你們等會兒啊。”
關躍說:“不用急,你記得等會兒準備點乾糧。”
“乾糧?你要出去嗎?”
“嗯,去一趟沙地。”
言蕭捏著根筷子,慢慢攪著咖啡。
張大銘在問:“去沙地乾什麼?”
“那裡有個地方,聽說跟狼有關。”
“啊?跟什麼有關?”張大銘聽得雲裡霧裡,但關躍這話卻不像是對他說的, 他說話時眼睛看著言蕭。
“八十年代有支考古隊在那裡發現了那個地方,出於某些原因沒能往下細查,最好過去看看。”
“……”張大銘確定關躍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了,因為他的臉仍衝著言蕭站的方向。
言蕭放下筷子,端了杯子往外走。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站在這裡,空間也變得狹小起來,她從中間穿過,側著身,貼著關躍的%e8%83%b8膛過去,臉也側著,沒有看他。
關躍說:“去看看。”
是陳述,不是詢問。
言蕭停在門口,背對著他,慢條斯理地喝咖啡,仿佛沒聽見。
關躍一直盯著她,目光沒有移開。
將近好幾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就這樣。
張大銘莫名其妙,看看關躍,又看看言蕭,傻子都能看出這兩個人之間不對勁,可他說不上來到底哪兒不對勁。
直到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言蕭回頭看了關躍一眼:“哦,什麼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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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張弓弦,前一刻蓄力拉滿,下一秒忽然鬆了。
張大銘越發覺得古怪了,撓撓頭,轉身去做飯。
還沒到中午,剛過十一點的時候,關躍通知言蕭出發。
她背著包走到停車的地方,看到關躍遠遠地站在那條泉水邊上打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的緣故,這個電話他打了很久。
等他回頭過來,王傳學從遠處跑了過來:“關隊,聽大銘說你要去沙地啊,怎麼能不帶上我們啊?”
跟在他後麵的還有石中舟和蒲佳容。
關躍說:“隻是去考察一下,沒什麼事情,很快就回來。”
蒲佳容慢吞吞地開了口:“關隊,還是讓我們跟你去吧,路上多點照應。”
“不用,隊裡也需要人。”
蒲佳容看一眼言蕭:“可就你們兩個不夠吧?”
“我還叫了彆人。”
言蕭靠在車邊上聽了一會兒,除了石中舟之外,王傳學跟蒲佳容都挺熱情。
她收著下巴吸了口氣,又輕輕吐出來,看了看手表,朝幾個人走過去。
“車鑰匙。”她伸出手。
關躍看她一眼,掏出車鑰匙遞給她。
言蕭接在手裡,說:“你到車上來一下,我有件事跟你說。”
她先坐上駕駛座,關躍跟著坐上車。
“說什麼?”
“唧唧歪歪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走?”言蕭直接擰下車鑰匙:“我說完了。”
車開了出去,在戈壁裡揚起一陣塵煙。
蒲佳容最先反應過來,瞪大雙眼:“她怎麼把車開走了?”
石中舟“噗嗤”一聲笑了,心想真不愧是言姐的風格。
車衝出去老遠,關躍看了一眼言蕭。
“看什麼?”言蕭斜睨他:“你自己不也這麼想的?要是真想帶他們,早叫我停下來了。”
關躍手臂搭上車窗:“嗯。”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這趟不適合讓太多人參與。
十幾分鐘後,開出了考古隊駐紮的區域,荒漠化越發嚴重,沙礫遍布的戈壁連著半沙漠化地帶,言蕭不再認識路了,兩個人交換位置。
太陽升高,陽光照下來,視野逐漸開闊,遠近的土丘沙堆在荒漠也明亮了,似乎也沒那麼荒涼了。
言蕭眼睛落在窗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在一幅定格的圖片裡。
關躍開車時也像定了格,他不說話,她也沒話想說。
一路往西,路上比來的時候更難走。
車輪碾過地麵的聲響很吵,讓原本安靜的車裡也顯得不那麼安靜了。
漫長的三個多小時後,終於脫離戈壁,一片湛藍的天空下,雲白的像雪堆出來的,連著下麵的廣袤的地麵,逐漸平坦,地上有了零星的綠草。
越往前草越多,很快眼前出現一大片草場,草還沒長高,但遠看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