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1 / 1)

陷地之城 天如玉 4635 字 6個月前

你們說古代有沙塵暴嗎?”

沒人接話,好像沒人回答的上來這個問題。

安靜了一會兒,言蕭開了口:“有,曆史上有很多記載,漢成帝的時候外戚專權,西北雲氣赤黃,四塞天下,大臣借這個說是上天發怒,嚇得皇舅馬上就請辭了,其實就是沙塵暴;晉惠帝的時候在甘肅也有過一次;不過最有名的是劉邦被項羽圍困那次,史記說大風從西北而起,折木發屋,揚沙石,楚軍大亂,劉邦這才跑出了包圍圈,後來寫出了那首著名的‘大風起兮雲飛揚’。”

要不是這裡沒信號,王傳學都要懷疑她是上網查的了:“言姐連這些都記得?”

“看得多了就記住了。”

石中舟也吃驚:“這得看多少啊,言姐不會是打小在曆史裡泡大的吧?難怪這麼年輕就能做鑒定師。”

言蕭笑笑,臉一偏,黑暗裡看到關躍的臉,朝著她的方向,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睡著了。

漸漸的,王傳學跟石中舟都沒了聲音,沒多久,他們的鼾聲就傳出來了。

言蕭翻了個身,鑽出睡袋,輕手輕腳地走遠。

她想小解,一路沒有廁所,已經忍了很久了。

一直走過了停車的地方,車身擋著躺著的三個男人,她遠遠找了個角落,解開褲腰上的紐扣,蹲下去。

風大了,嗚嗚作響,夜裡的無人區有點瘮人。

很快解決完,言蕭往回走,到了車旁邊,剛繞過去,一眼看到個黑黢黢的人影,嚇了一跳,等看清了輪廓才放鬆:“你什麼時候來的?”

關躍動了一下,“剛剛。”他一路跟到這裡,猜到了她想乾什麼就停下了:“下次出來請你說一聲,彆單獨行動。”

“怎麼,擔心我的安全?”

“保障隊員安全本來就是領隊的責任。”

言蕭長長地“哦”了一聲,走過去,腳一墊,貼在他耳邊:“所以我是你的責任了。”

關躍已經習慣她隨時隨地的調侃,站著沒動,言蕭自己走開了,去車後麵開了後備箱:“我現在向你報備,我要換一下衣服。”

“非要換?”

“不換我難受。”

關躍一手收進口袋,看她拿著衣服進了車裡,等了片刻,眼光無意間掃過去,一閃而過的白,是女人的後背,其餘藏在黑暗裡什麼也看不清楚,隻有那一片隱約的白,連著一截手臂,隔著車窗舒展,蓮藕一樣。

他背過身,望著起伏的遠山。

風似乎更大了,甚至有點喧囂。

過了一會兒,一隻手在他肩後拍了一下,言蕭把他的皮衣遞過來:“好了。”

關躍接過來往回走。

言蕭走在他旁邊,他注意到她身上換了件合身的襯衣,把她的%e8%83%b8和腰都襯了出來,夜色裡勾畫出飽滿流暢的曲線,風掀過來,她的頭發被吹散,腳下像貓一樣輕。

身上沒了那件皮衣,一下就感覺到了夜間的涼意,言蕭一路抱著胳膊,回到坡下,鑽進了睡袋才好受點。

關躍躺下的時候以為她已經睡了,剛合上眼,聽到她的聲音:“這是誰的?”

他睜開眼:“什麼誰的?”

言蕭扯了一下`身下的睡袋:“這個,是誰的?”

“隊裡的。”

“我知道,但是你們都各用各的,所以這個肯定也是某個人專用的。”黑暗裡,女人的臉在睡袋裡露出一半,眼裡沉著光,她說:“我覺得是個女人。”

關躍的聲音越發低沉:“你覺得?”

“女人的直覺。”

關躍說:“隊裡有女隊員,很奇怪?”

“不奇怪,我也是女隊員。”

“你……”關躍想說她不一樣,開了個頭,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我怎麼?”言蕭追問。

離得太近,呼吸直接拂到臉上,像羽毛刮過去。

呲啦一聲,睡袋的拉鏈被關躍拉了起來,他從牙關裡冷硬地擠出三個字:“沒什麼。”

言蕭看著他,他的身體橫陳在黑暗裡,能感覺到男人身上那股子獨有的氣息,火熱,卻又強硬。

那身體翻了個身,背過去了。

第18章

第18章

早上, 言蕭是被凍醒的。

鑽出睡袋,看到頭邊放著新的牙刷毛巾, 兩瓶礦泉水和一袋麵包。

她坐起來搓了一下胳膊,看一眼身邊, 三個男人早就起來了。

石中舟在停車的地方朝她揮手:“言姐,就等你了。”

言蕭在上海也是個講究的人,活得忙碌, 但也精致。可是到了這種地方想講究也講究不起來, 三個大男人等著你, 再講究就是矯情了。

她爬起來,迅速地洗漱吃飯,前後也就用了十來分鐘。

關躍站在後備箱那裡,把言蕭的行李拿出來遞給王傳學,王傳學提去前麵放進了越野車裡。

言蕭走過來正好看到:“這是乾什麼?”

關躍說:“有備無患。”

言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關躍指了一下她的車:“你這車底盤太低,不知道能在這種路上開多久, 隨時都有可能要換車。”

當時在西安就叫她一起走不是沒道理的。

言蕭沒說什麼了, 這種地方她沒有經驗, 他的地盤,隻能聽他的。

上路的時候風停了,天還是陰的,但空氣裡的浮塵少了,眼睛能看出去很遠,近處都是黃土沙石,遠處是一片茫茫的戈壁。

越野車在這種地方如魚得水, 言蕭的這輛的確難開,磕磕巴巴的,平地上輕便如遊龍,到了這條道上就成了緩慢蠕動的蚯蚓,足足落後了一大截。

開了兩個多小時,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進入腹地,兩邊有風化的土丘夾道,道路變窄,沙礫遍布,更加難行。

車肚子下麵開始發出一陣陣哢哢的聲響。

言蕭正覺得不妙,車猛地一顫,熄了火。

關躍推門下去,繞著車走了一圈,再往前開整輛車都要報廢了,他拉開言蕭這邊的車門:“下來。”

前麵的越野車也停了,石中舟和王傳學小跑過來看了看。

“真可惜,就這段路最難走,能熬過去就能開到隊裡了。”

關躍甩上車門:“算了,換車吧。”

言蕭跟著他們朝越野車走,沒走幾步,前方塵煙滾滾,有輛車沿著窄道衝過來,吱呀一聲刹住。

那是一輛軍綠色吉普,狂野彪悍,停下來的同時車門就開了,四五個男人從裡麵跳出來。

言蕭還沒看清就被關躍推到後麵,王傳學和石中舟一左一右擋住她。

這陣仗明顯不對。

打頭的兩個男人圍著越野車看了看,回頭叫:“丁哥,是考古隊的沒錯。”※思※兔※在※線※閱※讀※

被叫做丁哥的人從後麵走了出來,身上裹著件風衣,吊梢眼,臉上有疤,張嘴問:“你們領隊呢?”

關躍走出去。

丁哥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那個姓關的啊,咱不廢話,我在這兒等了兩天了,有備而來,你就彆想著反抗了,東西老老實實交出來吧。”

關躍說:“什麼東西?”

“少他媽裝蒜,你從我朱哥手裡奪回去的東西。”

石中舟當場罵了句“我操”,真的是千古奇聞,偷了東西還好意思再回來搶,朱矛又刷新了他的三觀。

丁哥聽到了,以為是罵自己,目露凶光,回頭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過來抓石中舟,關躍一腳踹倒一個,反手扣住另一個的脖子摔出去,抬頭時臉上有了狠色:“考古隊的文物你們也敢搶?”

丁哥嚴肅了,手一揮,後麵的幾個人返身回了吉普上,再出來的時候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柄半米長的砍刀。

“兄弟,我知道你能打,朱哥說過,但我也說了,咱是有備而來,真動了手,你可能沒事兒,但你後麵那幾個……”丁哥墊著腳伸長脖子,瞄到了言蕭:“喲,還有個女人,自己掂量吧。”

關躍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丁哥以為他是妥協了,拍拍手說:“去搜他們的車。”

兩個人聽指揮爬上了越野車,一通翻找,連車座底下都找了,一無所獲,空著手鑽出來。

丁哥眉心擰成川字,指紅色小轎車:“那個車也去搜一下。”

那兩個人又拖著刀往那兒走,丁哥忽然朝言蕭看了一眼,發現她手裡緊緊抱著個背包,馬上改了主意:“不,先去搜那個女人的包。”

關躍的手握了起來,眼睛盯著快接近的兩個人,忽然那隻手被捏了一下,回頭一看,言蕭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

那兩個人過來的時候還挺忌憚關躍,迅速搶了言蕭的包過去,眼裡防著他,站得老遠。

言蕭說:“講點道義,要什麼就找什麼,我自己的東西你們彆動。”

丁哥聽了這話笑了:“這娘們兒是個上道的,聽到沒有,彆動她的東西。”

兩個人像模像樣地答應了,一打開包就瞧見女人用的衛生棉,賤笑著翻找,哪兒也沒放過,就差把裡子劃開看了,還是沒找到玉璜,最後眼巴巴盯著錢包看了半天,到底還是把包還了回來。

關躍看一眼言蕭,握著的手鬆開了。

丁哥不耐煩了:“肯定就在你們身上,交出來吧,彆真逼我動手,這種地方,真弄個半死不活的,連救都沒地方救,你們可想清楚了。”

關躍沉默片刻,像是真在思考,忽然說:“行,我讓他們拿給你。”

丁哥得意地拍了一下腿:“早這樣不就完了?”

關躍回頭,聲音壓得極低:“還記得我帶你們走過的那條路嗎?”

石中舟和王傳學一起點頭。

“這裡你們比他們熟,好好利用。”

言蕭看著他們,短短的幾句話,很快就說完了。

關躍轉回去:“小石小王,拿給他們吧。”

石中舟跟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