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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362 字 6個月前

的,明朗的,烏雲之後終歸是有晴天。

“貴主,定州那邊來了消息。”程處弼匆匆趕來,語氣有些著急地對李明達回稟。

李明達一瞧程處弼這模樣,就知道事情辦好了,問了大概,轉頭就去請示李世民。

“哦,這梅花庵的案子還另有內情?”李世民問。

李明達點點頭,“聽說明鏡司的門頭改得差不多了,兕子是不是可以上任?”

“你倒是心急啊。”李世民感慨。

“阿耶,若這京兆府斷案有失謹慎,就該給個提醒,不然以後但逢案子見到有點嫌疑的人就糊弄定罪,成了冤假錯案,一樁兩樁可能還不見得有什麼,但時間久了,終究難以服眾,鬨出民怨?”

李世民了然地看眼李明達,“彆用大道理忽悠我,咱們說些實在的,就直接告訴我,這樁案子的真正凶手在哪兒,不是簡文山,那尼姑庵裡還有誰可疑?”

李明達驚訝,“阿耶莫非看了這案子的卷宗?”

“跟你有關的事,阿耶都甚是關心。”李世民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很有意味地盯著李明達,“連你打發人去京兆府假裝告狀,以圖延對簡文山的死刑處置的事,阿耶也知道。”

李明達心裡震了一下,看著李世民,隨即要跪了下來賠罪,被李世民一手拉住了。

“是有罪,不過若是真如你所言,這簡文山受冤,你無奈之下用了非常之法保他的性命,倒是聰明之舉。看來你對《貞觀律》的甚是了解,阿耶頗感欣慰,覺得有你這樣的女兒很驕傲。”李世民欣慰一笑,伸手拉李明達起來,“去吧。”

李明達斂眸謝恩。隨後她回房,換了一身男裝,就騎馬離開了皇宮。

程處弼驅馬到李明達的身邊詢問,“貴主,咱們是直接去找房世子?”

顯然程處弼早習慣了破案一起帶上房遺直的做法。

李明達微微側頭,把耳朵衝向讓他們後身的方向,“不找他。”

李明達說罷,就騎馬離開了朱雀大街。一行人直奔明鏡司的所在,到了街口,李明達坐在馬上放眼望去,就可見到坐落在街中央的中書侍郎府,也便是崔清寂的家。李明達吸口氣,就下了馬,瞧著已經掛好的明鏡司匾額,是父親的筆跡,他親自題的字。

李明達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對於李世民,她現在真是有愛又‘恨’。愛自不必說,‘恨’則是因為他近來意圖明顯地強行撮合她和崔清寂。不過怪了點,父親從半年前說過之後,再沒有當麵和她挑明了,反而是暗地裡觀察他和房遺直,儘管支持崔清寂,也沒有衝動到著急指婚的地步。

所以李明達當下真有些琢磨不透李世民的心思,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君心難測,便是她眼睛會觀察,便是她從小就在李世民跟前長大,有些時候李世民的脾氣她始終還是摸不透。

李明達邁步進了明鏡司,因聽到裡麵竟然有人匆匆朝她這邊走,他倒想看看是誰此刻在裡麵。隨即就見到崔清寂帶著一群人來迎接,李明達有些驚訝。

“你怎麼會在此?”話問完,李明達心下也有了猜測。

“聖人傳旨令清寂監工,以圖儘快將明鏡司的改造完成。”崔清寂簡短解釋道。

李明達也料到這點了,點了點頭,然後轉眸環顧周圍的環境。照理說空置了一年的宅子,自然是荒草叢生,處處積灰。而今瞧著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一根雜草都沒有,所有的窗戶都換了新的窗紙,連窗欞也被擦得一塵不染。

“這麼短的時間內,你能把門頭建好,掛了匾額,還把裡頭收拾的這麼乾淨,可不容易。”這點李明達確實要肯定,“估計花費了不少人力?”

“也就兩三天的工夫而已,剛好清寂家離這近些,便把家仆叫了些過來,也就能快點完成。”

“費心了。”李明達說罷,轉身就要走。

崔清寂愣了下,“貴主不進屋瞧瞧,坐一坐?”

“以後這地方我會常來,坐的機會有很多,眼下緊要的是把梅花庵的案子結了。”李明達道。

崔清寂:“清寂可否幫忙?”

“不用。”李明達禮貌地笑著婉拒,就轉身匆匆而去。

崔清寂立在原地,望著李明達離去的背影,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隨從木朗皺眉,為自家主人擔憂地感慨:“容奴多嘴,貴主怕是對六郎沒有半點情意。”

“知道。”崔清寂翹起嘴角,轉而目光炯炯地看著木朗,“我倒是覺得有些波折得來的東西,才更值得珍惜。”

木朗愣了下,應承稱是,轉而他疑惑:“隻是六郎可知這次的對手是誰?”

“自然清楚,不過他搶不過我。便是他先得了公主的心意又如何,”崔清寂冷笑一聲,“最終婚事的敲定,還不是要靠聖人。彆的事或許我現在暫且還比不了他,但這件事我卻必勝。將來他輸就輸在他自己的那張嘴上,可怪不了我。”

“可貴主卻是個有脾氣的人,聖人對她也十分寵愛——”

“我是就個沒能耐的?”崔清寂淩厲反問木朗。

木朗垂首,連連認錯。

“以後記住,公主走遠了,才可對我說密事。”崔清寂囑咐一句,方拂袖而去 ,隻打發木朗負責明鏡司的事情便是。

李明達傳了口諭之後,就把簡文山人從京兆府大牢裡提了出來。白天明嘴上笑著不敢抗旨,但竭力請求李明達審案的時候帶上他旁觀。白天明嘴上說“學習”,實際上心裡很是有些不服氣,不過是就是想看看李明達到底怎麼出醜‘翻案’。

“白府尹若是有空,我倒不介懷。梅花庵那麼大的一處地方,哪會容不下白府尹一個人。”李明達見白天明不誠心說話,自然也沒有給他好臉色,半譏諷回答他。

“梅花庵?怎麼貴主要在梅花庵審案,而不是明鏡司?”白天明驚訝道。*思*兔*網*

李明達點頭,當下就帶著眾人直驅梅花庵。驅馬在前的李明達,半路上忽然聽到身後的白天明用很低的聲音嘟囔著:“破案多年,頭一次碰見奶沒斷的小女孩來亂摻和,真仗著是公主,不然誰會有耐心陪著無理取鬨。“

到了梅花庵山門口的時候,就見侍衛程木淵早等在了那裡。

程木淵一見李明達和程處弼,就忙上前行禮,回稟自己一直遵守這看守的任務,這幾天沒有讓任何人離開梅花庵。

“貴主是覺得凶手還在梅花庵中?”白天明半知半解,他猜到李明達要回到梅花庵審案一定是因為梅花庵裡頭有事,但是白天明卻怎麼都想不明白這梅花庵裡會有凶手,“當時咱們已經對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做了調查,除了簡文山等五名商人,其餘人卻是都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下官不明白,難不成凶手有□□之術不成。又或者永安師太的死亡時間有問題?卻也不對,永安師太活著的時候,貴主當時也在,是親眼所見她本人活得很好。隻是吃飯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她人就死了。所以從這一點看不在場證明,是板上釘釘的事,不存在其它可能,下官覺並沒什麼不妥之處。”

“白府尹說的極是,凶手殺永安師太的時候,必然是沒有不在場證明,不然他怎麼殺人呢。”李明達歎,轉而邊往梅花庵內走,邊問簡文山,“你有沒有想過,是什麼原因,令身體不舒服的永安師太,走梁上的暗道出去?”

“自然是想過,必然是簡文山的約見。因為簡文山是張玄真和永安師太的兒子,她得知這個消息後十分羞愧,就偷偷地出去和簡文山見麵。”白天明見李明達有些驚訝地看自己,翹起嘴角道,“下官昨日剛剛查實,這簡文山所謂的生母魏氏,其實是個石女,根本就沒法生孩子。下官派人也去和魏氏證實了,這簡文山其確實不是她的親生子,是當年張玄真托付給她照料的嬰孩。”

“白府尹也派人去定州調查了?”李明達停步,忽然問。

白天明忙淡笑行禮,“因貴主對這樁案件的質疑,下官不敢怠慢,遂也派人去定州查實。不想下官早一步得了定州那邊的消息,下官也是因這消息,進一步確鑿了簡文山的身份和殺人動機,才會判了他死刑。”

“白府尹倒是‘謹慎’。”

白天明倒也不客氣,行禮謝過李明達的稱讚。

“隻可惜了,白府尹要是更謹慎一點就好了,再多查一點,比如張玄真和永安師太當初走的那麼親近,是否真的就是通奸?怎知道他們有沒有可能是親兄妹呢?”李明達道。

白天明瞪眼:“親兄妹?這怎麼可能,貴主莫要開玩笑了。”

“誰和你開玩笑了。”李明達道,“流言千奇百怪,不可信,沒有確鑿的證據才是斷案的真正依據。白府尹破案多年,怕是不用我這個貴族小女孩來教你這點吧?”

第122章 大唐陽公主

白天明愣住了, 心裡咯噔一下, 雖說話跟他想的不一樣,但意思卻差不多。晉陽公主怎麼像看透他心思一般?白天明一向以老臣自居,雖然麵上對李明達畢恭畢敬, 但從心裡頭他壓根就不願和一些仗著自己身份高貴就亂鬨事的小鬼打交道, 特彆是這一位還是個女孩子。以前晉陽公主破了什麼奇案的消息,他也有所耳聞, 但打心眼裡認定這些不過是彆人的功勞。類似這種事太多了,不過是因為身份特殊,隻要跑去隨便插一腳,就奪人功勞放在自己身上。所以這晉陽公主每次斷案的時候,才會非要帶著聞名的長安城城的第一謀略少年房遺直。

今天白天明特意瞧了,房遺直並不在,晉陽公主怕是開始自傲,覺得自己可以“出師”, 所以就要拿他京兆府開刀鬨騰一番。白天明連連歎氣, 這公主可真是個小祖宗,鬨完刑部司,又來鬨他京兆府, 好好地大理寺也得陪著供著她的玩得地方了。再這麼下去,好好地一個國家, 都得被這個小祖宗給鬨翻了天。

白天明當下就在心裡坐定,今天這案子他必然不會留情麵給公主,錯了就是錯了, 他不僅會讓公主的顏麵掃地,還會上書給聖人,阻攔晉陽公主以後再沾任何案子。好好地女孩子,隻管在家彈琴下棋就好了,再調皮些,就讓她出去走走,四處看看,已經是極限。摻和朝堂之事,真是糊塗的決定。聖人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