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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16 字 6個月前

蹬下樓,就笑著對李明達行了一個淺禮。

“線索使然,怎麼我們打擾你的雅興了?”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無所謂,即便是掃了你的興致,我該查還是要查。”李明達不客氣地笑道。

長孫渙也笑,隻是笑容裡多了一絲絲可憐的無奈,“我記得十九郎之前在查妓院死人的案子。你這怎麼查著查到酒樓來了。你可不要嚇我,你該不會是這酒樓裡也有人頭調味的煮羊肉?”

長孫渙此言一出,立刻把大堂裡幾個吃飯的人筷子嚇掉了。

李明達瞪他,“表哥不要在此惹事。”

“好。”長孫渙笑了笑,就是李明達拱手行禮。

李明達隨即看到他虎口處有一顆痣,李明達頓時驚訝地盯著長孫渙。

等下在大堂那人多眼雜,李明達就拉著長孫渙去後院僻靜處說話。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指什麼事?”長孫渙依舊笑嘻嘻的。

“互相幫。”李明達緩緩地道出這三個字,然後觀察長孫渙的反應。還好他反應坦然,並沒有聽過。

“你這虎口的痣,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這個?不是痣!”長孫渙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一下,虎口處的黑點兒立刻就不見了,“早上畫畫粘的墨,乾了在手上。還真跟一顆痣一樣。”

李明達恍然頓悟,轉身忙叫左青梅,“讓那些人把手洗乾淨了,再檢查一遍。”

左青梅聽完愣了一下,轉而也反應過來,急忙去按照公主的吩咐重新檢查。

果然,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左青梅抓到一個人過來。

此人名叫齊飛,圓臉,身高中等,小眼睛,虎口有痣,是肆意樓的賬房。

“剛我們發現他虎口處塗了東西,所以才沒有看到那顆黑痣。”

李明達立刻招來店掌櫃問話,得了這個叫齊飛的人的來曆。

兩年前,肆意樓的賬房突然暴斃身亡,店掌櫃前去奔喪,並且拿了錢去補償其妻兒。店掌櫃也就是在那一天,認識了齊飛。他乃是老賬房的外甥,這些日子一直跟著老賬房學管賬。店長會見他十分有義氣,知恩圖報,想要自己賺錢來貼補老賬房的妻子和兒子,也就是齊飛他自己的姨母和表弟,掌櫃見狀心中十分動容。後來他就打發人去請示了魏王府的管事,得了雲準之後,他便收留齊飛做肆意樓的新賬房。

本來店掌櫃還擔心齊飛是新手,剛剛管賬,會有諸多生疏之處,鬨出一些麻煩。他已經做好了來處理這些麻煩的準備,卻沒想到幾個月下來,肆意樓的賬目被他做得井井有條,連記賬的習慣都跟老賬房,讓他恍然間覺得是老賬房回來又管賬了。

店掌櫃對齊飛的表現非常滿意,自然沒有理由不留他。於是這齊飛就一直在肆意樓做賬房,而且這兩年店掌櫃了解到齊飛確實說到做到,一直在貼補老賬房的妻兒,儘管他的妻兒已經離開長安城,他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去會托人捎錢送過去。

“真真是挺好的一個人,特彆憨厚老實。樓裡要是有什麼其他人生病了缺錢,他能借就借,人非常的心善。”掌櫃對齊飛評價頗高。

李明達大概了解了情況之後,就點頭笑了笑,敷衍店掌櫃離開。而後他就和房遺直一同審問齊飛。

齊飛一直頷首,拘謹老實地站在那裡,不吭聲,好像沒有聽到彆人的問話一般。

“你知道互相幫?”李明達再一次突然詢問。

齊飛臉色有滿臉畏懼,看起來十分惶恐,他還是低著頭,一動不動,一句話都不說。兩隻手交疊著放在身前,很緊張地捏著手指。

“那我當你默認了。”李明達道,“拿回去!”

齊飛這時候聞言方抬眸,連連對李明達搖頭,“不,我、我不知道什麼互相幫……我……”

齊飛萬般緊張,以至於說話磕磕巴巴,隨即額頭就冒著冷汗,一層一層。

李明達還是頭一次見到反應這麼真實的人。明明他虎口有痣,他也確實說話帶著晉州口音,而且他到肆意樓的時間,也非常符合石紅玉開始活躍的時間範圍。

他應該沒有冤枉這個人。但是齊飛的種種表現,看起來並不知情,非常無辜。

“你的意思你一點兒都不知情?”李明達確認問道。

齊飛一臉懵地看著李明達,“回李主事的話,草民其實還有點鬨不懂是什麼問題,聽到沒有聽過。但草民的這裡的確有一顆痣。”

“你真不認識石紅玉?”李明達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地審視齊飛。

齊飛誠摯地搖了搖頭,還是一臉茫然。

“誰是石紅玉?”

李明達隨後讓人給了齊飛畫像看,齊飛仍然沒有一絲絲認識她的反應。

房遺直:“他裝得太好?沒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接頭人是他無疑。”

第98章 大唐陽公主

魏叔玉也附和:“必然是他, 否則他為何特意藏掉這顆痣?”

李明達覺得這才是奇怪之處。他們也是偶然發現接頭人有這顆痣, 今日他們突然來襲,齊飛應該想不才對,竟可以提前就隱藏。

“你早知我們會來?”李明達問。

齊飛老實地搖了搖頭,“草民不知道官府會有人來。草民隻是不喜歡這顆痣, 才一直藏著。”

魏叔玉嗤笑不已,“不喜歡?這理由也太牽強了。我看是你發現了我們搜查的端倪,所以才趕忙掩掉那顆痣。”

齊飛搖頭分辯不是, 不過轉即被魏叔玉狠狠地瞪著。他懼怕這些官員, 隻好委屈地垂著頭, 不作聲了,整個人有些戰戰兢兢。

李明達和房遺直都察覺不對,互看了一眼。

長孫渙沒了之前的嘻嘻哈哈,小聲囑咐李明達道:“你們可查清楚了。雖說這裡是你兄長的地方,可他也是要臉麵的人。你要是冤枉了他,便是自家人他也會生氣。”

李明達動一個賬房不算什麼, 但長孫渙清楚她查的案子必然要往上牽連。長孫渙就忍不住想勸她要小心慎重一些。

“放心,我懂。”

李明達吩咐人先把齊飛帶走, 樓外包圍還留著, 但屋裡麵的人可以撤了。李明達又去肆意樓的賬房瞧了瞧, 沒發現什麼特彆之處。後院待命的眾多仆從見官府把人撤了,紛紛都鬆口氣,忍不住小聲議論一番,彼此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隨後聽說賬房被抓, 多數人都覺得很奇怪,感歎齊飛憨厚老實。卻也有說齊飛不一般的,平時裝成小綿羊,實則是個凶狠的狼。

店掌櫃這時候來的後院,拍拍手示意大家,然後就喊著大家都閉嘴,就此散了,各自做活。

有幾個和店掌櫃關係要好的小管事,特來問怎麼回事,官府人走了沒有。

“沒呢,還在賬房。我也納悶了,齊飛挺老實的一個人,到底乾了什麼惹到官府。”店掌櫃不解道。

“那這件事我們要不要去通知王府?”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要的,一會你去跑一趟腿。”店掌櫃說罷就歎了一口氣,顯然他不太想招惹這些麻煩。

“沒什麼了,看起來肆意樓裡沒有其它人知情。”李明達對房遺直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幾天還是派些人監察肆意樓。”

房遺直點頭。

魏叔玉見公主一臉認真地‘殺親’,打心底有些佩服。若是他查案,知道這產業是他至親之人的,他大概做不到公主這樣的鐵麵無私。魏叔玉在心裡反思自己的不足之處,轉而聽到和他‘絕交’的程處弼的聲音,就望了過去。

程處弼正在給公主回話,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看他。瞧他虔誠又認真的樣子,該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效忠於公主。魏叔玉憶起當初他和程處弼交好時的光景,心中難免有些失落。腦子裡隨即回蕩著程處弼以前訓他的話,魏叔玉這才恍然發覺,為了一點小事就徇私撒小謊的自己,與他而今誠摯效忠的晉陽公主相比,確實差距很多。

魏叔玉把眉頭狠狠地扭在一起,悶悶地在一邊站著,冷眼看房遺直和公主等人為查案而忙碌,心裡忽然空落落,有種形容不出的尷尬難受的感覺。

這時候,外頭來人回報,尉遲寶琪並不在府中。

“人去哪兒了?”李明達問。

“說是一大早就和蕭二郎相約。去城外玩了。”

“問清楚地點,帶人立刻去找。”李明達說罷,讓程處弼親自走一趟,她有些不放心尉遲寶琪那邊。如果石紅玉當初真不甘心拿到了假地圖,那他們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尉遲寶琪。所以當下尉遲寶琪的安全尤為重要。

程處弼領命要走。魏叔玉連忙站出來,表示他要同行,出一份力。

李明達點頭。

二人領命後,就雙雙告退。

房遺直看著他二人離去的背影,笑歎了聲:“貴主好安排。”

“是他自己請命要去的,”李明達眼睛動了動,偏頭問房遺直,“你覺不覺得魏世子今天有點不一樣?”

“今天周小荷離開長安了。”房遺直道。

李明達訝異了下,看著房遺直。從出了宮裡那件事之後,李明達隻打發左青梅酌情照宮規處理,倒是在沒有關心周小荷之後如何。而今聽房遺直解釋,魏叔玉今日的‘特彆’該是源自於周小荷。本來不願再關注此事的李明達,一下就被房遺直的話勾起了好奇心。

“怎麼?”

“魏叔玉負責送她,儘了魏家最後一份情。不過周小荷的性子……當然沒饒過他,聽說送她的過程中,周小荷哭得很慘,什麼可憐話都有。魏叔玉也不是鐵打的,估計是受了些刺激。其實周小荷的脾氣,和魏叔玉是有些相同之處的。”房遺直回答道。

“那最後怎麼處置她?”

“打發了人送她去淮南道某地方出家。”

“某地方是什麼地方?”

“就是某地方,具體哪裡恐怕隻有左尚宮知道了。”房遺直道。

李明達怔了下,剛還想這周小荷雖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出家,但以周家的能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