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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60 字 6個月前

要照料她也不難,估計她不會太受苦。但如果是‘某地’的話,便是刻意避免讓周家知情。淮南道那麼大的地方,大小道觀數百個,如此可就難找了。

“周家那邊本想最後送一下周小荷,但未被允準。周小荷的父母也令找理由被貶了,事情沒宣揚,這種處置辦法已經給足了他們周家的麵子。他們除了感激聖恩,不會有二話。”房遺直解釋道。

“如花一樣的年紀,可惜了。”

“貴主在可憐她?”房遺直側目。

李明達點頭, “可憐她如花的年紀辦蠢事。”

房遺直扯起嘴角。

李明達看眼左青梅,問她這處置周曉荷的辦法是怎麼來的。

“聖人隻給了婢子八個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婢子為此琢磨了很久,始終覺得輕重不好拿捏。後來得了房世子的建議,便想出了這麼個處置的法子。”

“哦?”李明達剛剛就覺得,這處置周曉荷的法子有一點‘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味道,“不過你們是什麼時候商量的,我怎麼不知道。”

照道理來講,左青梅一直跟在她身邊。他們說話的時候,應該在自己耳朵的監聽範圍之內才對。

“就前兩天,貴主夜宿刑部的時候,婢子一早帶人來伺候,貴主那會兒沒醒。房世子就和婢子聊了幾句。”

“原來如此。”李明達嗯了一聲,上了馬,揮鞭就走。

房遺直溫笑了下,緊跟著騎馬去追。

李明達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馬停在了刑部大門前。她跳下馬,房遺直立刻追上李明達,和她賠禮。

李明達怔了下,對緊隨而至的房遺直道:“突然對我賠禮做什麼?你做錯了什麼事?”

“遺直不該在未經公主允準之下,擅自和左尚宮提議處置周小荷的法子。”房遺直言語斯文,自省深刻。

李明達聞言禁不住翹起嘴角,她挑眉揚頭看房遺直。

“你這話倒是受人聽。不過沒關係,本來那周小荷就是算計你,你過問一下也應該。”

“謝過貴主。”房遺直行禮。

李明達聞言一愣,對房遺直道:“我看你似有彆的話要說?”

“公主可還記得那個‘要求’?”

“你終於想好,要提了?”李明達見房遺直點頭,就笑著讓他大方地說,她洗耳恭聽。

房遺直看看四周,含笑對李明達道,“在當下在這地方,有些不合適。”

“那我們進屋說。”李明達前腳一邁進屋,就回頭看房遺直,等待他的話。

房遺直垂首,黑漆漆的眸子剛剛好把李明達整個人容納入內。李明達怔了下,不知為什麼,忽然感覺渾身不舒服了。

田邯繕跟了進來,他悄悄地關上門後,瞧屋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對。他趕緊老實地憋嘴,站在門口縮著脖子,假裝自己不存在。

房遺直正準備要張嘴,李明達抬手。

“等下,我事先聲明,你提的要求可以,但不能耍賴,隻能是一個。比如每天做什麼,那就不是一個要求了,那是每天有一個要求。”李明達防備地看房遺直,警告他一聲。

房遺直輕笑著點頭,表示知道了。

李明達也點頭,示意他可以說了。

房遺直發現李明達緊張的臉頰紅撲撲地,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有一絲甜在心底蔓延,卻加重了他的患得患失。

“我的要求,是請公主明年在元宵燈會時,不要留在太極宮。”方遺直吐字緩慢而清晰,似乎生怕李明達聽不清楚。

李明達聽完之後反應了一會,皺了下眉,很驚訝地抬眼看房遺直,“為何?”

“既然是要求,該是不需要解釋為什麼。此為承諾,還請公主遵守。”房遺直淺淺行禮道。

“我沒說我不遵守,隻是問下為什麼,不解釋就算了。”李明達太疑惑了,房遺直為何會扯到明年的元宵燈會。

“那就當遺直想讓公主嘗嘗一個人過節的滋味。”

“你沒那麼無聊。”李明達上下打量房遺直。

“我很無聊,還記仇小氣。貴主可記得之前讓我下跪哀求的話,我以讓貴主一個人過節的要求作為‘報複’,也算符合‘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常理。”房遺直道。

“是麼,你這麼幼稚呢。”李明達道。

“幼稚。”房遺直認道。

“還無聊。”李明達說他。

房遺直:“對,無聊。”

“行了,我不追久了,既然是作賭,那我願賭服輸,就答應你的要求。此事不提,咱們趕緊做些有趣的事排解一下當下的無聊。”李明達睨他一眼。

房遺直愣住。

李明達看到有一抹紅暈很快地從房遺直的兩頰浮現,他目光有些拘謹,沒敢看自己。

李明達忍不住笑了,問他:“你想什麼呢?我是我們一起查案,這不是有趣的事麼?”

房遺直:“……”

半晌之後,房遺直應了聲“好”。

李明達笑了個開懷,剛要從證詞說起,這時衙差來報,說是石紅玉喊著要見房世子。

“她說她願意全部招供。”

“那就等她全部招供完了,再來提條件。”房遺直冷言道。

石紅玉耍得這些花樣招數對他沒用。不老實交代,她隻能繼續受折磨。

“今日也沒見你們提審她,她怎麼忽然就要招供?”李明達好奇看著房遺直。

“用了個循序漸進的法子。”房遺直點到為止,勸慰李明達還是不要過問了,手段並不殘忍,但就是惡心人。

“之前田邯繕和我學了幾句。”

“他那日所見與今日相比,不過九牛一毛。”房遺直坦白,“貴主還要聽麼?”

李明達立刻道:“那還是算了,我們先提審齊飛。”

隨後不久,齊飛就被帶了上來,他老實地跪地請禮以後,就一直戰戰兢兢,十分緊張。

李明達先讓風月樓的假母認人,假母一眼就辨出是他。

“對,就是他,以前時常在風月樓跟石紅玉接頭。”假母激動道。

齊飛一點發懵地看著假母,“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誣陷我?我連見都沒見過你,更不認識什麼石紅玉。”

假母好笑回罵:“這樣也能狡辯?明明就是你,我眼還沒瞎。再說當時風月樓不光是我,還有彆人見過你。”

假母隨即懇請李明達和房遺直把風月樓的護院叫來,其中肯定有人會對他有印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位大娘,你做什麼非要這樣說我!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冤枉我。”

“誰冤枉你了,胡說八道什麼。”假母氣道,“活這麼久,我什麼人都見識過了,就沒見過你這種耍無賴臉皮厚的,你沒長腦子嗎?不管你認不認,這件事它已經坐實了,變不了的。”

齊飛氣憤地看假母,他很想再分辯,但是因為他嘴笨說不過假母,所以此刻就被假母的話氣得臉色鐵青。

轉即他就好好地給李明達和房遺直磕頭,極力表明自己的清白。

“這真的是禍從天降啊,我好好的在賬房算賬,本本分分的,什麼事都沒做過。我平常連肆意樓都不怎麼出,怎麼可能去風月樓那種地方。”齊飛連連磕頭,懇請二位官員給他一個公斷。他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他真的很無辜。

“你先冷靜下來,我們不提風月樓,就說說你手上的痣,你平常都是將它掩蓋起來麼?”李明達安撫齊飛以後,問他道。

齊飛點點頭。

“他不會是一顆平常的痣,你臉上也有一顆,可你為什麼非要把手上的這顆掩藏掉?”李明達又問。

“因為手上的這顆很礙眼,看到這顆痣,我就會想起小時候我阿耶硬拉著我的手,讓我跟他走的光景。那是不好的回憶,我一點兒都不想再想起。所以會一直都會用東西把這顆痣掩藏掉。”齊飛提起小時候的事,他臉色並不是很好。

“為何你父親拉著你走,你會有不好的回憶?”

“他在打我母親,我去護著母親,他就把我拉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把門閂上。我就在門外喊叫,扒著門縫兒往裡看。看他對阿娘謾罵,拳打腳踢,一直打,一直打……後來阿娘就不動了,哭聲也停了。”

齊飛描述到此的時候,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但他沒有抽泣聲,隻是單單地掉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安安靜靜。

這種哭法對他來說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自小就養成。

李明達打發人先把假母帶下去,她又打量一番什麼都不承認的齊飛,對房遺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從齊飛的表現上看出什麼破綻。

“也先把他帶下去吧。”房遺直打發完畢,就對李明達道,“也不排除是做戲做得太逼真,倒是可以用刑罰試一試他。”

“我覺得他可能真不知情,不過你試試也無妨。”李明達皺眉,陷入了巨大疑惑之中。

“嗯”房遺直應承,“這案子真奇怪,似乎碰到的每一個人都不正常,審問起來就十分麻煩。”

李明達想了想運柴張老漢、四兄弟、石紅玉……還真是,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

“確如此。”

“宮裡頭的互相幫查得怎麼樣?而今倒覺得宮裡的正常人多一些,還算好入手。”房遺直道。

“已經讓人守了,倒要看看趙公公的‘幫助’,誰會前去查看。”李明達道。

轉眼天色漸黑,仍然沒有等到尉遲寶琪回來的消息。李明達和房遺直這時候開始有些擔心了,召集人手預備再去尋找。

正待觸發之時,李明達聽到東邊傳來了急促馬蹄聲,接著是尉遲寶琪的說話聲。

她示意一眼房遺直,二人就一前一後就去門口迎了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和蕭鍇等人正匆匆的往這邊走,一見到他家,他們忙行禮致歉。

“今天我和蕭鍇騎馬去城外玩兒了一圈,沒料到公主會找我們,十分抱歉。早知道如此,我一定乖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