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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22 字 6個月前

官長得貌若潘愛,膚若白雪,”李明達說著,就擼起袖子給李靜蓉看她胳膊上白白的皮膚,“就怕公主見了把持不住,喜歡上下官了,回頭因為下官休了那杜駙馬,可怎生好。”

“噗!”李靜蓉忍不住伸手點了一下李明達的腦袋,“你這小腦袋殼裡整天都想什麼呢,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得虧你姐夫人不在,不然非要笑得腹痛不可,好叫我李家女兒白白被他笑話了。”

“就說白不白?”李明達拍拍自己的胳膊給李靜蓉瞧。

“白,你是我們姊妹幾個最白的,知足了吧?”

“上次從安州回來,他們一個個見了我都說黑,其實黑也不錯,我喜歡。不過也要承認,這白才是我的本性。”李明達歎道,“天生麗質地白。”

“呸,臉皮厚的,平常見你咋父親跟前挺正經的,是個溫婉的人兒,一到我跟前你就沒個正形,像個女流氓似得。”李靜蓉歎道。

李明達給李靜蓉規規矩矩行一禮,“那十六姐,妹妹這廂告退了。”

“趕緊走吧。”

“走了啊。”李明達走幾步後,回身突然跑到李靜蓉跟前,親了她臉一下,又跑開。

李靜蓉臉怔了下,隨即她身邊的侍女們見狀,都忍不住抿著嘴角忍笑。李靜蓉捂著臉看遠去的李明達,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這個妹妹,大概隻有在她跟前這般調皮。

杜荷隨後聽說晉陽公主去了,便來找李靜蓉,問她們姊妹相處如何。

李靜蓉:“我們自小一起在宮裡長大,自然是親厚,必然不是分開一兩年,情分就會變淺的關係。倒是你和你那個庶妹,沒那麼親近的乾係,非要幫什麼忙,差點惹了一身騷。”

“那事是我不對,我也是瞧她有些出息了,給她一個麵子罷了,當時也不知道王長史已經犯事了,知道的話你以為我願意沾。倒是你的好妹妹,既然知情,也不提前知會我們一聲。”杜荷抱怨道。

“人家沒提醒麼,是你不聽!”李靜蓉歎了句。

杜荷默然不言語,隨後和李靜蓉告辭,請她說晚上不必等自己吃飯,他今晚約了人在外商談要事。

“什麼人,什麼要事,倒和我說說?我們夫妻之間還需要避嫌麼?”李靜蓉問。

杜荷怔了下,奇怪打量李靜蓉:“你今日是怎麼了,往常不見你管這些。”

“跟我說清楚,你去見誰!”李靜蓉口氣嚴厲了一絲。

杜荷無奈,歎氣道:“還能有誰,你大哥唄。不信你回頭派人去問他,看看我撒沒撒謊。”

“不許去。”李靜蓉立刻道,“你們有什麼事兒不能白天說,還非在夜裡,還是在外頭的地方商談。”

杜荷怔了下,驚訝地看李靜蓉,還是很不解她今天怎麼插手詢問自己這麼多事。

李靜蓉凝神皺眉,“難不得提醒我……而今太平盛世,你我日子好好地,你可彆仗著我跟我大哥的關係,就以為怎麼樣了,胡作非為。”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杜荷側眸看向彆處。

“你頭頂襄陽郡公的爵位還不夠?你還要做什麼?做大王?做宰相?”李靜蓉接連追問。

杜荷瞪著李靜蓉,“休要胡說,事情並非你所想那般,有些事還請讓我自己做決斷。”

“彆的事可以,但這件事不行,”李靜蓉拉著杜荷進屋,把所有人打發了,隻留下自己和他說悄悄話。

她就從當年大唐打天下開始,細細和他講她父親李世民的種種經曆,她要杜荷明白,她的父親如何英明,她父親麾下的大臣們如何謀思過人……

李明達趕回刑部的時候,剛好趕上房遺直再審王豐收。李明達就悄悄進去,站在一邊聽著。

王豐收跪在大堂中央,該是料到自己認罪後會難逃一死,所以乾脆死鴨子嘴硬,就是不認,或許是存著證據不足他就可以僥幸逃過一劫的心思。

房遺直:“你是馬黃村人,老大不小,一直沒有娶妻,後來到公主府做了車夫後,日子有所改善。前段日子你就跟村裡的孫寡婦提親,想要娶她。孫寡婦口頭答應你,要你回頭擇吉日打發媒人跟她提親,怎料四個月前,孫寡婦突然改口回絕了你,轉而改嫁了同村的陳大勇,你氣不過,隱忍了兩個月,便對陳大勇動了手。那日你趁他早起去鄰村幫忙蓋房的時候,你在山路上截殺了他。”

王豐收聞言一口回絕,“奴冤枉,奴對那孫寡婦從沒存什麼異心,倒是那孫寡婦風流,幾次三番勾引奴,令奴與她苟合。奴不願,她就反過來編排奴是求娶她不成,無非是借此來假裝她自己清白。這等下作之舉,真叫人不恥。”

“你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同被帶回來問話的孫寡婦,被王豐收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她嘴唇慘白地哆嗦,一雙眼噴火地看王豐收,對其恨到骨頭裡。“請大人做主,妾身冤枉!王豐收沒有一句話是真的,分明是他幾次三番威脅我,逼我答應和他的婚事,我不願,卻害怕他那狠傷人,所以才不得不在暫且敷衍應下。後來陳郎君知道我的事後,願意保我,為我出頭,我才得以擺脫王豐收。而今妾身才剛嫁了四個月,又再一次守寡,村裡的人都說我克夫命,這可叫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我沒殺陳大勇,更沒有殺什麼王長史、衙差,沒殺就是沒殺,我冤枉,你們不能逼著我認罪!”王豐收梗著脖子喊道,看起來其實很足。

但李明達從他的表情中,已然看到諸多心虛和恐懼。他甚至從始至終都不敢去看孫寡婦,也不敢把目光投向房遺直所在的方向。他每一次張嘴之前,嘴唇都閉得很緊,似乎很怕自己的嘴沒個把門,不小心把真相說漏了。

王豐收就是凶手。

房遺直看向李明達,考慮是否用刑逼供。但瞧王豐收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該是用刑也沒什麼用。

李明達隨後召來程處弼,對其低聲吩咐幾句。程處弼連連點頭,隨即就去照辦。

“我看他也未必是凶手,或許真另有其人。”李明達對房遺直道。

房遺直應承,揮揮手,打發人先把王豐收押。

“我看還是帶王豐收去瞧一瞧王長史和兩名衙差的身死之地,讓他好生回憶一下。”李明達提議道,隨即安排侍衛去做。

房遺直知道李明達此舉一定另有深意。

“貴主有主意了?”房遺直問。

“對付他這種不怕燙的人,隻能拿出鐵證。”李明達托著下巴,靠在桌案上,看房遺直,“你覺得用刑他會招麼?”

“這人有些脾氣,怕是不會。”房遺直道。

李明達:“我在想當初杜氏對這人,到底是如何收買的,以錢還是以色。”

“或許錢色並用,我瞧他該是個貪錢也貪色的。”房遺直回答道。

李明達托著下巴仔細想了想,然後試著和房遺直分析:“這等人杜氏必定不會親自出馬,我記得杜氏身邊有個丫鬟,喚做阿花的,有些姿色。這王豐收身份卑賤,一直被人瞧不起,若忽然有漂亮女子稍微待他不同一些,他定會死心塌地的賣命,更何況他手上早已經染血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房遺直點頭,立刻命人將杜氏身邊的侍女阿花和花花從大理寺的大牢押送過來。

“你先審問那個花花,我看她早已經對阿花的種種舉動看不順眼,她或許會願意交代更多。”李明達建議道。

房遺直點頭,隨後二人就依照李明達的建議,先審問了侍女花花,以減輕刑罰為獎勵條件,引誘花花供出了阿花與王豐收有來往之實的證言。但二人具體如何商議,如何殺人一事,花花卻並不清楚。

考慮到王豐收雖然學問不多,但很會狡辯死喊冤。所以等兩個時辰後,王豐收被帶回來的時候,李明達安排人把阿花和王豐收關在相鄰的牢房內。這王豐收如果真與阿花有來往,那見到她之後必然慌張,會想儘辦法令阿花不要供出自己。倆人就難免要一起商量,如何串口供。

李明達這時就站在牢房後頭,聽他們二人會說什麼。

果然不出所料,王豐收見到阿花之後就慌亂不已,眼見牢房周圍沒人,就悄聲問她怎麼會在這裡,然後就和她說商量一會堂審之時,叫她如何不認和他之間的關係。

“我已經是戴罪之身,沒什麼好下場,多說一樁事不算多,少說一樁事不算少。可我為什麼要替你說話,有什麼好處?”阿花問。

“憑我將來能救你。”王豐收鏗鏘道。

阿花驚訝:“救我?”

“你的罪行若還不置死,我就可救你。如我反正都殺過人了,多殺一個也是殺,沒什麼的分彆。回頭你被外放,押送離長安城,隻要有機會,我就殺了衙差,救下你,然後我們一起找個地方隱居,做一對亡命鴛鴦,可好?”

而今境況對於阿花來說,隻要活命就是莫大的好消息,便是和個又窮又醜的車夫過下半輩子,對她來說也是幸事了。阿花兩眼閃希望之光,不停地點頭。隻要王豐收能保證她活命,她絕對閉上嘴,什麼都不交代。

“這就好,隻要你不認,他們沒辦法用那把家家都有的刀來定我的罪。”王豐收感慨道。

“那你可小心了,彆有什麼其他的證據被他們發現。”

“沒有證據了,除了你。”王豐收謹慎地看向阿花。

阿花笑了笑,“我們不是剛說好了,我不會背叛你。”

王豐收狐疑地點了點頭。

“她不背叛你有用麼?你二人的證言而今已經被大家聽得清清楚楚。”忽然有男聲從對麵空蕩蕩的牢房傳來,二人俱是一愣,再定睛看,對麵的牢房卻是沒有人,怎麼會有人聲?

隨即哐的一聲,牆破了,從牆內伸出一個官靴來。接著腳有抽回,哐哐又踹了幾腳,一麵‘牆’轟然塌了,就見牆後有兩個人。一人正是踹牆的侍衛程處弼,另一位則是文書,此時正坐在一張很小的書桌案後,剛剛把筆放下,而桌麵的宣紙上已然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證詞,正是剛剛王豐收與花兒二人的對話。

王豐收愣愣地看著那麵轟然倒塌的薄牆,又看向牆後的兩人,整個人瞬間就頹廢了,如被放了血的雞,身體瞬間軟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