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1 / 1)

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52 字 6個月前

內的衣服翻了個底兒掉,而後前來跟李明達回稟,“回主事,除了衣物,屬下們沒搜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從當上刑部司主事之後,李明達就要求隨行的侍衛們在宮外隻叫她為“主事”,先養成習慣,也省得以後在彆家查案的時候,他們脫口露了她的身份。

李明達此時又看到有幾隻蒼蠅從床底下飛出。

“衣簍裡若是沒什麼緊要的東西,再往裡看看,細致些。”

侍衛立刻領命。因為床底比較陰暗,也比較低矮,侍衛乾脆丟了手裡的刀,跪在地上,把頭探進去尋找,終於在床裡麵的牆根底下,找到了一把生鏽的砍柴刀。

刀上沒有血跡,看不出什麼特彆,但李明達卻可清晰地聞到上頭的血腥味。

李明達命人帶著刀,回了房遺直那裡。

王豐收正跪地哐哐地磕頭,對房遺直大呼喊冤,聲音嘹亮,底氣十足,聽起來他好似真得蒙冤受屈一樣。

李明達讓侍衛把刀丟在了王豐收跟前,冷言問他作何解釋。

“這是奴在進公主府前,在家做農活時用的刀,可以砍柴,也可以收莊稼。奴雖然已經賣身為奴了,但卻不忘老父親死前對奴說過的話,做人不可忘本。種地務農就是奴的本,奴為謹記祖訓,就留這把刀在身邊做個念想。難道就因為奴有這麼一把普通的砍柴刀,奴就成了殺人凶手?冤枉啊,奴冤枉!”

王豐收哭喊的時候,有兩隻蒼蠅落在了刀片上,來回緩慢的爬。

“刀表麵的血跡可以洗乾淨,但洗不掉那上頭的血腥味。若誠如你所言,這是你為奴以後,留下來的念想,”李明達問管家王豐收賣身幾年,得知其進公主府已經有五年後,又問王豐收,“放了五年不用的鏽刀,會這般招蠅麼?”

王豐收怔了下,隨後看著刀上落得五隻蒼蠅,愣愣地表示這不算什麼。

李明達隨即讓人把刀放到外頭去,沒一會兒,好多隻蒼蠅就聚在了刀刃附近,越來越多。

王豐收見狀,有些驚恐,但還是很咬牙說從他前段日子確實用這把刀殺過雞,但就是不承認殺人。

“巧言強辯。”李明達隨即命人將王豐收押送至刑部大牢。

隨後,房遺直就親自前往王豐收曾所在的馬黃村調查情況。

李明達則被城陽公主李靜蓉硬留在公主府用飯、閒聊。

杜荷在旁作陪,他倒是很好奇李明達怎麼會和房遺直一起辦案。細問之下,得知他們二人早在前往安州的時候就結下淵源,直歎這是個好緣分。

“姐夫莫要胡亂玩笑,這天下人誰不知,房世子說過‘天下兩件難事,一是陪太子讀書,二是做公主駙馬’的話。”李明達忙讓杜荷不要胡亂開玩笑。

杜荷笑道:“確實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兕子不必認真。他那話我也知道,就是知道才覺得遺憾。你說這樣聰慧有謀略之才的人,該是什麼難題都難不住他才對,怎麼會怕做公主駙馬?”

“他竟說了這種話?我怎麼不知。”城陽公主聽李明達解釋當時房遺直說這話的時候,她人不在京,有些不高興道,“聽起來他就是嫌我們這些公主事兒多,麻煩唄。本來我對他印象還挺好的,經你倆這一提,我倒覺得這房世子未免太猖狂,還矯情,萬不可委屈了我的好妹妹,他可配不上我妹妹。兕子,咱不考慮他,想娶你的人能從長安城的朱雀門排到晉州去,還差他房遺直一個不成。”

“怎麼又提我的婚事。”李明達半點沒有害羞之色,隻是正經告訴李靜蓉,“我年紀還小,咱們不說這個。”

“你年紀還小呢?阿娘當初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嫁給阿耶了。”李靜蓉感慨罷了,見自家妹妹一臉嚴肅地瞪自己,曉得自己說話不識趣了,訕笑道,“對的對的,我們兕子還小,再等兩年也不遲。我當初就後悔呢,嫁早了。”

李靜蓉說罷就看一眼杜荷。

杜荷俊眉一挑,笑問李靜蓉怎麼就後悔了。

“讓你多等我兩年,多惦記著我的好,也不會像而今這樣不曉得珍惜我。”李靜蓉對杜荷歎道。

杜荷聽此言隻笑不語,隨即起身請兩位公主自在閒聊,他便不在此處討嫌。

李明達望一眼離開的杜荷,笑著推一下李靜蓉,“姐姐也忒不避諱了,我還在呢,你們小夫妻就打情罵俏,瞧吧,反倒鬨得姐夫不好意思了。”

“他哪裡會不好意思,在你跟前裝小綿羊呢,實則大尾巴狼一隻。”李靜蓉歎道,轉即對李明達囑咐,但“這話你可不能傳給他,不然他回頭一準兒記仇,和我計較。”

“我才不會在你們夫妻之間亂傳話。”李明達轉手去端葡萄汁喝,忽聽到外頭傳來杜荷的聲音。聽口氣像是在說是晚上和太子約好談事,在羊三娘家見麵吃酒。

李明達微微皺眉,全神關注聽杜荷那邊說話的內容,以至於沒注意李靜蓉對自己說什麼。直至李靜蓉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李明達才回神兒看她。

“什麼?”李明達問。

李靜蓉不滿道:“你瞧你這丫頭,好容易來一趟見我還是為了查案。人總算抓走了,案子也算辦完了,你還是在我跟前走神。你倒說說,你到底有沒有把十六姐看在眼裡?”

“沒有。”

李明達回答得乾脆,以至於李靜蓉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會兒,才激動地問她說什麼。

“我說我沒把十六姐看在眼裡,”李明達笑眯眯地抓著李靜蓉的手,“我都是把十六姐放在心上。”

李靜蓉怔了下,隨即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你這丫頭,越來越機靈了,我鬥不過你了,服你。”

李靜蓉隨即和李明達提及明天慶豐宴的事,“你可小心了,我上次進宮謝恩,就聽到些風聲,阿耶似乎真在為你張羅駙馬。像慶豐宴這等好機會,我猜他一定會利用上。”

“阿耶其實不心急的,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著急了。”李明達晃了晃李靜蓉的胳膊,求她不要再張口閉口都提找駙馬的事兒,“再說我以後就不來這看你了,總聽你嘮叨這些,多沒趣兒。”

“嫌我嘮叨了,我看你跟你姐夫一個樣,沒個好東西。”李靜蓉故作不爽道。

李明達笑得更開心,“本來就不是東西啊,我們是人。”

“你這丫頭,嘴貧,找打!”李靜蓉抬手作勢要打李明達,李明達起身急忙躲開,然後順勢就湊到窗邊往外看,果然見杜荷在院外的不遠處,和管家小聲嘀咕什麼,說話的時候他還不時地防備,往周圍望了望。很快,他就看到站在窗邊往他這頭瞧的李明達。杜荷怔了下,然後笑著對她點了下頭。

李明達大大方方地對他揮手。

杜荷笑得更開心,又溫和地對李明達作揖,管家也忙跟著作揖。而後主仆二人方轉身一起去了。

李靜蓉隨即湊了過來,剛好見到遠去杜荷的背影,“這家夥,怎麼才走。”

“十六姐平常是不是太寵姐夫了。”李明達轉眸看李靜蓉。

李靜蓉不解:“何出此言?”

“姐夫在外做什麼,你知道麼?”李明達又問。

李靜蓉怔住,“他們男人做什麼事,我們女人能插什麼手。我隻管這個家好好的,他知我疼我就夠了。”

“是麼。”李明達道。

李靜蓉更為不解地看李明達,輕掐一下她的胳膊,讓她趕緊有話就說,彆在賣關子。□思□兔□在□線□閱□讀□

“我看姐夫與大哥關係似乎很要好。”李明達道。

李靜蓉笑:“這是自然,我們親兄弟姊妹之間,就該常來往。他和大哥親厚些,就如我和你親厚一樣,有什麼打緊。”

“大哥是儲君,東宮太子。”李明達又道。

李靜蓉聽李明達說話一板一眼,皺起眉頭來,“兕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看四季更替,花開花落,是太平盛世下最好不過的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福,人還是要學會知足,才能常樂。。”李明達說罷,揪一下窗台上那盆正盛開的蘭花。

李靜蓉看了心痛不已,“你知道這花多難得麼,千金難求,你姐夫最愛蘭,這盆是他最愛的最愛,你就這麼把花摘了,真是要他的命了。”

“一朵花而已,就要了他的命?那要是失去比花更貴重的東西,他可怎麼辦呢。”李明達一把抱住李靜蓉的腰,笑道,“比如我把十六姐從他身邊搶走,他會怎麼樣。”

“他會樂瘋了,終於沒人管他了。”李靜蓉歎道。

李明達隨後和李靜蓉去了花園裡蕩秋千,李靜蓉最喜好秋千,所以出宮立府的時候,她在花園裡第一個要安排的就是秋千。

李明達坐在秋千之上,由著李靜蓉推秋千,讓她舒服地蕩來蕩去。

“小時候姐姐也是這麼蕩我,卻彆就不在公主府,而是在宮裡。”李明達歎道。

李靜蓉笑看她,目光裡有些探究的意味。剛剛李明達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聽出來點不對,但具體還是不明白李明達是在提醒自己什麼,遂也反過來試探李明達一句。“你記得我的好就行,以後可彆忘恩負義。”

李明達:“我自然不會忘了十六姐。不過民間有個說法,不知道十六姐聽沒聽過。”

“什麼話?”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十六姐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成了潑進杜家的水了?今後隻念著杜家,不想著李家。”

“你這小丫頭,又來戲弄我,我就是到死那天,也是姓李的!”李靜蓉跺腳,瞪一眼李明達。卻見李明達愉快地蕩在秋千上,發絲隨風飛揚,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滿是靈氣,嘻嘻哈哈笑著,就像綻放在春風中甜美的花朵。

李靜蓉見她此狀,恍然間仿若回到了小時候。

李明達隨即讓秋千停下來,看了看天色,直歎:“晚了晚了,房世子肯定已經辦完事回了刑部,我不能耽擱太久。”

李明達從秋千上跳了下來,撣了撣身上的官袍,英氣十足地作拱手裝,對李靜蓉道:“下官還有案子要查,就先行和貴主告彆了。”

“不準,你在這陪我。”李靜蓉笑道。

“可不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