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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61 字 6個月前

李明達同李泰一起騎馬來了曲江池邊。這時候,房遺直已經找了二十名深諳水性的官差,身綁著繩子,下河打撈。

沒多久,水下就有人冒頭告知,他們發現水底有東西,但是太沉了,搬起來有些費力,怕是就遊不上來了。

房遺直想起昨晚李明達說過,那柳樹有被繩子摩攃過得痕跡。隨即讓人備繩子,令他們在水中把東西綁上,然後令岸上的人拉拽出來。

此法隨即生效,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兩個箱子就被拉了上來。

箱子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都上了鎖。

李泰本是悠閒地坐在河邊瞧熱鬨,見真有東西出來了,立刻起身打量,然後用佩服地目光讚歎李明達。

“四哥輸了,這水裡真有東西。”李明達歎,“那你在曲江村的那間觀景彆苑就輸給我了。”

“輸了就是輸了,給你。”李泰笑著應承,然後讓人趕緊把箱子破開,他倒要看看裡麵裝了什麼東西。

鎖頭隨即被侍衛們用斧頭砍斷,蓋子一揭開,滿箱子金燦燦入了眾人的眼。

金。

彆說金了,就是銀,當下也是稀少之物,僅能用作充入國庫使用,禁在民間流通。金子與之相比,自然厲害更甚。

整個大唐都是要使用銅錢和帛來買賣交易的地方,竟然有人在河裡存了這麼多金子,而且不止一箱。任誰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李泰眯起眼睛,麵色肅然蕭冷,轉即對李明達道,“這案子不可小覷,我必須立即進宮稟告父親。”

李明達點頭,目送走李泰後不久,就聽到馬蹄聲和碎碎念。什麼“此來特意和貴主告彆,雖說是做個誘餌,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凡事都有意外……”

李明達隨即用目光迎接了騎馬而來的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成竹在%e8%83%b8,他笑著下了馬。轉頭見房遺直也在,還看著他,尉遲寶琪想起昨夜他的話來,扭頭不想理他,繼續對公主笑。

問過案情,得知發現金條之後,尉遲寶琪感慨不已,隨後和李明達作彆,“寶琪此來特意和貴主告彆,雖說是做個誘餌,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第74章 大唐陽公主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 那些侍衛們一定會好生保護你。”李明達對尉遲寶琪笑道。

尉遲寶琪一怔, 要繼續張開的嘴緩緩地閉上,然後看著公主那令人甜到心的笑容, 尉遲寶琪心裡也跟著泛起蜜意。他溫笑著點頭應承,隨即和李明達以及房遺直等人告彆。

李明達目送他走遠,嘴角的笑容才消失, 轉頭出神地看著河岸邊那些陸續被打撈上來的金子。

“回貴主,一共七箱。一箱大約有一百二三十斤, 那這些至少有萬兩黃金。”

“查一下河岸附近是否還有類似這樣的水坑, 都探一探。”李明達道。

衙差和侍衛們應承,隨即拿著竹竿在河岸邊搜尋, 一旦找到比較深的水坑, 就會順便再看水邊長青苔的石頭是否有被破壞的痕跡,一旦有就立刻上報。李明達隨後過來用竹竿戳低聽聲。

一共找到六處, 五處空的, 有一處還有兩箱金子。

房遺直觀察了這五處地方對應河岸的情況, 雖然過了幾天了,痕跡不是很明顯,但有些地方仍可看到一些細微殘留, 岸上的鬆土似被柳條之類的東西清掃過。

“抬著這麼重的箱子上岸,必然會在軟土上留下很深的腳踩痕跡。但那天我們巡著河岸邊探查情況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類特彆的腳印,河邊最多不過是留下一些以前有人來往踩得比較輕的印記。”

李明達跟著看過去後, 點了點頭,“很謹慎,知道掩藏痕跡。但剛剛在河邊,他們因為走得匆忙,所以還沒來得及收拾。”

房遺直隨即縱觀整個河岸,“這金子藏在水裡,確實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但曲江池附近畢竟遊人眾多,就算是不常有人會在這種深水之處戲水,卻也難保有例外。”

李明達正色看他:“你的意思是說,該會有人每天看守這些金條,以確保萬無一失?”

“貴主看呢。”房遺直反問。

“若是我的話,我該也會這麼做,畢竟這些金條不是小數目。曲江村都鋪著石板路,瞧不到車轍的痕跡。我一直在想大家在路上目擊到的水跡是什麼,會不會就是馬車運金子時候,流淌下來的水?”

“若是這樣的話,那很可能前幾日可能已經至少有兩車金子運出,大概估計數目,也至少可養五萬兵馬了。”

李明達附和。

“有證人說過,聽到咕嚕嚕的聲音,就很可能是車轍聲。”

“而且很可能是牛車,因為如果有馬蹄聲,他們應該不至於會忽略。”房遺直道。

李明達:“如果這錢隻是隨便貪了,不算可怕。若是用來養軍,誠如你所言,五萬兵馬,於整個大唐來說,不算什麼,但就怕……”

“是在長安城外。”房遺直道。

“四哥應該很曉得這件事的嚴重性,立刻去稟告給阿耶了。而今我們就儘快找到藏匿在曲江村的賊匪,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計劃,破!”李明達揚首看著河對岸那一片綿延到很遠的房舍,“若這地方真有人看守,那他們勢必要選擇距離河岸較近,便於瞭望的地方。”

李明達隨即和房遺直對視一眼,然後揮手示意侍衛們立刻對曲江村所有視線可及這片河岸的住戶們進行搜查。

這些臨河可看到河對岸六處深水坑的人家,大約有百餘戶。衙差和侍衛們騎馬兵非兩路,往東西兩個方向去,走了很遠,直至確認瞧不到河邊的情況為止。然後就分彆以此為起始,以東西兩方逐步一戶戶地往中心進行搜查問話。

一遍折騰下來,果然發現偏東的一家住戶有可疑。是一間客棧,有兩層樓,登高而望,倒是能把河對岸的情況瞧得一清二楚。衙差問話的時候見店內博士躲躲閃閃,言語似有可疑,就嗬斥了幾句,那博士嚇得立刻就跪下了,認了罪。隨後侍衛們就在客棧後的牛棚內堆放草料的地麵上,發現有長方形的痕跡,大小剛好與河邊發現的鐵箱子相同。這裡必然是堆放過那些箱子。

李明達和房遺直隨後趕到那處客棧,發現這客棧的名字倒是新鮮,叫‘悅己客棧’。

不及衙差具體回稟情況,李明達就斷定道:“店老板必定是名女子。”

“何解?”房遺直問。

“悅己,你們男人會喜歡用這詞起名麼?”

房遺直怔了下,隨即搖了搖頭,嘴角漾著微笑,“該是不會。”

李明達進了客棧後,見內裡有十名仆從,三女七男。這間客棧是這條臨河的街上,開了又有兩年。

衙差隨即來回稟大體情況,這客棧是個被稱為張寡婦的人開的,人在外地,不常回來,此刻雖然人不在客棧,但是昨晚在。據客棧內的仆人們交代,之前客棧經有十八箱運東西走了,就前兩天曲江村開始鬨水鬼之說的時候。

“哪家的張寡婦,而今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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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今晨婢子去敲門,卻發現娘子人已經不在房間,回頭四處找也沒找見。”丫鬟戰戰兢兢說道。

李明達隨即看向那些畏畏縮縮跪地認罪的男丁們,“你們曾奉命去河邊打撈河裡的箱子?”

“是,但奴們並不知那箱子放的是金子。娘子和我們說,這是她老家那邊的講究,蓋房子前,要先在河裡麵沉幾箱碎石子,等到起房子的時候,就把這些碎石子鋪在房下,說是取‘遇水則發’的好兆頭,也可保自家產業風調雨順,年年豐收。娘子還說那幾箱石子是她早前聽道士的話沉下的,而且我們隻要幫她取出來就可。”家丁如實回道。

“這種話也信?”田邯繕問。

程處弼道:“若是主人家的吩咐,就必須信了。”

李明達又問這張寡婦的來曆。

“聽口音就是本地人,卻說是嫁在外守寡了,這客棧是她陪嫁的產業,平常隻交給婢子來打理,她偶爾會回來一趟,查查賬,看看情況。近來是在幾天前才回來,說起要在定州起一間宅子,就要把之前沉在河裡的石子拿出來,運過去蓋房子,討個吉利。”說話的人是喚作‘柳四娘’的丫鬟,為這間客棧的掌櫃。

“聽口音?你們對她不熟?”李明達問。

幾名仆從隨即磕頭應承,解釋說他們都是長安城被貶黜罪臣的家奴,本來是要分開發賣了,後來碰到了張寡婦好心,將他們幾個都買下收留。

他們本就是奴籍,隻能乖乖聽命,老實做活。既然新主人此般溫和厚道,平常就放心地撂下他們打理客棧,也不管他們如何吃喝,幾個人都對張寡婦感恩不儘,皆忠心耿耿效忠於她,一直對其的囑托言聽計從。

“既然是外嫁,還有些陪送產業,那她必定是個富貴人家出身,此來身邊也該帶了些隨從。人呢?”

“隻有兩個丫鬟,一直貼身隨侍她,一個叫阿花,另一個叫花花。卻不知為何,昨晚三人都好好地都在,今晨人卻都沒了蹤影。”柳四娘道。

“阿花——”

李明達想到了‘水鬼’阿牛嘴裡所說的阿花。隨即又問,這阿花具體的情況。家仆們倒都不太清楚,隻知道阿花漂亮些,愛塗脂抹粉,人也機靈。花花則是個力氣大的女子,趕車背東西,一點都不亞於男兒。至於他們的主人張寡婦,倒是個喜歡素麵朝天的婦人,人有點黑,打扮老氣,人也死氣沉沉的不太愛說話。

“該是因為她少年就守寡,生活了無生趣所致。”柳四娘順嘴分析了一下緣由。

“那要是誰趕車運走了,那三箱東西?”房遺直問。

“幾個麵生的男子,說是張寡婦雇來蓋房子的人。我們晚上打算打撈上來以後,就運到牛棚,他們自然會來運走。”家丁回道。

“晚上打撈悄悄運走,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娘子說這東西在起房子前不能見太多的人氣,不然會失去效用。”

李明達發現這張寡婦但是很會狡辯找理由,該是個讀過書見過一些世麵的機靈人。

再問張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