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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88 字 6個月前

婦還和什麼人有聯係,十名家仆都表示這兩年見過張寡婦三次,每次都是看到她帶著那兩名丫鬟過來。

“她既然不常來,你們之中,該有人受命來負責看著這些箱子?”

十人都搖頭。

“會不會是那兩位在此長住的書生。”柳四娘忽然歎道。

“什麼書生?”

“打從客棧開業後不久,就有兩名外地書上在客棧久住,說是此處幽靜,風景也好,正適合在此苦讀,以備它日科舉出仕。客棧以前也有這樣的書生來住,不過也就一年半載就走了,他二人最久。”柳四娘道。

“人呢?”

“該是沒起床,以往都是日上三竿才醒,每次都是晚上夜讀很晚。”柳四娘說罷,就帶著衙差們上樓敲門。

敲了半天,裡頭沒有回應。大家都覺得不對,衙差破門而入,撲了個空。

李明達和房遺直隨後入內,大概看了兩眼,被褥還是亂得,衣櫃門都忘了關,看起來走的時候很急。李明達站在窗邊,瞧了眼窗外的景色。可見二十多丈遠的碧綠的曲江池水泛著粼粼波光。至於河對岸的光景,自然可儘收眼底。

李明達隨後又去了張寡婦的住處,也在二樓,但房間在最東邊的儘頭。李明達一進屋,就聞到了帶著桂花香的脂粉味。順著這香味,瞧了眼銅鏡邊上的脂粉盒,曉得味道是出自那裡。這是一間套房,外頭有床,住著兩個丫鬟,裡麵一間更大些住著張寡婦。李明達就繼續往內間去,被褥同樣也是亂的,說明昨晚人還在這裡睡,但是後來就急匆匆走了,很多隨身物品都沒有帶。

特彆是這張寡婦,因為走得急,連妝奩裡的首飾都沒有帶走。房遺直這時候踱步到妝奩邊,拿起其中一根蝴蝶金釵。

“此物我倒認識了。”房遺直道。

李明達從剛剛進門聞到味道很清晰的脂粉香後,就一直在琢磨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此刻房遺直忽然說他認識那根金釵,李明達猛然就想起來,和房遺直異口同聲道:“杜氏!”

“杜氏?”田邯繕皺眉正想問是哪個杜氏,突然打一激靈,“慈州的杜氏?”

李明達點了下頭。

“竟然會是她,可是那些人卻說這是張寡婦,該是個寡婦啊。”田邯繕不解道。

“叫寡婦,你就真信她一定是寡婦?”

田邯繕傻眼地拍了下頭,表示自己真的被這稱呼弄住了,沒想到竟然會是杜氏。

“這女人倒是聰明,弄了個這樣的稱呼,倒是很難讓人想到是她。不過這到底還要抓個現行,才叫證據確鑿。”李明達看向房遺直。

“既然是昨晚逃得,必然是因為看了我們抓了水鬼,挑著燈籠搜查岸邊。她有所發現,意料到東窗事發,所以逃跑。但曲江村各大路口已經被我們的人封鎖,她們必然出不去。以免夜長夢多,還請公主麾下的諸位侍衛們幫忙臣等一起挨家搜查。”房遺直拱手作揖道。

“自然要幫,我和田邯繕都見過他,寶琪人走了,你把狄仁傑叫上,還有那些見過她的隨從侍衛,一並都湊到一起,分批逐個排查曲江村。”李明達吩咐罷了,房遺直就點頭立刻執行,兵分十五路對曲江村萬餘人進行徹底逐個搜查。每一家,每一個活人都需要辨認清楚,確定沒有杜氏沒有藏匿其中。

“這王長史出事以後,杜氏沒有回慈州拾掇東西,反而跑到曲江村這客棧內住著,急運金條。”

李明達邊慢悠悠地騎著馬,聽房遺直說到此處,抬頭看他,“王長史知情?”

“必然是了。”房遺直附和。

李明達讓房遺直立刻命人去提審王長史。

房遺直打發人去追了,“人已經被貶黜流放,昨日早上剛走,怕就怕而今已經在路上出了事。”

“的確有殺人滅口的可能,”李明達凝眸,臉色沉著,“那這杜氏一定要抓活口才行。”

不多時,李泰騎著快馬而來,身後帶著一隊人馬,足有萬數,李泰隨即命人將曲江村包圍,在案子查清之前不可隨意放走一人。

這之後不久,太子李承乾也到了,“聽說發生了大案,又是妹妹你所負責,我來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李承乾說罷,又看了眼房遺直,以及剛到不久的狄仁傑,接著就問尉遲寶琪的去向。

“他今日有私事。”李明達解釋道。

李承乾盯著李明達笑,“這家夥永遠事兒多,我聽說他因為怕鬼,本來這是你倆一起負責的案子,愣是變成你一個人來查了。”

“大哥從哪兒聽說得?”李明達問。

李承乾怔了下,感覺到李明達語氣中的不善,麵色立刻沉了下來。“怎麼,你們查案的事,還是秘密不成?”

“隨口一問,大哥彆不高興。”李明達歎一聲,然後對其笑道,“這案子起初就是他發現的,也是功勞一件。若沒有他提及,而今這些金子,早不知被運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話不假,那就記他一功,不與他計較了。”李承乾說罷,就湊到李明達身邊,小聲跟她解釋,“本就是替你抱不平,你出力多,他卻跟著白沾光領功勞。卻沒想到,我這麼說你倒是不高興了。早知你這般幫他說話,我何必沒事找事,做這個多嘴的閒人。”

“我還需要討功勞麼,父親心中有數。”李明達轉即問李承乾是不是奉了聖命而來。

“剛巧去立政殿,碰到你四哥,得知這事兒後,我就趕緊回了話來找你們了,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還真有。”

“說。”

“我想吃臭豆腐,你幫我去買。”李明達道。

李承乾挑眉,眼睛直直地盯著李明達。

“幫忙麼,你就能幫這個,要是幫彆的,那就是搶我功勞了。大哥不能對尉遲寶琪那般,卻不要求自己。”李明達嬉笑道。

“兕子越發會胡鬨了。”李泰過來湊趣道,不過她敢直接頂撞太子,倒是厲害,所以李泰還是支持李明達,“不過四哥覺得你說得對!”

“那就一視同仁,四哥也去吧,帶著你的一萬兵馬,和大哥一起去給我買臭豆腐。”李明達說罷,也不管李泰和李承乾什麼表情,繼續保持微笑的麵容告知,“平康坊,最東那條路,九婆臭豆腐。”

李泰表情一滯,然後看眼李承乾,隨即兄弟倆同仇敵愾氣憤地瞪向李明達。

“這兵馬可是父親讓我帶的。”李泰辯解道。

“不需要這麼多人,人多眼雜手又亂,三撥人馬混一起,又互不認識,反倒容易讓人鑽了空子。”李明達隨即行禮,請二位兄長不要摻和這件事,“二位兄長皆是賦性高朗,功勳赫赫之人,也都真心關心兕子,替兕子著想,想為兕子謀個功勞。那就把這件事真正交給兕子來做,讓兕子得個心裡踏實的褒獎可好?”

“行吧。”李承乾答應。

李泰無奈地笑了,抬手指了指李明達,轉而對李承乾道:“咱們家的小妹是真長大了。”

李承乾騎著馬調轉方向,側首對李泰道:“還說什麼,趕緊去買臭豆腐吧。”

李泰無奈一笑,隨即滿眼寵溺卻略作嗔怪狀地瞪一眼李明達,方騎著馬跟著李承乾去了。

李明達再回頭去看房遺直時,卻瞧他對自己點了下頭,眼中頗有佩服之意。

這倒是難得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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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幸公主及時出言,穩住了局勢。”房遺直讚道。

李明達眨眨眼,“不過九婆的臭豆腐確實好吃,得空你也可以試試。”

房遺直輕笑,拱手謝過。

搜查隨即繼續進行,但沒多久,李道宗也帶著人來了。他到的時候人滿頭大汗,因聽說案子涉及數萬兩黃金,而曲江池又在他的管轄之內,身為刑部尚書的他自然十分緊張,意欲過來參與詢問一下。

“這段日子刑部事情太多,我有諸多沒顧及的地方,昨天才聽說,刑部侍郎竟然找了個沒用的仵作給你們,真真氣煞我了,好生訓了他一通,今兒個特來領他跟公主賠罪。”

李道宗說罷,就招手喚來關洪波。

關洪波立刻滿臉歉意地要給李明達跪下。

“倒不必如此,追誰之責這是你們刑部內部的事,我不會多問。我這裡對你們隻有一句話,犯了錯謹記就是,不要再有第三次。”

李道宗怔了下,忙問李明達,“還請公主明示,為何說是第三次。”

“今春的時候,侍衛鄭倫,也是你們刑部出的仵作驗屍,對麼?”李明達問。

李道宗怔了下,然後丟臉地點了點頭,忙對李明達保證,他以後一定對屬下們嚴加管教。

關洪波身子抖了下,馬上跪地,對李道宗和李明達再次賠罪認錯。

“稟公主,我們都已經挨家挨戶搜遍了,沒有發現杜氏及其隨從。”田邯繕回道。

李明達看向程處弼,覺得他似有話要說。

程處弼受到公主的示意目光之後,立刻拱手道:“還有一戶沒有搜。”

“那戶就不用搜了,那是魏王的彆苑,一般人出入不得。再說也問過了,昨夜並沒有什麼人出入那裡。”田邯繕道。

李明達凝視田邯繕。

狄仁傑這時候道:“確實就差這一戶沒有搜,所以我們此來回稟,想請公主允準。”

田邯繕道:“王爺的彆苑守備森嚴,沒什麼可查。”

李明達斜睨一眼田邯繕。

田邯繕感受到主子責怪的目光,立刻住了嘴,然後自打嘴巴一下,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但他還是很乖乖地馬上認錯。

“說好一戶不落,你就搞特例,回頭收拾你。”李明達對田邯繕訓話之後,就帶著人親自去了李泰在曲江村的彆苑。

守門的侍衛見程處弼又來敲門,把門開了個縫後,就心不在焉地喊著:“怎麼又來,都說了這是魏王爺的彆苑,未經魏王親口允準,任何人閒雜人等都不得入內。雖說這是彆苑,可也等同於王府,你們亂闖,那就是冒犯王爺,冒犯皇權!”

“晉陽公主駕到。”程處弼對他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