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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05 字 6個月前

麼,似乎氛圍有點尷尬,正琢磨著該以什麼話題開頭,和公主聊天的時候,公主竟然先和他說話了。

尉遲寶琪的心又噗噗跳得厲害。

“彆怕鬼了。”李明達偏頭,勸尉遲寶琪一句,“這世上真沒有鬼,不騙你。”

尉遲寶琪怔了下,然後眨眨眼,看向公主。本來他在肚子裡準備了諸多回應之詞,不管公主說什麼,他都自信能回地萬無一失,還是那種力保風度翩翩,吸引人一點的。

但……說到鬼就……

尉遲寶琪腦袋瞬間空白,不知該作何回答,最後紅著臉尷尬地“嗯”了一聲。

“你不信?”

“信,從今以後隻要公主信的東西,寶琪就信,深信不疑。”尉遲寶琪堅決道。

李明達覺得尉遲寶琪竟然會說出這麼‘程處弼’似得話,有些意思,不禁笑起來。轉眼去瞧身後的程處弼,卻是板著一張臉,如往常一樣麵無表情。

尉遲寶琪也笑起來,微微頷首,有些不好意思。

之後就一路無言,轉眼就快到承天門了。

並非尉遲寶琪不想說話,他想說的話肚子裡一堆。卻不知為何,往日他信口拈來的話就能逗得那些女孩們哈哈大笑,惹得那些鶯鶯燕燕都十分喜歡與他交談,巴不得往他身上貼。可現在麵對公主的時候,他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隻能看著公主卓絕的背影,乾著急,急得手心都是汗。

尉遲寶琪懊惱的垂頭,難得自我反省,意識到自己有點沒用。

承天門前,公主的馬停了。

尉遲寶琪慌忙也跟著拉住韁繩。尉遲寶琪想了下,趕緊告訴公主,他打算明天動身。水鬼案感覺自己沒幫上什麼忙,那而今這樁倭國公主案,他既然能出一份力就要儘早辦好它。

李明達微笑點點頭,讚歎尉遲寶琪有其父的風範。

尉遲寶琪隨即下了馬,拱手作揖,目送公主往承天門去。但眼見著公主的身影要過了承天門,尉遲寶琪不知怎麼的沒控製住自己,喊了聲:“貴主!”

這一聲喊有些嘹亮,引得所人側目。就是守衛在承天門門口,常年習慣裝木頭的守城侍衛們,也都眼珠子動了動,關注地看向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紅了臉,隨即在心裡罵自己八百遍。他剛剛是怎麼了,怎麼會喊出口,還喊得那麼大聲……

李明達複而走過來,問尉遲寶琪是不是有什麼事忘了說。

公主很隨和,臉上還保持著微笑,為沒有因為自己剛剛那聲喊而覺得冒犯。

公主真是好人,她的笑容甚美,驚豔過世間一切了。像是一朵正在綻放的牡丹花,從他心尖上一點點開啟,每一瓣的綻放,都牽動著他的心。

“寶琪……”尉遲寶琪話語猶豫著,他抬眸見,與公主明澈的眼相撞,宛然若星辰閃耀過來。尉遲寶琪皺著眉,口乾,攥緊拳頭。

“你到底有沒有話說?”李明達問。

尉遲寶琪抿著嘴角,低下頭,隨即跪下了。

李明達訝異地看他,“尉遲寶琪,你怎麼了?”

尉遲寶琪拱手,頭低得很深,“貴主,寶琪……”

尉遲寶琪心漏跳了一拍,哆嗦著嘴唇不爭氣的說了後半句話,“對您……祝您一夜好眠。”

“好,你也是,不過以後倒是不必如此嚴肅正經。”李明達笑出聲,然後擺擺手,讓尉遲寶琪快走。

尉遲寶琪應承,但他還是跪著,眼看公主進了承天門,他整個繃緊的身體才終於放鬆下來,隨之大大地鬆口氣。然後全身癱軟,乾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歇。

承天門的侍衛為此動了動眼珠子,拿稀奇的目光看向尉遲寶琪。

多福隨後去攙扶自家郎君起身。

尉遲寶琪抖了下腿,往多福肩膀靠了下,才算站直自己的身子,探後他就牽著馬,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多福湊到自家二郎身邊,“二郎,您之前突然說和那些小娘子們絕交,該不會就是為了宮裡那位金枝玉葉吧。”

“要你胡沁。”

多福:“二郎論家世,才學,樣樣都不差,而且還長了一副這般討人喜歡得俊俏模樣,您真配得上公主,又何必像剛才那樣慌張,這可不是二郎以前的樣子。”

“我這樣是配得上公主,但我卻未必配得上這位公主。”尉遲寶琪皺眉,揚頭看天上的星星歎了口氣,然後感慨,“我以前以為,自己隻要擁有漫天的星星就夠了,花樣多,也自在。現在我才知道,一心向明月的美好。”

“可也失去了自在。”多福道。

尉遲寶琪瞪他一眼,“你不該叫多福,該叫多嘴。”

多福抿起嘴角,然後無奈地看尉遲寶琪,“真不是奴想多嘴,但二郎剛剛的表現實在欠佳,公主那麼搶手,二郎有不能好生表現自己,公主又如何會把目光從房世子那裡移到二郎您的身上。”

“你胡說什麼,什麼房世子,他不喜歡公主。”尉遲寶琪堅決肯定道,隨即告訴多福,那天他確認的經過,“趕巧你那天鬨肚子沒見識到。”

“竟如此,真不喜歡?可我瞧著怎麼——”多福咂咂嘴,“那可能是奴多想了。”

“唉。”尉遲寶琪無心搭理多福,隻是發愁,自己這樣一麵對公主就緊張,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順利表出自己的情意。

總這麼憋著可太難受了。

“二郎彆急,還是好好琢磨,找個最恰當的時機去說才合適,”多福頓了下,隨即建議道,“但二郎可不能像剛剛那樣,隨隨便便就出口,總得有個由頭,說的不明不白,卻又有點意思那種,,好好準備準備。”

“你這廝什麼時候懂這麼多了?”尉遲寶琪訝異問。

多福嘿嘿笑,“都是二郎教的,平日瞧二郎對那些娘子們的手段,多福多少也能學些不是。”

“嗬,從我身上學得,而今反過來教我,倒真是諷刺。”尉遲寶琪撇了撇嘴,騎上馬就往家奔,不想自己竟然在府門口瞧見了房遺直。

他這個背著手,就站在尉遲府正門前,守門的小廝們很客氣的在一邊陪同,尉遲府的大門是開著的,該是他府裡的人邀請過他了,他卻沒有進。

尉遲寶琪瞧著房遺直負手而立的背影,在夜色下,竟莫名有種孤絕寒冷的意味。

尉遲寶琪眨了眨眼,騎馬快進了,然後跳下馬,笑問房遺直找他何事,怎麼沒有進府等。

“有幾句話,說過就走。”房遺直道。

“什麼話?”尉遲寶琪問。

“歇了尚晉陽公主的心思。”房遺直不溫不火地撇出個令尉遲寶琪頓然覺得五雷轟頂的話。

尉遲寶琪不解地尷尬許久,然後驚詫地反問房遺直為何。

房遺直卻沒有立刻回答尉遲寶琪,而是用他黯如子夜的眸子,凝視了尉遲寶琪很久。

夜沉如水,兩廂對峙。

“你沒否認,便是說你真的喜歡晉陽公主了。”房遺直許久之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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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寶琪怔了下,慌張道:“其實也……我……”

房遺直聽他嗑巴緊張的話語,墨色的眸子又凝視過去。

尉遲寶琪臉色變化無數次之後,終於做出一副認命狀,“我是喜歡她。”

“有多喜歡?喜歡多久?”

尉遲寶琪想了想,卻不知道怎麼形容深度,隻說就是前幾日剛剛下決心和那些紅顏知己訣彆的時候。

“若你執意,我不會攔著。但有句話我一定要對你說清楚,她不適合你。”房遺直隨即上了馬,對尉遲寶琪道,“我也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傷。”

尉遲寶琪怔怔看房遺直,有點難以消化他的話。房遺直的言語一向溫和,語調淡淡,但這並不影響他話語背後所散發的逼仄氣勢。

尉遲寶琪反應過來想問為什麼的時候,馬蹄聲起,房遺直人已經去了。很快其身影就不見了,消失於夜色裡。

“為什麼這麼說?”尉遲寶琪看著房遺直消失的方向,發出了一句遲來的疑問。

多福:“房世子今天有點奇怪,不過比起二郎的奇怪,他倒是正常了些。仔細琢磨他對二郎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奴也覺得二郎可能未必適合和她一起。”

“為什麼?”尉遲寶琪不解問。

“因為二郎從喜歡她之後,二郎就不是二郎了,變得連奴都快不認識您了。”多福老實道出自己的擔心。

“我卻喜歡這樣的自己,我說了,心向明月之美,無可匹敵。”尉遲寶琪又看眼房遺直消失的方向,口氣堅決道,“這件事誰也攔不得我,我一定會一條道走到黑。”

“二郎有氣勢!”多福稱讚道,然後雄赳赳的表示,他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促成二郎和公主之間的好事。

“你臉變得倒挺快,前一刻還說我和她不合適。”

“奴是覺得房世子的話有道理,但奴更加知道,奴的道理都在而二郎這,二郎說什麼就是什麼。”多福表決心道。

尉遲寶琪高興不已,轉即搓搓手,然後和多福興奮地商量該怎麼和公主表情意。到底是寫信,還是親自說……

“親自說,更有誠意。”多福想了想,隨即道,“二郎可以趁著一些離彆的時機,說些肺腑之言,然後順便就跟公主表情意。比如’我要離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有些話一定要說’這類。”

“你這又是從哪兒學來的?”尉遲寶琪驚詫問。

多福:“二郎又忘了,這是您幾月前,當初離開長安城之時,對風月樓苗緋緋說過的話。當時那個煽情喲,奴都被感動得眼淚嘩嘩流。”

“不行,當初那些戲言,怎配用在貴主身上。”

“這事兒二郎真不能太較真,不然就會像剛剛在承天門前那樣尷尬了。”

“也對。”

尉遲寶琪琢磨了下,決計回去好好打個稿子,斟酌一下。誠如多福所言,明天正好是個好時機,趁著明天他去做誘餌離開之前,和公主說點肺腑之話,公主說不定真就感動了。

次日,天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