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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06 字 6個月前

滿臉鮮血什麼的。”尉遲寶琪不大確認地看向趙管家。

趙管家忙補充道:“回公主,是臉被刀戳爛了,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長相,十分血腥。”

“衣著?”房遺直問。

“穿的是府裡丫鬟的衣裳,所以一開始才誤會是府裡的丫鬟死了。”趙管家道。

李明達二話不說,隻讓趙管家領路。而今正好左青梅隨她出宮了,倒是可以讓她看看屍體。

趙管家依言在前領路,臨走時便很客氣地告知李明達等人,距離有些遠,在後院的最東邊。

走了大概有兩柱香的工夫,終於到了趙管家所言的東院後的牆根下。

屍體身上的血還有一些鮮紅,可見剛死沒多久,但蚊蠅已經招了來。到處飛舞,亂嗡嗡地,這些蚊蟲眼睛多少腿兒幾條,甚至腿上粘著的鮮血,李明達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蟲子多了,有些瞧著惡心,李明達遂彆過頭去。

趙管家還以為公主受不住屍身那血肉模糊的臉,忙叫人遮擋。

“倒不必,叫人用柳條驅趕蚊蠅即可。”

趙管家依命,忙讓人去折柳條驅蟲。

左青梅率先走到屍體身邊,檢查其情況,看了個大概後,跟李明達道:“腹部中刀而死,臉上的傷應該是死後劃爛的。具體判定,還要把臉上的血衝洗乾淨才能確定。”

李明達點點頭,當即叫人準備草席和水,令人把屍體的臉擦洗乾淨。

房遺直冷眼瞧著屍體,並未說話,但目光久久停留在屍身上並未移開。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李明達問。

“瞧此人身形有些眼熟。”房遺直皺眉道。

李明達打個激靈,再去仔細去看屍身,“我還以為就我一人有這感覺,我瞧她也有些眼熟。”

“眼熟?”尉遲寶琪走過來,把眼睛從扇子後微微挪出一點來,然後猛地看一眼那屍身,接著趕緊用扇子擋住臉,“我瞧著不眼熟,都是血!”

“不過若是你們二人都覺得眼熟的人,那必定是貴族了。”尉遲寶琪隨即反應歎道。

李明達和房遺直互看一眼,然後李明達問房遺直可想起來是誰沒有。

房遺直認真在腦子裡搜尋一圈,搖了搖頭,“這女子身材並不特彆,光憑身形來想是誰,有點難,總歸不是特熟的人,該是隻照過幾次麵。”

這時候,左青梅已經用水和布巾將女子臉上的血清洗乾淨,但被戳爛的部分卻無法恢複。

李明達一眼就看到了女子嘴角那顆小的褐色的斑,李明達隨即向該女子的雙手看去,讓左青梅將其手腕上衣袖向下拉,果然見黑白分明皮膚。

李明達再看這人的身形,心中有了猜測,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確實如此,又讓左青梅將此女子的鞋子脫下,其大腳趾和二腳趾比常人分開的略大些,且中間微微有薄繭。

“這是?”尉遲寶琪不解問。

“倭國人。”房遺直道,轉而問李明達,“貴主是不是已經確認此人是誰了?”

“蘆屋院靜,也就是倭國公主。”李明達道。

“蘆屋院靜,這人是蘆屋院靜!?”尉遲寶琪驚訝地接連感歎兩聲。

“上次見她,還是在長樂公主去世的第二日,就在公主府的後門,她騎著馬從我跟前一閃而過,後來折返回來問候我。”李明達道。

尉遲寶琪:“這死的人如果是倭國公主,那就麻煩了。”

“封鎖消息,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暫時不要外傳。”房遺直道。

“但是倭國公主怎麼會死在我府裡?”尉遲寶琪不解地問。

“瞧她這身衣著,該是喬裝成尉遲府的丫鬟,潛進府中有所圖謀。”李明達轉即問尉遲寶琪,“你府中可有什麼值得她盜竊的東西?”

尉遲寶琪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啊。你們也知道這府邸就我一個人住,我有沒當官,沒有身居什麼要職,能有什麼東西值當她偷。我府裡倒是有幾貫錢幾匹帛,一些略貴點的家具,但倭國雖小,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總不至於為這個而來。”

“你廢話了。”房遺直歎一聲,讓尉遲寶琪挑緊要的說,不要東拉西扯。

“你再想想。”李明達湊到尉遲寶琪的身邊,用隻能讓他聽到的聲音對其道,“一定是什麼機密的東西,能讓他們倭國有利可圖的東西。”

尉遲寶琪怔了下,然後有所頓悟,正要對李明達說,卻被她先搶了話。

“是不是你藏了什麼名家古畫,春秋時期的古物?反正你府裡頭必定有什麼東西,吸引她過來。”李明達提高音量。

房遺直眯起眼睛,立刻回應李明達:“我聽聞倭國人很是崇拜我們這邊的古畫古物,估計是你這府中有什麼古畫寶貝入了她的眼,她得不到就來硬取。”

“啊,對。”尉遲寶琪終於反應過來,“府裡正好有幾幅畫,有一副還被曹孟德題字過呢。”

“這人冒充了你府裡的丫鬟,保不齊還有第二人。”李明達繼續使眼色給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恍然點頭,明白公主這是要他把所有人都調走。隨即依言,命趙管家以調查府中是否還有冒充的賊人為由,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後院,由他負責挨個問話審查,左青梅從旁監督。

三人眼見著下人都散了,這才回了正堂,關門議事。

尉遲寶琪:“我剛想起來了,三天前我阿耶派人送了封信給我。”

“什麼內容?”李明達問。

尉遲寶琪不好意思地笑道:“沒看呢,不知道。”

李明達和房遺直同時用深邃的目光看他。

尉遲寶琪退了兩步,對他二人道:“我以為又是他老人家訓斥囑咐的那些囉嗦話,想著看了也是鬨心,還不如不看。難道這次會有所不同?”

“不管怎麼樣,趕緊去看信還在不在。”

尉遲寶琪隨即帶著他二人去書房取信。

尉遲寶琪到了書房後,就四處翻找瓷瓶。

“你這是做什麼?”

“我每次收到信後,就會隨手塞進瓶子裡。”尉遲寶琪說罷,就從一個瓷瓶裡掏出兩封信來,看著不是,就去翻下一個,終於在高腳幾上找發到了三天前那個沒拆封的信,隨即他就將信遞到了李明達的手裡。

李明達打開來看,然後把信遞給了房遺直。

“是不是沒寫什麼要緊的,就是囉嗦我讓我好生學習。”尉遲寶琪說著就湊到房遺直身邊看,隨即臉色變了,正要張嘴說話,被房遺直一個眼神警告住了。

“把信燒了。”房遺直道。

尉遲寶琪點點頭,讓人弄了銅盆,隨即就把信燒得一乾二淨,

“現在怎麼辦,後院那個死人……是報還是不報?”尉遲寶琪的意思是指上報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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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大理寺少卿。”李明達看眼房遺直,隨即就坐了下來,“這事蹊蹺,既然她人已經死了,東西沒得到,那殺他的人可能就會衝著你來。”

“我?”尉遲寶琪驚詫地指了指自己,“那我現在怎麼辦?”

“跟我回府住,你後院出現死屍的是對外不會瞞著。我隨後就會讓大理寺的人來收屍驗屍,但屍身的真正身份,我們暫時不要外傳。既然凶手有意把她的臉弄爛,不讓大家知道她的身份,那咱們遂其心願,暫時不對外公布。”

“這怎麼鬨得,水鬼案還沒個頭緒,而今我家後院又平白無故冒出個這麼恐怖的女屍。”尉遲寶琪直歎自己倒黴。

“雖然信燒了,那我父親信中說的那個……”

“我自會派人去處理,你不必操心。”李明達接著道,“對方既然連倭國公主都敢殺,保不齊你的府中還有他的細作,你的一舉一動很可能早就在人家的監視之中。我們很可能也是。”

“有這麼嚇人麼?”

“也不看看你府裡死了個什麼樣的人。”房遺直冷言警告他,轉而建議李明達將這件事上報給皇帝,“那東西還是讓聖人派人去取,我們不要亂動,最好暗中取,不要走露消息。”

李明達點頭,“不過若真如你所言,這府中可能有細作,我們倒是可以現在就做一場戲,讓寶琪親自出去一趟,把東西取回來,看看會不會有人對你動手。”

“引蛇出洞,此法極妙,穩準快。”房遺直附議。

“啊——那我豈不是隨時都有危險?”尉遲寶琪叫苦不迭。

趙管家這時來回稟諸位貴人,他已經詳細問過府中的下人,沒有人注意到昨晚有什麼特彆的動靜。

尉遲寶琪點了點頭。

李明達這時候起身道:“雖說是死了個倭國公主,但她到底是來你府上盜竊而亡,死得名不正言不順,倒也不怕倭國人鬨什麼意見。此事你和房世子一同處置就是,我還要去鄭國公府道賀,就不多留了。”

李明達說罷,就帶著左青梅等人離開了。

房遺直則命人去叫來了大理寺的人,處理屍身,隨即讓尉遲寶琪做個證言,務必鬨出些聲勢來,引人注意……

李明達趕到鄭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下了馬後,李明達就問田邯繕,可曾提前派人來知會。

田邯繕應承:“出了女屍的事後,奴就派人來知會,讓魏二娘她們先開席,不必等著貴主。”

李明達“嗯”了一聲,隨即被證國公府的人熱情迎了進去。魏征之妻裴氏和魏婉淑得知消息後,忙來迎接。

李明達免了她二人的禮之後,又聽裴氏寒暄數句,無非是感謝她賞臉給她女兒過生日。

“自小就照過麵,也算是自小相識了,裴夫人倒不必這樣客氣。”李明達說罷,就轉頭,示意田邯繕奉上她的賀禮。

是一對金玉步搖,自然是宮裡的精致之物,外頭難得。

魏婉淑忙謝恩,請公主入席上座。

裴氏忙道:“因不是整數生日,未擺大宴,就是家裡幾個親戚姊妹相聚,還請公主海涵。”

“正好,我也不喜歡太熱鬨。”李明達在裴氏的引領下,往後院去。在接近要到的時候,李明達聞到了不同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