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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22 字 6個月前

李明達見李泰跳下馬,也跟著跳下馬,把韁繩交到侍衛手裡。

“你不是沒心情麼,今天四哥就帶你看看有心情的東西。這街市裡麵,聚集了各國人,有黃頭發藍眼睛的英俊少年,皮膚白的跟雪一樣特彆招人喜歡,我帶你去看看。說不定你一眼看上就心情好了,回頭我幫你給咱父親說說,給你湊一門親事。”李泰半開玩笑道。

“算了吧,不感興趣。”

“那就看看他們開的鋪子,有好貨可淘。”李泰說罷,就帶李明達去了一家吐蕃人開的鋪子,李明達瞧著花花綠綠的東西,雖然都很好看,卻提不起沒什麼樂趣。

“怎麼樣,多好看?”

“吐蕃讚普為迎娶文成公主,下了多豐厚的聘禮。那些好東西的我都見識過了,何況這些。”李明達從鋪子裡出來後,就跟李泰感慨,“說起這個,卻也不知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嫁得那般遠。”

“吐蕃讚普是個有雄才偉略的男人,此番迎娶也是真心誠意,自然不會對你堂姐差了,你放心吧。”李泰安慰道。

“卻不知吐蕃國長得什麼樣子。”李明達搓下巴琢磨著。

這時候店鋪內走出一高鼻梁的俊朗少年來,忽聽李明達此感慨。他瞄一眼李明達的手腕,就忙過來獻殷勤道:“這位小郎君,你若感興趣,我可以帶你去。”

“去去去,你誰啊,在這添亂。”李泰嫌棄地揮手,把那少年打發了,然後拉著李明達趕緊離開街市。

“這都什麼人啊,還要帶你去吐蕃,他個男人,說這話合適麼。”李泰不滿地嘟囔。

“鐲子沒摘。”李明達舉起手腕,把鐲子擼下去。

李泰更加不滿了,“那就更不行了,瞧著你好看,就貿貿然出言,想把你帶吐蕃去,他多大的臉呢!幸虧是我跟著你出來,我脾氣好。這事兒要是換阿耶,一準把那廝劈成十八塊。”

“我看吐蕃人熱情,挺好的。”李明達笑道。

李泰見李明達終於笑了,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

“謝天謝地,總算把你哄好了。”

“四哥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命?”李明達問。

李泰不停地眨眼,“胡說什麼,沒有,我就是瞧你不開心,哄著你玩。”

李明達已然心中明了。

李泰這時候伸脖子朝那頭看,喊了聲:“寶琪!”

李明達順著目光也看過去,果然看到尉遲寶琪高興地揮手,往這頭來,再觀其身後,果然又見他想來形影不離的至交好友房遺直。

“你們倆怎麼在這?可是你又想買點什麼玩意兒,哄弄你那些紅顏知己開心?”李泰轉即又抬手恭喜房遺直,被聖人晉封為大理寺少卿。

房遺直目光從李明達身上抽回,含笑謝過李泰。

尉遲寶琪道:“卻不是我!以前這樣沒錯,今天頭一次,是他想逛。”

尉遲寶琪說罷,就努嘴朝向房遺直。

李明達也發現了,房遺直手裡拿著個緞麵包的精致盒子。

房遺直淡笑把手裡的東西交放進袖裡,跟大家解釋:“不過是剛巧今日心情不好,遂叫上寶琪一同出來走走罷了。”

“可巧了,我這裡也有一人心情不好,我帶她出來走走。”李泰看向李明達。

李明達回瞪李泰過去,卻順到了房遺直的目光。

“十九郎因何心情不爽?”房遺問李明達。

李泰和尉遲寶琪都看向她。

“家裡人出了點事。”李明達回道。

李泰了然於李明達的表達,拍拍她的肩膀,歎口氣。

尉遲寶琪則小聲道了句“節哀”,卻立刻被房遺直和李泰同時用眼神瞪了一下。

尉遲寶琪怔住,很不解為何,難道他說的不對?

這時候有侍衛騎馬過來,跳下馬就急忙過來跟李泰回稟。李泰附耳一聽,看了眼李明達。

尉遲寶琪道:“四郎可是有事?那便讓十九郎和我們同行就可,我們都在呢。”

李泰點頭,也算放了心,騎上馬就走了。

尉遲寶琪一瞧眼前有個吐蕃店高興起來,這就鬨著進去。

房遺直湊到李明達身邊,借著周圍的喧鬨聲,低聲告訴李明達:“昨夜人走了,十九郎在立政殿可聽到些風聲?”

“不曾,我父親昨天夜裡不在,早上回來之後,隻囑咐不見我,沒聽他再言其它的話。”

房遺直微微斂目,繼續低聲對李明達道:“他不僅知道了,昨夜還在城外將公主的馬車攔個正著。”

李明達驚訝的看房遺直,她看眼那邊的尉遲寶琪還在挑揀東西,遂急忙追問他:“你怎麼知道?”

“一時解釋不清,先告訴公主一聲,以後公主對這件事心裡有數就好。”房遺直壓低聲,簡短回答道。

李明達蹙眉,心中有很多不解。

“這怎麼會,父親一貫寵愛她,豈會舍得五姐這樣離開。”

“十九郎的五姐,不單單在以前做了些不好的事。”

房遺直的話立刻引來李明達的再次疑問相看。

“近兩年,竇逵已經接連被貶了兩次,皆為於誌寧的手筆。”

“於誌寧?”李明達驚訝,正是之前刁難太子的那位。後來還是因她的幾句提醒,父親把這人給打發貶黜了,“你的意思他此舉很可能是我五姐的授意?”

“不然竇逵怎會那般倒黴,不過偶然喝醉酒,舉止粗魯了點,就被於誌寧誇大上疏。”

李明達沒想到,在這時候還能牽涉到他。

李明達本以為於誌寧當初隻是圖名才會那般刁難太子。而今他若是為長樂公主辦事,那這件事就不簡單了。於誌寧刁難太子,就相當於是‘長樂公主刁難太子’。而長樂公主所在的長孫家又是否牽涉其中,也值得人深琢磨了。

“十九郎先不必多想,這件事還要等調查過於誌寧後,才能慢慢揭曉真相。”房遺直解釋道。

“你派人去了?”李明達立刻問。

房遺直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嗯”。

這時候尉遲寶琪已經選走了過來,笑問他二人聊什麼。

“聊你怎麼忽然有錢了。我聽程處弼說,你跟他借了錢,可還清了,就這樣買東西?”李明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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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寶琪立刻耷拉臉下來,“十九郎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啊,那我不和你提,回去和程處弼提。”

“彆彆彆,我賠罪,這些東西您挑一樣,當是我的賠禮。錢的事兒求十九郎千萬彆跟他提了。”尉遲寶琪忙把懷裡的東西晾給李明達看。

李明達自然是不看重這些,不過瞧尉遲寶琪一直很忐忑的看著那串紅綠珠子串成的項鏈,李明達就伸手拿了過來。果然尉遲寶琪的眼睛隨著項鏈走了,眼睛裡滿是不舍。

李明達把項鏈拿在手裡掂量掂量,“還不錯,就這個了。”

“隻要十九郎喜歡,多少都沒問題。”尉遲寶琪不知怎麼想通了,忽然又高興起來。

“你這麼窮,我給你省點錢吧。”李明達有丟回給他,笑了下,就騎上馬,要去城外曲江池遛一遛。

房遺直:“可巧了,我們剛也說去曲江池散散心。”

“什麼時候?”尉遲寶琪話音未落,就感受到房遺直冰冷如刀劍的目光射過來,急忙改口道,“對對對,這天氣去曲江池賞景泛舟,最好不過。那裡文人雅士頗多,去了還能碰到很多老朋友。”

“好啊,那就一起去。”李明達正想細問房遺直一些事。

三人到了曲江池附近一家茶館,要了雅間,尉遲寶琪果然碰到了熟人,就開始走動了好幾間屋子,忙得亂串。

李明達則剛好可以有機會和房遺直細說。

“長樂公主若真如公主所言,意欲離開長安城,去海邊。,那她必定往南走,遂早命人在南城門外監視等候,碰巧就看到昨夜的事了。”

“細說說。”李明達道。

房遺直便將經過仔細道給李明達,為了還願當時的情況,房遺直用的是當時目擊者的原話。

長安城夜裡宵禁,大街無人城門緊閉,想要在夜裡離開,是必要用特彆身份的令牌。昨夜長樂公主乘車出城時,用的就是駙馬長孫衝的令牌。因為侍衛看了令牌之後,都會嘹亮的喊一聲,告知城門之上的諸位守侍衛,以免不知身份,出現錯殺狀況。

長樂公主馬車出城的時候,去的很順利,但城門一關,往外走了不過十丈遠,馬車就被另一撥侍衛攔截。這之後,驅車的侍從們雖有抗議,但毫無效用,被百餘名侍衛團團包圍,控製住了。之後就有人報信,等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見有一位長者騎著馬帶領一群侍衛跟了來。

長樂公主待此人來時,下了馬車,跪了地。雙方說了大概一炷香時候的話,長樂公主就有些激動,跪著去扯那位長者的衣角。接著長者就上了馬,帶著人回了長安城。長樂公主隨後花費了好些時候起身,很久之後,才落魄乘車離開。

李明達聽到這些後,不用再問,也知道這位“長者”必定是他父親無意。而今這世上就隻有這個人,能讓長樂公主下跪。

房遺直先前之言不假,昨夜她父親確是見了長樂公主,而且放走了她。

父親他認可了長樂公主的死,那長樂公主從今以後,便就真的就是一位死人了。

李明達本想著這件事還有挽回的餘地,隻要父親知道了,那勢必不會允準五姐這樣離開。至於已經昭告天下的死亡的是,其實也可以拿道士做法當借口,就說這樣詐死才能替長樂公主消災解難之類的話。總之隨便弄個過得去的解釋,仍可‘複活’她五姐的身份。

李明達沒想到,平時十分寵愛他們的父親,還會有今日這樣的決絕。

“他如果真有意查一個人,動用了身邊的千餘名密衛,隻怕會拿到很多我們不曾知道的消息。既然這樣決絕的放她走,想必你五姐是真的傷透了他的心。”房遺直安慰李明達道,不過他也不知道這樣的話算不算安慰。

李明達垂著眼眸,趴在